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天，何擬夏的失落感消退了不少，畢竟班還是要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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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何擬夏對著寫字樓不太靈光的刷臉機刷了老半天，終于進了辦公室。距離上班時間還有近半個小時，很難得何擬夏到這么早。

拿起保溫杯準備去茶水間倒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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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承認這寫字樓的環(huán)境是真不錯，畢竟它的對比對象是工地。似乎這樣的環(huán)境才更符合她的氣質一些。

其實何擬夏在小時候幻想的上班情形就是這樣的，在高樓大廈穿著職業(yè)裝，面對著電腦屏幕專心致志地工作，偶爾累了就去茶水間泡杯咖啡，跟電視劇里經常出現的情景差不多。而現實卻是去了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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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杯水花不了多少時間，何擬夏正準備離開茶水間回辦公室。

“噠噠噠”的腳步聲漸近，最終停在了她的身前。

何擬夏本能地抬頭看去，正對上余嵐那雙看上去人畜無害的雙眼皮大眼睛。

四目相對，余嵐唇角微微上揚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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嵐姐姐？余總？小老板？想打招呼，可到底叫什么好??！

沒等何擬夏糾結完稱呼的事兒。

“余總，早?！?/p>

好了，有人幫何擬夏喊了，人事部經理緊接著也來了茶水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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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家伙，都認識余總，只有何擬夏這個呆瓜兩耳不聞窗外事是吧。另外，還沒到上班時間呢！怎么都上班這么積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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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這么一個字，本來余嵐是要對何擬夏說的，可別人先跟自己打招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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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水間不算大，三個人呆在里面著實有點擠了，當然最主要的是何擬夏想逃。

什么話也沒說，努力憋出一個假笑，朝余嵐和人事部經理憨憨地點了點頭，隨后逃離了茶水間。

余嵐剛有變化的神情，又冷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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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辦公室座位的何擬夏口中似乎念念有詞，她正在努力說服自己。

在同一個地方工作，以后怕是抬頭不見低頭見了，一味地躲肯定不是辦法，而且很沒禮貌！得快點習慣嵐姐姐的新身份，總能找到合適的相處模式的。

左思右想，拿起手機，點開余嵐的對話框，二倍速打字，打完又全刪除，猶猶豫豫，反復糾結，最后只發(fā)了一個字。

「早」

可就這一個字，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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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上辦公室，助理小邵正在跟余嵐匯報工作。

“余總，公司新來了一批管培生，留下來4個人，柴總說希望您來分配這批管培生，順便了解一下公司各個部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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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聽得認真，何擬夏的微信突然冒進來了，就一個字，一眼就瞟到了，但余嵐并沒有立刻去拿手機，若無其事。

小邵納悶了，原本一臉嚴肅聽自己匯報的冰山美人，突然眉眼帶笑，雖然只有一點點，可還是列文虎克觀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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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邵也算是公司老員工了，可對這余嵐卻是一點兒也不了解，突然被柴總調去做小老板助理，又驚又喜。這余總雖然是個大美人，看起來倒是賞心悅目，可不說話不笑的時候卻有種圣神不可侵犯的距離感。這才剛剛開始接觸，多少謹慎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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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總是收到了什么有魔力的消息嗎？可是也沒有拿手機去看?。啃∩凵踔翍岩捎嗫傆袥]有仔細聽自己后來說了些什么。

“余總，這是公司的組織結構圖，您看下。”

余嵐非常自然地接過文件，細細端詳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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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入職場那會兒，余嵐確實有些心虛，靠著關系身居高位，其實對工作內容根本不了解，雖然有努力學習理論，但實踐操作似乎又是另外一回事兒。

有了服裝公司的歷練，心態(tài)倒是穩(wěn)了不少，表面更是鎮(zhèn)定自若了，該說是社會氣息增加了嗎？余嵐被自己跳躍的腦回路逗笑了，雖然是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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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部門主動申請管培生的嗎？”柔和的聲音，但似乎沒什么感情。

“有。工程部申請2名管培生，人事部和物資部各申請1名?！?/p>

停頓了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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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約部只有兩個人？她們沒申請嗎？”

合約部——何擬夏，余嵐看著這幾個字提出的疑問。

“合約部本來還有一個同事，上星期辭職了。現在項目越來越多，新的辦公樓人員不齊備，基本上每個部門都缺人。”

余嵐右手握著鋼筆，沒拆帽蓋，筆端輕輕點在何擬夏的名字上，稍作思忖。

“工程部分配2名管培生，物資部、合約部各分配1名吧。人事部缺人的話讓他們自己招?！?/p>

小邵一一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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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談完工作，小邵終于離開了余總辦公室。

余嵐這才有些愉悅地點開手機，可戳戳點點半天就是不知道發(fā)什么。干脆先不回了，這人晾了自己這么久，等會兒再說！

似乎帶點脾氣地放下手機，拿起另一側的合同文件認真看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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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過十分鐘。

余嵐：「請問下浮率是什么意思呀？」

發(fā)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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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擬夏這會兒手上的活有點多，走了一個同事以后，大部分的活都落到她頭上了，并沒有注意到余嵐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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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嵐一邊看合同，一邊等著手機的動靜，看似并不沖突，完全可以同步進行。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終于，手機有動靜了！

您追的漫畫《旋轉百合》更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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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漫畫更新了！

回想起昨天晚上瘋狂看漫畫的勁兒，余嵐還挺開心的，能有為之著迷的事物存在，當然值得開心啦。

但是上班時間不可以！著迷歸著迷，該理性的時候還是要控制好自己。自律，余嵐的優(yōu)點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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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畫不是重點啦，夏夏怎么還不回消息！

徹底坐不住了，去趟洗手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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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過何擬夏的辦公室，門開著，側著能瞥到她的正臉，一件簡單印花的白襯衫，拖著一條小領帶，臉上沒有任何粉飾，偶爾低頭奮筆疾書，黑發(fā)垂落遮住她的側臉，隨后又抬起頭眼神隨著鼠標微微移動?；蛟S是頭發(fā)有些礙到視線，何擬夏不自覺地往顱頂撩了撩頭發(fā)。

剛剛還覺得世界上怎么可以有這么干凈的女孩子，可這一撩，卻又被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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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那么忙，忙到沒空看手機那也沒辦法了，當然是選擇原諒她。好在我有先見之明！偷偷給你安排了手下！感恩戴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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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整個公司都是她家的她想干嘛就干嘛，可一個老總在人家辦公室門口張望太久總歸不太合適，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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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飯時間到，何擬夏終于知道休息會兒了，放下盒飯，打開手機，這才看到余嵐的消息。

「請問下浮率是什么意思呀？」

？？？

這陰陽怪氣的口氣是怎么回事？“早”的回復為什么會是個專業(yè)問題？這問題問度娘不比問我回答得準確？何況您不是還有助理，問她不方便嗎？

吐槽星人不自覺地吐槽，不過何擬夏當然不會這樣回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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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擬夏：「不好意思，上午在忙別的事情沒看到消息/憨笑」

面對嵐姐姐總是會習慣性解釋一下。

關于專業(yè)問題，何擬夏知道答案，可是卻不知道該如何準確解釋，保險起見還是百度了一下，并結合了自己的理解。

何擬夏：「下浮就是乙方讓利，比如五期的總包合同，下浮率是7%，也就是說乙方讓利7%（可能理解為打折更形象一點，乙方給我們打93折的意思）?！?/p>

如此正經的回答，倒是在意料之內。

總之，終于是肯多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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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嵐：「吃飯了嗎？」

何擬夏：「正準備吃。」

公司統一配備的盒飯。

余嵐：「要不要過來跟我一起吃？」

夏夏從來不會拒絕自己，但這次余嵐卻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

何擬夏：「……這不太合適吧」

余嵐：「好吧，那不勉強你了?！?/p>

余嵐：「我的生日快到了，你來參加生日會好不好/兩眼放光.jpg」

總不能連續(xù)拒絕兩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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嵐姐姐的生日？

何擬夏一個人習慣了，生活缺少儀式感，連自己的生日都不太在乎。雖然但是居然連喜歡的人的生日都不知道，實在有點不應該。

何擬夏：「什么時候？」

余嵐：「下周三晚上。」

何擬夏：「好/ok」

就這么愉快地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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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晚上百合漫的余嵐，被女生之間細膩的感情所吸引，心靈與心靈之間的互相依賴與抨擊太讓人為之觸動了。

如此美好的感情真實存在嗎？她甚至懷疑以前自己談的到底是不是戀愛。初戀的感情是不可否認的，畢竟分手時的難過到現在都還記得，但更多的應該是習慣了對方的存在吧，似乎并沒到戒不掉的地步。跟男生相比，女生會注意到許多細節(jié)，有些時候會胡思亂想，跟自己鬧變扭，但在她看來并不是毫無意義的，反而感同身受，這或許是因為女生更理解女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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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夏似乎就是個變扭怪。這人好像很介意她倆在公司的關系，找不到一個合適的相處模式。那就讓自己來推一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