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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LP】《心靈邊境 :帝國記憶》(3)仇恨與光明 下 科幻 長篇小說

2021-02-11 09:09 作者:靈鶻馬尾鳶  | 我要投稿

III 仇恨與光明 :第十七章

機(jī)場里,羅恩斯在考慮著怎么把萍奇派裝進(jìn)行李箱里,同時不會發(fā)生窒息。他想起來道威爾曾經(jīng)自己動手做過一個“大功率電解水造氧機(jī)”,其功率能保證一頭牛的最少供氧量。

但問題是,去德國的航班早就起飛了——道威爾一定是追不上了。所以這個辦法似乎行不通。

因?yàn)槿绻渥油笟獾脑?,邊檢站的警犬絕對會把萍奇派揪出來。

“好吧,看來……我得用一些強(qiáng)硬手段?!绷_恩斯說道,看向萍奇派,“唔,萍奇,你的演技怎么樣?”

“喔,你是說演技?”它一下子高興了起來,“那還用問!我超喜歡舞蹈劇的!”

“嗯,那太好了?!绷_恩斯從包里掏出來了一個大號的墨鏡,“給,你會用上這個——記得別露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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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肯尼迪機(jī)場,安檢處。

“呃,先生……生物制品以及活物是不允許攜帶上航班的……如果是寵物,請辦理專門的寵物托運(yùn)……”一個戴著眼鏡的男子從座位上坐起來,看到了地上那只像寵物但體型又有點(diǎn)大的,戴著墨鏡的動物,跟在眼前這個俄羅斯壯漢身后。

“哦,先生,我也很無奈?!绷_恩斯一手支桌子上,翻出自己的護(hù)照,登機(jī)牌,還有一個ISNA戰(zhàn)門專員的特殊證件,“只是,我的上級告訴過我不要試圖干擾我身后這個新型的生物機(jī)器人——他們要在今天之內(nèi)把它轉(zhuǎn)運(yùn)到夏威夷那里去,不然維和部隊的人會嚴(yán)厲追究這其中的責(zé)任——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突然,萍奇一下跳到那人跟前,雙蹄一拍桌子,大喊:“殺戮!清除!敵人!指令!開火!”

動靜如此巨大,加之萍奇派異??鋸埖谋砬楹湍R的詭異氣息,這個小個子男人一下被嚇得摔倒在地。就連周邊的人群也出現(xiàn)了些許騷動。遠(yuǎn)處的幾個警察和一兩個持槍的軍人紛紛把目光投向了這邊。

“見鬼,這下糟了……”羅恩斯心里一震,但還是故作鎮(zhèn)靜地站著,接著說:“……嗯,看上去它已經(jīng)有點(diǎn)不穩(wěn)定了。”

“……噢噢,好的,先生,請過……”那個男子顫抖地站起來,戴上眼鏡,把護(hù)照和登機(jī)牌小心翼翼地還給了他,“……下一位……”

萍奇派很傲氣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和羅恩斯一起走出了安檢處。不過,羅恩斯的脖子卻上全是細(xì)汗。

“嘿嘿!真好玩?!逼计媾烧裟R,遞給羅恩斯。

“下次你最好清楚我在說什么之后再答應(yīng)。”羅恩斯把墨鏡放回包里,隨后說道,“這一點(diǎn)也不好笑——你差點(diǎn)惹出大事!”

“不是說只是表演嗎?”萍奇派有些意外。至少它認(rèn)為,真正有意思的表演,不是木偶人那樣的呆板戲,而是生動而夸張的。

“哦拜托!這不是演戲!這是……”羅恩斯無奈地解釋道,但他并不清楚怎么把這個“蒙混”解釋成比較褒義的詞,“……這是任務(wù)!”最后,他還是打算用對萍奇派來說意義不明的詞來做掩護(hù)。

雖然,當(dāng)眾對一個看上去像又不像寵物的動物低聲訓(xùn)話看上去很蠢,但他覺得,現(xiàn)在強(qiáng)調(diào)一遍總比惹出更大的麻煩要好。

萍奇派沒有多說什么,只是低下了頭,含糊地說了句:“好吧……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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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維婭坐在客機(jī)座位上,系著安全帶,忙碌于餐板上的電腦。她正在寫任務(wù)日志——雖說這次帶小馬回家鄉(xiāng)探親根本算不上一個任務(wù),但她還是堅持向任務(wù)中心定期發(fā)送日志。

“天空怎么是烏黃的?”坐在右側(cè)靠窗的小蝶,小聲地問了一句。

奧維婭沒有回頭看它,只是回答道:“顆粒物,還有粉塵,陽光無法穿透云層中這些厚重的東西?!?/p>

“天空中怎么會有塵土?”小蝶見她沒有回頭,便繼續(xù)將腦袋探在舷窗邊,問道,“我們云中城從來沒制作過天空中的塵土呢。”

“核戰(zhàn)爭的后果,二氧化硫,重金屬,以及粉末狀泥土的產(chǎn)物。”奧維婭平靜地說道,“你們的世界里有核武器嗎?”她其實(shí)是以打趣的語氣說的這話。

“我們……好像沒有。但如果另外一種方式也算的話,”小蝶稍稍回了一點(diǎn)頭,問道,“……星璇魔法學(xué)院有一種激發(fā)重原子快速裂變的魔法……我想暮光閃閃應(yīng)該會這個?!?/p>

“哦?裂變釋放的能量最大能有多大?”奧維婭停下了手中的活,看向小蝶,語氣有些許嚴(yán)肅。

“用人類書上的方式來計算……我想是五百多萬噸TNT?!毙〉妸W維婭忽然嚴(yán)肅了起來,聲音便有些小。

“咳?”奧維婭的外表還是十分鎮(zhèn)靜,“魔法……你的意思是……有不少小馬獨(dú)角獸都有這個能力?”

“呃……不是那么多……而且……這種魔法比較費(fèi)力氣?!?/p>

現(xiàn)在,奧維婭的臉上可以看出來一絲努力克制的震驚。

她一直以為當(dāng)時生物實(shí)驗(yàn)室的爆炸事件就已經(jīng)是獨(dú)角獸最強(qiáng)力的魔法了。而今天,她的耳聞所告訴她的是,將一個不大的國家瞬間夷為平地,對于獨(dú)角獸來說不是什么巨大的挑戰(zhàn)。

或許,小馬的力量遠(yuǎn)不止如此?

……但那又怎樣呢?它們似乎從來不使用那些魔法——不知道是真的不想用,還是一直在吹噓?這點(diǎn)她不清楚。而且,用AIU的計算系統(tǒng)也未必能推理出任何結(jié)果。其實(shí)仔細(xì)想想就能明白,如果獨(dú)角獸真有這么厲害,那么它們的國家是怎么保持安全的?除非,有更某種厲害的東西……

“但是,沒有女王的命令我們都不能隨意使用攻擊類的魔法……”小蝶補(bǔ)充道,“……嗯,另外,我們其實(shí)沒必要討論這個?!?/p>

小蝶忽然把話題轉(zhuǎn)移了。它明顯不想討論這個關(guān)于魔法的話題,但又不像是在回避。就好像突然想起來了什么,閉口不說了。

——也許是私人問題吧,不問就是了。

“嗯,你覺得不合適就不聊了?!眾W維婭依舊平靜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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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shí),小蝶把頭撇了過去,似乎是在克制什么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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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凌走下無人車,來到車子的后面,奮力地抬起后備箱。

“啊……這么多亂遭的箱子?!彼擦似沧?,插著腰,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要是穿著機(jī)械外骨骼就好了?!?/p>

“哎,我想我們可以幫上點(diǎn)忙……”暮光小心翼翼地踩著后門迎賓板,然后再伸出一只蹄子踏到地面上,“我是說,如果你不介意的話?!?/p>

“如果你們能抬得動的話?!蹦杩戳怂谎?,又看看那些大包小包,略帶諷刺的語氣說道。

“哦,老天,你可真是小看暮光閃閃的魔法了?!绷硪粋€白色的獨(dú)角獸,珍奇,小跑著來到車子的后側(cè),“她可以一次性舉起這些所有的包裹!如果你需要,她還可以順勢幫你解開上面的捆繩?!?/p>

“嘿……瑞瑞,我覺得咱還是別這么早下結(jié)論?!蹦汗鈦淼搅苏淦娴纳磉?,稍稍戳了它的蹄子一下,“我可不敢保證……”

“噢,如果是那樣的話就太棒了?!蹦汗膺€未說完,莫凌便抱著胳膊開口道,轉(zhuǎn)身讓開了些地方。

暮光聽罷,有些猶豫地走到了后備箱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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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凌伸了個懶腰,決心在幫助那個小馬搬箱子前活動一下身子。他將頭轉(zhuǎn)向周圍的建筑,環(huán)顧了一下家鄉(xiāng)的環(huán)境。那些街道兩側(cè)的擁擠的陳舊樓房依然是記憶中的樣子。他的車子停在略有些裂紋的土路的右側(cè),幾棵枯樹在他的車頂上投射著模糊的影子。

街道上沒有什么人,下午的空氣依舊有些炎熱難耐……他看了看那些建筑一層無人問津的超市和理發(fā)店,又看了看街道兩側(cè)分別通向聚城高速和山區(qū)的路口,偶爾能看到一些路過的三輪車……

“嘿,莫凌……”忽然,暮光打斷了他的思緒,“我想,你也許還需要我們幫你抬到家里去吧?”

莫凌一轉(zhuǎn)身,發(fā)現(xiàn)所有箱子都整整齊齊地擺在了人行道上。用來捆綁箱子的扁繩也被整齊地卷起來掛在了后備箱里。

他掃視著那一排整齊的大箱子,有些意外地點(diǎn)點(diǎn)頭:“不錯……不錯?!?/p>

“不客氣。”暮光和珍奇聳了聳肩,算是接受了道謝。

“不過……”莫凌走上人行道,拎起一個箱子,有些許不以為然地說道,“一會兒樓道里上樓梯的時候,你們肯定就不會這樣輕松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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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分鐘后……

踏上那些崎嶇的臺階,莫凌艱難地扛著那個足有半人高的箱子,臉上脖子上全是一道道汗珠,氣喘如?!班溃 彼鲋鴺翘莸母笔?,抹了額頭上的一把汗,“呼……我的天!”

“莫凌……你確定你不需要幫忙嗎?”暮光輕快地從樓上跑下來,看著還在三樓狼狽不堪的莫凌,有些想笑地問道,“所有箱子都已經(jīng)放在你家的門口了……就差你肩上的最后一個?!?/p>

“呼……”莫凌用一種混合著難以置信的鄙夷的目光看了一眼它,隨后又喘了口氣,才開口道:“告訴……珍奇……我馬上……馬上就上去。”

暮光又聳了一下肩,撇嘴笑了一下。隨后,它邁開四個蹄子,噠噠噠地就飛速竄了上去。步伐之間,它似乎還張開翅膀扇了幾下。

“唉……果然?!蹦璋杨~頭倚在手背上,語重心長地說道,“兩條腿果然跑不過四條腿還帶翅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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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爸!我回來了?!蹦柰崎_家門,先把第一件行李搬進(jìn)了家。

“哎呀……兒子,怎么又帶這么多東西回來?上次不是跟你說了不要再帶一大堆沒用的東西了嗎……”他大老遠(yuǎn)就聽見老媽的嘮叨,隨后便是拖鞋在地板上發(fā)出的碰撞聲……

“媽,爸呢?我給咱家?guī)Я税脖TO(shè)備……告訴他不用整天揣著刀睡覺了,萬一不小心刺到他自己咋辦?!蹦杳撓卵プ樱瑩Q上那雙去年就放在這里的但被洗的發(fā)亮的拖鞋。

“兒啊,你爸哪有揣刀睡啊……再有,這大包小包的設(shè)備,萬一路上炸了怎么辦?”老媽沒有做太多的表示,俯身就拎起那個箱子,往屋里走,“小凌呀,你就歇會兒吧……這么多東西真是夠嗆。說多少次你也不聽,總是往家里塞——”

“媽……”莫凌來到屋子里,看了一眼那收拾得十分整齊的茶幾,包括重新倒?jié)M的一筐瓜子和水果。“誒,喝水!在那兒傻站著干啥子……”媽剛從里屋走出來,就吆喝莫凌,右手老遠(yuǎn)地指著飲水機(jī)。

從這些句句的嘮叨聲中,他能輕易地聽出來那無法表達(dá)的思念和激動。

“媽,”莫凌沒有說什么,只是走上來,“……媽,我也很高興見到你?!闭f著,他上去給了她一個緊緊的擁抱?!斑@段時間挺忙,很久沒回來了?!彼笫址鲋赣H的肩膀,慢慢地說道,“一切都還好嗎?那些人有再來找麻煩嗎?”

她剛想要回答什么,廚房里忽然傳出了一陣刺啦刺啦的聲音——“噢不好,我燉的排骨!”她急忙拍了一下腰上的圍裙,匆匆跑進(jìn)了廚房。

莫凌看著她的背影,笑著搖了搖頭。

“……嘿?”這時候,暮光小心地把腦袋從門口探了進(jìn)來,“莫凌……我們可以進(jìn)來了嗎?”

莫凌看了看它拘束的眼神,沉默了幾秒,隨后才開口道:“進(jìn)來吧,注意不要踩那些毯子?!?/p>

“嗯,我們不會的。”暮光小聲回答道,隨后轉(zhuǎn)身,和珍奇一起躡蹄躡腳地踩著地板,走進(jìn)了客廳。

“噢,這間屋子可真溫馨?!闭淦鎿P(yáng)著腦袋,打量了一下客廳前的液晶電視,還有窗戶兩邊縫著花紋的窗簾。它隨后又跑過去,仔細(xì)地打量起來那些窗簾?!斑@些是什么東西?”暮光忽然看見了茶幾上裝著瓜子的籮筐,有些不解地問道,“……子彈嗎?”

“不……那是一種食物?!蹦枭锨芭擦艘幌滤哪X袋,示意它離遠(yuǎn)點(diǎn),“別動這些東西,那些可是我媽好不容易收拾的?!?/p>

“嗯……好吧?!蹦汗庥行擂蔚鼗卮鸬?,立刻后退了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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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爸到底去哪里了?”莫凌走到客廳前面,來到了廚房的邊上,“他還好嗎?”

“啊……”母親低頭炒著菜,似乎停頓了一下,才回答道,“他在醫(yī)院,不過只是小傷而已……那些人說因?yàn)樗烎~作弊要他賠那些人釣魚竿,你爸不想和那些人理論,要求去派出所,結(jié)果就和那群人打起來了。”

“還是那幫人么?”莫凌靠著門框,表情木然地問道。

“啊,有一些是。但還有一些是他的朋友?!崩蠇屢贿叧床耍贿呎f道,“但沒想到,這些表面上跟他好的不行不行的人一看到那幾個混混就馬上變了臉,反而把你爸打的最狠……嘖嘖,現(xiàn)在的人都長的啥心啊?!?/p>

“小傷就不可能去醫(yī)院了?!蹦韬吡艘宦暎S后轉(zhuǎn)身走出了廚房,“我去看一眼他?!?/p>

“注意安全啊,別把事情鬧太大了。”媽提高聲調(diào),對莫凌的背影說道,“我曉得你究竟是要去干啥……人有些時候最好留意著點(diǎn),不要一時被仇恨糊弄了?!?/p>

“嘿,莫凌……又發(fā)生了什么事嗎?”剛來到客廳,暮光忽然迎了過來,身后跟著珍奇,“我們剛幫你把剩余的箱子都搬了進(jìn)來,全都擺在那個你媽媽放箱子的房間里了。這樣就不需要再麻煩她了……”

莫凌側(cè)頭看了一下里屋,確實(shí)可以瞥見整齊排列的好幾個箱子。

“如果你們想的話,可以跟我一起去看一下我爸?!蹦柘蚰莻€房間走去,沉沉地說道,“他在醫(yī)院里?!?/p>

“噢天哪,”珍奇在聽到最后那句話時,和暮光吃驚地對視了一眼,“你爸爸還好嗎?聽到這樣的消息真是糟糕……”

“行了,那也不是啥重傷。”莫凌從里屋走出來,拿出來了兩把黑色的手槍,“只是除此之外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p>

暮光看著他將兩把槍揣進(jìn)腰袋里,隨后從茶幾上抓了一把瓜子。

“呃……莫凌,你確定那些又尖又小的東西不是子彈?”暮光遲疑地看著他的身影,小聲說道。它身后的廚房中傳出了一陣爆炒青菜的聲音,不禁嚇了她一跳。

“跟你說了,這些是吃的?!蹦桀^也不回地走出了家門,“你們最好跟上來,不然我媽要是見了你們肯定要把你們幾個攆出去哩。”

暮光又和珍奇對視了一眼,隨后邁開蹄子跟上去。

“小心點(diǎn)啊,小凌!”關(guān)門前,老媽的聲音再次傳了出來。莫凌來不及回答,便大步走下了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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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爸爸……是怎么住進(jìn)醫(yī)院的?”暮光小心地跟上來,問道。

“被幾個嫉妒我家的人給陷害的?!蹦枵砹艘幌律砩系亩绦渖弦?,下面隱藏著一件防彈背心,“就是這樣,不管是在這種遠(yuǎn)離城市的地方,還是各個城區(qū)中心地帶,都有一樣的人。他們受不了那種被別人超越的危機(jī)感,因此總是試圖把這些人折騰下來,跟他們一起停留在那個高度。就像我爸抓魚時裝螃蟹的竹筐永遠(yuǎn)不需要蓋蓋子一樣,永遠(yuǎn)會有其它螃蟹把試圖爬上去的螃蟹給拽下來。”

“那……你打算怎么辦?”暮光問這話的時候,雙眼忍不住又看了幾下莫凌腰袋中的手槍。

“這不是私人恩怨?!蹦杌顒恿艘幌率终疲涯切┲戈P(guān)節(jié)弄得咔咔響,“那些人肯定禍害過其他人。要不是因?yàn)槲疫@個在ISNA當(dāng)兵的兒子,他們連砸房子謀殺都做得出來……我們家的親戚也都受夠他們了?!?/p>

“難道沒人肯管這樣的情況嗎?這簡直是……太荒唐了?!闭淦嫒滩蛔≌f道。

“警察局想管也管不了?!蹦枵f道,“這幫人在這片地方很有背景。要是有哪個民警逮捕了他們中的一個,剩下的立馬就去砸他們?nèi)?。而有意思的是,這些人中還有當(dāng)過律師的——你們明白我什么意思,地方政府完全無暇顧及這種既有心眼又有背景的混混。對于這些人,就連我處理起來都有些麻煩?!?/p>

“難以置信?!闭淦婧湍汗獠患s而同地低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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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大街上,莫凌一言不發(fā)地走在人行道內(nèi)側(cè)。

不時地有過路人低頭看了幾眼他身后的兩個小馬,但都沒有開口問任何東西。他們都清楚,任何額外的沒有意義的廢話只會給自己招來麻煩——莫凌清楚這一點(diǎn),因此他絲毫不擔(dān)心會有人認(rèn)出來什么。

這時候,他的雙眼隱約地瞥見了幾個從前面那個飯店走出來的礙眼身影:一個瘦黑的高個子,腦袋很小,穿著一件灰色的沒有系拉鏈的上衣,褲子很邋遢;剩余的幾個人基本也都這樣,有幾個人手上還帶著刺眼的金鏈子。

“就是他們,錯不了。”莫凌低頭說道。暮光抬起了頭,看了幾眼前面的那群人。

“就是他們?”它和珍奇一起看著那群人走近了一個拐角,再一次互相對視了一眼。

“雖然他們只是那幫人的一部分,但我很快就會去挨個收拾這幫所有該死的家伙。”莫凌說著,加快了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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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珍奇!”暮光悄悄跑到珍奇身邊,低聲說道,“雖然我們現(xiàn)在身處異鄉(xiāng)……但我想,我們之前一直堅持的‘職責(zé)’是不是也應(yīng)當(dāng)繼續(xù)進(jìn)行下去?”

“哦親愛的……你確定?我是說,這些人類……”話音未落,珍奇忽然閉上了嘴。它歪著腦袋想了想,接著才繼續(xù)說道,“唔……我想你說的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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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凌并沒有直接去找那些人的麻煩,而是先去了醫(yī)院。他推開了那個陰暗的病房。他的心中有著千言萬語準(zhǔn)備奔騰而出,像是一條激蕩的河流,要沖破一切阻塞一樣……因此,他沒有注意到身后的兩個小馬早已不見了。

木門被嘎吱嘎吱地推開了。

他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注視著床上那個蓋著被子的身影,沒有多說什么。接著,他只是靜靜地走到床邊拉開了窗簾。

“唔……孩子……”身后,他聽見了父親沙啞的聲音。

“爸,好好休息?!彼D(zhuǎn)過身來,拿起了床上的保溫杯,“別亂動,當(dāng)心你打著石膏的左手……媽的,那幫人真是群畜生?!蹦枵f著,用保溫杯的蓋子當(dāng)做杯子倒了一杯熱水。

“……咳咳,沒辦法,還是得怪你爸看不住自己……非得約人一起去釣魚……唉?!彼舆^莫凌遞來的杯子,小心地喝了一口。

“這不是爸你的錯?!蹦杩戳艘谎叟赃?,“誰能忍受一天到晚窩在家里,除了交電費(fèi)網(wǎng)費(fèi)才出一次門?那幫人是不講道理的傻逼,你買個面包都能以搶劫的借口上來打你一頓,這算是咱的錯嗎?”

“唉……莫凌呀,那太夸張了。”父親把那杯水放在床頭柜上,理了一下被子旁邊的那些輸液管和心率儀的線,“這些人我們沒有辦法改變他們……我們只能用唯一的辦法去與他們相處。如果改變不了環(huán)境,就改變我們自己吧?!?/p>

“改變我們自己?”莫凌放下水瓶,有些憤怒地重復(fù)道,“這算什么沒骨氣的說法?就因?yàn)榕赃吽腥硕际且蝗涸撍赖耐岱N,就要把自己也變成歪種?我靠,爸,您可別說這樣的話——我跟您講,我?guī)追昼娋统鋈グ堰@幫人都打上一遍——”

說著,莫凌掏出了他的一把手槍,“爸,我是認(rèn)真的——這世上的人可以欺辱我,但沒有誰可以動我的家——我今天非把那群人干的缺胳膊少腿不可。我?guī)Я藘砂俣喟l(fā)子彈,我他媽壓根就沒打算留任何一顆回去!”

“莫凌……”

爸低沉的聲音,包括呼喊出來的莫凌的名字,令莫凌稍稍冷靜了下來。

“你還年輕……”老爸又一次意味深長地說道,“任何人,都是可以相處的——你要明白這一點(diǎn)。相處并不是妥協(xié),無法改變的意思并不是順從……這些人,只是缺少一絲指引——就像當(dāng)初你迷茫在剛?cè)胛闀r和那幾個戰(zhàn)友的關(guān)系之中時,我給你說的話——并不是所有人都有機(jī)會通過類似‘指引’來明白真理,他們中更多的是按自己狹隘年幼的思想來解決問題……比如,暴力。如果你用同樣的辦法去處理他們,那么你和他們又有何區(qū)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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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凌抿了一下嘴唇。

他凝視著窗外的景象,看著那些云層……心中陷入了沉思。

莫凌就那樣站著……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父親沉默了多久。

這時,一陣短促的敲門聲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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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凌回過神來,前去推開了門。

“誰……居然是你!?我他媽的——”莫凌瞥見眼前這個人,一下子腦子就空白了,雙手下意識就去掏槍——

“等等!”這時候,暮光的聲音突然從一旁響起,打斷了他腦中準(zhǔn)備啟動的“殺戮模式”,“莫凌,別動手!他不是來找麻煩的!”

“這是什么鬼?”莫凌看見了旁邊站著的暮光和珍奇,“你們怎么會跟這個該死的人站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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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激動!大哥,不要激動撒……”這個人雙手舉在身前,準(zhǔn)備好了一股撒腿就跑的姿勢,嘴上用濃厚的四川口音說道,“我真的個不是來惹麻煩哩……我是來道歉的呀!你我都曉得那是個誤會,咋個就把事情鬧得恁大……”

“你他媽閉嘴!”莫凌拔出槍就懟到了他腦袋上,“再亂廢話我就立馬蹦了你!知道你們?nèi)清e人了嗎?”

遠(yuǎn)處一些護(hù)士和家屬看到這一幕,紛紛尖叫著跑下了樓。

“莫凌,把槍放下!”暮光頓時使出了魔法,硬生生地把莫凌緊握著的手腕給擰了回去,“莫凌——聽我們解釋!這件事情,或者說,這一系列事情完全就是一串溝通問題——他和其他人也是受害者!”

“打我爸的狗崽子也算是受害者?”莫凌厲聲質(zhì)問道。

“我的個天,大哥你這樣子講話就不太好了……”那人謹(jǐn)慎地囁嚅道,“這些個小馬態(tài)度都那么好的,怎么你就……”

“給我閉嘴!”莫凌吼道。

暮光走上來,硬生生地把他們倆隔開:“聽我說莫凌,他已經(jīng)想開了——我們費(fèi)了好大的力氣才說服了他和在場的其他人,當(dāng)時他和你爸的朋友完全是腦袋一熱才跟著起哄的——因?yàn)橹澳惆职钟幸淮紊虡I(yè)上的問題沒有幫助他,因此他才懷恨在心——莫凌,我想請問你一下,是不是你爸爸在創(chuàng)業(yè)的時候得罪了不少人?如果僅僅是因?yàn)榧刀剩趺纯赡軙腥藙由涎庵弈??他這次之所以愿意來,就是因?yàn)橛形覀儍蓚€小馬在場——如果他直接走上來的話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你打死了。一想到這樣,這些人怎能不怨恨你們一家呢?這的確是他們的錯再先,但這并不意味著暴力就是最有效的解決方法——我希望你們從此以后多理解對方,而不是一味地將誤會和狹義的思想當(dāng)做真理?,F(xiàn)在他是來代表其他人來道歉的——剩下的人會陸續(xù)來你父親的病房道歉?!?/p>

“哼,我怎么知道他們是不是真的來送‘花’。”莫凌憤憤地盯著那人看了許久。隨后轉(zhuǎn)身,摔門回到了病房內(nèi)。

父親正看著他。

“是那個人?!蹦杪晕⒋⒅蛔忠痪涞卣f道,“我本該把這人打得他媽都不認(rèn)識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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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那個女孩說的很對?!备赣H忽然說道,“那個說話的女生”

“您……聽見了?”莫凌一下子抬起了頭,驚愕之中透露著尷尬。

“是的,我聽見了……她完美詮釋了之前我告訴你的那些道理。”父親撇頭看向了窗外,“多么有智慧的女孩子……希望她能教會你一些東西,莫凌。她一定是個面對過人生危難和無數(shù)心結(jié)的女孩——難以相信,從聲音上聽她似乎只有二十歲左右,如此年輕……思想?yún)s如此有遠(yuǎn)見。”

“爸……”莫凌想要說些什么。

“孩子,她是不是認(rèn)識你?她好像知道你的名字……”父親的語調(diào)似乎變得顫抖起來。

“不,爸……”

“莫凌,你聽我說——你是時候——”

“不!爸——別誤會!那根本不是什么女生……那,那是個……那是個外星人!”莫凌有些惱羞成怒地喊道,“爸,別再逗我笑了——它只是個對人類社會絲毫不了解的外星人!您也別信任那些地痞子,他們至始至終都只是一幫會害人的畜生!”

“那么……兒子,難道你沒有想過你父親也有做的不對的地方?”忽然,父親的語調(diào)嚴(yán)肅了起來,“當(dāng)那個女孩說到我當(dāng)年做生意犯到了這些人,我就頓時意識到了自己在先的錯誤?!?/p>

莫凌一下子閉上了嘴。

“不管她的外貌有多么不完美,值得你用‘外星人’來形容,但我都要指明一件事情——她讓我明白了——我曾經(jīng)占了不少人的便宜。我一直沒有真正正面意識到這一點(diǎn),而且我也不可能能平等順利地與那些人進(jìn)行溝通……感謝有她,告訴了我那些人心中的想法?!备赣H繼續(xù)說道,“人之初,性本善——孩子,這是我教你的最多的一句話……相信它,相信我們?nèi)祟愖约骸K懈F兇惡極的人,都是因?yàn)樗麄兩埔獗贿@個世界的惡意所埋沒了——只要你善于挖掘,善于給予……終歸會有一天,他們會在寬容和理解的幫助下找回他們的初心?!?/p>

莫凌再一次沉默了許久。

“打開門吧?!备赣H說道,“讓那人進(jìn)來?!?/p>

莫凌點(diǎn)點(diǎn)頭,拉開了門。這一次,他的手沒有握在槍柄上。

那人有些緊張地走了進(jìn)來,來到了父親的床邊。

空氣似乎沉默了一小會兒,但很快,那人便將其打破——

?

“老板……對不起!”他大聲地說道,深深地鞠了個躬。

“對不起?!备赣H看著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此外……別叫老板,叫老哥?!?/p>

?

氣氛又接著沉默了許久,那人的眼圈有些紅潤了?!袄细?,我恨我自己……我被我的恨意給糊弄了這么多年!”他大聲喊道,“如果不是當(dāng)年我賭氣辭職,現(xiàn)在我肯定已經(jīng)在您的公司里當(dāng)上高管了!”

“如果不是我當(dāng)年那樣缺乏與你們的溝通……”父親繼續(xù)說道,“……我也不會在最后失去我的公司了?!?/p>

……

?

“莫凌,讓那個女孩進(jìn)來。”在那人走后,父親說道。

“爸……您都還沒見過……”莫凌聳聳肩,很無奈地試圖向父親闡明那一切。

“孩子,不能以貌取人。”父親嘆了口氣,嚴(yán)肅地說道,“我就不相信一個人的外貌怎么會淪落到你以‘外星人’來評論!”

莫凌深知他勸不了自己的父親。他聳聳肩,再次打開了門?!澳汗?,接下來會發(fā)生很有意思的事情?!彼┥頉_暮光說道,“不過……還是謝謝你能幫我這樣的忙。”

“不客氣!”暮光臉上終于揚(yáng)起了久違的笑容,低聲對珍奇說道,“噢天哪,瑞瑞——你能相信嗎?我們竟然幫助人類處理了他們的友誼問題!喔,我簡直等不及再次體會到這種久違的感覺了——”

“咳咳,”床上的父親聽見了腳步聲,便徑直清了清嗓子,開口道,“尊敬的女士,很高興認(rèn)識你。在這里,我只希望……”

但是,他突然間看見了從門外走進(jìn)來的,居然是兩個四肢著地的馬形生物。

“只希望……”莫凌可以看見,父親的雙眼越瞪越大,隨后他索性放棄嘴邊的話,徑直沖著莫凌問道:“這……這是什么動物?”

“外星人……早告訴您了,老爸?!蹦枵f著,從兜里抓了一把瓜子,若無其事地嗑了起來。

III 仇恨與光明 :第十八章

天空仍然是灰色的。云層里面泛著一些土黃色的,被些許陽光照亮的塵土。這些塵土沐浴著轉(zhuǎn)瞬即逝的陽光,在無盡的陰霾中彷徨地飄散著,與其它灰塵擦肩而過,默默地在污濁的空氣中消散。

有那么幾粒塵土,在陽光的照耀下撞在一起,發(fā)生了黏著,以及在光照下的化學(xué)反應(yīng),由此形成了一個新的塵土——也許那不再是二氧化碳或是二氧化硫,而是水——晶瑩的,折射著陽光的水?

事實(shí)是,在如此多的有害物質(zhì)中,出現(xiàn)水的幾率幾乎為零。

但,萬物都是頑強(qiáng)的。

?

凱林,應(yīng)該說是,肖。坐在關(guān)押室里,低著頭,看上去好像是在絕望地回憶過去。其實(shí)不然。

他的兩手間夾著一個極為迷你的,像是個閃存盤的微型信號轉(zhuǎn)存與發(fā)射器——它的功能看上去遠(yuǎn)不止信號轉(zhuǎn)存與發(fā)射,倒更像是一個小電腦。它的中心有一行極細(xì)的藍(lán)色光條,有一些英文字母在上面滾動著。這個小東西的質(zhì)感不像是金屬,卻又不是塑料。

它不像是地球上的東西。

?

“看起來他們幾個有希望……”肖看著那條藍(lán)色的屏幕,嘴里細(xì)聲自語道。隨后,他把手里的微型電腦攥緊,閉上了眼睛。

?

夠了,這一切已經(jīng)夠了。還能再挽回嗎?

?

肖沉思著,他的過去——開普勒22-b還處于觀察期的日子,詭影戰(zhàn)爭結(jié)束已經(jīng)不少年過去了——在那混亂的歲月中,他永遠(yuǎn)忘不了那樣的一天。

他的女兒艾娜,驕傲地遞給了他那份等待了數(shù)十年的飛行員證書。那天,他為此感動地流了淚——懷著一種難以言表的欣喜,激動,等待著下午女兒的回歸。

然而,噩耗就在那時發(fā)生。

加拿大溫哥華機(jī)場接到一起實(shí)習(xí)機(jī)墜毀事故,其墜機(jī)地點(diǎn)在機(jī)場南方70多千米,事故原因是因?yàn)槿加团撔孤叮瑢?dǎo)致引擎起火。

駕駛員不是別人,就是那個即將完成季度最后一次飛行任務(wù)的,他的女兒,艾娜。

肖崩潰了。

他的妻子早在艾娜降生于這個世界不久后就離開了,扔下他父女二人獨(dú)自生存……

現(xiàn)在,女兒也被這無情的世界奪了去。

?

這個世界,已經(jīng)把他拋棄了?;蛘哒f,他已經(jīng)把這個世界拋棄了。那段時間,他成了酒吧,賭場的??汀V钡胶髞?,他因?yàn)楹教靻T的身份,被ISNA的曙光行動選上。

一個很大幾率會丟掉生命的,沒有任何意義上的報酬的任務(wù)。

盡管他已經(jīng)對存在于這個世界失去了任何興趣和希望,但在他的內(nèi)心深處,他還是希望自己的死能夠幫助到集體——于是,他就這么簽了那張毫無意義的協(xié)議。

2186年11月12日早,墨西哥39A航天訓(xùn)練中心,是他們告別地球的最后一站,最后一刻。

登上了諾納爾方舟,引擎的啟動,相當(dāng)于一條通往靈界的道路正在打開。他們將告別人間,沉睡著,在另一個世界醒來。

是地獄,還是天堂?

他們無從知曉。懷著對人類未來絕望的人,胸懷為航天事業(yè)捐軀的人,以及,失去了親人的人……一起,站在一起,向靈界邁進(jìn)著。他們的心中已經(jīng)失去了一切愛,心田已經(jīng)干涸,靈魂正在掙扎。沒有任何路可走,他們只能參與這個行動——為自己的死,找一個借口。

……

繼續(xù),在冬眠艙內(nèi)沉睡著。

直到,著陸的那一天。

他們以為,迎接他們的會是痛快的死亡。

但沒有想到,他們得到了這個世間無比珍惜的東西。在那個初代種星球上,他們頓悟了太多世人因錯綜復(fù)雜的色彩而迷茫,而混沌的事物。他們,得到了這一生渴求過的但不切實(shí)際的東西,得到了渾噩的生命中唯一出現(xiàn)的一次挽回。

人類無法體會那個世界,而且永遠(yuǎn)不會有機(jī)會去理解那個世界。

但是畢竟,人是可以被指引的。

?

肖明白他所要做的。

?

“死老頭子,出來!領(lǐng)導(dǎo)要見你?!币粋€維和步兵突然在走廊里嚷道,并向肖的關(guān)押室走來,“你最好還沒死!”

這個步兵打開那扇門,把坐在獄床上的肖拽了起來。

“利索點(diǎn)!跟我走。”步兵給他拷上了手銬,帶他走了出去。他沉默著,沒有做聲。

?

“……您好,肖·查爾?!?/p>

他被帶到了審訊室,一臺高清電視擺在桌子上,面對著他。電視上顯示著一個人影——是ISNA總司令,理查德先生。

“你好,理查德……”肖坐在椅子上,把拷上手銬的雙手放到桌子上,“你好啊……”

“我希望您能積極配合這次談話?!崩聿榈碌哪樕嫌幸唤z隱隱約約的微笑,“不然結(jié)果會對您很不利?!?/p>

“哼……很不利?!毙む洁炝藥紫?,“對我很不利?”

“嗯,您也清楚?!?/p>

“面對現(xiàn)實(shí),你就會發(fā)現(xiàn)失利的是全人類。”肖歪著頭,看著一旁的墻壁說道。

“我可以很負(fù)責(zé)地說,您已經(jīng)被徹底地洗腦了——被它們洗腦了。當(dāng)初我們的行動策劃人員沒有想到這一點(diǎn),他們本可以處理掉你的?!?/p>

“那,為什么還讓我活著?為了讓我親眼目睹現(xiàn)在這場即將來臨的戰(zhàn)爭嗎?”

“不,因?yàn)槟私馊祟愐鎸Φ臄橙??!?/p>

“所以,你想要我做什么?”

“不知道肖先生您是不是還在持續(xù)裝傻——您大可不必要這樣。我們直白地說吧,ISNA需要您提供一切需要的信息,以確保我們可以盡最小的傷亡消滅掉所有入侵者?!?/p>

“你如果想那樣做的話,人類就已經(jīng)沒有未來了?!?/p>

“我只能抱歉地說,您這樣想根本就是……”

突然,肖一捶桌子,起身喊道:

“你根本不理解!”

隨后,他站在那里,和理查德沉默對峙了許久。

“您的選擇,決定了這段歷史得怎樣譜寫?!?/p>

“那么你當(dāng)年的選擇呢?那場戰(zhàn)爭改變了他們的歷史!”

“這些外星生物不值得你去緬懷。不要忘了你終歸是哪一方的。”

理查德的語氣嚴(yán)肅了起來。

肖慢慢坐下,呼吸一點(diǎn)點(diǎn)地急促了起來。

片刻后,他咬牙切齒地,字句清晰地說道:

“我……早就不是你這一方的了?!?/p>

?

“你背叛了你的信仰?!崩聿榈麓魃狭搜坨R,看了一眼下方——也許是他準(zhǔn)備的稿子,“你讓我失望,先生。你讓人類失望?!?/p>

“我的信仰?”他搖了搖頭,“我告訴你,不管是什么信仰中的主,他們都救不了我們。因?yàn)槲覀?,我們?nèi)祟悾缫呀?jīng)令主們失望了……人類在當(dāng)今早已沒有資格按住自己的胸口,開口說‘這是我們的主的意愿’。我們所寄托的所有主們早已在詭影戰(zhàn)爭時期對人類絕望……你還有什么可說的?”

“你太悲觀——我只想問,你的心中就沒有過一點(diǎn)善嗎?”

“你錯了,難道你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光明與黑暗,好與壞嗎——我們的宇宙中完全就不存在好與壞,對與錯這些兩極的概念——那只是我們?nèi)祟悓ξ覀兿矚g和不喜歡的事物下的定義——定義不是本質(zhì),是對本質(zhì)的一種描述,它是變幻莫測的。你只是在說服我?guī)椭惬@得戰(zhàn)略優(yōu)勢,嘴上以各種光明的名義——你自己的良心很清楚你在做的事情。

“況且,理查德先生……所謂的‘善’恰恰與你說的相反——這一切不是因?yàn)槲冶凰麄兿茨X,而是因?yàn)槲易约赫驹谏锏谋举|(zhì)上去審視了我自己,而不是狂妄地對這個世界胡亂下定義。你在挖掘這個世界的真理的時候從未想過自己,認(rèn)為想要的答案,錯的地方,永遠(yuǎn)在世界上——你從來沒有想到過,我們心中對這個世界下的定義其實(shí)一直在約束我們思考,一直在控制著我們。只有站在一個外圍的角度審視自我,才能發(fā)現(xiàn)我們自己做過的決定是多么的無知。”

?

理查德沒有回答。

一會兒后,他搖了搖頭:“你會后悔的?!?/p>

隨后,外面的維和步兵就走了進(jìn)來,關(guān)掉了電視,把肖帶回了關(guān)押室。

?

肖沉默地坐下來,最后看了一眼一直攥在手中的微型電腦,嘆了口氣。

III 仇恨與光明 :第十九章

道威爾開著他自己改裝的越野車,飛馳在德國境內(nèi)的一片田野高速公路上——那里,現(xiàn)在是一片荒蕪的野草。

公路筆直地延伸到前方,仿佛看不到盡頭。

四面是慘黃色的田野,枯萎的薰衣草。遠(yuǎn)處,可以看到那些頂部有一絲絲雪跡的灰色的荒山。

風(fēng)在呼嘯著。車?yán)锏囊魳仿曉缫驯伙L(fēng)聲蓋住了。

?

云寶黛茜剛從睡夢中醒來,看著窗外的景色。越野車上加裝的那些原本為軍用卡車設(shè)計的減震器讓黛茜絲毫感覺不到路面的搖晃——因此,它睡的很舒服。

?

“你醒了?”道威爾握著方向盤,看了一眼后視鏡,問道。

黛茜微微瞇著雙眼,點(diǎn)了一下頭:“嗯?!?/p>

它輕微地動了動趴累了的身子,又埋下了頭。閉著雙眼,回憶起了夢里發(fā)生的故事……

?

它淡淡地放飛了思緒。

?

90多年前的小馬國……它仍然清楚地記著,那個物體,或者說,飛船,降落到整個小馬國南方的那片海洋中。在那之后,馬國的命運(yùn)便被改變了——不可改變地改變了。

那五位直立行走的,身著厚重白色服裝的生物——人類,令小馬們好奇,而且尊重。這些被稱作人的動物,掌握著獨(dú)特的一種魔法,一種被稱作科學(xué)的古老魔法。它的強(qiáng)大,令全國的魔法學(xué)士們難以置信——因?yàn)?,它是在借助自然的力量——撬用宇宙的能量?/p>

這個概念是可怕的。

小馬們從未想過與自然,與宇宙爭奪力量,并利用它。

然而,人類做到了。而且狂妄地做到了。

……

它輕輕睜開了眼睛。

窗外仍是呼嘯的風(fēng)聲。音樂還是自顧自地繼續(xù)著,并不吵鬧。越野車的引擎聲時斷時續(xù)——看樣子是自動駕駛系統(tǒng)接管了駕駛。

道威爾的腦袋偏在一邊,打著呼嚕。

“咳咳……”黛茜小聲咳嗽了幾下——道威爾的呼嚕聲仍然響亮?!班??他睡著了?!彼哉Z一聲,輕輕抬起了前蹄,耷在窗戶上。

風(fēng)的呼嘯聲更大了。

它不知是哪里來的勇氣,也不知道是什么在驅(qū)使它——左蹄往下一伸,按下了窗戶的控制鍵。

?

嘩啦——

窗戶被完整地降下了。

它探出身子去,伸開雙蹄。

擁抱著狂風(fēng)。

?

心中一種澎湃的情感沖擊著它的大腦。一種久違的,卻熟悉的。像是力量,又像是信仰。

?

“唔?”道威爾忽然嘟囔了一聲,醒了過來,“咦……哎!黛茜!你要干什么?趕緊回來!”

“我要給你看個東西!”黛茜在風(fēng)中喊道,臉上掛著笑容。

“什么?”風(fēng)太大,道威爾沒有聽清楚。

黛茜沒有回答,身體一縱,跳出了車子——時速120公里。

它張開翅膀——盡全力地張開著翅膀,將熟悉的狂風(fēng)攬入懷抱。這股上升氣流托著它,越升越高……

道威爾慌忙打轉(zhuǎn)方向,朝道路右側(cè)的荒地開去——他不知道黛茜要做什么。

黛茜仍然在朝天空中飛去,幾乎是筆直地飛去。

渾身的血液,還有肌肉,似乎都開始在沸騰著——都蘇醒了??耧L(fēng)刮的越猛,翅膀的揮動速度越快。

身后是越來越小的地面,越來越細(xì)的公路。

還有,那個小黑點(diǎn)——道威爾的越野車。

?

黛茜還在飛著。依舊飛著。它盡自己全身的力量揮動著翅膀的每一下,每一次。

?

直到,它沖入了云層——厚重的,充滿了陰霾的云層。

黛茜屏住呼吸,伸展著身體,在毒霧中急速飛翔。那些二氧化碳,還有重金屬,被它的翅膀全部揮動起來——被它的速度所吞沒。

云層十分地厚。

黛茜咬著牙,忍著胸部的劇痛,不張開嘴,也不呼吸。

它的四肢開始變得麻木,隱隱作痛……只有翅膀,揮動的速度絲毫沒有減慢。

“就如曾經(jīng)一樣……”

它拼勁身體中最強(qiáng)勁的力量,最后的力氣,向云層的盡頭扎去。

太陽的光明,就在那里——但它不僅僅是為了去沐浴陽光。

?

“……這依然會是個驚喜?!?/p>

?

終于,它沖破了云層。

那個厚度超過數(shù)百米的云層。

陽光鋪面而來。

?

平流層的氣流吹拂著它的鬃毛——她的鬃毛。陽光照亮了她的臉頰,她的翅膀……

?

黛茜的翅膀盡情地展開著,閉著雙眼,感受著這一切……畢竟,她的身體已經(jīng)幾十年沒有感受過陽光和狂風(fēng)了。

?

她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雪白的云海,藍(lán)色的天空。

一些繁星,點(diǎn)綴著燦爛的淡藍(lán)色——月球的身影在遠(yuǎn)處依稀可辨。這樣的景色,簡直與云層下的世界是天壤之別——不過也沒錯,的確是天和壤。

“驚喜。”

黛茜自語道。

?

隨即,她一彎腰,向云層再次俯沖過去。

她還是使出著渾身的力量,揮動著翅膀,將落體的速度不斷提升……直到風(fēng)的壓強(qiáng)越來越大。

?

隨后,她感覺到了身后的氣流忽然膨脹起來——是突破音障的激波。

一聲炸響后,真正的奇跡出現(xiàn)了。

像是核彈的爆炸一般,一個絢麗的環(huán)狀彩虹突然在巨大的壓強(qiáng)下炸開來——其中帶著閃電,帶著驚天動地的聲響,向四周的云層擴(kuò)散。

——這股彩虹的力量無比強(qiáng)大,將百米的云層瞬間驅(qū)散。透入了陽光,徑直地射向大地。

那個云層的漏洞還在繼續(xù)擴(kuò)大,并轉(zhuǎn)變?yōu)榻邓?,隨后在高溫中蒸發(fā)——唯有陽光,從這個環(huán)狀的彩虹中美麗地投映下來。

陽光灑在荒蕪的大地上,并隨著彩虹的漸漸擴(kuò)大而增加著照耀的面積。那些枯萎的薰衣草仿佛披上了新生命的大衣——點(diǎn)點(diǎn)綠色,參差在金黃色的美麗中。

那些戰(zhàn)爭中遺留的房屋,也被陽光所光顧——靈魂的殘骸抬頭看到了陰云的驅(qū)散,沐浴著陽光的造訪,不再失落。

彩虹還在擴(kuò)大,閃電仍然繼續(xù)。

黛茜的身后也同樣拖曳著一道絢麗的彩虹,并伴隨著一絲閃電,向地面極速飛去。

?

道威爾正焦急地在灰色的天空中尋找黛茜的身影。

卻突然之間,天空中被炸開了一個窟窿——彩虹在驅(qū)散著云層。陽光如同瀑布般傾瀉而下——將他的雙眼刺痛。

隨后,整個世界變了。

天,是湛藍(lán)色的。

地,是金黃色的。

山,是淡綠色的。

這一切,他這一生從未見過。

本以為,世界將永遠(yuǎn)是灰色的,充滿著黃色的塵土,絕望地死去。但眼前的景象不再是為死亡所準(zhǔn)備的。它是生命,是陽光。死亡的一切,復(fù)活了——

?

陽光,是真正的陽光。

?

天空,也是真正的藍(lán)色。

?

那道彩虹,是黛茜的身影。

?

道威爾想起來了黛茜身上彩虹色的鬃毛,與天藍(lán)色的身軀……

黛茜口中的“東西”,

想必這就是了……一個震撼了他一生的驚喜。

?

彩虹還在無休止地擴(kuò)大。

?

亞洲聚城的圍墻上被披上了鮮亮的色彩——那些炮塔的金屬外殼第一次擁有了反光。

最后,陽光的色彩越升越高,進(jìn)入了圍墻內(nèi)部……

平民窟的人們,怔住了。

從圍墻外面躍進(jìn)來的,不再是導(dǎo)彈和噩耗。

是陽光。

是許多人認(rèn)為可笑的一個事物。

?

陽光燦爛地撒在每一個陰暗的角落,灑在每一個人的臉上——不管他是賊眉鼠眼的乞丐,還是正在收賄賂的警察。

他們都停下了骯臟的雙手,抬頭,一動不動地注視著圍墻上漸漸擴(kuò)大的藍(lán)色圓圈——還有,那個他們早已遺忘的,藍(lán)色,紅色,黃色的彩虹……

?

市政廳里的人民也停下了工作,看著窗外的景象——他們每天都接到人們的投訴,貪官的討好,新增的死亡人數(shù),殺掉的爭票對手。然而,此時此刻,他們放下了骯臟的雙手和工作,抬頭,看著那道陽光。

?

那些孩子,站在大街上。有四五歲的,也有十五六歲的;有穿著破爛的,打著補(bǔ)丁的衣服的,也有拿著手機(jī),戴著金燦燦的手表的;都放下了正在沾滿泥垢的雙手,抬頭,看著天空——那里有他們心中即將消逝的呼喚聲。

?

那是一道彩虹,深深地,深深地,刻在了人們的心中。

?

彩虹還在擴(kuò)大。

?

歐洲的人們,非洲的人們,美洲的人們,全部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站起身,或是被扶起身,站在窗前,或是站在街道上,抬頭,仰望著,瞻仰著……

百年來不存在的夢境,現(xiàn)在出現(xiàn)了。

?

科學(xué)無法解釋這個彩虹的力量來自于哪里。

但,諧律可以。

?

……

?

黛茜繞著那片田地飛翔一圈后,輕輕地,降落到了地上。

道威爾把車停在她前方,下車,在強(qiáng)烈的陽光中瞇著雙眼,看著黛茜。

“怎么樣?”黛茜笑著,和陽光一樣燦爛。

她身上還冒著一絲青煙,喘息聲雖然微小,但還是能清晰聽見。

道威爾眨了一下眼睛,沒有說話,只是稍稍咧著嘴笑著。

他還在環(huán)顧著周邊的景色,好像一個盲人忽然獲得了光明。

?

“嘿嘿?!摈燔缧α诵?,向前走來,抬起左前蹄捶了一下道威爾的左腿,爬上了車,“壯觀嗎?”

?

“難以置信?!钡劳栠€在那里站著,搖了搖頭,嘴上的笑容無法克制,“這景象……讓我想哭?!?/p>

黛茜坐在后座上,還是像那樣趴著。只是,嘴上多了一點(diǎn)微笑,輕輕閉著雙眼。

道威爾坐上了車,關(guān)上了車門。卻遲遲沒有發(fā)動。

“你管這叫做什么?黛茜?”道威爾仍然在透過車窗,環(huán)視著外面的世界,“……簡直,太美了。”

“彩虹音爆?!彼卮鸬?,仍然輕輕閉著眼睛,“永遠(yuǎn)能給世界帶來驚喜,對吧?”

道威爾又晃了晃腦袋,臉上的震驚與喜悅?cè)匀晃聪ァ?/p>

“你的身上疼嗎?”他忽然轉(zhuǎn)身問道,“音爆,有些戰(zhàn)斗機(jī)都是承受不了的?!?/p>

“哈哈,不用擔(dān)心我?!摈燔邕肿煨α耍?/p>

?

“我的一生,就是用來制造每一個這樣的瞬間的。”

?

道威爾的雙眼注視向了別處,沒有回答。

“你餓嗎?旅途這么久?!钡劳枂柕溃l(fā)動了車子。

“還有點(diǎn)呢?!摈燔缁卮?,“所以,你以后不再會給我們小馬準(zhǔn)備剩菜垃圾做晚餐了?”

“嘿,瞎說啥……真逗?!钡劳栯m然嘴上開著玩笑,但他的眼中還是透露出了深深的愧疚與那未盡的震撼。

III 仇恨與光明 ∶第二十章

珍妮特正在家后院里忙碌著,和家人一起布置燒烤架子,還有野餐桌。她的手提電腦一直閑置在屋子里,那些要編譯的程序和數(shù)據(jù)資料全部被拋在了腦后——因?yàn)椋@是她成年來少有的與父母一起的燒烤聚餐。

在她的一生中,這是第一次看到陽光。

以及彩虹。

蘋果嘉兒背著一袋子的蔬菜走了過來,放在剛剛設(shè)置好的燒烤架旁,也加入了集體的忙碌中。

?

起初,大家還正擔(dān)心怎么和父母解釋這種陌生的生物。

但是現(xiàn)在,藍(lán)天和陽光的出現(xiàn),使得所有人都忽略了這個問題。因?yàn)?,大家都在專注地享受這一時刻。

?

當(dāng)?shù)弥莻€彩虹,包括這一切,都是黛茜送給人類的驚喜時,大家卻都沉默了。他們五個人都很清楚,自己,或者說,所有基地里的人,都沒把這些小馬當(dāng)作值得尊重的東西看待。

他們對待她們的行為,與路過街邊的流浪狗沒有任何區(qū)別。

直到現(xiàn)在,他們才清楚,才開始,尊重這些給人類帶來藍(lán)天的使者——是的,從這一刻,他們不再用“它”來稱呼這些小馬,而是用“她”——對應(yīng)的,平等的,尊重的稱呼。

他們意識到,這些小馬不單單只是來路不簡單。他們五個人的命運(yùn),可能都是與這些小馬一起注定的。

?

……

賽琳娜絲第一次站在了艦橋的作戰(zhàn)指揮臺上。

一臺巨大的全息投影儀,徐徐將地球的面貌投射到整個如同劇院大小的艦橋中。指揮臺下面是一排排的分隊指揮員座位。如大型會議室中的環(huán)形觀眾席一樣,依靠著指揮臺,逐層向周圍排列——使得所有小馬都能清晰地看到空中的那個地球。

正前方是一面巨大的納米強(qiáng)化舷窗,同時是個高清銀幕。顯示著各分隊的種種信息,包括整支部隊中所有單兵的生命體征。

幾乎半個太陽系的景象在指揮臺上的那個角度都能盡收眼底。遠(yuǎn)處的地球像是顆沙粒的大小,而太陽則幾乎占據(jù)了整個屏幕。

賽琳娜絲身邊是另外三位領(lǐng)導(dǎo)者——艾穆斯元師,茜黛爾女王,以及,米婭摩女王。

莫爾蘭夫?qū)④姡瑒t在前往地球的前線指揮艦上。

“E-2分隊,向左移動,與B-4分隊集合,形成Y翼掩護(hù)隊形,保護(hù)登陸艇艦群,同時向12A巡洋艦群落靠近200米?!辟惲漳冉z在注視著虛擬沙盤后,平靜地下令道?!斑h(yuǎn)程結(jié)晶導(dǎo)彈部隊,集結(jié)于12A巡洋艦群落后方。確保前方800千米內(nèi)無敵方目標(biāo)?!?/p>

“分隊E-2,收到指令,向左與B-4集合。”

“分隊B-4收到指令,與E-2同步抬升200米,向12A靠攏?!?/p>

“導(dǎo)彈部隊集體收到指令,開始向12A集結(jié)?!?/p>

宇宙中,一支龐大的艦隊正在浩浩蕩蕩地,卻悄無聲息地,向地球快速接近中。

這支艦隊緊密有序,戰(zhàn)略隊形無比完美。

?

但就在這時……寂靜中井而有序的行動忽然被打破了。

“報告!”忽然,一個指揮員獨(dú)角獸按下了指揮席上的信息匯報按鈕,“探測器發(fā)現(xiàn)地球大氣層出現(xiàn)異常氣候現(xiàn)象。”

瞬間,大家的思緒集中到了這則報告上。

賽琳娜絲皺了一下眉頭,隨后說道:“顯示到主屏幕上,維持投影的顯示。”

隨后,主屏幕上,是地球的近景。一個正在擴(kuò)大的氣旋,清晰可見。

“那是?”艾穆斯也皺起了眉頭,仿佛想起來了什么。

“放大。”賽琳娜絲繼續(xù)說道,“調(diào)出紅外溫度圖像?!?/p>

接著,是氣旋的全景。

那個正在擴(kuò)大的圓圈中,清晰可見一道彩虹。

這片區(qū)域的中心溫度極高,像是石油井爆炸一樣。

賽琳娜絲和大家對視一眼。

“我想,我們出發(fā)之前可沒預(yù)料到這個。”米婭摩開口說道,動了動身子。

“是的?!卑滤箤⒛抗馑偷降匕迳希啊窃厥刈o(hù)者?!?/p>

“那是……”賽琳娜絲接著說,“忠誠元素?!?/p>

“這么說……她們還活著?”茜黛爾看著屏幕上的圖像,難以置信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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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琳娜絲沉默了一會兒,像是在沉思……隨即,她立即下令:“全軍停止前進(jì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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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揮員們所有稀稀疏疏的敲鍵盤的聲音全部停止了;竊竊私語的交談聲也戛然而止。

“什么?”身后的茜黛爾驚訝地問了一句,“這是要干什么?”

“談判。”賽琳娜絲低沉地說道,“我也不想,但這畢竟是原則?!?/p>

“確認(rèn)命令,全軍停止前進(jìn)?”系統(tǒng)AI在統(tǒng)計了指揮官的請求后,向賽琳娜絲問道。

“確認(rèn),全部停下?!?/p>

宇宙中,那支部隊停下了飛馳的速度。

“連接人類電磁波信號?!?/p>

“檢測中……”

“識別波段,正在建立連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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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查德的助手沖進(jìn)他的辦公室,急切地說道:“先生,我們接到那些外星艦隊的信號了……”

“信號?”

“對……它們在呼叫我們?!?/p>

理查德沒有回答。

他慢慢地轉(zhuǎn)過身,打開墻上的那個巨大的液晶屏?!稗D(zhuǎn)接過來吧,詹森?!彼聪伦雷由系目刂泼姘?,調(diào)暗了辦公室的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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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建立連接……先生?!?/p>

“連接成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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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馬們眾目睽睽的巨大屏幕上出現(xiàn)了那個人類的面龐……指揮員們小聲地對眼前出現(xiàn)的這個人類竊竊私語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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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人類?!辟惲漳冉z首先開口,用的是一口流利的英語。

理查德看著屏幕中的這個艦橋,沉默了一會兒。

“你好,女王殿下?!彼谷坏卣f道,并沒有任何驚訝。

“我不會和你說太多東西,人類?!比漳冉z接著說,“你們搶走了我們的6件東西,和6位守護(hù)者?!?/p>

“你們要找的東西早已不存在于世上?!崩聿榈麓蛄恐@位翼角獸女王,一邊思考著,一邊回答。

“你沒有講述事實(shí)。諧律的能量還存在著,守護(hù)者的力量并沒有散去?!比帜冉z平靜地回答道,將面前控制臺上的一些訊息拖拽向了大屏幕,“喏,這是我們剛才觀測到的異常氣象現(xiàn)象——至少對于你們?nèi)祟悂碚f是異常的?!?/p>

“那個氣象現(xiàn)象——只是我們的一場武器實(shí)驗(yàn),恰好和你們的數(shù)據(jù)比對上了而已。你們應(yīng)當(dāng)清楚,人類是一個強(qiáng)大的文明。”理查德將臉湊近了些,陰沉沉地,“如果你們不打算仔細(xì)考慮這一事實(shí)的話,你們不但不會得到你們想要的東西,你們還會為此付出巨大的代價?!?/p>

“小馬國——泰塔因?qū)蹏⒉豢释麘?zhàn)爭?!辟惲漳冉z沒有任何反應(yīng),“我只要你,給你的臣民下令,交出諧律元素,送回守護(hù)者?!?/p>

“建立于諧律之上的零點(diǎn)能是人類無法理解的一種能量。”忽然,米婭摩女王也開口了。賽琳娜絲看了她一眼,隨后向左站了一步以表示請便。

米婭摩頓了一下,繼續(xù)說:“那種能量擁有著扭曲時間與空間的能力,相當(dāng)于遠(yuǎn)古人類的火種,強(qiáng)大,但危險——如果你們?nèi)祟悎?zhí)迷不悟,將會對整個三維空間造成坍縮的危險。”

“不,這些話根本毫無意義,”理查德把目光投向了別處,“你們對人類絲毫不理解。我們擁有你們無法想象的粒子對撞技術(shù),完全可以窺視到處于量子尺度的規(guī)律——諧律,也恐怕是你們不服輸?shù)幕献?。就算人類并沒有搶走諧律與元素守護(hù)者,你們也會找理由開戰(zhàn)——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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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琳娜絲沒有回答。

“降下護(hù)盾!”隨即,她下令道。

大家又一次吃驚。

“請關(guān)閉護(hù)盾?!彼吹认到y(tǒng)確認(rèn)命令,再次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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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分隊和艦群的護(hù)盾都被降下了。

現(xiàn)在,整個小馬國的部隊將脆弱的裝甲暴露在宇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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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在示意投降嗎?”理查德的嘴角出現(xiàn)了一絲隱約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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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辟惲漳冉z說道,“我們原本是來復(fù)仇的——可以徑直沖向你們的星球,發(fā)泄我們心中的仇恨。但,元素守護(hù)者出現(xiàn)在了你們的星球上——想必,那個氣象現(xiàn)象你們也清楚了。這就是為什么我現(xiàn)在會出現(xiàn)在你面前叫停進(jìn)攻的原因。我們卸下了護(hù)盾,是在告訴你們——我們,是來取走原本屬于我們的東西,帶走我們的公民——而不是單純來復(fù)仇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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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軍重新前進(jìn),”她再次下令,“最大速度,不要升起護(hù)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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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查德抬了一下眉毛:“真是無知……”

隨即,通訊被掛斷了。

“詹森!”他起身,對辦公室喊道,“啟動GSDS所有火控系統(tǒng),最大火力,清掃一切敵方目標(biāo)?!?/p>

“先生……”他身后的助手開口了,“這樣做比較不人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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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和我提人道!”在詹森確認(rèn)命令后,理查德對他的助手大聲喝道,“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道可言——這是個弱肉強(qiáng)食的宇宙!生存之道,才是真正的人道。那些愚蠢的生物永遠(yuǎn)意識不到這一點(diǎn)?!?/p>

助手咽了一下口水,轉(zhuǎn)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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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的時間過去得飛快——馬國的艦隊也紛紛進(jìn)入了GSDS的火力范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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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的防御系統(tǒng)在攻擊我們的沖鋒艇!”

一個指揮員突然喊道。

緊接著,像是暴雨一樣,傷亡信息從屏幕中,全系沙盤上,以及指揮員的報告上,接二連三地傳來。

“C-1分隊陣亡!”

“C-4分隊隊形失散,陣亡數(shù)23并還在上升!”

“C-3分隊陣亡!”

“C-5分隊陣亡!”

“C-2分隊失聯(lián)!”

幾乎,半個沖鋒部隊全部陣亡。

近250多名空軍成員包括飛船駕駛員全部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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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在干什么!”聞訊趕來艦橋的茜黛爾,還有艾穆斯不約而同地喊道,“他們是瘋了嗎?怎么能攻擊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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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琳娜絲與米婭摩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屏幕,似乎仍處于冷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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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zhí)行應(yīng)急預(yù)案A!”賽琳娜絲果斷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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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續(xù)部隊立刻減速,在升起護(hù)盾的同時分散開來。

意料之外但情理之中的是,半個沖鋒隊的碎片與殘骸竟巧妙地?fù)踉诹薌SDS火炮的扇形攻擊范圍前——剛剛好,將其全部遮住。在這個恰好的時機(jī),運(yùn)輸艇T-6到T-8分隊全部打開停泊艙,無數(shù)小型的,類似于逃生艙的東西被發(fā)射出來——徑直向前方?jīng)_去——速度之快,幾秒內(nèi)便沖過殘骸,暴露于GSDS的攻擊范圍下。

這些艙體有數(shù)千個,而且速度奇快。

GSDS的所有炮塔便優(yōu)先攻擊這些難以防御的目標(biāo)。

可是,由于它們的速度實(shí)在太快,有的都來不及防御——直接飛入了地球的大氣層。對于這些目標(biāo),GSDS的火控系統(tǒng)雖說可以輕松鎖定,但計算出來提前量,再給激光機(jī)炮充能,隨后開火,則就來不及了——攔截率只有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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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理查德才恍然意識到——他失算了——或者說,他上當(dāng)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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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炮塔忙于攻擊那些小型飛行艙而沒有對那些碎片其進(jìn)行炮擊清除,這些碎片仍舊以同樣極高的速度向GSDS飛來——最后,當(dāng)GSDS系統(tǒng)反應(yīng)過來時,卻為已經(jīng)晚了——這些大塊的碎片直接砸在了空間站的外殼上。

GSDS護(hù)盾根本沒起到作用——因?yàn)樗荒軘r截能量攻擊。

隨后,GSDS的太空近地防御系統(tǒng)所有模塊紛紛在流星般的撞擊中癱瘓。

激烈的火光中,是小馬的沖鋒隊——他們現(xiàn)在才開火,一是為了清除那些還在反擊的GSDS空間站模塊,二是為了清理漂浮的殘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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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馬國前線輕型部隊蜂擁而上。

與GSDS的碎片一起,在地球的大氣層中拖曳出一道道刺眼的火光,留下一條條白煙。

那些小型飛行艙內(nèi)其實(shí)是一個個高度武裝的天馬突擊隊,準(zhǔn)備隨時跳出登陸艙,在進(jìn)入大氣層的第一時間占領(lǐng)制空權(quán)。

尾隨其后的重型部隊則打開擋流板,包括反推火箭,提早減速——以應(yīng)對前方輕型部隊遇到任何突發(fā)狀況。同時,那些結(jié)晶導(dǎo)彈部隊開始上彈,通過前方部隊傳過來的敵人坐標(biāo),發(fā)射威力巨大的結(jié)晶彈道導(dǎo)彈,以火力壓制地表上可能存在的人類重型火力點(di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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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查德扶住了額頭——他沒有料到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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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琳娜絲在指揮員們的歡呼中和米婭摩對視了一眼。她沉默地望著屏幕中滾動的激動人心的數(shù)據(jù)。

“……人類們,這只是開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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