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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與僧(四十)

2020-05-18 18:40 作者:墨荀_MI  | 我要投稿

【無心X蕭瑟】妖與僧

50.魔心蘇醒

金曦漸隱白霧,翠竹林間,百鳥晨鳴。

蕭瑟方出竹清小舍,便見一抹紫色身影鷹隼似的空降在身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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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破曉便急于趕路,是要上哪去?」紫衣侯問得溫和,凝視蕭瑟的眼神卻是銳氣凌人。

「閣下奉命來攔我?」蕭瑟面露詫異。他出走時沒鬧出任何動靜,原以為他們不會太早察覺到他離開,不料剛出門不久就被發(fā)現(xiàn)了。

「少主還在昏睡,并不知曉?!棺弦潞钸f來一張對折的信紙說,「這封信還請收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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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留給無心的辭別書,蕭瑟不想接,慍道:「我若不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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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收?」紫衣侯冷笑一聲,指尖凝出一團紫焰,信紙轉瞬間便化成了煙灰。他說,「這樣留書出走,少主會生氣。若想離開,還請當面與他辭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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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瑟暗怒道:「你們不是要帶無心回天外天嗎?我走了也就不會妨礙你們,何必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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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說得沒錯,紫衣侯確實嫌他礙事,但是,「這兩日少主神志恍惚,一醒來便問起你。他心系于你,此時你若離開,他如何安心養(yǎng)傷?近日他身體虛弱,又不肯進食,還需你多加勸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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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無心的狀況,蕭瑟想起懸在心頭的疑慮,說:「有件事,我一直存疑。無心遭人暗算中毒,莫非是你們有意安排的?」

紫衣侯面不改色,問:「何出此言?」

蕭瑟質問道:「您與白發(fā)仙皆是一等一的高手,合你們二人之力當真無法將無心體內的毒逼出來?」

紫衣侯笑了笑,解釋說:「我與白發(fā)二人真氣無法與少主佛門真氣相融,硬來只會令他傷上加傷。」

功體相克確實不能勉強,蕭瑟想了想,接受了這一解釋,又問:「螭魚心并非尋常之物,為何你們恰巧帶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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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衣侯坦然道,「巧合罷了。你以為我們是故意讓少主染上葷腥?少主是魔族體質,長久壓抑本體對他無任何益處,他的魔形遲早要解放的?!顾⒁曋捝p目,鄙笑說,「若想借此事在少主面前挑撥離間,你還是省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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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瑟不屑置辯,又問:「既然你們對我心存芥蒂,為何讓我留在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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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這一聲嘆得充滿無奈,紫衣侯總覺得蕭瑟心懷鬼胎,接近無心必定有所圖謀,奈何自家少主像是被灌了迷魂湯,心里眼里全是這狐貍精。可嘆自己身為人臣,心里再怎么討厭蕭瑟也只能忍著?!干僦飨矚g你,我們也沒辦法,只能幫他看緊你?!顾凵褚粍C,帶著威脅的意味說,「你只需伴隨他左右,而其它事情,不管是公事還是私事,都請你放下,莫再掛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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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瑟討厭被威脅,不悅道:「我若不愿意,您打算如何?殺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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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愿?你敢?紫衣侯搖了搖扇,輕蔑一笑說:「這幾日我仔細調查過,北離皇帝似乎并不知曉你的下落,就連號稱無所不知的百曉堂也沒有你的消息。若此時我們對外宣稱,說昔日的北離六皇子蕭楚河如今已歸順天外天,想必會發(fā)生許多趣事,日后即使你再回到北離,也只能背負叛國之名,受萬民唾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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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瑟滿不在乎,淺笑說:「少拿這種事威脅我。我一介草民,朝政與我不相干,名譽于我如浮云,身負惡名污名并不影響我逍遙江湖。反倒是你們,散播謠言必定會付出代價!」

他拉起韁繩欲前行,而紫衣侯見勸說無用,便以武相逼,折扇一轉,抵在了他的胸前,無形的壓迫感沖擊著他內腑,逼得他不得不后退。他怒而轉身逃離,卻見白發(fā)仙倏忽出現(xiàn)在眼前,浩然劍氣猛地撲身而來,他忙旋身躍起,踏著劍氣凌空一跳,避開了一擊。然而身后的紫衣侯沒給他喘息的機會,揮動折扇往他肩胛狠狠一擊,他受力不支,身體撞在竹竿上,嚇得林中鳥兒驚叫著飛散到空中。他整個人泄了氣似地撲通摔落,右膝重重磕在硬石上,鮮血當即滲了出來,衣料上染出一朵紅花,烏黑油亮的狐尾不由自主地現(xiàn)出,軟乎乎地搭在地上,狐耳垂落,忍痛不肯吱聲,因劇痛而溢出的淚花掛在微顫的長睫瑩瑩熠動,顯得楚楚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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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已無力反抗,白發(fā)仙收劍入鞘,難以置信地問,「據說你已入逍遙天境,不該這么弱才對,為何像是毫無內力的樣子?」他不等應答,蹲下身抓起蕭瑟手腕,摸了摸脈象,驚訝道,「你隱脈受損?」誰干的好事?倒是幫了我們一大忙!他揚笑,不懷好意地說,「一只沒牙的小狐貍,還真是可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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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碰我!」蕭瑟羞憤地掙扎著甩開他的手。

紫衣侯滿目訝異地盯著他的毛茸茸的狐尾,低喃道,「雪映狐白毛金澤,不該是這種顏色,你竟然連毛色都能改變,還真是令人驚嘆。這身黑不溜秋的狐毛倒是很能掩人耳目,難怪你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混入魔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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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黑不溜秋!你們兩個聯(lián)手欺凌我一個小輩,還要不要臉了?!蕭瑟心里恨恨地罵著,奮力將外露的狐形藏起。

在他們二人夾擊下,他像一只被困在籠子里的小獸,自知反抗皆是徒勞,滿心屈辱,卻不知所措。

而他們意在強留他,言語雖稍顯戲謔,卻并非有意對他加以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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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憤懣而無助的蕭瑟,紫衣侯忽然轉了話鋒,「話說,你為何突然出走?莫非與我們少主吵架了?」他以長輩的口吻教訓道,「少年人相聚一堂,難免有口角之爭,氣消了也就過去了,何必動不動就鬧分離?」

見蕭瑟聽得一臉茫然,他繼續(xù)說,「你武功盡失,也不見你身邊有護衛(wèi)跟隨,只怕你一踏出這竹林,就會被拐子綁去賣了。」語氣親切得像個苦口婆心的老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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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蕭瑟可沒那么容易放下戒心,只覺紫衣侯綿里藏針,心機深沉,也不管他話說得對不對,只沉默著不予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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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衣侯綻出和顏悅色的笑容,伸手扶起地上的蕭瑟,循循善誘道,「我家少主重情重義,對你一片癡心,你何不一心一意從了他?你好好待他,他定不會虧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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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瑟眼神變了,眸中憤怒漸漸溶成了憂愁,「我當然知道他的好。可是……」可是留在他身邊,心里總是惴惴不安,噩運將臨的預感揮之不去。想著想著,又泛起一陣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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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竹林小徑另一端,唐蓮、雷無桀和無心由遠而近。他們聽到動靜,循聲而來,不明狀況地問:「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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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事罷了。蕭公子出來散步,被附近的野獸嚇了一嚇,摔了一跤。」紫衣侯胡謅著,拽住蕭瑟的胳膊把他往無心身上推去,含笑說,「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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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瑟受力撞入了無心的懷里,被摟得緊緊的。走不了,便只能留下,在無心的懷里他依戀著沒再想離開,雙手回抱了他一下,又露出狐耳蹭了蹭無心的臉,心里默默道了一聲: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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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經意間,無心瞄向蕭瑟的馬,見馬背上馱著包袱,便知他不是單純的散步,卻不著急拆穿,權當沒看見,拉著蕭瑟往屋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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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幾個小輩回屋后,白發(fā)仙對紫衣侯牢騷道:「那只小狐貍一看就不老實,也不知他藏著什么禍心。他不可能安安分分留在少主身邊,說不定一不留神就跑出去干壞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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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衣侯搖著折扇思忖了一會說,「蕭楚河在黨爭中落敗,又被廢去一身武功,難免有復仇之心。他與少主有交情,若是拉攏少主為已方勢力,對他而言是不錯的選擇??伤m有意接近少主,卻并未明確表明要合作,只與少主保持曖昧不明的關系,小狐貍心思的確令人難以捉摸。不過……」想了想,他攏合扇面,狡笑道,「其實我們不必管他心中有何種盤算,若能設法斷他后路,令他別無選擇,他就只能乖乖留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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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想得如此迂回?」白發(fā)仙打斷他的思路說,「依我看,根本無須考慮他的想法,我們把他抓回天外天鎖起來也無不可。蕭楚河自己說了,如今他只是一介布衣。既非來使,也非權貴,我們請他到天外天長住,誰敢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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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辦法簡單直接,可惜不能用。紫衣侯輕輕搖頭說:「不可。少主希望他自愿留下。若我們強行擄他回去,少主會怪罪?!?/p>

白發(fā)仙默默感慨:這小魔王真難伺候!「少主太縱容他了。國恥家仇不能忘,北離蕭氏的小狐貍,本就只配以俘虜之身做少主的奴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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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衣侯唉聲嘆氣,憂道:「是啊。少主太寵他了。若只是私下玩鬧還沒什么,若真讓小狐貍與少主平起平坐,那將成何體統(tǒ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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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一只黑鷹從天而降,銜信而至。紫衣侯與白發(fā)仙接了消息,暫時離開了竹清小舍。他們公務繁忙,閑暇不多。

借著這片空當,無心趁機與蕭、雷、唐幾人溜到鎮(zhèn)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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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瑟牽著馬邊走邊問:「你這樣偷偷跑出來,也不跟白發(fā)仙與紫衣侯說一聲,不怕他們動怒?」

無心笑了笑,低聲寬慰道:「他們答應過我不會對任何人透露你真實身份,定會遵守承諾,你放心?!?/p>

蕭瑟不是擔心此事,而是,「你身體未康復,本該好好休養(yǎng)才是。他們若知道你偷偷出來,會著急。」

無心苦嘆一聲說:「他們整日嘮叨,勸我飲血吃肉,我快受不了了,只想出來透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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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一段路之后,無心忽覺頭暈愈來愈嚴重,雙腿軟得像面條,走也走不動了。

自從服下螭魚心之后,他的身體便本能地排斥素食,吃進去的都盡數(shù)嘔吐出來。他未能如常進食,又不敢攝入葷食,現(xiàn)在餓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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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面無血色,雷無桀急忙扶了他一把,關切道:「和尚,你沒事吧?」

無心反問:「我看起來像是有事的樣子?」

雷無桀點頭說:「太有事了!你整張臉都白成雪了,怪嚇人的?!?/p>

這話坦率得令無心尷尬,他擠出一絲笑意,玩笑道:「我在練辟谷之術,你們習慣了就好。」

蕭瑟毫不留情地拆臺說:「你這是哪門子的辟谷術?只是在絕食而已,再這樣下去,你會餓死?!?/p>

因無心死活不肯開葷,蕭瑟心里很是不安,既不想見他如此忍餓受苦,又不想見他瘋魔狂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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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心暗自嘆息:我不是絕食,是我的身體不讓我正常吃飯。我也不想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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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數(shù)十步外有一棵大柳樹,柳樹下豎立著一人高的招牌,牌上刻著「甘泉茶館」幾個醒目的大字。唐蓮指著柳樹旁的屋子說:「那邊有茶館,進去吃點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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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泉茶館地段不佳,客流少,此時室內空蕩蕩的,只有他們四位客人。這茶館不大,只有五桌,桌椅上有不少刀劍刻痕,破破舊舊的,頗有頹敗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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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圍著門邊的一張桌坐著,桌面擺著一大盤金絲餅,小二說這是他們店里賣得最好的。

這餅確實香味誘人,酥脆可口,雷無桀三兩口就吃完了一大個。而無心拿著一張餅咬了一口,才下咽,又反胃吐了出來。

「你還是吃不了?這可怎么辦啊,要不去找個大夫瞧瞧?」雷無桀提議。

「這病大夫治不好的?!故捝畔虏璞f,「他若肯吃肉就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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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一伙魔族大漢鬧鬧哄哄地走了進來,瞧見蕭瑟一桌,一人興奮地喊道:「沒想到這破茶館竟有幾只賣相不錯的小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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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們腰間掛著七環(huán)刀,便知是黑蛛幫。蕭瑟依然若無其事地捧著茶杯喝茶,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無心側身回頭厭煩地瞪了他們一眼。 坐在他身旁的唐蓮輕蔑地冷哼一聲,利刃已在指間打轉。雷無桀警覺地站起來說:「喂,你們是黑蛛幫的吧?你們幫主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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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首者人稱金老大,脖子上一條金燦燦的黃金項鏈又長又粗,十分惹眼。他不理問話,用審視貨物的眼神打量著他們,粗聲粗氣地問,「小妖,你們打哪來的?」

無心起身道:「與你們何干?沒看到我們在吃飯嗎?出去,這店我們包場了?!?/p>

金老大看他半魔半妖,就算拐到手也賣不了幾個錢,不屑道:「小雜種滾一邊去,別礙事!」

他一邊說著,一邊跨步上前揪起無心的衣服,欲把他丟到一邊,卻被無心一爪扯住了項上的金鏈,往右下一甩,金老大一頭狠狠撞到桌上,整張桌子撞得散了架,茶具和金絲餅撒落滿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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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瓷飛濺過來,蕭瑟往后退了一步,猛一抬頭,眼瞳驟然一縮,頓時心驚發(fā)寒。

眼前的無心變了樣,額心紅印消失,一頭長發(fā)紅綢一般披散在身后,臉上布滿血絲網紋,雙耳變得又尖又長,雙眼紅灼火亮,尖銳的犬齒變長,露在唇外,表情狠戾,猙獰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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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無桀驚愕地問道:「無心怎會變成這樣?」

唐蓮警戒地望著無心,答道:「那是他的魔形,魔族羅剎之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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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場聚焦無心,有人驚慌,有人怔愣,小二、茶館老板早早退到屋外,避免殃及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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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桌旁,金老大從地上顫顫巍巍地爬了起來。方才一擊使他頭破血流,額頭上的鮮血順著右眼流下,他抬手擦了擦血,握起腰間的刀欲反擊,可猝不及防地,又被閃現(xiàn)在身前無心揪住了金鏈,一道凜冽的真氣鎖了他的喉,整個人被凌空甩到了門外,不偏不倚地撞到了門口那棵大柳樹上,跌落在地嘔血不止。沖擊之下,大柳樹竟歪倒躺落。

「金老大!」幾個小弟見狀連忙沖出去攙扶觀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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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心發(fā)現(xiàn)手背上沾了一滴血,抬手到唇邊一舔,猩甜在口中回蕩,他意猶未盡地吮了吮手背,魔眼往身旁一瞟,見一名黑須大漢拔出了七環(huán)刀,他手指指尖立刻伸出勾甲,變得如同鷹爪一般,迅速往黑須大漢手臂一爪,那握刀的手臂便離體落地,鮮血淋漓。他還覺不夠,緊接著,又揚爪朝大漢的脖子揮去,欲取他性命。

黑須大漢只是拔刀防御,還未動手,而無心竟因此斷了他一臂,還想殺了他。

「夠了!」蕭瑟上前摟住了無心的胳膊,急道,「你別這樣!別弄臟自己的手!你曾說過忘憂大師不希望你陷入魔怔,無心!」

「我……」無心極力克制著自己的殺心,轉身一掌朝著身后的幾張空桌拍去,茶館地震般晃蕩起來,噼里啪啦一通亂響,桌椅散成木塊,茶具食具碎落一地,無一完好,墻壁上的懸掛的菜牌也七零八落,破舊的茶館被摧殘成了廢墟。

這一掌之后,無心恢復了人形,脫力倒在蕭瑟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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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時辰之后,無心在昏迷中轉醒,發(fā)現(xiàn)自己又回到了竹清小舍。問了蕭瑟才知他們在茗池鎮(zhèn)上碰巧遇到紫衣侯與白發(fā)仙,又被帶了回來。

床邊小桌放著一碗血豆腐,蕭瑟端起來,遞給無心說:「吃點吧?!?/p>

無心坐起來看了一眼,猜測道:「紫衣侯讓你來勸我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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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瑟搖頭說:「沒人讓我來。是我自己的意思。你身體越來越虛弱,總得吃點東西,不然受不住的?!?/p>

這般殷勤實屬罕見,無心心頭泛起一陣暖意,用期待的眼神問:「這是你做的?」

蕭瑟搖頭否認,「不是?!顾肫鹉峭氡幌訔壍钠咸衙蹪{,自嘲道,「若是我做的,你還敢吃?」

無心笑了:「怎么不敢?你給我喂毒我也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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碗還暖暖的,蕭瑟舀了一小勺血豆腐送到無心唇邊,無心卻猶豫著久久不張嘴。

回想著在茶館化出魔形的事,他輕輕推開碗,問:「是不是覺得我很可怕?」

初見無心化出魔形時,強烈的陌生感確實令蕭瑟心驚膽戰(zhàn),后來他知道無心還會聽他說話,便有了直面的勇氣,「我不怕?!顾f得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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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心看著自己的掌心說:「可是我怕。血的味道太誘人了。今日若非我體力不支,我會將那伙人全部殺光?!?/p>

蕭瑟放下小勺,問:「難道你就沒想過要制服自己的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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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心當然想過,只是,「在我能控制自己之前,不知會發(fā)生什么可怕的事。」

蕭瑟不以為意,他洞穿了無心的心思,緩聲說:「其實你只怕忘憂大師會責怪你,其它事情再怎么可怕你也不是真怕?!?/p>

這話如同醍醐灌頂,無心不禁自問:我是這樣嗎?

好像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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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瑟又說:「忘憂大師不會怪你的?!?/p>

安慰的話語不足以信服,無心譏笑道:「你又不是他,怎知道他怎么想?」

蕭瑟眸光肅然,沉聲說:「忘憂大師以生命換你自由,必定不希望看到你活活餓死自己?!?/p>

一絲訝然浮現(xiàn)在無心眼中,他問:「此事我從未與你說起,你如何得知?」

蕭瑟揚起一縷淺笑說:「以前我聽師父說過。他也只知道一點?!?/p>

無心佩服道:「姬堂主還真如傳聞一般,無所不知?!?/p>

蕭瑟又將一勺血豆腐喂到無心唇邊說:「你再不吃就涼透了?!?/p>

這次,無心不再拒絕,在蕭瑟的投喂下,吃完了一整碗血豆腐。

葷食入腹,他終于沒再嘔吐,體力也漸漸恢復,只是戾氣較之往常重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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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瑟伺候著他用了餐,喝過藥,便想回自己房里歇息。昨晚一夜沒睡,此時犯起困意。剛想踏出房門,就被無心硬拽了回來。

「你哪都不許去。」無心仍惦記今早他想悄悄離開,只要他一離開視線范圍,又覺不安心。

「我困,想回房里睡一會?!故捝忉尩?。

「你總是言不由衷,說話真假難辨。我可不管你想怎樣,我要你留在我身邊,寸步不離?!篃o心態(tài)度強硬,不是請求,而是命令。

「別鬧,我是真困了,讓我歇一會。」蕭瑟想著他情緒不穩(wěn),盡量說得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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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無心卻沒放手,突然展臂緊摟住他,在他耳邊低聲問:「蕭瑟,你跟我回天外天,與我結為至親,好不好?」

什么?!蕭瑟震驚,心道:我只是來魔域找人醫(yī)治身上的蠱毒,我沒想過這種人生大事!「別開玩笑?!顾噲D掙開無心的雙臂,卻被粗魯?shù)赝频搅藟?。今日早晨他的肩胛被紫衣侯打傷,還在隱隱作痛,此時又磕撞在墻上,疼得他白著臉渾身發(fā)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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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他的話,無心怒火竄出,魔瞳乍現(xiàn),「誰跟你開玩笑?莫非你只當我是一家客棧,來去自如,未曾想過與我偕老?」

蕭瑟忙搖頭說,「不是?!顾麖那а匀f語中尋思著合適措辭,卻只說了半句話,「我是北離人……」

「北離那又如何?」無心沒聽完就打斷道,「你不愿意,我也會動用武力擄你回去。」他一手按在蕭瑟心口上,面帶獰笑說,「我會將你帶到天心臺上,用契靈石在你身上烙刻家紋,讓天下人見證你歸入我葉氏門下。」他一手移至蕭瑟的臉龐,指尖描摹著慘白的唇,深情而幽憤地說,「你人在我身邊,心卻念著北離。他們說得對,我對你再好,你也不會將身心全然交付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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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瑟心慌意亂,眼前之人野蠻霸道,毫無溫柔,儼然與他認識的無心判若兩人。他故作冷靜,極盡平和地說:「我私下與你交好,不表示我能接受天外天。再說了,你們天外天也不會允許我與你攜手并肩。何必在意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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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心不滿道:「若沒有正式名分,你始終心系北離。若我強迫你在我與北離之間作出選擇,你會毫無猶豫地拋棄我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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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擊靈魂的拷問,蕭瑟無言以對,躊躇片刻,垂眸啞聲道,「抱歉。」他雙手使勁試著將無心推開。

而無心眸中恨火灼燃,怒而掐緊他的雙腕,勒得入骨,冷聲道:「看來我是該給你扣上奴隸項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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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腕劇痛襲來,骨頭似欲碎裂。自從隱脈受損,不能以內力抵擋,每次承受攻擊都覺格外疼痛。蕭瑟疼得眼睫亂顫,淚光爍爍,奮力反抗也掙不開鉗制,不禁失聲叫道:「疼!你快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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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心反而掐得更狠了,凜寒的真氣一縷一縷地刺入蕭瑟的肌骨之中,如尖銳的螺釘不停地在他腕上旋鉆,默默看著蕭瑟冷汗淋漓痛苦掙扎,毫無憐憫之意。忽覺空虛之感盈滿了內心,腦中滿是荒唐的念頭:想化身囚籠,將你禁錮在內,你眼里心里,只許有我一人。

可雙手越是扣緊,越覺眼中人兒遙不可及。不知過了多久,直到蕭瑟渾身疲軟脫力,他才松開了鉗制,不發(fā)一語便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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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蕭瑟獨自待在自己房里,狐耳垂落,一臉煩悶地坐在茶桌旁,受傷的雙手顫顫巍巍的,小茶壺都捧不穩(wěn),晃晃抖抖地斟了一杯,茶杯旁灑出一灘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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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房門緩緩敲響了幾聲,沒應答就被推開,無心信步走了過來,欲落座,而蕭瑟二話不說,將手邊一杯剛斟滿的熱茶潑到了他臉上,空杯也一連砸到他身上,含著怒意一聲不吭地往門外走去。

「蕭瑟!」無心顧不上擦去臉上的茶水,移身前去將蕭瑟一攬入懷,緊鎖著他的肩在狐耳邊低語道,「對不起。我確實希望你留在我身邊,但我不會強迫你?!拐f完,便放開了他,往前走了幾步,忽覺眩暈,不慎在門檻上絆了一跤,兩行鼻血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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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如此狼狽之狀,蕭瑟忙跨步上前關切道:「你怎么了?」

無心自行爬起,擦了擦血說:「沒事。我服了安神寧心丹,藥勁上來,稍覺困乏,坐一會就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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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如此一說,蕭瑟又收斂關懷,露出冷傲之色,轉身不加理睬。他滿腹怒氣未消,不想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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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心無賴地揪住蕭瑟的衣袖,柔聲說,「別走,我給你揉揉手腕?!共唤o機會拒絕,毅然擼起蕭瑟的袖管,映入眼簾的是一圈紅腫發(fā)紫的瘀傷,襯在白玉般手臂上,格外驚心,「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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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瑟惱道,「廢話!肉體凡軀,能不疼嗎?」這份疼痛還是其次,蕭瑟回想起受制之時的情景,當時是真以為無心會廢了他雙手,那份心痛欲絕的情緒仍縈繞在心,揮之不去,想著想著便情不自禁地耷拉著一雙狐耳,委屈巴巴地看著腫痛難耐的傷痕,怨恨道,「你這樣欺負我,休想我原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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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求你原諒?!篃o心挽起衣袖,一雙手臂伸到他面前,軟聲說,「你若生氣,我這雙手任憑你泄憤?!?/p>

「這可是你說的!」蕭瑟毫不遲疑地拔出匕首,尖刃垂下,作勢要往無心手臂戳去,然而還沒落到他肌膚上,又猶豫著收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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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默良久,蕭瑟遲遲沒有動作,無心不禁問:「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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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瑟眸光柔和,見他還是原來的無心,怒氣便已消減了大半,自是不忍下手,卻又不肯輕易原諒他,眨了眨眼推說道:「我不能沾染他人之血,你的血若濺到我,我身上的術法會失效,狐毛會變回原來的顏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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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彎彎繞繞的小心思無心了然于心,軟笑問:「那你想怎樣?」

蕭瑟狐耳立起,故作兇狠,威脅道:「以后你再敢傷我,我便要你受盡種種酷·刑,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無心若有所思,點了點頭說,「好。我不敢。」低眉凝視自己的手,幽嘆道:可我怕自己再次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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