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貳時區(qū)

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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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做什么好呢？”

這么想著，赤色短發(fā)的清俊少年溜進了辦公區(qū)，全然視防備于無物。

不知不覺，已經(jīng)在外頭觀察好些天了，第一回進來，恰好踩中人員交接的時機，一路上竟是無人覺察阻攔，很快便到達了深處——已經(jīng)無路可走了。

透明的墻內(nèi)是寬敞明亮的辦公場所，里頭此時空無一人。

真想進去看看啊~

好奇的臉快要貼在墻上。

身側(cè)不知何時多了一張臉。

“想進去嗎？”

赤發(fā)少年側(cè)過頭，沒有多想：“嗯！”

“真幸運?！蹦吧倌晁坪跻埠闷娴卮蛄恐鴫?nèi)的空間，“我試試能不能打開吧?！?/p>

話音剛落，面前的墻體出現(xiàn)了一道門縫，向兩側(cè)拉開了通道。

赤發(fā)少年驚訝得張圓了嘴，跟著他的腳步走了進去。

“你叫什么名字？身份卡帶在身上嗎？”

在某張辦公桌前站定，陌生少年轉(zhuǎn)過身來，笑瞇瞇地問。

赤發(fā)少年活躍于室內(nèi)的任意角落，止不住好奇地四處打量，不時發(fā)出驚嘆聲——

“這是什么？”

“哇這個！”

“好贊的風景！能看到中心塔哎！”

“好漂亮！這個我也想要！”

……

他等待了一會兒。

跟路過的三五同僚打過招呼，檢查過綠植的健康狀態(tài)，處理完休息時間積壓的文件，考慮著是否趁著陽光正好去露臺散個步。

此時赤發(fā)少年終于消停，走到了他面前：“你剛才說什么？身份卡？”

他保持著溫和的笑容：“是的?！?/p>

“我可不知道現(xiàn)在交個新朋友還要先查身份卡的……”嘟嘟囔囔著，還是拿了出來，“喏！”

他的手伸過去，還未觸碰到，就被瞪了：“禮尚往來……應該是這么說吧？你也要給我看看！”

“我的丟了，還在辦掛失。”他淡然說著，已經(jīng)掃描了身份卡，了解了基本情況，再度向她伸出手，以示友好，“你好，凌泫宇。我叫川，是這里的職員。”

“我就知道你是這里的人?！绷桡铒@得很開心，尤其在明確得知對方職員身份后，熱情地與之握手，毫無顧忌地說道：“雖然你的名字很奇怪，還是謝謝你讓我進來。”

“你來這里，有什么事嗎？”握手結(jié)束，手落回身側(cè)，隱隱作痛。

“我想要在這里工作?！?/p>

川不由得懷疑自己聽錯了。

眼前這張年輕得有些稚嫩的面容，冒著閃閃發(fā)亮的興奮勁。

“不好意思，你能再……”

“我想在這里工作?？梢园桑磕隳軒兔?？”閃閃發(fā)亮的神采，天真得有些可怕的直率。

川為難地轉(zhuǎn)移視線，斟酌著語言：“信息顯示，你只有16歲?！?/p>

“律法不是規(guī)定16歲開始允許自食其力嗎？”

“是這樣沒錯，但是……”川忍不住上下打量她，“你看起來……”

“你說頭發(fā)？天生的哦！前段時間我自己剪過，長長了可能是有點奇怪?！?/p>

凌泫宇抓了抓飛揚起來的頭發(fā)，顯眼的赤色短發(fā)不知怎么看起來像是被颶風刮過，定格成了別具一格的形態(tài)。

她也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裝扮，夸張的鏈帶破洞布條，遍布褶皺的鞋面上還沾著不知哪一場雨后的淤泥土塊。主打的就是寬松休閑，相當自在，但的確欠缺考慮了，來此也是出于一時興起。

直至此時，她才后知后覺，略微尷尬起來：“嗯哼，我這身是不夠正經(jīng)。我可以收拾好的！等著我，明天，我還會再來的！”

眼看她就要走，川喊住她：“我可不一定幫你開門。”

“我會自己想辦法的?！彼秊t灑地揮手作別，沒有回頭。

跨出門的一剎那，被保衛(wèi)人員抓住了，押送到了別的地方。

川凝視著她遠去的方向，抿了抿唇。

“認識的？”

“不，完全不。”川聳肩，“誰知道她是怎么進來的？誰負責的守衛(wèi)？我不能裝作不知道，這么多人都看見了。”

“防衛(wèi)前幾天提到過，附近有鬼鬼祟祟的孩子，不知道是怎么跑到這邊的?！?/p>

“再觀察觀察。只是個孩子，還用不著加強防衛(wèi)?！?/p>

“所以今天的事要罰？”

川點頭：“不然呢？”

“好像喊著明天會來？真要再來了，打算怎么辦呢，川？”

“還能怎么辦。哄著，然后送走?！贝ㄏ肫饎偛趴吹降纳矸菪畔ⅲ櫭?，“年齡應該做不了假，教育可能也沒有完成?？吹貐^(qū)是屬于中心區(qū)管的，送不到別處去，沒什么事不用管太多。”

旁邊的同僚噗嗤笑出聲：“我記得你比她大不了多少，一歲左右？別剛上任就像個老家伙啊?！?/p>

川也笑，一貫的溫和氣質(zhì)中夾著些許嚴厲意味：“那可沒法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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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到崗前，川還特意觀察過辦公室四周，確定沒有可疑人員，這才回去照看綠植、處理文件。

辦公閑暇，川取出存放在柜中的小餅干，打算隨意啃兩塊，卻忽然見一只手伸過來：“我可以吃一塊嗎？”

“可以?！贝ㄕf完便愣住了，看著她毫不客氣地開吃，不由得驚愕，“你在呀？”

“嗯，在這里很久了哦。我還想著為什么沒人和我打招呼，原來是沒發(fā)現(xiàn)我?！绷桡钏坪鹾莛I，三兩口消滅完，直勾勾地盯著其余的餅干，語氣活潑而克制，“我可以再來一點嗎？很好吃?！?/p>

川有些苦惱，還是大方地允許了：“你是從什么時候……該不會從昨天到現(xiàn)在？”

“你怎么知道的？”雖然嘴上不停，眼神卻非常靈動，“官員就是不一樣呢，好聰明?！?/p>

川看著一罐餅干只剩下粉末，而對方似乎還意猶未盡，不由得嘆氣：“可能會有些冒犯……凌泫宇小姐，你的智力水平在正常值嗎？”

“在啊。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都是自學完成的。結(jié)業(yè)考試我也去了，成績還行吧?！绷桡顫M不在乎地說著，目光投向了水杯，試探性的眼神示意。

于是川只能將水也提供上。因為下一秒她便翻了白眼，噎得要暈過去的模樣。

他不得不慎重考慮起，眼前這名少年……面容相當清俊中性美的存在，擅自闖入辦公區(qū)，算是什么級別的事故。

凌泫宇似乎一直沒有意識到有什么不妥，自然地套近乎與蹭吃蹭喝，此時緩過來了，感激的純真眼神望過來：“我活過來了，謝謝你。像你這么好的人，已經(jīng)不多了。所以能再考慮一下嗎，讓我待在這里的事？我很能干的，身邊的人都這么夸哦?！?/p>

川按住自己的眉心，沉吟：“你想在此工作，是你自己的意思，還是有他人慫恿？”

“我自己?！绷桡钕肓讼?，“不過我也有問過其他人，他們說最好是接近執(zhí)政官的職位。執(zhí)政官好像是最大的官員吧？我沒有什么想法，能待在這里就好，讓我干什么都行?！?/p>

她很快換上泫然欲泣的神情，拉扯著他的衣角：“拜托了，我無處可去，會餓死街頭的，你也不想在任期碰到這種事吧，傳出去別人會以為第貳時區(qū)連民眾的溫飽都無法保障……”

“打住?！贝^疼起來，嚴肅地問：“你說你的生活水平很差，那么之前你是怎么度過的？”

“之前？一邊努力喂養(yǎng)自己，一邊拼命趕學習進度，終于在滿16歲之際全部完成了，所以我就出來謀生啦！”她的話語中有詭異的慘淡與樂觀，“大家都說辦公區(qū)是個好地方呢，我想我也可以碰碰運氣?！?/p>

“你是自己找過來的？”

辦公區(qū)精準位置不向民眾公開，而以非官員等相關(guān)人士的居住及活動區(qū)域來看，也絕不可能來到這里。

凌泫宇表現(xiàn)得茫然而真誠：“對呀，可能我運氣特別好吧。出來之前我本來想叫上他們一起的，可他們誰都不肯，明明很多相關(guān)的事情答得很積極的?，F(xiàn)在看來，辦公區(qū)也不可怕嘛?！?/p>

川還在沉思該怎么讓她清楚狀況，不傷自尊也不惹其他麻煩的前提下把她請出去。

她的眼睛忽然亮起來：“對了，聽說執(zhí)政官的名字都只稱呼一個字，應該很好找，你在這里工作，應該認識吧？能幫我找到他嗎？”

川沉默幾秒：“你找執(zhí)政官做什么？”

“拜托他給我安排工作?！敝甭始创?，“有你幫忙的話，會答應的吧！”

“我……”

路過的同僚發(fā)出呼喚：“川，看下整點發(fā)給你的那批數(shù)據(jù)！零食時間結(jié)束了！”

“傳給簡了，沒問題?！?/p>

川迅速處理完要事，回過頭來發(fā)現(xiàn)凌泫宇還在盯著自己。

“如你所見，我要繼續(xù)忙了，還有什么事？”

“你需要助手嗎？”

“不?！?/p>

“簡是誰？”

“你猜？”

“執(zhí)政官？”雙眸頓時放光。

川趕緊攔住她：“不。待在這里，別動?！?/p>

“同意留下我了？”

川艱難地揚起標志性的溫和微笑：“暫時，是的?！?/p>

她的眼神并不安定，依然隨時想要溜走的模樣：“你的名字就叫川嗎？”

他似乎別無選擇：“樸清川?！?/p>

“很高興認識你，樸清川?！彼蛩斐鍪?，天真笑意似乎藏匿著一絲狡黠，“我叫凌泫宇。讓我們從今天開始，好好相處吧?！?/p>

心情各異的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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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碎碎念時間

閑不下來，就想要繼續(xù)寫下去。想起了久遠以前對第二篇章的感覺，化模糊殘缺為具體實物，姑且動筆。篇幅大概也會控制在三萬字內(nèi)，短篇的走向我還是比較有信心控制的。

本章人物的性格特點已經(jīng)較好地勾勒出來了，情節(jié)進展也就有了可能。當然實際成型都比初設修改了一些。我大概沒打算往“好看！”的方向雕琢我的文章，只是記錄，記錄我所“看到的”有關(guān)他們的故事，順其自然地進行，往敘事的流暢性努力。至于有趣與否，不是我能決定的。初設時考慮設置性格觀念沖突，倒是必然存在的。

不快點開始新篇章就不行的焦慮原因之一，是停滯時間過長，我就越容易固定在同一位女主的殼子里，像是15-18年創(chuàng)作的【重跡三】，女主西莉亞的性格時至今日仍對我有影響，不論現(xiàn)實亦或夢境。難以想象，是嗎（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