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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或許是我和虎子的故事

2023-04-08 20:49 作者:星期八記事薄  | 我要投稿

過了很久,我還是會懷念我在農(nóng)村生活的日子,我是多么想念住在哪兒的那些景色和人物啊,只是著一切的一切都一起不復返了,看桃樹下的淚光,在行走的路上被淡忘了,是誰的回憶啊,被孤單地留下了,他還好嗎?我不知道,但我多么想再見見他啊,拿永恒的淚 凝固的一句話,也許可能蒸發(fā),我相信我們都有過美好的回憶,只是讓淚水染得模糊了吧。

他叫虎子是我兒時鼎好鼎好的朋友,可他為什么叫虎子呢,我不知道,因為我還沒來得及問他。

你要問我是怎么認識他的呢,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畢竟誰會記得那么清楚呢,你要真想知道啊,你就去問虎子吧,他應該記得比我清楚。兒時的回憶呢,就好像滴在褲子上的墨水,你無論如何把那褲子洗掉發(fā)白,它還是有一個淡淡的痕跡在哪里,為的就是供你在空虛時拿出來回憶一下,雖然它是模糊的,模糊到你開始懷疑它的真實性,可那不重要了,你也只是想找個理由附庸風雅一下吧,接下來就是我關于虎子真真假假相互交織的回憶了。

記得小時候,爸媽在城里工作就把我丟在了鄉(xiāng)下的姥姥家,那時候不用上學,天天四處閑逛,就這樣玩著玩著,我認識了虎子,現(xiàn)在回憶起的道有些張愛玲所說的:?于千萬人之中遇見你說要遇見的那個人,于千萬年之中,時間的無涯的荒野里,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剛好趕上了,有沒有別的話可說,唯有輕輕的問一聲:“哦,你也在這里。我和虎子就這樣機緣巧合的認識了,也不刻意,是命運讓我認識了虎子,現(xiàn)在想來道有些小說般命中注定的緣分。

就這樣,村中兩個無人看管的野孩子成了好朋友,但虎子和我不一樣,雖然他的父母也在城里,可他的爸爸在他母親懷他的時候就拋下他們母子兩跑了,他母親生下他后也到大城市去打拼了,聽姥姥說虎子他媽已經(jīng)好幾年沒有回來了,說到這里姥姥總會止不住的嘆氣:“那孩子也命苦,從小就沒了媽,那王老太太呀,更是個可憐人哦,真是天下好人沒好報,這做兒女呀,養(yǎng)這么大,狠心啊?!崩牙颜f到這里也總拉過我,問我:“姥姥,將來老了,走不動了,你養(yǎng)不養(yǎng)我?!蔽颐π‰u啄米似的點頭,“那姥姥將來,拉屎拉尿都拉在床上了,你幫不幫姥姥掃。”這時我又趕忙點頭,但姥姥總是要不信似的問上好幾遍,直到我有些不耐煩了,姥姥又開始嘆氣了,埋怨我這個脾氣將來怎么會孝順的了,我又不明白了我到底是要答應呢,還是不答應呢,大人啊,還真是奇怪。

但我正真擔心的還是虎子,可虎子說起這些事情的時候總是笑嘻嘻的,嚷嚷著將來要到大城市去找他的母親,我們還幼稚的做在河邊拉勾上吊約定將來一定要一起去找虎子的媽媽。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說謊的人要吞一萬根針!”

可年幼的我們當時連虎子的媽媽在那個城市都不知道,在我們幼小的世界觀里,世界上只有兩個地方,一個是農(nóng)村——我們生活的地方,一個是大城市——我們父母所在的地方。

那時候我和虎子要好的可以用穿一條褲在的朋友圈形容,并且是字面意思上的,我們的衣服也換著穿,甚至形影不離到同吃同住,簡直像親兄弟,那時我生日的時候都要許兩個愿望一個是我自己的,一個是給虎子的。

就這樣,童年時光和記憶都落在了農(nóng)村的池塘邊,小樹下和太陽光透過草坪的縫隙里。我記憶最深刻的就是在大夏天和虎子一起在草坪里撿塑料瓶,之后換錢一起去買鹽水棒冰吃,還記得那時即使已經(jīng)汗流浹背里,我們都沒說過一句泄氣的話,我記憶里永遠那一幅畫,炙熱的陽光下,兩個少年固執(zhí)的在草叢里撿瓶子。

一晃我和虎子已經(jīng)十歲了,現(xiàn)在的虎子也該成年了吧。就在那個平常的午后,姥姥突然把在外頭瘋玩的我捉回了家,在家里我見到了那個陌生而又熟悉的人——父母,母親看到我一下子就哭啦,上來拉我的手,把像貨物一樣翻來覆去的看,一面跟父親念叨著:“這幾年長啦不少?!薄霸撋蠈W了。”“姥姥也在一旁“抱怨”:“是該上學了,天天在地里亂跑,你看他野的啊,像個小猢猻?!蔽铱粗矍暗哪赣H莫名覺得拘謹,可有眼眶一酸,我偷偷背過頭去,發(fā)覺眼眶已經(jīng)有些濕了。

那一晚,虎子好像感覺到了什么,一直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躺在床上看著我,好像要把我看穿似的,被虎子盯著,我又有些眼眶發(fā)酸,我偷偷背過身去,雙手緊緊拽住被子,咬緊牙關,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音里,我偷偷回過頭去看虎子,他的肩膀一抖一抖的,起起伏伏,我不再看他,悄悄的盯著窗外的雨發(fā)呆,雨聲潺潺,像女人的哭聲嗚嗚咽咽的,下個不停,那晚我們都忍住不讓對方發(fā)現(xiàn),我不哭,因為虎子在我旁邊,他也不哭,因為他旁邊是我。

第二天,姥姥早早的就把我拉走了,說是要收拾一下行李,我一遍心不在焉的把衣服胡亂往包里塞,到了書架前,我看著漫畫書發(fā)呆,虎子最喜歡看漫畫了,想到這里我飛快的把漫畫書抽下來抱在胸前飛奔出了門,姥姥看著我風似的跑了,在后頭不放心的叮囑我:“早點回來,別又跑出一身泥?!碑斘遗艿铰房跁r,昨天晚上下過雨的路泥濘不堪,我滑倒在地,但還是緊緊護住路胸前的漫畫書,我也顧不得拍身上的塵土里,只是飛快的向前跑去,在轉角處,我看見里虎子,他也跑的滿面塵土,我們看到對方狼狽的樣子都忍不住笑了,虎子一把將他平時都舍不得讓我碰的彈弓塞到里我的手上,“這是我媽媽送我的,現(xiàn)在我把它送給你,你一定保管好?!蔽抑刂氐狞c了頭,我們在路邊緊緊的擁抱對方,舍不得松開。

我可能永遠也忘不了,那天我走的時候,他倒著跑,虎子看著我的臉往后退,手里揮舞著我送他的漫畫書,一面跑一面揮手,就叫到:“再見,再見了?!蔽腋杏X虎子都快哭出來啦,卻還在那里坐著鬼臉,我永遠不能忘記他跑的時候, 身后一條看不到盡頭的路,周圍環(huán)繞著些許樹木和房子,我和他在那條路上走過了白天黑夜,春夏秋冬,可我從來沒有像今天那樣就的這條路是這么的陌生, 我們漸漸的越來越遠了,可他還是那樣倒著走,兩個人像傻子一樣固執(zhí)的大喊再見,我拼命的忍住眼里的淚水,這時姥姥已經(jīng)過來拉我走了,姥姥一路上都在喋喋不休,可我什么也沒有聽進去,看著他遠去,我多么希望可以追上去像往常一樣拉著他啊,我再也忍不住啦,在路上嗚嗚的哭了,大喊著不要走,但母親還是半拉半拽著把我?guī)ё吡?,在車上我一直盯著后視鏡,可他終究是沒有再出現(xiàn)啦!

之后?就沒有之后啦!從那以后,我再也沒有吃過那樣好吃的鹽水棒冰了,有再也沒有遇到過那樣好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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