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帥傳奇電視小說十(作者:知你一片心)
兩個人,一步之遙,卻像隔了幾世,驀然回首,對方依舊在那里。很多年很多年的以后,楚留香回憶起這一晚,總是唏噓感嘆,為何他沒有說出他想說的話,如果他說出來,是否,以后發(fā)生的事,會和現(xiàn)在有所不同呢?但是往事如風(fēng),只能用來追憶,他是說過一句話的,因?yàn)樗吹綗o極那凄楚哀怨的眼神的時(shí)候,忍不住走上前,然后握著她的手,說了一句,他說,“無極,我不在的這幾天,不要一個人胡思亂想!”
單純癡傻如無極,此時(shí)她竟沒有明白他的話外之音。
愛情是否就是盲目的?
情人眼里容不得沙子,何況倔強(qiáng)固執(zhí)如無極……
人活于世,到底為的是什么?
這是一個很難解的問題,也許每個人所在的位置不同,所經(jīng)歷的事情不同,人生觀自然不同。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信仰,固執(zhí)的相信著,因?yàn)槟鞘且粋€人生存下來的依靠。
如果信仰沒了,依靠沒了,該當(dāng)如何呢?
楚留香說,強(qiáng)者支配了命運(yùn),而弱者就要接受命運(yùn)的安排。
昭明是強(qiáng)者,為了自己的目的,自己的理想,自己的宏圖大業(yè),他不惜一切,用強(qiáng)硬的手段,去獲取自己想要得到的;
楚留香是強(qiáng)者,他利用他的強(qiáng)大去保護(hù)著需要保護(hù)的人,用他的強(qiáng)大在江湖中贏得了尊敬;
世界上有強(qiáng)者,就有弱者,弱肉強(qiáng)食,是自然規(guī)律,亦是人生存的法則
江湖尤其如此!
但是存在于強(qiáng)者和弱者之間的,就是如無極一般的勇者;
強(qiáng)者支配命運(yùn),弱者被命運(yùn)支配,那么勇者,就是在和命運(yùn)做著無畏的斗爭,因?yàn)樗麄兿嘈牛抡?,勇往直前也!既然無法支配命運(yùn),那就不要被命運(yùn)所安排,去努力的和命運(yùn)做著抗衡,總有一天,他們也會變成強(qiáng)者。
無極如是,日月神教的教民,亦如是!
繁華的小鎮(zhèn),有著最濃郁的藝術(shù)氣息,參天大樹下,是一幅幅的筆墨丹青,人間百態(tài),世態(tài)炎涼,均體現(xiàn)在那一筆一筆的描繪里!
一個黃衣人,慢慢的行走在繁華的道路上,好似有目的般,停留在一幅畫前,畫里的竹子骨節(jié)分明,雖不是什么絕世名畫,卻可以看出作畫人的用心。賣畫老板熱情的走上前,指著那幅畫問道:“大爺,你中意哪一幅???”
黃衣人看著賣畫老板低聲道:“浩浩穹蒼……”忽然一把刀抵在他的肩頭,帶著強(qiáng)大的氣勢,一個聲音從背后響起,“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黃衣人愣著,沒動,而一旁的賣畫老板也是一動不動的盯著背后的人,只聽那個聲音怒喝一聲:“快說!”
黃衣人回首,臉上帶著驚詫,急忙跪倒:“是官爺啊,小的剛才什么都沒說!”
“是嗎?”語氣不在生硬,卻也不容強(qiáng)辯,不是別人,正是一直在追查日月神教被滅一事的天下第一名捕——莫言。
“官爺,如果不相信的話,可以問這位老板!”黃衣人穩(wěn)了穩(wěn)心神,臨危不懼的一指身后的賣畫老板,道“他可以替我作證!”
那賣畫老板急忙上前,說道:“官爺,官爺,這位大爺沒說錯,剛剛他是問我價(jià)錢,什么話也沒說??!”
“我明明聽得很清楚,你還想狡賴?”莫言瞇著眼睛,定定的盯著那個黃衣人!
“官爺,你別冤枉我??!”黃衣人急忙說道。
“官爺,對,他是好人啊!”賣畫老板急忙說道。
沒想到莫言只是一笑,看著賣畫老板,道:“你也是日月神教的,帶走!”
說著身旁的捕快就要上前抓人,那賣畫老板一件形勢不妙,拽起那個黃衣人邊跑,可是沒跑出多遠(yuǎn),一把刀橫空飛來,重重的撞擊在他的腿彎處,吃痛的倒地,還沒起來,就被趕來的捕快捉住!本來希望黃衣人可以逃跑,可是莫言早已出手,一腳踹翻那個黃衣人,捕快急忙上前把他拿住。
黃衣人一愣,急忙道:“官爺,我又沒有犯法,你為什么要抓我?”
莫言一嘆,說道:“我又沒說你犯法,我只是想查明你們魔教總壇人命被殺的事!”
伸張正義是他的職責(zé),他,不會讓那些不法之徒逍遙法外的!
他雖也并非強(qiáng)者,但是卻是一個勇往直前,不畏艱險(xiǎn)的勇者……
不論是強(qiáng)者,或者是勇者,在他們行進(jìn)的道路上總是會遇到很多很多的困難來磨練他們的意志,勝利了就是強(qiáng)者,失敗了,便為弱者。
但是有的人,他們既非強(qiáng)者,也非勇者,但是也說不上是弱者,因?yàn)樗麄円恢币苍跒樽约旱拿\(yùn)做著抗?fàn)?,但是一直抗不過去,那是否就是弱者呢?
但是正如昭明所言,世界上有兩種人,一種是殺人的,另一種是被殺的。
那么,殺人的人會是弱者么?
既然不是,那是什么呢?也許是介于勇者與弱者之間,也許是存在于弱者和勇者之外,總之,他們很特殊,特殊到?jīng)]有真實(shí)的自己,做很多事也不是為了自己,是嗔,是癡,是傻,是愚,無從得知!
皎潔的月亮,朦朧的夜色,給周圍的景物蒙上一曾若有似無的飄渺之感。
遠(yuǎn)處一對身影相攜緩步而來,坐到一處突出的石頭上面,一個溫柔的聲音響起,“阿布,我覺得今天晚上的月色真沒耶!”
“嗯!”阿布點(diǎn)點(diǎn)頭,此刻他的心情就要飛了起來,秋心主動約他出來散步,他開心的竟然不知道說什么,只有傻愣愣的跟著秋心往外走,他,很幸福!“但愿每晚都如此!”
秋心看著阿布,想了一下,問道:“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這里四下無人,你會不會趁機(jī)欺負(fù)我?。俊?/p>
“哎,怎么會嘛!”阿布小心翼翼的說道。
“我才不信呢,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證明給我看?。 鼻镄撵`動的眼睛轉(zhuǎn)啊轉(zhuǎn),好似在思索著什么。
“證明?”阿布一時(shí)不明白,“叫我怎么證明呢?”
“我?guī)湍阆雮€辦法好不好?”
“好啊,你說!”
“來!”秋心拽起阿布,推他到一旁,說道:“你呢,站在這邊,不要動!”
阿布被秋心小孩子似的舉動逗的一笑,說道:“這個容易??!”然后竟真的站在那里,一動不動!
“容易?。亢冒。 鼻镄霓D(zhuǎn)身就走!
“哎……”阿布急忙追上去,“乃要去哪?可不能丟下我一個哦!”
“唔,我要回去睡覺嘍!”秋心眨眨眼,有些調(diào)皮的說道。
“好啊,你敢耍我!”阿布做勢挽起袖子,假裝惡狠狠的說道:“好,看我額怎么修理你!”說著就要上前撓秋心的癢!
秋心見狀,嚇得急忙后退,“不要……不要……阿布,我是跟你開玩笑的,你不要生氣嘛!”
“那你干嘛罰我站在那邊呢?”阿布疑惑道。
“我想要去小解,難道你也要跟著去么?”秋心靠近阿布,調(diào)皮的眨眨眼。
阿布一愣,嗔怨道:“哎吆,你好皮哦,你!”說著走到一旁坐了下來!
秋心急忙跟上去,在阿布耳邊輕聲道:“你就坐在這,不要動,不準(zhǔn)偷看哦!”
“放心!”
“真的?”
“嗯!”阿布重重的點(diǎn)點(diǎn)頭,為表示決心,還緊緊的閉起雙眼!
秋心聞言,急忙往后跑去,阿布還不忘叮囑:“小心一點(diǎn)!”
秋心沒有回答,她跑的很急,因?yàn)槭虑楹芗保@件著急的事情并非她口中的什么小解,而是因?yàn)椋瑵h青找她!
不錯,今晚她主動約阿布出來,并非什么談情說愛,而是把阿布當(dāng)作一個幌子,好讓他明目張膽的出來,而不被注意!
來到一個僻靜之地,赫然被背對著她站在那里安靜的漢青嚇了一跳,有些不高興的問道:“你又找我來干什么?”
“主上想盡快知道上官守拙的下落!”漢青沒有情感的聲音響起。
“我會盡力的,你趕快走吧!”秋心冷聲道。
漢青四下看了看,不發(fā)一語的離開了。
秋心看著漢青離開的方向,嘆口氣,急忙又跑回去找阿布。
躡手躡腳的走到阿布身后,見他正無聊的拍著蚊子,心中暗喜,嘴中問道:“你有沒有偷看啊?”
“笑話,我阿布雖然不是什么大英雄,可是也不是偷雞摸狗之輩啊!”阿布佯怒道。
“好啦,我是跟你開玩笑的,走吧!”秋心急忙拽起阿布離開了。
而就在他們離開之后,一直在一旁蹲守監(jiān)視的左護(hù)法和小怪,終于露出面目,看著遠(yuǎn)去的兩人,小怪問道:“獨(dú)眼叔,你覺得怎么樣?”
“他們言行正常,不像是來臥底的!”左護(hù)法沉思道?!白甙?!”
說著起身離開,去找無極復(fù)命!
山莊里,無極正焦急的等著小怪與左護(hù)法,見他二人回來,急忙問道:“怎么樣?有沒有什么消息?”
“沒有!”
“他們兩個今天到底去了哪里?”無極問道。
“他們就在莊外的林子里,東拉西扯了一番!”小怪說道。
“哦?”無極覺得不可思議,問道:“你們有沒有看錯?。俊?/p>
“小姐,就算我獨(dú)眼,眼睛不好,可是小怪年紀(jì)輕眼尖,他總不會看錯吧?”左護(hù)法說道。
“他們兩個從頭到尾都沒有分開過?”
“有!”
“什么時(shí)候?”
“秋心去解手的時(shí)候!”
無極眉頭一皺,思索道:“難道楚大哥他料錯了?”
“小姐,我也這么想!”小怪說道。
“小姐!”左護(hù)法畢竟江湖經(jīng)驗(yàn)豐富,他的看法自然與無極小怪不同,說道:“我倒認(rèn)為,要不是楚大俠料錯了,便是對方發(fā)現(xiàn)我們的計(jì)劃,巧妙的掩飾過去了!”
無極深以為然,“這么說,也是有點(diǎn)道理!”轉(zhuǎn)念一想,道:“我得去找楚大哥,好好的研究研究!”只是,楚大哥,你此時(shí)在哪呢?是否,你已經(jīng)忘了我呢?
“小姐,小姐……”秋心的聲音歡快的傳來!
“你們快走!”無極急忙示意左護(hù)法和小怪離開。
待兩人走后,無極坐到一旁的長凳上,喚道:“秋心,我在這!”
一會,秋心趕了過來,笑道:“小姐,你一個人在這?。 ?/p>
“對啊,不然還有誰跟我在一起啊!”
“小姐,”秋心繞到無極身旁,說道:“我還以為楚大哥跟你在一起呢!”
“楚大哥?”無極一愣,隨即又是一喜,“楚大哥他回來了?”說著急忙起身,不等秋心回答,急忙往楚留香的房間跑去!他走了好多天了,終于回來了,她,很想他,也有很多話要跟他說,還好,還好他回來了。
“不是……哎,小姐……”秋心急忙出聲,怎奈無極太心切,已經(jīng)沒了蹤影。秋心嘴一撅,無奈的哼了哼!
無極跑到楚留香房門口,看到里面亮著燈,笑道:“楚大哥回來了!”急忙推開門,叫道:“楚大哥,楚大哥……”
可是里面竟然沒人!
無極的一顆心開始下墜,楚大哥回來去哪里了?還是,根本沒有回來?
“無極姑娘,你找楚大哥?。俊弊≡诟舯诘陌⒉悸勓耘苓^來,看到無極問道。
“嗯!他在嗎?”
“他有好幾天沒回來了!”阿布說道。
無極聞言臉一沉,早忘了楚留香臨走時(shí)的囑咐,此刻,她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她的楚大哥,已經(jīng)和圣年公主在一起,他們一起出去游玩,已經(jīng)忘了她的存在了!’哼‘了一聲,就離開了,弄的阿布在一旁撓撓頭,急忙喊道:“無極姑娘,無極姑娘!”可是無極正在氣頭上,根本就不理會阿布。
看著無極的背影,納悶道:“好端端的生什么氣???”忽然又 想到:“難道是我說錯話了?”
哎,女人心,真是海底針!、
無極這次真的生氣了,她從未生過楚留香的氣,這是第一次,第一次她覺得,原來她和他是不同路的,圣年是公主是女王,身份高貴顯赫,而自己呢?一個江湖人而已!自從神教被滅,她一直以為,楚留香會是她的依靠,她用了全部的身心去愛他,愛的很痛苦,愛的很卑微,愛的,也很幸福!
可是一切轉(zhuǎn)醒,那,只不過是一個夢而已,自己做了那么長時(shí)間的夢,也該醒了,她忘不了在達(dá)理比斯楚留香和圣年的情投意合,忘不了當(dāng)初兩人在一起的那些日子,那個時(shí)候,她就已經(jīng)明白,楚留香,永遠(yuǎn)不會是屬于她的!
可是她依然固執(zhí)的做著這個美夢,夢里有他的溫柔,體貼,可是如今,圣年的到來徹底的打翻了自己的美夢,原來,一切不過因?yàn)橐粋€字:癡!
她迅速的收拾手中的衣服,她一刻都不想呆下去了。
秋心進(jìn)門看到的就是這個場景,她有些納悶,不知道無極這是在干什么?走上前問道:“小姐,你要做什么?”
“沒什么,我只想離開這兒!”
“離開這里?”秋心一愣,“那楚大哥他不知道嗎?”
無極一愣,“他!?”然后冷哼一聲,“他有圣年公主就好了,知不知道都無所謂!”
“你吃醋了?”秋心小心的問道。
無極就像是被刺激到一樣,大聲道:“吃醋?笑話,他是我什么人啊,他高興愛誰就愛誰,關(guān)我什么事???”心,已經(jīng)痛到了極點(diǎn),那種從云端摔下來的滋味太難受了,太難受了……
“可是,小姐,你在達(dá)理比斯為了救他,你……”
“好啦好啦……不要再說,不要再說了!”無極憤怒的打斷秋心,達(dá)理比斯,達(dá)理比斯是她的惡夢,她永遠(yuǎn)都不想要在想起,如果沒有達(dá)理比斯,如果沒有舍利子,如果沒有這些,她,依然很快樂的活著,做著她的圣女,然后繼承父親的衣缽,可是現(xiàn)在,現(xiàn)在都變了,舍利子沒了,神教沒了,父親沒了,現(xiàn)在,連楚大哥也沒了,無極覺得好凄涼,她的一生是否注定要為情而殤呢?楚留香,你到底是怎樣的?為何我一直看不透,看不透呢?難道快活林里的誓言承諾都是假的么?那飽含深情的擁吻,那讓人眷戀的擁抱,那讓人深深沉醉的情話,還有那讓人欲罷不能的溫柔,都是假的,都是假的么?
回首往事,竟然讓人如此不堪回首,那時(shí)的幸福甜蜜,是否都是假象呢?
無極痛苦的坐在床邊,輕聲道:“他曾經(jīng)告訴我,要竭盡所能的照顧我,我還以為是肺腑之言,誰知道圣年公主一出現(xiàn),一切都改變了!”是啊,一切都變了,她已經(jīng)不是從前那個單純天真的圣女了,他是否還是當(dāng)初那個一直對她關(guān)懷備至的楚留香呢? 想起圣年來時(shí),楚留香脫口而出的猜測,是否,那才是他藏于心底的摯愛,而自己,只是他漫長歲月里,或有或無的一個過客。這是多么諷刺,多么可笑,一直以為她可以和他朝夕相處,一直以為,那眉宇之間的顧盼流連是一份濃濃的眷戀,原來,那都是騙人的,都是假的。
而真相揭開,留給自己的卻是一片濃濃的不舍,還有一陣陣撕裂般的疼痛。
眼淚不聽話的流下來,她真是不爭氣,還會眷戀他的溫柔;她真是沒出息,竟然還會為他而傷心!
“小姐,或許這只是暫時(shí)的啊!”秋心在一旁勸說著,雖然目的不純,但是她卻很明白,楚大哥對無極的感情,也許這么多人,只有自己看的最分明。可是此刻,擺在眼前的事實(shí)卻是楚留香為了陪公主一直沒有回來,這,又怎們說呢?“小姐,你就不要走嘛!”
無極無奈的嘆口氣,她不知道自己到底為誰而活,當(dāng)初是為了神教,一切以教為先。可是后來,遇到楚留香,她以為那是命中注定的緣分,她為了這份緣分一直在小心的呵護(hù)著,生怕緣分不夠,而失去。她依然記得在天仁莊,她告訴他,為了他,就算是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墒?,楚大哥你是否明白呢?明白無極對你的一片真心,明白無極為你付出一切這背后所要背負(fù)的所有。你不明白,因?yàn)?,你從來不曾放我在心上是么?教中守護(hù)的一個月,她以為那是疼惜她失去父親,他的寸步不離,他的溫柔呵護(hù),她以為,那是對她的拳拳愛意。原來現(xiàn)在想來竟然都是憐憫,憐憫啊,上官無極不需要憐憫,不需要楚留香的憐憫,想及此,無極看著秋心,說道:“秋心,你不要在勸我了!我是不會留下來的!”說著起身拿起包袱就要離開。
“小姐,那你走了教主怎么辦呢?”秋心問道。
“教主?”無極冷哼,這一切都是一個局,一個楚留香設(shè)計(jì)的局,可是現(xiàn)在,他卻走了,去陪他的圣年公主,哪里還會記得她,還會記得設(shè)下的這個局?“你去問楚留香好了!”
“為什么要問楚大哥呢?”
“以后你就會知道!”現(xiàn)在她不想說,關(guān)于楚留香的一切她都不想說,好似只要提起他,她就會難過,就會想起以前的種種,她不要在想他了!
“那你不跟莊主辭行么?”秋心問道。
無極一愣,是啊,還有楚留香的朋友,他們不知這其中的事情,肯定不會讓她走的,說道:”我怕他不肯讓我走,所以……你幫我跟他致歉”
看著無極要離開,秋心眼珠一轉(zhuǎn),追上去,問道:“小姐,難道你不在考慮一下嘛?”
無極轉(zhuǎn)過身,看著秋心,這個一直對自己很好的女孩子,說道:“后會有期!”
“小姐,你……”秋心還想在挽留,可是無極已經(jīng)不想在聽,轉(zhuǎn)身開門,離開了。
無極還是離開了,她以為只要離開,就不會在和楚留香有任何牽扯了。直到很多年很多以后,她想起此次的離開,都會覺得很后悔,后悔自己沒有參透楚留香臨行時(shí)的那句話,而讓后來的故事變的很沉重!
愛情是自私的,自私到盲目
愛情也是很折磨人的,當(dāng)把人折磨到心力交瘁,體無完膚的時(shí)候,驀然回首,才明白,那一切一切自以為的想法,都是那么可笑
因?yàn)椋瑦矍?,本身就是一把殺人不見血的雙面利刃
它可以讓人很幸福,也可以讓人很痛苦
……
擲杯山莊的大廳,楚留香和胡鐵花,左輕侯一起,正在為圣年踐行。
只見楚留香舉起一杯酒,吟道:“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guān)無故人!”
圣年舉杯走到他跟前,說道:“未老莫還鄉(xiāng),還鄉(xiāng)須斷腸!”
楚留香一愣,然后笑道:“對的妙,對的好啊!”然后看向左輕侯和胡鐵花,舉起酒杯道,“來,干杯!”
喝完酒,那些酒杯被四人拋卻腦后,一陣清脆的響聲,讓幾人開懷不已。
子曰:有朋自遠(yuǎn)方來,不亦悅乎。
好朋友,真性情,就該如此豪爽。
看著楚留香三人,圣年愁緒滿懷,想到即將離別,竟然滿是不舍,走到楚留香身旁,笑道:“楚大哥,謝謝你這些天,無微不至的照顧我,”想到要離別,心中竟然難受的不行,不知道以后還有沒有機(jī)會再見面!她不想讓這樣的離愁縈繞滿懷,急忙看向左輕侯,笑道:“還有左莊主,你熱忱的款待,圣年真是不勝感激!”
“區(qū)區(qū)小事何足掛齒呢?”楚留香笑道。
“女王陛下何言感激?能光臨寒舍可是左某的榮幸,還望陛下能再度光臨!”左輕侯客氣道。
圣年聞言,高興的點(diǎn)點(diǎn)頭,以后,不知道還有沒有機(jī)會了!
“誒,陛下,你光顧著跟他們說客套話,可冷落了我胡某人了?”胡鐵花在一旁埋怨道。
“啊,哈哈,胡大哥,替我問候亞男姐??!”圣年聞言走到胡鐵花跟前,戲謔道。
“呃,這……哎呀,你怎么哪壺不開提哪壺啊?”胡鐵花別過臉,心中卻是泛起一陣漣漪 。
眾人大笑,圣年問道:“誒,怎么看不到無極姑娘啊?”
楚留香一愣,自己一早回來竟然沒有見到無極,本想去找她,可是也不好把圣年冷落在這里,本想圣年走時(shí),她回來,可是此刻仍不見蹤影,心中卻是一緊,急忙往外望去。
“楚大哥!”阿布快速的跑了進(jìn)來,剛想說話,見到圣年,急忙道:“陛下你要走了?”
“是?。 笔ツ晷Φ溃骸皻g樂地時(shí)光總是特別的短暫!”然后扭頭,眉目含情的望向楚留香。
此時(shí),阿布正好拽了一下楚留香的衣袖,低聲道:“楚大哥!”
楚留香見阿布一臉神秘的樣子,顧不得有圣年在場,急忙湊過去,他總覺得有哪里不對勁,自從回來沒看到無極,他就覺得不對勁。
而此刻阿布的話,更讓他一慌,“楚大哥,無極姑娘她走了!”阿布湊到楚留香耳邊低聲道。
“什么?”一向進(jìn)退得宜的楚留香聞言一愣,這個傻丫頭,不是告訴她不要胡思亂想的么?
“楚大哥,發(fā)生了什么事?。俊笔ツ暌姵粝闵裆粚?,好似很著急,很擔(dān)憂,但是卻又在極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
“啊,沒事,沒事!”楚留香說著,還用手碰了碰阿布,示意他不要亂說話。
“楚大哥,圣年就此告別了!”圣年望著楚留香,此刻他俊朗的臉上,已經(jīng)不復(fù)剛才的意氣風(fēng)發(fā),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茫然與擔(dān)憂,是什么讓一向沉穩(wěn)的楚留香變色了呢?是,他心底一直惦念的那個人么?
楚留香聞言,急忙正了正神色,拱手道:“祝你政躬康泰,國運(yùn)昌??!‘
“謝謝!”
“祝陛下一路順風(fēng)!”
“陛下多多保重!”
“謝謝!”圣年看著左輕侯和胡鐵花,回頭又看了看楚留香。
“我送你!”楚留香說道。
“不用了,楚大哥!”圣年急忙說道,“我自己走,別送了!”
離別恨悠悠,離別總是愁!
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jié)
……
圣年走了,大家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無不唏噓,充滿不舍,而獨(dú)獨(dú)有一人,摸著鼻子,想著心事,眉頭緊鎖的樣子,好似事情很難辦!
胡鐵花注意到楚留香的樣子,心中好奇,是什么讓這風(fēng)流盜帥失了冷靜呢?看向阿布,問道:“阿布,發(fā)生什么事了?”
“無極姑娘她走了!”阿布看了眼楚留香,想起秋心的埋怨,心中也是叫苦不迭,這個楚大哥真是的,害的自己讓秋心一陣埋怨。
胡鐵花不相信的望向楚留香,只見他無奈的嘆口氣,伸手摸著鼻子,心中覺得好笑,那只臭蟲的鼻子,都快被他摸爛了,看來這事情好玩了!
“哈哈哈……老臭蟲你慘了,”胡鐵花重重的拍著楚留香的肩膀,戲謔道:“剛穩(wěn)住個小醋壇子,現(xiàn)在又走了一個打醋缸啊……”
“你住口!”此刻楚留香很生氣,若不是眼前的胡鐵花從中添亂,無極怎么可能離開自己,這是什么朋友,什么朋友?
而一旁的胡鐵花則是繼續(xù)笑嘻嘻的,好似看不到楚留香的怒氣,繼續(xù)道:“我看你啊,是難以收拾了……哈哈……”
“你還說,你還說……”楚留香眉頭一皺,看著胡鐵花那看笑話不怕事大的樣子,心中更是著急,此時(shí)著急的竟說不出話來,想他楚留香何時(shí)這么狼狽過?竟然讓老酒鬼抓住了自己的痛處,大加調(diào)侃,“真是的!”楚留香越想越氣,干脆扭過頭去不看他!
無極走了,那傻丫頭竟然走了,難道她忘了自己臨走前的話了么?這個傻丫頭,怎么就這么喜歡胡思亂想呢?難道自己表達(dá)的不夠明白么?真是個傻丫頭!一個讓他不得不愛,放心不下的傻丫頭!
楚留香摸著鼻子,心中煩亂不已,若不是有重要的事,他想,他是不會站在這里,任憑煩亂擔(dān)憂的情緒將自己淹沒的!
他抬頭看向一直笑著的胡鐵花,說道:“老酒鬼,麻煩你去幫我找一下姬冰雁!”
第六章 以靜制動
俗話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也許是虧心事做的太多了,此時(shí),秋心出門竟然有些慌亂。但是慌亂歸慌亂,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是每一個江湖人都明白的道理,更是作為一個殺手,應(yīng)該有的謹(jǐn)慎。
秋心著急的從山莊里出來,雖然一直很謹(jǐn)慎,但是還是被阿布發(fā)現(xiàn)了,而且發(fā)現(xiàn)她的不僅有阿布,還有胡鐵花。
行到一處樹木繁密的地方,秋心忽然被一個人拉扯住,然后極盡輕薄,而這一切都不偏不倚的落在了尾隨而來的阿布眼中。
在阿布眼中,秋心是純潔的,美好的,自然無法容忍有人對她非禮,于是大喝一聲:“住手!”
當(dāng)然拉住秋心欲成好事之人不是別人,正是漢青,雖然秋心對阿布沒有愛情,但是朋友之間的感情還是有的,畢竟相處了那么長時(shí)間,而阿布又對她愛慕不已。此刻雖被阿布發(fā)現(xiàn),心中慌亂不已,急忙推搡著一旁的漢青,說道:“快走,你快走,不要再殺人了!”
“這小子發(fā)現(xiàn)了,不能留他活口!”漢青怒目圓瞪,對于阿布的出現(xiàn)他并未放到心上。
“你快走,這里交給我,快走!”秋心一直催促著,可是阿布已經(jīng)到了近前,喝道:“別走!”
秋心急忙回過身,攔住阿布,懇求道:“阿布,不要!……”
“不行,這家伙對你輕薄,我絕不能饒他!”阿布此刻很憤怒,他恨不得將眼前的人撕成碎片。
“阿布,你走啊,走啊,阿布……”秋心一直推著阿布,祈求道。
“秋心,有我在,你別怕!”阿布以為秋心是害怕那個人,所以才會一直讓他離開的。
“我不是怕他!”秋心著急道。
“那究竟為了什么?”阿布不明白,這到底怎么回事,抬眼看向漢青時(shí),只見他一派輕松的站在那里,不走,好似在看戲。
“哎呀,反正什么事情跟你說也說不清楚,我的事不要你管啦!”秋心見勸說不行,就直截了當(dāng)?shù)恼f道。
阿布一愣,有些傷心,大聲道:“我一心一意幫你,你不領(lǐng)情,那個人到底是誰,你到現(xiàn)在還護(hù)著他!”
秋心一愣,想要解釋,“他是……”但是隨即又換了臉色,喝道:“你又不是我什么人,我干嘛給你解釋???你走??!”
阿布更是愣住了,有些不相信的看著秋心,嘴中只吐出一個字,“你……”
秋心看著阿布失魂落魄的樣子,心中不忍,但是如果他不走,漢青很有可能會殺了他,立刻又?jǐn)[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喝道:“無聊!”
秋心的這番話,徹底傷透了阿布的心,他一心一意的付出,一心一意的對她,而現(xiàn)在卻換來這么兩個字,不自覺輕聲冷笑:“對,無聊……”
秋心見狀,急忙對漢青道:“你還不快走?”
漢青見狀也不在停留,轉(zhuǎn)身消失在夜色中!
秋心看向阿布,見他正一臉傷痛的看著她,臉已經(jīng)氣的通紅,卻還是強(qiáng)忍著沒有開口,秋心見狀,準(zhǔn)備離開,忽然一個聲音冷冷的插進(jìn)來,“好!”
隨之便是胡鐵花嘲諷的笑容出現(xiàn)在眼前,只見他冷笑道:“精彩?。 ?/p>
秋心一愣,“胡大哥!”
“真精彩啊!”胡鐵花望著漢青離去的方向,又看了看阿布,說道:“阿布,我今日才知道,為什么你追不上秋心了!”阿布滿臉傷痛帶著疑惑望向他,胡鐵花繼續(xù)道:“因?yàn)槟愀绕饋恚闶窃谔哿?!?/p>
“胡大哥,你說什么?”阿布此刻沉浸在秋心給自己的震驚里,一時(shí)不能明白胡鐵花話里的意思,“我一句都聽不懂!”
“你聽不懂?”胡鐵花看向阿布,又看了看秋心,“秋心,你自己解釋會比較清楚!”
此刻秋心已經(jīng)從剛才的震驚中反應(yīng)過來,一副懵懂的樣子,“胡大哥,你說什么,我也聽不懂!”
“你也聽不懂啊?難……難不成我喝醉了么?”說著伸出手在嘴邊哈氣,又做勢聞了聞,說道:“沒酒味?。 彪S即眼珠一轉(zhuǎn),笑道:“沒關(guān)系,你們都不懂,等老臭蟲把那個小子抓回來,就一切真相大白了!”
秋心聞言,一愣,然后瞬間便移動身形,想要逃走,可是胡鐵花早已知道他會跑,喝道:“走?”急忙伸手抓過去,待剛挨到秋心的肩膀的時(shí)候,只見秋心一個旋轉(zhuǎn)身,脫離胡鐵花的鉗制,胡鐵花手下未曾停留,揮手就擊向她的面門,秋心在危急中閃躲,出手格擋,兩人來回過了兩三招,最后秋心不敵被胡鐵花反手抓住,秋心驚呼:“胡大哥……”
胡鐵花冷笑道:“我只是試試你,你就做賊心虛,露出狐貍尾巴了?”
這次換阿布驚訝,他看向秋心,說道:“秋心,你會武功?。俊彼浀迷谶_(dá)理比斯的時(shí)候,秋心也曾重重的給過他一掌,但是那時(shí)秋心說是楚大哥傳授給她的,但是后來卻并未見楚大哥在傳授,他以為她就只會那一招,沒想到,剛剛她和胡鐵花對打,手下功夫竟然比自己不差。
“我……”秋心此刻真的不知怎么說了,她看向阿布,一臉的祈求。
“我說你嫩你還不高興呢!”胡鐵花說道,然后反抓住秋心的胳膊,用力一扭,秋心痛呼一聲,倒讓一旁的阿布著急不已,忙說道:“胡大哥,輕一點(diǎn),輕一點(diǎn)?。 ?/p>
“干嘛?你替她心疼???”胡鐵花大喝一聲,“走!”押著她便回了山莊。
把秋心押回山莊后,胡鐵花把她綁在山莊后院的一個小型的牢房里,這個牢房時(shí)平常左輕侯懲戒做錯事的下人所設(shè)的,此刻正好用來關(guān)秋心。
見胡鐵花去找楚留香,阿布沒有動,他一直候在牢房外,看著秋心被綁在柱子上,心中憐惜,喚道:“秋心!”
“阿布!……”秋心此刻已經(jīng)淚流滿面,她從未想過自己會是這個下場。
“秋心,比不要怕,等下楚大哥來,他一定會把你放出去的!”阿布急忙安慰著秋心,早忘了之前還對他疾言厲色的模樣。
果然,不論男女,在愛情中都是盲目的……
“阿布……”楚留香的聲音傳來,阿布急忙轉(zhuǎn)身,迎上去,說道:“楚大哥,你要相信秋心,她是無辜的!你要是不相信她,你可以相信我,我替她擔(dān)保嘛!”
“你先別著急,等我查證過之后,如果秋心真是冤枉的,我自然會放了她!”楚留香安慰道。
“楚大哥……”
“要明辨是非,不可感情用事!”
“我……”
“好了,聽大伙的沒錯!”楚留香看向胡鐵花說道:“把門打開!”
“誒,她可是會武功的哦!”胡鐵花看向楚留香,說道。
“打開?。 背粝銦o奈道。
“如果她跑的話,你可要負(fù)責(zé)哦!”胡鐵花叮囑道。
“哎呀,打開??!”楚留香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打開??!”一旁的姬冰雁好奇的看著這些,他不是很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但是老臭蟲此刻既然會懷疑秋心,肯定和日月神教被滅有關(guān),于是他在一旁一直催促著左輕侯打開牢門。
打開牢門,胡鐵花警告的看了一眼阿布,隨著楚留香進(jìn)到牢房中。
楚留香等人剛進(jìn)入,就聽到秋心痛哭的聲音,“楚大哥,楚大哥,你替我做主,我是無辜的,楚大哥,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是無辜的!”
“你是無辜?”胡鐵花喝道:“那你為什么要逃跑啊?”
“我……”秋心一愣,急忙解釋道:“我是怕我自己百口莫辯??!”
“哼,”胡鐵花走到秋心跟前,看著她,冷笑道:“我看你是怕自己心虛吧?”
“不是的,”秋心急忙辯解,看向楚留香,喊道:“楚大哥你相信我,我說的可是實(shí)話啊,楚大哥,你一定要相信我,楚大哥……”
一旁的楚留香見狀,用扇子點(diǎn)了點(diǎn)胡鐵花的胳膊,示意他,自己來問,胡鐵花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沒說,就退到一邊去了,只見楚留香上前一步,說道:“秋心,你先不要哭,只要我問的幾個問題,你能夠圓滿的回答我,或是提出有力的證據(jù),我就會放了你!”
“好!”秋心急忙止住淚,說道:“我不哭,你問吧!”
“你為什么深夜不睡覺?跑到莊外做什么?”
“我……”秋心的心思急轉(zhuǎn),想著如何搪塞過去,楚留香不同于胡鐵花,不容易輕易的隱瞞,要想一個完全的辦法才可以!
“楚大哥,是我約她去的,是我……”阿布急忙上前想為秋心開脫,楚留香皺著眉看向他,沒有說話,而一旁的胡鐵花早已忍不住,一臉怒氣的把他拽到后面,阿布還想解釋,胡鐵花喝道:“你怎么了?”
楚留香看著這一切,沒有說話,阿布的言行他能夠體諒,但是此刻不是感情用事的時(shí)候,看向秋心問道:“那你的武功又作何解釋呢?”
“是……是我家傳的武藝!”秋心答道。
“創(chuàng)始于何人?隸屬何門何派?”楚留香步步緊逼。
“創(chuàng)于……”
楚留香見秋心言辭閃爍,問道:“你為什么要隱瞞實(shí)情呢?”
秋心眼神閃了閃,說道:“是這樣子的楚大哥,不是我不說實(shí)話,實(shí)在是我有很多愁人,而愁人的勢力也太大了,所以家父在傳授我武藝的時(shí)候,要我立下誓言,不準(zhǔn)對外泄露!”
楚留香嘆一聲氣,說道:“秋心,楚大哥給你機(jī)會,你也要給自己機(jī)會??!”
此時(shí)阿布早已走到秋心身旁,催促她:“秋心,說??!”
秋心看了一眼阿布,望向楚留香,語含埋怨,控訴道:“楚大哥,難道你也跟他們一樣,也不肯相信我說的是實(shí)話么?”
“事關(guān)無數(shù)人命,如果不據(jù)實(shí)以說的話,我難以像大家交代??!”楚留香沉聲道。
“可是,可是我說的是實(shí)話啊,楚大哥!”秋心痛哭道。
“秋心,你不用急著回答我,你最好靜下來,好好的考慮考慮,考慮清楚了在回答我也不遲??!”說著轉(zhuǎn)身就離開了。
“不是,楚大哥,你相信我……”秋心無助的看向阿布,“阿布……”
“秋心,你別擔(dān)心,”說著便急忙跟著跑了出去,大喊道:“楚大哥,楚大哥……”
胡鐵花和左輕侯鎖上門也跟著離開了,只留下秋心一個人在大聲的哭喊:“楚大哥,你相信我,我沒有騙你,我說的是實(shí)話啊,楚大哥,你為什么不肯相信我?”
阿布緊追著楚留香回到了房間,大聲道:“楚大哥,為什么你不相信秋心,為什么不相信她呢?”
楚留香眉頭一皺,看向窗外,窗外是一襲夜色,沉重的壓著這片大地,也壓著楚留香的心,不能喘息,楚留香看了一眼阿布,嘆道:“我說過了,事關(guān)無數(shù)人命,如果拿不出有力的證據(jù),是難以讓眾人心服的!”
“你可以站出來替她說話啊,大伙誰敢不服你呢?”
“我不能昧著良心去做偽證??!”
“這么說,她一定是奸細(xì)啰?”
“是不是奸細(xì),秋心她自己比我們更清楚!”楚留香沉重的說道。
其實(shí)楚留香也不愿相信,她寧愿相信秋心還是那個純真的小丫頭,聰明,可愛,可是事實(shí)卻是這么無情的擺在面前,這所有的一切,都能和她聯(lián)系在一起,他,不得不懷疑。雖然他明白秋心的背后肯定有著什么龐大的力量在支撐,但是秋心是一個突破口,只要她肯說,這一切難題也就迎刃而解了!
“我還是不相信!”阿布垂頭喪氣的說道,這是第一次,阿布質(zhì)疑楚留香的決定,在他看來,秋心是單純的,善良的,怎么可能是奸細(xì)呢?楚大哥一定是搞錯了……
楚留香嘆口氣,看著阿布的樣子,輕輕的拍了怕他的肩膀,像是對阿布說,又像是對著自己說,“小伙子,面對重大抉擇時(shí),要理智,要冷靜!千萬不要被愛情沖昏了頭腦,否則會終身遺憾的!”看著阿布懵懂的神情,楚留香嘆口氣,慢慢的走出了房門,他一直都很冷靜,一直都很理智,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只是當(dāng)夜深人靜無法入眠的時(shí)候,那雙澄凈的帶著哀傷的眼睛總是會浮現(xiàn)在自己腦海。他曾痛恨自己的冷靜,自己的理智,但是同時(shí)他有很慶幸自己很冷靜,很理智,因?yàn)?,這是他唯一能為她做的事情!
星星依舊很明亮,不曾有憂愁和煩惱,就像他初識無極時(shí),她明亮的眼睛,天真干凈,而慢慢的他會從她的眼中,看到擔(dān)憂,看到心痛,看到哀傷,是什么讓她有這樣的轉(zhuǎn)變呢?是自己么?
不一會,阿布手中拿著一把斧頭快步的來到牢房外,二話不說就往鎖上砸去,意圖很明顯,他要救秋夕出來。
“阿布,是你嗎?”秋心在里面問道。
“對啊,我來救你的!”阿布說完繼續(xù)砍向那把鎖。
“阿布你不要想法子了!”秋心忽然道。
“啊?”阿布一驚,問道:“他們肯放你出來了?”
“我秋心雖然出身卑微,但是我絕對不容許我的清白被污蔑,所以我準(zhǔn)備一死來表明!”秋心臉上是決絕的表情,看的阿布的心,跳的極快,急忙道:“啊,秋心,你千萬不要這樣!千萬不要這樣?。 闭f著繼續(xù)砍向那把鎖。
這次也許是因?yàn)樾募保前焰i竟然很快被砍斷了,阿布沖進(jìn)去,伸手就要解困在秋心身上的繩子。
秋心見此,眼角閃過一片光芒,心中暗喜,嘴上卻說:“阿布,你干什么?這樣會連累你耶!”
“我不怕,我相信你是清白的!”阿布說道,“我要救你出去!”
“阿布, 你別這樣嘛!阿布……”
“你快走吧!”阿布把秋心身上的繩子拿下來,往外推她,“你快走吧!”
“你不可以這么做的!”
、“事不宜遲,走吧!”見秋心還是不動,阿布急道:“走啦!”
秋心看著阿布,這個一直對自己情有獨(dú)鐘的男孩子,她知道,就算是傾盡一生,也無法償還阿布的恩情,但是現(xiàn)在,沒有什么比性命更重要,秋心低聲,誠懇道:“謝謝你!”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阿布看著秋心離開的身影,久久無法回神,他知道,他一旦救了她,她就不會在回來了,可是他卻無法眼睜睜的看她尋死。他寧愿她是活著的,縱然不能相見,但是卻好過陰陽相隔的痛苦……
秋心,阿布心中念著這個名字,他無怨無悔,只為太愛她。
愛,需要理由么?
陷落在情愛當(dāng)中的男女是沒有是非分辨能力的
阿布不知道,這次他放走秋心 ,下次相見,也許就要陰陽兩隔了!
阿布因?yàn)榍镄模鴣y了心,慌了神,對錯對于他來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秋心活著,他,只要她活著,可是,有些事情,是冥冥中就已經(jīng)注定了的,誰都無法改變。
他已經(jīng)忘記了楚留香曾告訴他,遇到重大抉擇時(shí),要冷靜!阿布無法冷靜,他也做不到冷靜,因?yàn)楫吘鼓晟僮R淺,畢竟控制力不強(qiáng)大,正因?yàn)槿绱?,他永遠(yuǎn)成為不了強(qiáng)者。
強(qiáng)者,不僅表現(xiàn)在外在,也表現(xiàn)則內(nèi)心。
一個人的武功再強(qiáng)大,如果他有一顆優(yōu)柔寡斷的心,也是成不了強(qiáng)者的。
但是楚留香卻是一個強(qiáng)者,不僅是強(qiáng)者,還是一個強(qiáng)者中的佼佼者。
無論面對什么,他都能從容鎮(zhèn)定,臨危不懼。
就比如現(xiàn)在,面對這些弓箭強(qiáng)弩,他就可以從容鎮(zhèn)定的灑然一笑。
“楚留香!”冷肅的聲音從背后傳來,然后轉(zhuǎn)出一個穿官服的人,濃眉大眼,一臉正氣,正是天下第一名捕——莫言。
楚留香沒有回頭,因?yàn)樗挥没仡^,他明白,莫捕頭行事光明磊落,是不會從他背后下狠手的,這個他早就領(lǐng)教過了!
“日月神教被滅的那件案子,的確是跟錦衣衛(wèi)有關(guān)!”莫言沉聲道。
“錦衣衛(wèi)為何要下此毒手呢?”楚留香轉(zhuǎn)過身,走到莫言身旁,問道:“莫大捕頭查問過了沒有?難道說……”楚留香盯視著莫言,說道:“這是圣意?”
“可惜我的官太小了!”莫言嘆道。
“誒,這可不像大捕頭說的話哦!”楚留香一挑眉,說道。
“你想用激將法?”莫言用手指著楚留香,一揮手對手下說,“你們先下去!”隨即看向楚留香,說道:“香帥,其實(shí)不用你激,我也會追查到底的!”
“莫大捕頭不愧是莫大捕頭啊,你放心好了,我會做你的后盾!”淡然一笑,離開了!
既然這件事牽扯到了朝廷,就不得不防。敵在暗,我在明,也許,以后做事不能太過暴露行跡。牽扯到錦衣衛(wèi),事情不會這么簡單就會下結(jié)論。
而,無極……楚留香皺了皺眉,心中一嘆,暗忖:無極,你耐心的等著楚大哥,楚大哥一定會追查到兇手的……
世間之事,不過‘用心’二字。
在’有心‘與’無心‘之間,便是’用心‘!
但是,如果讓有心之人,變?yōu)闊o心之人,這并不容易,除非這個人真的無心,而世界上無心之人只有一種,那就是傻子!
都說傻人有傻福,因?yàn)樗挥脼槊魈於量?,不用為提防身旁的人,而處處算?jì),這種人最是無心,卻也最是幸福,享受!
但是若原本是有心之人,而且是十分會用心之人,忽然變成一個無心之人,是否是個煎熬呢?
黑夜如此漫長,人心卻如此不古
裝瘋賣傻,只是一種求生的意識
昭明不想這樣,但是他必須得這樣,如果不這樣,別說太子職位,就連命,也許都會在不明不白間交代出去。
雙手撐在靴子里,用雙手代替雙腳,只為能夠盡情的裝瘋賣傻。
但是這樣做只能騙別人,卻騙不了自己,畢竟腦袋清明,讓一眾太監(jiān)宮女瞧自己的笑話,任誰都做不到。
揮動著一直撐著靴子的雙手,斜靠在軟榻上,嘟囔道“一點(diǎn)也不好玩,我困了!”
一旁隨侍的太監(jiān)見狀,急忙吩咐人上來取掉他手上的靴子,然后見兩個如花似玉的姬妾走上前,端起一旁的果盤,其中一個摘了一個葡萄,笑道:“太子,吃個葡萄!”昭明癟癟嘴,扭過頭去。
兩個姬妾對視一眼,均是不屑的一笑,一個不得寵的太子,一個傻了的太子,讓她們來伺候,簡直是太浪費(fèi)她們的能力了。
那個拿著葡萄的姬妾繼續(xù)笑道:“太子,這是波斯國進(jìn)貢的葡萄,吃一顆青春永駐,吃兩顆還可以延年益壽呢!”
昭明聞言,回過頭來看著兩個人,揉了揉鼻子,好似在思考那個姬妾的話有沒有道理,好一會,嘴一張,等著葡萄入口。
那個姬妾見狀,急忙把葡萄放進(jìn)他的嘴里,昭明吃著葡萄,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好似要睡著了!
兩個姬妾對視一眼,均是搖搖頭,心想,她們太子算是徹底傻了,除了玩,就是吃,哎……然后起身想要離開,忽然兩只手分別拍了拍兩人的肩膀,嚇得兩個姬妾驚叫一聲,回過頭來,見昭明的臉在眼前放大,只聽他說道:“兩個美人想上那兒去啊?”
“我們那也不去,在這里伺候太子!”兩人異口同聲道。
“現(xiàn)在幾更了?”
“打過二更了!”
“哦!”昭明松開兩個姬妾,轉(zhuǎn)身趴在一旁的軟榻扶手上,看著外面的夜色,若有所思道:“這個夜可真長啊!”
不一會功夫,便開始哈氣連天,就在這時(shí),一塊手帕的破空之聲傳入耳朵,昭明看了看那兩位姬妾,轉(zhuǎn)身坐正。
兩名姬妾見狀急忙上前為他穿上靴子,昭明道:“好了,你們下去吧!”
“可是我們要伺候太子啊!”、
“不用了!”昭明打了個哈欠,說道:“下去吧!”說完歪身躺下,不一會便睡著了!
一旁隨侍的太監(jiān)總管急忙把手下都帶出去,頃刻間,房間里只剩下昭明一人。
耳聽的房門關(guān)上,只見昭明猛地睜開眼,一個旋轉(zhuǎn)身,橫空飛起,雙手揮出,珠簾一陣晃動,直至里間,昭明陰聲道:“出來吧!”
緩緩的腳步聲傳來,一個輕柔的聲音響起,“奴婢拜見太子!”正是被阿布偷偷放出來的秋心。
“你從楚留香那里來的?”
秋心痛苦的閉上眼,深吸一口氣,說道:“是!”
“他識破你了嗎?”
“沒有!”秋心低聲道,眼睛中卻似有淚光閃動。
“沒有?”昭明看向秋心,說道:“那你為什么垂頭喪氣,一臉憂愁呢?”
“太子,我再也不想回到楚留香那里去了!”秋心說道。
“哦?他怎么了?”
“他不是個君子!”秋心眼中的淚光更甚,看著自己的主子,說道。
“哈哈……”昭明大笑,滿意道:“你終于認(rèn)清楚他的真面目了,多少女人只是迷戀他清秀的外表,瀟灑的身形,誰知道這只繡花枕頭,是金玉其表,滿肚子糟糠,下流!”
秋心心中一痛,自己付出的真情,就這樣付諸流水,“我真后悔,竟然上了他的當(dāng)!”
“你是不是愛上他了?”
“我寧可死,也不會愛上一個口蜜腹劍的人!”秋心恨聲道。
“哈哈,對付這種無情無義無心肝的小人,我們也只有讓他死!”
雖然自己被楚留香識破,但是心中還是放不下,也許愛的太深,太傻,竟然到了這個時(shí)候還是那么執(zhí)著,秋心口氣悲涼,悲傷道:“太子,我想退出江湖,不想在混跡其中了!”
“哼!”昭明斜眼看向她,森然道:“只怕樹欲靜而風(fēng)不止吧?秋心,你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我……”秋心還想說什么,但是此刻她還能說什么,“是!”說著轉(zhuǎn)身回去休息了。
看著秋心離開的方向,昭明喊道:“漢青!”
“太子!”
“監(jiān)視秋心!”
“是”!
防人之心不可無,昭明深深的懂得這個道理,一個殺手,動了情,是不被允許的
……
秋心回到昭明為她準(zhǔn)備的房中休息,可是怎么也睡不著,她知道,那是思念,但是這些思念里,卻有著憤恨,有著悲涼,更多的卻是無可奈何。由愛一個人,轉(zhuǎn)變成恨,這是一種悲涼的轉(zhuǎn)變,愛,很容易,恨卻不易,要遭受內(nèi)心的折磨,這是讓人無法承受的痛苦!
林中的鳥兒歡悅的唱著,清晨的微風(fēng)緩緩的撫摸著女子?jì)扇岬拿嫒?,陽光下,一個偉岸的身影,那是她渴望已久的身影,那么瀟灑,那么多情,讓人無法自拔!
女子席地而坐,看著那個一直讓她仰視的男人,心中愉悅,口中嬌嗔道:“你怎么不說話呢?”
男人輕搖著折扇,一派風(fēng)流瀟灑的模樣,眼睛注視著前方,好似前方有什么在深深的吸引著他,聽到女子的問話,他說道:“你想聽什么?”
“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在一起的時(shí)候,有什么不能說呢?難道還要我教你么?”女子的聲音很柔,帶著一股嬌羞與嗔怒。
“如果要讓你教,我就不是風(fēng)流俠客楚留香了!”男人轉(zhuǎn)過身,靜靜的凝視著女人,含笑而問,“你要帶我去哪?”
“帶你去見一個人!”女子笑語盈盈的模樣甚是惹人憐愛。
“什么人?”男人輕搖著折扇,眼睛溫柔的看向女人,問道:“男人?女人?”
“當(dāng)然是……”女子忽然滿滿的挪到男人身旁,輕撫他的衣衫,嬌羞道:“我要你猜!”
男人臉上忽然呈現(xiàn)出向往之色,動情的說道:“是無極!”
“哼!”女人離開男人的衣衫,嗔怒道:“你心里就只有她???”
男人是懂得憐香惜玉的人,蹲下身子,看向她,眼睛里是滿滿的柔情,伸出手,輕輕的抬起女人的下巴,女人緩緩的靠近,輕輕的閉上眼睛,她感覺到一股清香縈繞在鼻端。唇角是滿滿的笑意,她自然明白男人要做什么,但是就在那片薄唇靠上來時(shí),一聲悶響,是利器刺入血肉的聲音。原本一臉陶醉的女子忽然臉色大駭,不可置信的看著面前的男人。在她倒下去之前,她看到,那男人的笑依然溫柔多情,是她向往已久的笑容和溫柔!
她想大喊,卻是沒有聲音,然后她看到天旋地轉(zhuǎn),男人不見了,只留她自己躺在那片柔軟的草地上,身上的血緩緩的往外流,那么觸目驚心,好似是一驚之下,喉間好似什么東西涌出,大喊道:“楚留香,你……”
夜色凄迷,身下不是那片柔軟的草地,這里也沒有輕柔的風(fēng),更沒有燦爛的陽光,有的只是無邊的黑暗。
原來,只是一個夢!
此時(shí)無極的那艘船已經(jīng)混亂一片,完全沒有注意到,在東江樓的一側(cè)拐角處緩緩靠過來一艘小艇,上面的人嚴(yán)正以待,沒有一絲聲息,而在東江樓上,兩名黑衣人相對而立,其中一人目光如炬,冷冷的盯著樓下東江上混亂的楚留香等人,轉(zhuǎn)身看向隨侍一旁的黑衣人,道:“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漢青!”
“是!”黑衣人在一旁聽令道。
“一個也別放過,包括……”
“是,屬下知道!”對于主上已經(jīng)沒有用的人,主上一向是賞罰分明,秋心,你不要怪責(zé)主上,怪只怪你自己不該對楚留香動情!
昭明看著領(lǐng)命而去的漢青,臉上滑過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也許過了今夜,他的大計(jì),就沒有人能夠阻攔了……
黑夜,漸漸濃郁,有條不紊的布置著一切即將到來的幸或者不幸。
而在船上的楚留香等人卻絲毫沒有發(fā)覺周圍的異樣,被無極逼到船沿的楚留香縱身一躍,落在無極身后,伸手抓住無極揮動鞭子的手,喝道:“無極,不要任性,秋心已經(jīng)不見了!”
“什么?”無極的手頓在半空,一時(shí)沒有明白楚留香的意思,就在這時(shí),‘澎,澎……’之聲響起,整個船身因?yàn)榻挠縿佣诓煌5膿u擺著,就在一瞬間,‘嗖嗖’破空之聲傳來,帶著火頭的利箭向雨一般落到船上,霎時(shí)船身被火雨包圍,燃起熊熊大火。?
這個變化太過突然,就連楚留香也是一驚,雖是驚訝,但是隨即便反應(yīng)過來,帶著無極,身形晃動間,已經(jīng)避開破空而來的火箭?;鸺^后,便是一群黑衣人攻上船來,招式狠辣,步步緊逼。
無極使勁推開楚留香,轉(zhuǎn)身就要下船,因?yàn)樗呀?jīng)看到了正奮力往岸邊游去的秋心,她一定要抓住她,問問她,現(xiàn)在這種情況到底怎么回事?正要下水,楚留香擊退上來的黑衣人立刻拽住她,無奈的道:“我去!”說完便縱身而起,踏水而行,很快,便來到秋心的旁邊,秋心見楚留香追上來,急忙使勁往岸邊游去,怎奈,在水中的她遠(yuǎn)比不上沒有水阻礙的楚留香,更何況,楚留香輕功獨(dú)步天下,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只是霎那間,楚留香便伸手,臂力一抬,就像老鷹抓魚一樣,把秋心從水中撈起,夾在腋下,轉(zhuǎn)身極速的往船上趕去,怎奈那艘船的周圍已經(jīng)燃起大火,下來容易,想要上去,卻已是不易!
所幸在距離自己身形的不遠(yuǎn)處是自己所乘的那艘快艇,急忙又轉(zhuǎn)身掠過去,放下秋心,見船家已經(jīng)不在,想是看出事獨(dú)自逃命了,這樣也好,省的連累無辜!秋心看著楚留香搖動小船,分明是要趕往那著火的船去救上官無極,自己雖然想逃,但是知道即便再次逃走,也不過還是會被楚留香給輕易的抓回來,索性不逃,冷笑道:“楚留香,你要?dú)⒈銡?,反正你冤枉我也不是一時(shí)半刻的事了!”
楚留香沒有回頭看秋心,自顧劃著船,冷聲道:“我不會殺你,我知道你也是身不由己!”
“那你這是要把我放到那艘船上燒死我么?”秋心歇斯底里的大喊!
“我不會讓你死,今天的事都是你做出來的,我要你跟無極解釋個明白!”說話的當(dāng)口,船距離無極的那艘船僅剩兩三丈遠(yuǎn),但是那沖天的火勢,卻是讓楚留香一驚,隨即扔下船槳,飛身掠去,只剩下秋心在后面大喊,“楚大哥,楚大哥!”
楚留香飛身入船,卻見阿布胡鐵花他們正在奮力的抵抗那群不知從什么地方冒出來的黑衣人,阿布還不時(shí)的大喊,“秋心,秋心,你在哪?”
而小怪和左護(hù)法卻是一邊抵抗一邊在大叫,“小姐,小姐你在哪?小姐……”
楚留香聞言心中一緊,他一邊抵抗敵人,一邊四處望去,整條船都燒了起來,濃煙滾滾,十分嗆鼻,卻是不見無極的蹤影。楚留香急忙擊退黑衣人縱身來到船尾,卻見濃煙下,無極一邊用手捂著口鼻,一邊揮動著手中的鞭子,四五個黑衣人圍著她,雖沒有落敗,但是看情形也支撐不了多久。楚留香急忙掠過去,擊退從無極背后襲來的那兩個黑衣人,隨即又轉(zhuǎn)身揮掌劈開正對著無極的黑衣人。本來黑衣人就有些忌憚楚留香,現(xiàn)在和上官無極聯(lián)手,幾人更是有些逐漸不敵。激戰(zhàn)了好一會,為了防備楚留香揭穿他們的身份,其中一個蒙面人忽然低喊:“走!”隨即幾人立刻遁入水中,不見了蹤影。
無極又氣又急,大腦有些窒息感,雖然沒有受傷,卻是覺得胸中悶得很,想是剛才一不小心被濃煙嗆到了,此刻敵人退去,渾身松懈下來,卻是身體一歪,眼尖的楚留香急忙從后面抱住她,看著她蒼白帶著淚痕的臉龐,不由得一陣憐惜,又不由得深深嘆一口氣,頗為無奈的問道:“無極,你還在和我生氣么?”
無極此刻實(shí)在是羞憤交加,猛地推開楚留香,可是身體還是一個不穩(wěn),立刻又被楚留香接住,正想說話,忽然聽到阿布一聲尖叫,“秋心!”
楚留香猛地轉(zhuǎn)頭,見秋心所在的那條船竟然也燃起了大火,而秋心正在竭力的和兩個黑衣人打斗在一起。楚留香一驚,急忙把無極交給趕過來的左護(hù)法,往秋心的方向趕去。
而秋心此時(shí)卻是又驚又怒,疑惑不解的看著對著自己下死手的兩個人,喊道:“你們?yōu)槭裁匆獨(dú)⑽遥俊?/p>
“下地獄再說吧!”黑衣人并沒有給秋心說話的機(jī)會,揮刀便砍過去。
秋心伸手擋住砍過來的刀,叫道:“難道主上沒有跟你們說,我是……”
“主上交代要你的命!”
“什么?”就在秋心晃神的時(shí)候,黑衣人猛地出手,揮刀砍在她的肩膀上,秋心一個趔趄還沒站穩(wěn),另一個黑衣人的刀已然送到,深深的刺進(jìn)她的胸口,就在這時(shí),楚留香已經(jīng)飛身趕到,可是還是晚了一步,黑衣人見楚留香到來,也不連戰(zhàn),急忙抽身,秋心已死,也算是完成了主上交代的任務(wù)!
楚留香也并未追趕黑衣人,伸手接住倒下來的秋心,心中有著愧疚,有著憐惜,低聲喚道:“秋心,秋心!”
秋心慢慢的睜開眼,看著在自己眼前放大的俊臉,心中苦笑,自己曾經(jīng)無數(shù)次做夢,希望楚留香能夠這樣抱著自己,沒想到夢想實(shí)現(xiàn)了,卻是要死了。
淚,一滴滴落下,看著面前形容有些狼狽但是卻依舊風(fēng)度翩翩的男子,秋心心中疼痛異常,秋心,秋心,秋心為愁,自己終究是只會留給眼前男子一聲嘆息而已,她努力咽下要躺下來的淚水,聲音有些虛弱的說道:“楚大哥,我知道……你恨我……我,我不行了!”
楚留香心疼的搖搖頭,用力的抱緊秋心,他從未恨過秋心,他只是氣惱她,為何做這些損人不利己的事情,可是現(xiàn)在她的生命就要消失了,難道跟自己沒有責(zé)任么?
楚留香臉上一片憐惜之意,秋心看著這樣的楚留香,心中疼痛不止,她想要伸手去撫摸他的俊臉,卻總是抬不起手,苦笑著開口,“楚大哥,我知道……你心里一直……喜歡的是,是無極……姑娘,可是我現(xiàn)在,現(xiàn)在以死來,來還你,我就是,就是死也,也瞑目了……”秋心說完,想要往楚留香的懷里靠一靠,可是卻無法移動,楚留香好似明白她的意圖,伸手?jǐn)n了攏她的身體,喚道:“秋心!”
秋心靠在楚留香的臂彎里,她甚至能夠感受到楚留香那有力的心臟在怦怦的跳著,很好,真的很好,她沒有鑄成大錯,沒有人受傷,沒有人死去,她不必負(fù)累了,她這一生真的太累了,她這一生從未為自己而活,現(xiàn)在縱然是要死了,也是自己選擇的,終于,終于可以解脫了……
楚留香看著秋心閉合了雙眼,停止了呼吸,心中除了疼惜,還有懊惱,是他低估了敵人,高估了秋心,以為以她的聰明縱然被識破也是會留得一線生命,可是最后,命運(yùn)還是薄待了她。
從來紅顏多薄命,不許人間見白頭
楚留香微嘆口氣,低聲道:“你沒有恨了!”雖然他不曾了解秋心的過去,但是他卻明白她的現(xiàn)在,她有著被命運(yùn)所支配了的身不由己,可是她卻沒有勇氣去對抗自己的身不由己,也許她想過要抵抗,卻是無從抵抗。她的未來只有和一杯黃土作伴,他只希望,寬容的天地,可以洗凈秋心黑暗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