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水流 18 (染羨忘,腹黑君主染|耍嬌作精羨|天然黑白蓮花湛,染不潔)
22、
翌日,君主與羨王爺一起出城九里,迎接藍小將軍的凱旋。
關山萬里,藍小將軍在路上偶感風寒,君主體恤,甚至都沒有讓他下車接駕。
十日后,墨染親自給藍湛主持了冠禮,賜字忘機,封武安伯。
陶然共忘機。
魏嬰對墨染這個覺悟很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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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京中一時尋不到合適的宅邸,魏嬰將羨王府隔出了一塊,送給藍湛當伯爵府。不過藍湛常年住御書房客舍,這宅院送給他也是空著,倒是引的羨王爺也天天泡在宮里,在御書房蹭飯吃。
按理說邊將述職一般不超過兩個月,但藍湛在京城一住就是半年,期間陪魏嬰巡邊出去一個多月,剩下的日子都呆在宮里,兼了樞密院平章記事的職位,負責協(xié)助君王參謀天下兵事。
極致榮寵,風頭無量。
寵的太過了,為尊者隱,明面上連個說閑話的人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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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節(jié)時,蘇墨吟的母親蘇林氏自東海入宮探望。母女倆關起門來,母親拽著閨女的手,反反復復的勸:“世人皆知,兵權最重,軍功最重,陛下如今將那賤人拘在身邊,不肯放去邊關拿權,看著是榮寵得臉,其實反而是看不上他。”
“他一個男的,成天舞刀弄槍的還能有幾年好顏色?這男人的心啊,色衰則愛馳。陛下心里明白的很,那就是個爬床的賤胚子,上不得臺面的,你千萬莫要與他較真?!?/p>
“陛下近日是沒怎么用你,可他不來中宮也沒有招別人侍寢?。≈劣谀切账{的賤人,陛下就算是把他睡出花來,也不能生出孩子。你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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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墨吟倒也不是真的讓她媽勸的心寬了,只是這人哪,心里窩著火的時候,就喜歡聽旁人幫著罵兩句,圖個舒坦。
然而,無論心里有多火,蘇墨吟表面也不敢?guī)С霭敕?,反而要將這宮里宮外的嘴巴都給看緊了。那雙龍戲珠的混賬事他們做得,旁人卻說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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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后邊關忽然傳來急報:南靖起兵,唐王御駕親征,要攻打番邦。
墨染怒極,差點砸碎了御書房新?lián)Q的御案。唐王此舉極為陰損,藍湛雖然沒能反攻入敵境,但這兩年也是大傷了番軍的元氣。唐王選在此時西征,擺明了就是要下山摘桃子。
墨染若是不跟,曾經(jīng)辛辛苦苦投下的人命與物力,便一并送予唐王做了嫁衣裳。可若是要跟,如今山河初定,國庫匱乏,好不容易松泛了點,又得勒緊褲腰帶過年,連著家底兒都要翻出來,還得在唐王面前守住大魏的鋒骨,莫要讓他看出內(nèi)里的虛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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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湛再一次請旨出征,輕騎快馬趕到邊關時,唐王已經(jīng)攻破了長云山,長驅直入,要直搗番邦王庭,而藍湛卻停在銀日城閉門不出,終日忙著整編軍隊,接手物資,還花了重金招募馴鷹人。
眼看著唐王攻城略地,一日千里,大魏的朝堂上謠言四起,彈劾藍湛的折子堆滿了御案。墨染重責了兩名御史,也沒見人消停,魏嬰趁機請命,去銀日城當監(jiān)軍。
番邦地廣人稀,易攻難守,唐王雖然神功蓋世,銳不可擋……可領著南靖大軍在這廣無人煙高原上兜轉了月余,愣是沒有找到番王主力。
兩個月后,藍湛點起大軍,攜帶著大量物資,從南靖打開的缺口入番境,用一千車糧草,向唐王換取云州三地的管轄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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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湛身姿柔軟,反正他一個伯爵,面對唐王時跪地相迎都不丟臉。唐王一生戎馬,驍勇好戰(zhàn),陡然遇上藍湛這般溫柔而又堅韌之人,還真是沒什么辦法。
殺又殺不得,嚇又嚇不住,恭恭敬敬,寸步不讓,頭疼!
藍湛善謀劃,當年駐守銀日城時,曾與商隊深入番邦考察過風土。知道番人之間部落繁雜,日常逐水草而居,迷信鬼神更勝過王權,與中原人迥然不同,行軍打仗時自有偏重,而重金招募的鷹隊更是為偵查巡視提供了極大的便利。
唐王手下未必沒有熟悉番邦之人,只是唐王性格強硬,底下人為了迎合上意,說三分留兩分,反而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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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肩作戰(zhàn)最容易惺惺相惜,戰(zhàn)場之上,勝負分明,更容不得半分虛假。當南北大軍將番邦王庭主力圍困在云天雪峰時,唐王對藍湛已經(jīng)是不再稱孤道寡的關系,亦時常半真半假的開玩笑,說羨慕墨染有這么好的臣子。
被欣賞終究是歡喜的,而且唐王悍勇不凡,藍湛也是習武之人,對那樣近乎逆天的實力有著本能的敬畏。
唐王破關九個月后,西番國主終于持節(jié)納降。唐王倒也沒有太為難他,只是將整個王庭洗劫一空,連珊瑚戒指都沒有給王后留下一個。藍湛則忙著收繳兵器,番人本來就缺鐵,經(jīng)此一役,日后只怕連宰羊都得靠石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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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王在雪山腳下設宴招待藍湛,親自烤了一頭整羊。席間又有鴻雁飛過,唐王看著藍湛忽然笑到:“聘雁我都收下許久了,忘機你何時應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