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回?昔日“貍貓”換太子

時光倒退，還是到那個風(fēng)雨交加的夜晚，李妃剛剛產(chǎn)下太子，郭淮私下令寇珠抱了太子速去金水河邊殺掉。善良正直聰慧的寇珠，依照事前和先帝宋真宗商量地照做，將太子交給了匆匆去往八王爺府的總管太監(jiān)陳林。

完成了太子的交接，滿臉淚痕的寇珠也算略松一口氣，速速返回李妃宮中，正聽見真宗怒斥：“荒唐！荒唐！”繼而下令：“妖婦李妃，誕下貍貓，乃大不詳之兆！來人，傳朕的旨，將李妃打入冷宮！”隨后房內(nèi)傳出李娘娘哭天喊地地求叫：“皇上，臣妾冤枉！臣妾冤枉！臣妾生的是太子…是太子！”

真宗憤怒摔門而去，出門走得急和正偷聽的寇珠撞了個滿懷。兩人對視會意，寇珠點點頭，意思是太子已轉(zhuǎn)移走，真宗才放心離去。

房內(nèi)哭聲陣陣，寇珠正要進(jìn)去，突然被郭淮攔了出來，手中捧著個黃布蓋著的籃子令寇珠快快去埋掉此“貍貓”，切莫耽誤時辰，以免旁人查出做了手腳。

寇珠接過籃子，心想這恐怕就是郭淮準(zhǔn)備的帶血貍貓吧。再次悄悄跑到金水橋邊，在四周無人隱蔽黑暗處，挖好了坑，正要把貍貓放進(jìn)去。

寇珠掀開黃布：好大的一股血腥味撲鼻而來。她不禁閉眼掩面，想著快快埋掉。可就在此時，籃子中的東西微微動了動。

難道，它還活著？寇珠定睛一看：這，這…?只見籃子中幾乎是一坨血肉模糊的肉球：蜷縮成一團，貍貓渾身的皮膚已被殘忍剝?nèi)?，些許毛發(fā)混著血跡，清晰地可見手掌紋…貓兒的指甲被活活拔掉，眼睛好似也被戳瞎般地緊閉著。或因疼痛，貓兒的身體止不住地顫抖著。

這小家伙，好生可憐！寇珠忘記了惡味和恐懼，同情起來。她輕輕地將貍貓從欄中抱起。這一抱，那重量、手感，還真像是剛出生的嬰孩。

寇珠有些不忍心，撫摸了一下貓兒的頭頂：都是血跡…?貍貓略微動了動，翻了個身轉(zhuǎn)向了她。

這…這…這是貍貓嗎？寇珠突然疑惑起來。寇珠關(guān)外出生，因親娘死于難產(chǎn)，又為爹爹的私生女，童年在關(guān)外娘家親戚那度過，見過不少動物，也很喜歡動物。她肯定，這，絕對不是貍貓。

究竟是什么？寇珠還真說不上來，可能因為被郭淮磋磨的面目全非吧。它大大的腦袋，肉乎乎的大手掌，雖渾身血跡但依稀看出毛色為白，不像是常見的動物。

正在寇珠疑惑時，小家伙可能餓了，開始四下索乳，那樣子在她看來竟有些可愛。它摸索來摸索去，最后觸碰到了寇珠胸前時刻佩戴著的芙蓉玉佩。或因精致小巧的玉佩形狀確實像奶嘴吧，小家伙含在嘴里，努力地吮吸起來。

這一幕著實激起了寇珠的母性，她本性善，溫情地注視著小家伙，它好似一個雪白的團子。便輕輕地微笑道：“雪團。從此以后，你就叫“雪團”了。”

寇珠打消了活埋“貍貓”的想法，偷偷把雪團養(yǎng)在了金水橋下的槽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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貍貓換太子事成后，郭淮對寇珠起了殺人滅口之心，并成功挑撥寇珠和劉妃的關(guān)心，使劉妃也同意把寇珠全權(quán)交由他處置。

這日，寇珠被郭淮騙到地下室，剝?nèi)ヒ路?，?yán)刑拷打，逼她交代太子的下落。

寇珠一身傲骨，一口咬定太子已死。郭淮勉強相信，想著反正殺掉寇珠以絕后患，便把拷打地奄奄一息的寇珠扔到了后宮無人處的井里。

正巧，真宗的御醫(yī)加心腹–?秦華正奉懿旨給太后瞧了病，匆匆回宮，撞到了這一幕?？苤槟饲厝A欣賞的得意門生，秦華便偷偷救了她。

郭淮并未親眼看到秦華救寇珠，只是瞥見他拋尸深井時出現(xiàn)的可疑人影。第二日寇珠的尸體和秦華同時從皇宮消失。這成了他二十年來的骨鯁。

秦華知曉寇珠和真宗的關(guān)系，便直奔真宗處。看著渾身是血、昏死過去的寇珠，真宗心疼萬分，也深知宮中對她來說無安全之地了，只能把她送出去，雖有萬般不舍，但真宗記得她的心愿便是安穩(wěn)此生…

“她還有救嗎？”

“傷的很重，但臣有十足把握。”

“你帶她走吧。”沉思片刻，真宗忍痛對秦華道，“你們知道宮內(nèi)太多的秘密，走遠(yuǎn)些，天涯海角，總有你們安身之地。”

“皇上？”秦華驚，不敢相信真宗是認(rèn)真的。秦華作風(fēng)正派，耿直，這些年越來越厭倦劉李等黨羽之爭，早就多次乞求皇上欲告老還鄉(xiāng)?！盎噬鲜钦f真的？”

“君無戲言?！闭孀谡J(rèn)真道，“你不也早就想告老還鄉(xiāng)，朕也一直在尋這樣的機會?！?/p>

真宗若有所思片刻，道：“朕舍不得你，也舍不得寇珠…?但，朕希望你們安穩(wěn)余生。”真宗的聲音些許哽咽，“朕知道你一直很愛慕你這個徒兒，朕一直視你為心腹，相信你會好好待她?！?/p>

聽此，秦華也不禁淚目：“皇上…”

真宗從書架后拿出了一把寶劍，遞給秦華：“這是朕的碧光劍，上面鑲了一顆芙蓉玉，和寇珠帶的玉墜出自同一玉。朕將此劍賜予她?！?/p>

秦華感激地顫抖接過劍：“臣代徒兒寇珠謝過皇上…”

“此劍有靈氣，能保平安。在內(nèi)能防賊，在外防野獸?！闭孀诮忉尅?/p>

“你知道的，”真宗頓了頓，又道“那些日子都記在了你的冊子上。”

秦華點頭，真宗意思是他寵幸寇珠的那幾次，寇珠不圖功名，求真宗不要把日子記錄在花冊上，真宗便私下叫秦華記在了他的旁冊上。

“若他日她真的…”真宗繼續(xù)哽咽道，“若是男孩，則想方設(shè)法務(wù)必及時回宮；若是女孩，望平安撫養(yǎng)成人，再找時機送回。”

“是，臣遵旨…”秦華跪別真宗。

秦華回房準(zhǔn)備了一番，給寇珠換上了一身太監(jiān)服，正偷偷出宮。路上，寇珠忽然醒來，得知真宗允許他們出宮，感慨萬分。突然想到了雪團，便乞求秦華一同帶上藏在金水橋下槽穴中，一周大的雪團。

隨后兩人順利出宮。從此，兩個人，一把劍，懷抱一只小獸，一路逃亡。為了避嫌，數(shù)月北上，避開人群，終于風(fēng)塵仆仆地來到了此生的安穩(wěn)落腳地–?雪梅山峰。

此時的雪梅山叢林中，白虎舒心陶醉地摩挲著玉佩，安然如故；展昭感受不到白虎的任何殺氣，它滿眼期待地凝視展昭，眼神友好、平靜。?

展昭中毒許久，意識已不清，雖不很相信，他依然用盡力氣對白虎道：“你能帶我找到…這玉佩的主人嗎？”說罷，持劍的手臂再也撐不住，重重垂了下去。

白虎見狀，靠近，竟俯身在他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