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風談 一、楔子

虛風談―(網(wǎng)絡時代記述與討論)草版
楔子
昨夜得到母親消息,說外公病重,恐怕就剩幾天了。
外公在千里外的一個小縣城里。他是一個老知青,很小的時候就教我識字讀書,是我的啟蒙老師。
坐在火車上的時候,我望著車外的麥田,還能想起和外公一起在田野散步的場景。如今的麥田,似和當年一樣的綠意盎然。
外公在縣城的醫(yī)院,從車站到那里很方便,一下火車,我就急急趕了過去。
外公的病床靠著窗戶,近午的陽光溫馴而不至于熱烈,大片大片地涌入屋內(nèi),賴在床上,撲到每個人的臉上,暖洋洋的,令人不自覺就感覺豁然開朗。
我到的時候,母親去外面買水果還沒回來,外公和鄰床的一個病友正聊的正高興,白發(fā)在陽光中閃碩著亮銀的光澤,看起來精神不錯。
這位病友也是位老人家,我進了門,微笑著打了聲招呼,然后看向外公,喊道:“外公”
外公看到我,溫煦地笑了起來。
“小舟來啦!”
我的鼻子一下子就酸了,眼淚止不住地就要下來。
有很多年了,離了家出門在外,在諸事之間奔波忙碌,和家人的聯(lián)絡少了很多,而和年事已高的外公之間更是很少說過話了。
曾經(jīng)我以為自己和別人不一樣,沒想到到頭來也成了茫茫然眾人中的一個。為了生計,為了不知道為了什么的生活,我感覺自己失去了很多;比如這聲很久沒聽過的“小舟”。
我就快要永遠失去它了!
我這時候真的想哭個昏天黑地,但是旁邊還有另一位老人家,而且看起來也沒有家人看望過的樣子。
我強忍住淚,狠狠地點了點頭。
“嗯!”
外公像是和二十年多以前一樣,沒有絲毫的隔閡。他親切地讓我坐在床前,詢問這些年我的事情,鄰床的老爺子也在一邊聽著。漸漸地就成了三個人聊著天,談天說地。
說話時,我驚奇地發(fā)現(xiàn)外公的病友―這位老爺子竟很是健談,而且他還姓譚。
譚老爺子曾在部隊當過文書一類的職務,退休后為了教育自家沉迷網(wǎng)癮的兒子,也接觸了不少網(wǎng)絡的新鮮事物?,F(xiàn)在兒子早已經(jīng)在部隊服役多年,譚老爺子自己反而天天上網(wǎng),玩的不亦樂乎。
我作為一個年輕人,本來以為和兩個老一輩的沒多少共同話題,沒想到經(jīng)過有知識分子和“網(wǎng)癮分子”雙重身份的譚老爺子,和兩位老人家竟聊地很是開心。
母親買水果回來后,看到其樂融融的場景,不由得一笑。于是她洗了些蘋果,一邊削著,一邊聽我們聊天,時不時也會說上幾句。
談的內(nèi)容很多,因為愛好的原因,話題漸漸就轉向了網(wǎng)絡。畢竟現(xiàn)在這個社會什么都快離不開網(wǎng)絡了,不可避免地多說了些,但更多的還是這個網(wǎng)絡時代發(fā)生的事兒。
很多東西與兩位睿智的老人分享,就會得出更多的有意思的東西。
這樣的談話持續(xù)了外公病床上最后的這段時光。一直到外公去世那夜,外公仍舊饒有興致地聽我們談話,不時也插上一兩句。
或許那時就應該感覺到死亡的接近了吧。
外公去世下葬沒多久,譚老爺子康復出院了,他的兒子在部隊請了假剛剛回到家里,卻是虛驚一場,卻也正好父子相聚。
我又坐在回去的火車上,看沿途的景色倒退回原路,心里卻想到:時間呢?時間卻一定不會再回去了。
如同現(xiàn)在的這個世界,在浩浩蕩蕩的時代大勢之中,所有人都被裹挾著離曾經(jīng)越來越遠,漸漸記憶模糊,或許某年某月的某一**我都會在別人的腦海中毫無征兆地消失,抹滅了我們最后一絲存在過的痕跡。
畢竟時間會向前走,人被時間無可奈何地裹著,遲早要忘掉自己所走過的每一步。從某個方面來說,書,是能夠?qū)r光與記憶凝固的神器,無論多長時間都能讓人栩栩如生地體味書寫者當時的所思所感。
作為一名近乎窮困潦倒的書寫者,我很珍惜每一份美好的記憶;也正因為如此,我將外公、譚老爺子和我的談話整理一番,加上我的一些感觸,對于這個時代、這個國家、這個社會的人與事的珍惜、抱怨、期盼、建議等等各種就這樣一篇篇地寫了下來。
第一篇是以網(wǎng)游為開始的討論。
【草版,希望能夠看到的人可以有一些建議評論,無論是觀點還是事情感悟都可以,我在這里多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