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遮行人眼
15.霧遮行人眼 光亮的盡頭是四五米高的影壁,上面刻畫著幾根柱子上面纏繞著人形的東西,金銀線條細長的盤繞在上。 向最上看去是一個人形長角的巨人,那巨人張開雙手向上飛去一樣,但它金銀裝飾的眼卻死盯著下方,那十多個個月亮太陽跟隨著它向上,似乎是在建設(shè)這天地。 柱子正中是個持巨斧的巨人,它的兩旁還有很多頂著空氣的神靈,用那慈祥的表情俯瞰眾生。 “中后期的壁畫,我很好奇你們?nèi)祟悶槭裁磿X得,神明和你們大差不差?!? 張靈玉又開始了剛剛的三拜九叩,華順淼只能趴著雙手合十,他記得那些西藏人好像是這樣跪拜佛陀。 “古楓樹中飛出蝴蝶媽媽,生出來姜英。姜英是個聰明人,造出天來造出地,盤古公公持斧來眾神齊力分天地。銀子做成彎彎月,金子做成大太陽?!? “二十四根柱子撐著天放在地,楓樹立在中間讓人們生活?!? 兩人繼續(xù)走著刺眼的光讓人看不清前方,張靈玉走到墻旁摸了摸那金屬的海洋,那銀片和金片制成的楓葉讓人感覺置身于那楓樹中。 已經(jīng)不知道走了多久了它背累了,倆人躺在那光亮中有些暈眩,在光中睡著了。 “昊天帝釋天姜英上帝,它們都是一樣的,可苗人似乎沒看到道一樣的東西?!? 它看了看自己的水壺里面竟然是滿的,它摸了摸地上似乎都是和石頭,它看著眼前的老君開始叩頭,可轉(zhuǎn)身不見華順淼。 自己腳下還是那虛,但虛能被摸到了,可摸到的到底是虛還是真的世界的呢? 它開始扇自己巴掌可還是醒不過來,一次又一次的痛覺都是相同的,可腳下的東西似乎是真的。 它赤著腳開始走了起來,疼痛逐漸減少但還是微弱,那種微弱讓他保持一段時間的清醒,但過了一會它睜開了眼。 那些個金銀楓葉已經(jīng)消失了亮光沒了,它手里似乎攥著什么東西,打開一看是一片蝴蝶翅膀。 華順淼頭躺在水,里腿上的血流在了石頭上滑進水中,他的眼鏡已經(jīng)碎的差不多了。 張靈玉從包里拿出來了繩子,把那半個翅膀串成項鏈掛在了華順淼脖子上。它沒找到自己那把木刀,它循著微弱的亮摸到了墻,順著墻邊走了幾米找到了刀。 它沒背華順淼,華順淼似乎是聽見動靜了用手舀起水流進了嘴里。他扔掉眼鏡開始用沙啞的喉嚨喊了起來,張靈玉聽不懂聽不清走上前去拍他。 “有光啦,你還要我背???” “真光假光?” 華順淼已經(jīng)懶得動了,他找了一塊平穩(wěn)石頭當(dāng)了枕頭,他閉上了眼一動不動過了會打鼾了。 張靈玉開始一塊一塊的扒拉石頭,小石塊一個一個拿出后大石頭也一齊倒下,光亮處是那一片金銀楓葉林。 “走反了,餓了沒?” 華順淼沒回話,它掏出包里的壓縮餅干掰了一小塊。它們應(yīng)該才進來一兩天,壺里的水到這還剩了四分之一,打滿了后它也找了塊石頭坐著。 它開始思考怎么辦,風(fēng)也見著了、光也看到了、水也流來了,路還沒停。山太大了人太小了,走出去是困難的走進來是偶然的,找到邊是困難的。 它繼續(xù)睡它睡的都有點頭昏腦脹了,它閉上了眼靜靜聽著這水流的聲響,似乎往下走不是里河是小溪。 它不明白為什么總是會有水,似乎很多宗教的祭壇都是跟水有關(guān)的,水真的那么重要嗎?人真的那么重要嗎? 它是華順淼叫醒的,他往下探的時候看到了一具骷髏然后研究了起來,他開始背誦醫(yī)學(xué)課學(xué)到的那些細菌,一想到這就有種反胃感。 張靈玉盯著那具骷髏,它抱起骨架將他帶到了楓葉林里,骷髏上的苗族衣服已經(jīng)被腐蝕差不多了。他似乎原來是某個信徒吧?應(yīng)該是從哪摔死的,他的下顎骨丟失了好幾片。 “又有光了?!? 華順淼忍著疼痛在石頭堆里糟蹋自己,他嘗試用瘋癲來麻木疼痛,很奏效。 “你不用超度他嗎?啊老張?” 張靈玉搖了搖頭背起他扶著墻緩慢下行。 “一般祭祀多是祭牌位,苗族我不知道是什么風(fēng)俗,好像他們舉辦完了宴席也就完了?!? “在那樣的地方慢慢消散在世間很不錯了,他應(yīng)該也是這樣想的吧。” 倆人突然感覺泡在水里一樣,華順淼開始慢慢游了上去但到處看看并沒有見著張靈玉。 “張靈玉!張靈玉!” 陸壓坐在石臺階上看著華順淼,他抱著斬仙飛刀坐了很久,張靈玉似乎是不會游泳但它還沒到時候動。 他想看看華順淼會不會出來。 三個小時前陸壓就奔到了后山,他路上迎面撞見了幾個全真的道士便聊了起來。 “技不如人啊,修行在個人?!? “道長,何出此言?” 那道士從布兜里掏出來一塊蠱玉遞給了陸壓,那蠱玉的光從幽紫色變了白,而那上面刻著一副圖畫。 這圖畫陰刻但細節(jié)精美恰當(dāng),那上面雖然很難辨認是個人形,但上書內(nèi)容,看著比大白云觀的那副修真圖碑文還詳細。 “仙人隱山觀春色,凡俗墮谷悲秋冬。修行在心啊,紅塵世俗中雜事太多了,我心不寧如何都是不如人家的啦?!? 那幾位道長向西北方向指過去,他們醒來時就在那了,醒后似乎是見著了些東西但轉(zhuǎn)眼便忘了,只見的手中攥著這東西腦子里記住個終南隱仙。 陸壓向東邊望了望,太陽似乎是要落山了一樣,夕陽西下無限好啊。他贊嘆了一會,跪下對著東邊叩頭三下。 華順淼游不動了,他靠在岸邊看見陸壓趕緊喊他下來救人,陸壓靜靜的坐著看著華順淼會怎么辦。 華順淼上岸了,但他發(fā)現(xiàn)那孩子的腿已經(jīng)泡出問題了,那褲腿全是褐紅色的染料,而張靈玉已經(jīng)失了蹤跡了。 他見狀急忙跳了下去,那潭不算深不算淺實際只五六米,張靈玉一動不動自然是緩慢浮上。陸壓看見后以為死了,游到一旁就趕緊向岸邊推去。 “張龍予?張龍予!嘖,叫什么來著什么來著,張博森?張博森!” 它睜開眼是在老宅子里,坐了起來奶奶在廚房給自己下方便面吃。 “起來了?真早哈,都十點多了?!? “怎么這個點還下方便面,中午都不來家吃飯???” “吃什么飯?你那壓縮餅干還剩一塊,倆人這些天吃了三塊可真奢侈。” 陸壓把它肚子里的水全排了出來,它坐起來后沒有緩氣直接拉著兩人跑了起來。 “此地甚是險惡變化難測,速速歸營再見分曉!” 它畢竟研究過磁場,這地方肯定有大東西干擾,才形成所謂幻象和記憶斷層,也因此會讓人沉淪其中三魂七魄失了一般。 那個開了兩槍的、那個被困在墻里的、那個摔死在那幾塊小石頭上的,應(yīng)該都是吧? 他們收拾完營地的東西后去了村里住,張靈玉看了一眼手機里甚至不滿九十九的消息,它懶得看不想看世間如何與它無關(guān)。 “張兄弟!張兄弟!” 張中開門提著一把木劍走了進來,他戴著一副年代久遠眼鏡滿身灰塵,那藏青色道袍都有些發(fā)黑了,頭發(fā)油的很。 “我們進去之后看到了活物!” 張靈玉擦了擦頭發(fā),長發(fā)不好打理也擦不干凈,它躺在沙發(fā)上指了指楊輝送來的眼鏡。 “那玩意還會說話還黏糊糊的,還會吐槍是吧?” “張兄這是什么法門啊?怎的變出來我這眼鏡了?!? 張靈玉搖了搖頭龍虎山的孩子倒是憨厚,它拿起那木劍想起來自己那把泡的不成樣子的木刀,心里頓時有點難受。 那可是奶奶還能站著的時候給自己做的啊,這次得找人賠一把鐵的鎮(zhèn)宅。 張中戴上眼鏡后剛要出門突然想起來了點事,他看了看已經(jīng)閉目養(yǎng)神的張靈玉躊躇不決。 “劉老師讓你過去?!? 村委會的辦公室似乎已經(jīng)被征用了一下,軍區(qū)的領(lǐng)導(dǎo)穿著綠色軍服板板正正的坐在那拉著臉。他們看到張靈玉后先是對有人開門感到喜悅,后因為這個孩子的身份和樣貌感到不適。 “這次回來了幾個” “坐下慢慢談嗯,這次因為算是科考類項目,上級對于人數(shù)的限制是很規(guī)范的。” “你的那四位小朋友我們已經(jīng)送走了,他們對待事情的看法,確實是截然不同的。但在思想的這個成熟度上來看,在靈魂的層次上,還是太小了。” “嗯確實,這次他們?nèi)绻砹寺闊┱埜嬷遥視珯?quán)負責(zé)這方面的事。” 劉老師拿起來桌上的橘子遞給了它,其余幾個都默不作聲的喝著茶觀察著它。 “其實這件事上你做的很不錯了,他們并沒有什么麻煩還提前的告知了我們一些情況,而且這期間食宿也沒什么問題,他們算是我這邊的人我都負責(zé)了。” “他們的素質(zhì)方面在人前還是可以的,所以我選擇他們來這里,也算是長長見識?!? “對你的出發(fā)點很不錯,這件事情他們也是簽訂了保密協(xié)議的,你也簽一下吧?!? 它他沒有猶豫也不值得猶豫,這件事不管會不會出什么問題簽了字都會和他們掛上鉤,但和他們掛上鉤后他們可是全責(zé)。 但真的簽了字入了檔性質(zhì)可就截然不同了,這次很有可能奠定了以后合作的基礎(chǔ),也會或多或少和其他幾個地方扯關(guān)系。 等到了那個時候,一切可就能漏出來了。水滿則溢,月滿則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