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催人老，季節(jié)也是，在我的故鄉(xiāng)節(jié)氣之說，已過大雪，可是不知為何今年的天氣遲鈍了一些，雖然冷了不少，卻遲遲未見雪。

　　如今街上的樹木都不見了枯葉，光禿禿的，矗立在寒風中。

　　我和比安卡整整七日沒有了交流，就連之前那般冷淡，還有著每日的問候，可現(xiàn)在什么都不剩了。

　　我嘆了口氣，獨自站在那七天前的那個海邊，任海風吹動我的衣領，令我瞇起眼睛，我想起了更是前些日子，那個美好的夜晚，還有她在我身旁……

　　只是當時沒有勇氣去徹底接近她，現(xiàn)在看來，也算正確的判斷了。

　　面前海浪沖刷海灘的聲音，波濤中也帶著幾分靜謐，這永無止境的潮汐太無情，不知我不舍離別……

　　黯然傷神幾刻后，我便恢復了堅定的眼神，現(xiàn)在還不到徹底死心的時候，待我把所有事情處理完后，再來思索自己吧。

　　…………

　　現(xiàn)如今琪亞娜那邊和比安卡那邊都安分了一些，或許現(xiàn)在天命諸多事務，還有圣芙蕾雅的一眾新生使得她們難以抽身。

　　最近那些人對我的攻擊也少了很多，不知道是放過我了，還是他們有了別的目的。

　　現(xiàn)如今我首要做得是調查前些日子死在我面前的那個教徒，我們被他們的人找到，這意味著他們的目的和我有關系，雖然我并不想被牽扯其中，可我怕他們發(fā)展下去會有更多隱患。

　　如今世界的各種組織力量都在蠢蠢欲動，仿佛之前那場天外來物沖擊了表面的和平，使得有些人不必再藏匿于黑暗中。

　　…………

　　我順著之前的線索找到了一個獨特的網站，里面一個副頁有著那個教會的宣傳圖，還有一個聯(lián)系方式，ip地址卻在這座城市……

　　這是假的ip還是另有它意，我嘗試聯(lián)系，對方用著一種聲音后期處理的裝置，顯得有些奇怪，他說我有意加入的話，便讓我在某個地址等他。

　　倒是挺謹慎，雖然這種后期處理容易被翻回，不過我現(xiàn)在能判斷這個奇怪的教會發(fā)展到了各個地方了，不知道他們用什么方式誘騙人們，或許也有可能是逼迫。

　　…………

　　我身穿一身黑灰色英倫大衣，打扮嚴實，一是不想讓對方過早認出我，二是讓對方覺得我謹慎一些，在動機猜測上表現(xiàn)我的“真心”。

　　在那個無人來往的廢棄工廠，我等待之時靜心辨別下氣息，這附近的氣息殘留有些復雜，看來不少人來過這里，也是與這個教會有關嗎？不過倒是沒什么監(jiān)控設備。

　　不一會，一個同樣不愿露面的人來此，他身著一個灰袍，靠近我后，便掀開了衣帽，露出一個帶著奇怪紋路的額頭。

　　我內心一驚，我知道這樣紋路的來源，他多少受了崩壞能的感染，卻不會因此立刻死亡，便會存在這樣的紋路。

　　我曾研究過這樣的現(xiàn)象，只是實驗對象太少，其中多數人在被這種特殊感染后會存活很長一段時間，但身體素質和行事風格和之前多有不同，我并未敢直接定論，而是存在疑慮封存在自己的記憶中。

　　我開口：“您好，您是來自黃昏教的大人嗎？”

　　他沒有回答我，只是冷冷說了一句：“請隨我來吧?！?/p>

　　我內心遲疑了一下，不太確定他會將我?guī)У胶蔚?，會不會有危險？但我知道這是在這個城市進一步接觸這個教會的唯一機會，只有應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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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隨他來到了城市邊緣的一片廢墟，想起來，這廢墟還是前些日我的過錯，只是沒想到還有地下的部分。

　　一些奇怪的燈光裝置，這地下走廊的人們都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多數衣衫襤褸，纏著繃帶，眼神無光。

　　終于，在一個面積大一點的大廳停下，這周圍竟然是一圈籠子，里面關了好多被崩壞能感染，看神智受損和動作瘋狂，我判定是些剛被感染的。

　　我便因此裝作有些恐懼的顫抖，我來此之前給自己的定位便是為了反抗聯(lián)合組織政府而加入他們的人。

　　他似乎注意到了我的舉動，說：“說說吧，為何要見我？”

　　“沒什么，不過圖口飯吃罷了?！蔽覕[了擺手。

　　“哦？倘若真是這個目的，這個城市這么多地下勢力，為何一定找到我們？但真如果只是這個目的，我們倒是也能幫你，就像剛才你看到的他們一樣?！?/p>

　　“我覺得，你們更適合我?！蔽一貜偷?。

　　“嗯？”

　　我掀開了衣服，將崩壞能調動在某處，形成特殊紋路，露出胳膊，解釋著說：“說來可笑，我曾經厭惡的東西，如今，我卻只能仰仗它活下來?！?/p>

　　“看來，你能找到我，并非偶然?！彼幧恼Z氣變得緩和一些，我也清楚，只有這樣才會讓他放下警惕。

　　來到這，我明白了這個教會在這城市還沒有發(fā)展多大，而且依他之行為，我若不合他意且沒有自保手段，同他來到這里，不加入他們也不太可能活著走出去了。

　　“我們是同類人，所以，歡迎你的到來?！彼蛭倚卸Y，方才的幾番逼問和現(xiàn)在的過于過段讓我不僅懷疑他的風格至此，或者是他太過瘋癲。

　　“那……我能見特使嗎？”我問道，畢竟我需要會見這個地區(qū)他們的領頭才有可能知道更多的信息。

　　“先別著急，告訴我你新的名字，既然你自己已經完成了凈化過程，就在這熟悉幾天吧?！?/p>

　　聽到這，我也不好繼續(xù)追問下去，免得顯得我另有所圖，我回復道：“稱呼我十六便好，一個簡單的數字，也容易記住。另外，你說的凈化是？”我曾經作為實驗題就是016號，所以就用它吧。

　　“好，十六，看見這這周圍的籠子了嗎？”我順著他的指引再一次望向那些鋼鐵牢籠中面目猙獰的人們，他們身上好像……都在散發(fā)崩壞能的氣息……

　　“想要真正的接近崩壞，就需要付出代價，這樣……活下來的才是被崩壞認可的人，至于死去的，相信他們的虔誠會不再后悔死亡?！?/p>

　　…………

　　我留下了一些血液，算是入會的代價吧，也不知他們用這些做何用，或許是用于提取崩壞能？這些難以猜測……

　　另外，我看到很多并沒有什么崩壞能感染氣息的人在那里待著，或許這個教會真的會給那些落魄之人一些基本物資？以此換來部分平民的信徒，進一步滲透這個城市？

　　不過今日也算知道一些東西的，知道他們的現(xiàn)在在這個城市剛扎根，信徒還少。黃昏教的真正入會儀式過于瘋狂，竟然向普通人注射帶有崩壞能的血，且不說崩壞能，血型不合和傳染病就會死很多人。

　　待日后進一步調查吧，我遲早會揭開他們真正的目的，還有死在面前的那位朋友為何與他們有關。

　　…………

　　我點了支煙，回到了城市東邊，那些熟悉的街景，迎面卻撞見一位同學。

　　“雪麗同學？嗯……好久不見?！?/p>

　　“老……老師，您好?！彼€是向我打了招呼，只是……是我的錯覺嗎？她有點回避我的意思。

　　“嗯，你好，那個，你這是在？”

　　“我……我？我出來買一些食材，要準備晚餐的。”她回答。

　　這個回答……也沒什么不妥，我現(xiàn)在有些乏累了，就不深究她這般奇怪態(tài)度，說：“嗯，那我先一步回去了，下次見?！?/p>

　　她向我揮手再見，我微笑一下與她擦肩前行，沒走幾步，雪麗突然叫住我，“那個……要不要去附近喝一杯，我有些事想談談?！?/p>

　　我應聲停住腳步，在好奇和考量下答應了下來。

　　…………

　　我正視著她，看見雪麗喝了一口飲料，深呼吸一口氣，對我說：“老師，你說，一個沒有膽量再次回到戰(zhàn)場的女武神真的有資格擔任這份榮譽活下去嗎？”

　　我有些沉默，之前我倒是注意到過雪麗同學沒有參加舊圣芙蕾雅的訓練，這也意味著在以后與那些天外來物的戰(zhàn)斗，這般選擇的人都算退居二線了。

　　但我那時就想過，無論如何選擇，任何人也不能否定她們曾經的拼搏和榮譽。

　　“不論你現(xiàn)在是何選擇，你都照耀過其他人，那些被你拯救的人們感受過你光芒的溫暖，這些是抹不掉的。

　　不必因此自責，雪麗同學，至少我信任你并未變過你的閃耀?！?/p>

　　她如何考慮，我沒有去說明，也沒有過問，但我能猜的出，多數和她母親有關吧，畢竟有了牽掛就難再決絕了。

　　…………

　　“謝謝你，老師……我知道我該怎么做了?！?/p>

　　我同她交流了良久，或許我的作用甚小，但只要讓她的心里好受一些，我也算不虛此行了。

　　我不僅感嘆，人生一世，又有誰能忠孝兩全呢？圣人面對此等難題也未必有解吧，只希望我的努力不讓那么多人再陷入這個難題了。

　　…………

　　現(xiàn)在是下午17：45了，或許是失了些血的緣故，我有點困倦，在道別之后欲匆匆走回住處。

　　只是，半路中，好像又有人攔住了我。

　　我詢問道：“所為何事？沙尼亞特小姐？”

　　說實話，我與這位琳小姐只有幾面之緣，她似乎一直在追捧比安卡，但也與我無關。

　　“叫我琳就好，總之，為什么最近幽蘭黛爾大人一直避著我，一句話也不回，我曾試著去探望她，卻也被拒絕了，我感覺她最近不太對勁?！边@般問我，顯得有些傲慢。

　　“拜托，琳小姐，這種事情你去問麗塔副官更合適，問我的話，我又如何知道？”我略顯無奈。

　　“麗塔大人回答我的也很含糊，根本就看不懂嘛。另外，我覺得，你和幽蘭黛爾大人的關系不錯?！?/p>

　　“顯然，你感覺錯了，以她的性格，除了她周圍的人誰還有接近的機會？我和她只是之前的同事，僅此而已，而且我入隊也是后來的，你去問不滅之刃的其他隊員都比問我有用。”既然她不知道我和比安卡那層關系，我也只好這樣說了。

　　“可是……”她還是有些不甘。

　　“沒什么事，我先走了，”我走了幾步，回頭補充一下，“不如過幾日你再拜訪一次，但我不敢保證會怎么樣，畢竟我也沒試過?！闭f完留下個背影就遠去了。

　　…………

　　我察覺琳沒有追上來，氣息也已經遠離，我放下剛才的偽裝姿態(tài)，心里有些酸澀，看來這幾日比安卡有些消沉，是因為我的過錯……

　　不過還好，她身邊總是會有追隨者的，就像今日的琳小姐，屆時少我一個又有什么關系呢。

　　可想象她與別人在一起的時候，我內心總充斥著不甘，看來我的心還沒有答應真正的離開比安卡呢。

　　…………

　　回到家中，我簡單沖了一個澡就來到了床上，一陣陣困意侵染著我，使我睜不開眼了，今天遇見的事挺多的，我累也是有理由的吧。

　　今日晚上，也是沒有收到來自她的晚安，而我也沒有勇氣去說。

　　或許……睡一覺就好了，嗯，睡一覺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作者留言：1.黃昏教隱蔽的很好，但一旦有接觸者，要么加入，要么死亡，不會給人選擇去留的余地，所以才會把初見之人帶回基地。

2.具體琳?沙尼亞特對比安卡是何種感情呢，大家應該猜的出來。

3.莫要問為什么是（二），我去查了一下之前的篇章，發(fā)現(xiàn)我想起的名字居然又存在了一次。（淚目）

下章就是真正做抉擇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