是的，我是屑。

明明嘴上說著不寫了但還是寫，確實傻逼。

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很深的自我認(rèn)知了。

既然有些人連同人都能分出三六九等，搞出虛假的優(yōu)越感，只為獲得那些可憐的安慰。我沒有辦法改變，所以哥們選擇不理。

給個三連吧，阿里嘎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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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龍門的喧鬧吵醒了我，又或是我根本都沒有睡著。站在這條擁擠且黑暗的小巷中，我好像喪失了對黑暗的恐懼，更多的是對未來的絕望。這條小巷很長，連一絲燈光都沒有，我根本看不到盡頭。

龍門的天空很應(yīng)景，陰沉，灰暗。那抹圓月很快就將被太陽取代。不過那團薄霧不會消散，只會愈發(fā)濃烈?，F(xiàn)在已經(jīng)很晚了，面前的大街上早已空無一人，那股喧鬧從何而來呢？我不知道。

“抱歉，先生……”

自己的未來？自己壓根就沒有未來。一想到這，全身又開始住不住的顫抖。我從頭到尾根本看不見未來，看不到希望，那盤錄像帶從令的手上移交給我時，命運的齒輪就已經(jīng)開始轉(zhuǎn)動，未來注定只有黑暗與痛苦。我很清楚，與其這樣活在痛苦中，日日夜夜發(fā)出猙獰的呻吟，倒不如墮入絕對的黑暗。直到現(xiàn)在我才發(fā)現(xiàn)，現(xiàn)實與未來沒有區(qū)別…過去是別人創(chuàng)造的，現(xiàn)在的自己不過是按照他鋪下的軌道緩步前進(jìn)，沒有選擇的余地。

莫名的悲哀涌上我心頭，不是對自己的，而是對“他”的：他策劃了一場大棋，耗盡自己的精血，只為夢想的實現(xiàn)。棋局已經(jīng)擺好，而作為主角的他，作為主角的我卻逃出了這場棋局。他的所有準(zhǔn)備都將隨著我的逃避化為泡影。我能感覺到他面具下隱藏的東西，不是血肉之軀，而是雄偉的壯志?？蔀槭裁匆晌襾韴?zhí)行他偉大的夢想呢？我的面具下隱藏的，不過是虛構(gòu)的人生……

“先生？”

我到底要成為誰？是他，又或是自己？現(xiàn)在的自己又是否是真正的自己？我什么都不知道。

凱爾希沒有錯，阿米婭沒有錯，羅德島的所有人都沒有錯。他們被過去的迷霧覆蓋，看不清真相，只能隨波逐流。我不怪他們，當(dāng)我逃出羅德島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放棄了一切接受愛的的能力，失去了一切愛別人的能力。甚至是自己。我連接受愛的感知都喪失了…

我想走自己的路，過自己的生活，但手掌中心傳來的疼痛警醒著我：這條路已經(jīng)被他們堵死了?；氐搅_德島？這更不可能了……我回到羅德島后該以什么姿態(tài)面對他們，而他們又要以什么姿態(tài)面對我？

事到如今，心中猛的涌現(xiàn)出一個想法，一個令我恐懼，卻又無比向往的想法…

“先生！”

“?。俊边@時我才回過神。就在我思緒涌動時，面前陌生的少年不小心撞到了我，向后踉蹌了幾步，險些穩(wěn)不住身形。

“抱歉，沒事吧？”

“先生，應(yīng)該是我道歉，我沒有看路……”

他恭恭敬敬的向我鞠了一躬，扯了扯自己身上稍顯肥大的風(fēng)衣，藏在黑暗中。少年頭上的暗紅色的雙角提醒著我，他是薩卡茲。

“這么晚了，先生您在這條小巷里干什么？不回家嗎？”

“……我沒有家?！笨粗赡鄣哪橗嫞倚闹幸恍┤彳浀牡胤奖挥|動了，不由自主的開口道“倒是你，孩子，這么晚了還在外面，你的父母不會擔(dān)心嗎？”

“沒有家？”少年的表情稍顯驚愕，雖然只是一瞬“……先生，找個地方歇息吧?！彼麤]有回答我的問題，只是笑了笑“我在找人，找一個很重要的人…”說這話時，他嘴角的笑意仿佛消散了，更多的是藏不住的恨意，完全不像一個稚嫩發(fā)孩子該漏出的表情。

“好了，先生，我先走了?！?/p>

“…”

我跟他并排走出小巷，一起走進(jìn)光明中。隨著路燈輕柔的照射，這種橙黃色光源投來的溫和讓我的心情稍微好受了一點。我轉(zhuǎn)過頭打量著一切。

大街上沒幾個行人，他們帶著困乏，向家的方向走去。

是的，命運由他人書寫無疑是最悲哀的，但只要我能逃走，離開這里，就可以打破他拷在我身上的枷鎖，成為真正的自己。再怎么悲哀也無所謂了，只要我可以逃走，只要羅德島愿意給我一個機會逃走……至少現(xiàn)在，一切已經(jīng)慢慢好起來了。懷揣著這種想法，剛才在黑暗中的絕望仿佛已經(jīng)煙消云散了。

看著身旁的少年，心中閃過了一抹疑問。

“孩子，你在找誰？”

“我…”

少年的瞳孔在路燈的映射下燃起熊熊烈火，他沒有看我“我在找一個騙子，一個欺騙了一切的惡劣騙子?！彪S著他的眉頭皺起，他接著說道“他會毀了一切……我不會讓他毀了我擁有的一切，我會給予他應(yīng)有的懲罰。”他縮在大衣中的拳頭攥的死死的“這是命令，又是意愿?！?/p>

我沒有再多說什么，只是看著他異常的反應(yīng)。這種在憤怒中帶著一絲瘋狂的情緒，似乎馬上就要蔓延到我身邊，我不禁感到陣陣冰涼。

“差不多該分開了，我走那邊的…”他抬起頭，用他已經(jīng)平息的瞳孔與我對視。但先前逐漸平靜的眼瞳卻在這一刻猛然放大。

“好?！蔽一貞?yīng)道。沒有注意到他的反應(yīng)，我準(zhǔn)備轉(zhuǎn)身離開。

我沒有注意到少年恐怖的表情：在看到我長相的那一瞬，他的整張臉都猙獰起來，帶著不解與震撼。嘴唇止不住的顫抖，呆滯在原地。

他的臉色發(fā)白，像是被抽離了靈魂般。與顫抖一齊到來的，還有嘴角掛起的那一抹詭異的微笑。就像龍門的迷霧，根本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先生！”他大聲喊住我。

“怎么了？”

“我找到了！我找到了！”他的話語中帶著無與倫比的瘋狂，就連手也跟著他的聲音顫抖起來，在空中雜亂無章的揮舞著，就像一只夭折的鳥兒帶著悲恨從天空墜落。

“找到什么？”

“我找到了他?！彼⒉[上眼，慢悠悠的向前走了一步“我找到了那個被歷史遺忘的騙子！”

“他會永遠(yuǎn)活在痛苦中！他殺死了王女，欺騙了所有薩卡茲。他是歷史的欺騙者，褻瀆王女的混蛋?！彼字械膽嵟珨?shù)傾瀉到我身上，他的言語更是令我不寒而栗：王女，薩卡茲。

“不是！他沒有…他沒有干那些事……”無視了心中的恐懼，帶著些許的顫抖，我對他說道。

“我的心比誰都知道這個答案?！贝藭r我很想轉(zhuǎn)身逃跑，不知為何卻動彈不得，帶著絕望與不解，聽著他的敘述。

“我，親自經(jīng)歷了那一天?！鄙倌昴Σ林终疲貞浧鹆送隆澳翘焓呛芷胀ǖ囊惶?，什么都是一樣的，但大家都很悲傷。我們的王女被殺死了……”

“你是誰？”他沒有理會我的問題，繼續(xù)說道。

“她為了薩卡茲付出了自己的一切，但迎接她的不是鮮花與贊賞，而是一把匕首，是你…”

“博士。你毀了這一切?！?/p>

我的心沉入了谷底。

“我會替陛下…降下懲罰?！?/p>

迷霧還是一如既往的遮蓋住了整片天空。月亮沒有出現(xiàn)，但寒光還是在我眼前閃耀，照的我抬不起頭來，少年從大衣中拿出了一把匕首，高舉在空中。它似乎取代了彎月，在黑暗中散發(fā)出異樣的光芒。我分不清這是正義的光芒還是愚昧的光芒，甚至分不清現(xiàn)在是否還在夢中。

這是我的末路……

“為了薩卡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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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再給我這些無關(guān)緊要的工作了?！标悷┰甑耐崎_面前的文件，轉(zhuǎn)頭看向窗外。

【龍門街頭飆車？似乎是企鵝物流成員？！真相到底如何？】

“陳sir，您真的不管這件事嗎？”探員拿著手中的報紙，稍顯遺憾的詢問她。

“不用管……”陳揮了揮手，似乎想掃開什么東西，但最終還是將手放下，沉默于窗外的迷霧前。

他們在干什么陳很清楚。博士已經(jīng)失蹤三天了，每個人都在付出自己的努力，陳也不例外?？扇绻@個星期內(nèi)再找不到他，后果可想而知。

陳好像看到了自己最不想看到的場景，咬住了牙。

她實在不明白博士為什么選擇離開，中間的隱情陳根本不在乎。她現(xiàn)在只想找回博士，找回那個曾經(jīng)令自己在人海中駐足的博士。

龍門的陰天不少見，但今天的陰沉卻格外令人煩悶。陳看著窗外的陰暗，不知為何想起來她救助的那位青年人。那時的他全身也散發(fā)著這種陰沉的氣息，一舉一動中盡是小心翼翼……

為什么會想起他呢？

陳搖了搖頭，將他拋之腦后，轉(zhuǎn)而想起了博士。他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找回來博士，找回來的又是否是博士呢？陳不知道，她能做的，只有隨時間前進(jì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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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瑞賽斯拿起手邊的終端，上面的綠點正在瘋狂移動。

“怎么可能……”她沒有流露出更多的情緒，只是加快了腳步。

“他們先找到了…可千萬不要死了啊?！逼杖鹳愃沟男闹凶躺隽艘环N恐懼，但這種恐懼很快就被打消了：她相信博士。

但相信的，好像是過去的博士……

她印象中的博士是什么樣的呢？勇氣，無私，敢于與特雷西斯所對抗，將自己心中的信念與王女的夢想結(jié)合，寧愿犧牲自己，是一個在現(xiàn)實中延續(xù)自己夢想的實干者。而現(xiàn)在的博士真的是博士嗎？

對于現(xiàn)在的博士，普瑞賽斯完全不能從他身上看出一點過去博士的影子。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活在羅德島上，為了維護與干員們的關(guān)系付諸一切。他一直都處于恐懼與陰影中：被喚醒的恐懼以及過去博士的陰影。最后，他選擇了逃避。

普瑞賽斯不禁審視起自己的動機，是因為對過去博士的感情嗎，還是作為同時期人類的相依相憐？

這些都不重要了。

有些行為的起因注定就沒有理由。

至少這一次。

“我會讓你獲得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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匕首從空中揮下，帶著夜間的清冷。

在那一刻，我想過一了百了，安然接受匕首的刺入，帶著痛苦與不甘前往地獄。

但……我好像有很多事都沒有解決。

自己仍然想活著吧？

自己肯定想活著吧！我不害怕終將到來的死亡，我害怕的是突如其來的死亡……為什么要由我來承擔(dān)死亡？亦或者，為什么要別人來主宰我的死亡？

求生的本能促使我向后躲去，但多日的饑餓以及傷口的疼痛顯得我的動作狼狽不堪。

渾身的骨頭像碎掉般，嘎吱嘎吱的發(fā)出聲響，地上的灰塵與臟污黏在我的手部的傷口上，帶來陣陣刺痛。此時活著的希望勝過了一切，我用盡全力爬起身，向未知的方向跑去。

身后的腳步聲緊追不舍……

我奔跑的方向，好像不止是活著。

這是我對現(xiàn)實最后一絲的向往，也是我對所遭受的不公的最后一次反抗。每向前跑一步，我都在審視自己的過去，現(xiàn)在與未來。似乎我踏下的每一個腳步中都蘊含著我的怨念……

憑什么？自己不過是忍受不了羅德島的冷淡離開了它，這就是錯？還是自己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錯誤？

過去的博士只是習(xí)慣謊言，我卻從謊言中出生。

“停下來，混蛋！”他稚嫩的嗓音從我身后響起，在慌亂中，我拿起街邊的告示牌向他砸去，趁這時間逃進(jìn)不遠(yuǎn)處一棟臟亂的爛尾樓，一鼓作氣的飛奔上了三樓。

身體的疼痛愈發(fā)明顯，我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堅持下去。事到如今支撐自己行動的內(nèi)驅(qū)力，到底是什么呢？為了恢復(fù)體力，我只得躲藏起來。

他的腳步聲很快趕來“躲貓貓？背叛者，快點出來吧！你當(dāng)初殺死陛下時可沒有那么膽小?！鄙倌甑穆曇艋厥幵谄岷谥校睋粑业男撵`。而我只能匍匐在黑暗的角落中，大氣都不敢出。

“自從我知道你還活著的消息，徹夜難眠…”我可以聽見他的腳步聲逐漸放大，心理與生理的雙重不適使身體夸張的顫抖起來，盡管如此，我還是不敢發(fā)出一點聲音。我想大聲解釋，說出過去的真相，說出自己遭受的不公，但有誰相信一個惡靈說的話呢？口袋中的手不自覺的握緊了那盤錄像帶。

再不走，他遲早會搜查到我這個位置……

我低頭看去，眼底的景物與我遙不可及，空曠的小巷中只有純黑的巨大垃圾桶在黑暗中若隱若現(xiàn)。怎么這么熟悉……

“在這里？”他的聲音近在咫尺，惡魔的低語盤旋在我身邊，是跳下去，還是被他發(fā)現(xiàn)？

時間不會給我選擇的機會，正如過去的一切。如果跳下，垃圾桶的蓋子剛好是開的，我可能會撿回一命，如果被他發(fā)現(xiàn)……

選擇已經(jīng)做好了。

我翻坐起身，向反方向爬去，盡可能不發(fā)出聲音，恐懼與不安蔓延了我的身體，我只能將錄像帶又握緊了一分……

“做出自己的選擇吧，博士！”

這句話真是莫大的諷刺，我人生中的一切選擇，不都是由你們幫我定下？

我又想起了那個在酒館中的女孩子的清澈眼神，它真正的主人到底是誰呢？可能只存在于我的記憶中，也可能只是幻想。

那個陌生的身影浮現(xiàn)在我腦中，她有一雙淡紫色的瞳孔，跟自己破碎記憶中的那雙瞳孔一模一樣，哪怕只是假的…

就算是為了見她一面，我都要堅持活下去：我總算為自己的求生行為找到一個合理的解釋，以前是為了尋找過去的真相，現(xiàn)在是為了自己零散記憶中的那個不切實際的空想。

既然沒有信仰，那么我便創(chuàng)造信仰。

沒有絲毫猶豫，我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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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山倒海般的暈眩感席卷了我。全身的不適感都加劇了，大腿傳來一陣陣撕心裂肺的疼痛與麻痹感，不能輕易動彈。

幸運的是，我掉進(jìn)了那黑色垃圾桶中的一堆垃圾中。

不幸的是，我的一條腿大概率骨折了。

先前散發(fā)出令人避之不及的氣味的垃圾桶在此時值得我獻(xiàn)上最高的敬意。

那就在垃圾桶里休息一會兒也好……那堆堆的垃圾袋不僅為我提供了緩沖，更是為我的掉落消除了大部分的聲音。觸摸著大家厭惡的垃圾，我似乎感受到了一陣溫暖。

手在垃圾袋中游動，想要放在最上層，卻摸到了一個質(zhì)地堅硬的東西，光滑的觸感，還有點點洞洞，總感覺似曾相識。

不顧身體的疼痛，我將它從厚厚的垃圾中拔出，只為看看這到底是什么。

什么嘛……

到頭來，不還是回到了原點。

手上的物件融合了夜間的清冷，又夾雜了歷史的過往。是我不愿意面對的現(xiàn)實與謊言。

那是博士的面具，我的面具。

這里估計就是當(dāng)初我扔掉博士衣服的小巷吧…時隔三天，經(jīng)歷了許多，又再次回到了我手中，甚至都沒有人愿意撿走它，哪怕只是普通人都覺得這面具晦氣吧。

我將它舉在黑暗中，看著夜空背景下的面具反射出奇異的光，又放下手，在我臉上比劃了幾下，很好，沒有一點變化，我的臉還是能完美匹配。

什么變化都沒有，還是那種透過面具目鏡的特殊視角，為本就黑暗的小巷加上了一層像電影膠卷般的濾鏡。

我僅僅只是將它放在我的臉上，沒有戴上，隨后便閉上了雙眼。

輕柔的腳步聲從小巷深處傳來，我的心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就釋然了，既然這都逃不過，那就靜待著死亡的到來吧。

腳步聲越來越近……

“終于啊……終于見到你了?！?/p>

“博士?！?/p>

這聲音我好像在哪里聽過，無比熟悉，但又這樣陌生。

我勉強抬起頭，隔著面具的灰暗，我還是能清晰看見面前女人的雙眼，心中的一些東西仿佛被堵住了，更多的是不可思議：

那是一雙淡紫色的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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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個三連吧

阿里嘎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