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的那天，婆婆和老公都守在產(chǎn)房門口等待小柔腹中孩子的到來。

婆婆抱著襁褓里的男嬰對路云說：「你要是早點聽媽的，老路家早有后了。」

老公非常認同婆婆的說法，將我拋之腦后。

后來，我就看著他們一個個，死的死傷的傷。

1

秋風蕭瑟，我穿著單薄的衣服站在路邊等車。

左等右等也沒有看到出租車的經(jīng)過。

我只好打給路云。

「路云，我在汽車站打不到車，你能來接我嗎?」

還沒等我說完，電話那頭就傳來婆婆的咒罵聲。

「你是沒長腿嗎？還非得人接你，要回來就自己想辦法，要不就死外面吧?！?/p>

婆婆利索的掛掉電話。

我不是不想回家，而是這么晚了，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根本打不到車。

無奈之下，我只能求助公公。

在家里就公公對我還說得過去。

結(jié)果公公淡淡道：「我有事走不開，你自己想辦法回家吧?！?/p>

長嘆一口氣，我打開導航，

汽車站的地方比較偏，離我家大概得十幾公里的路。

我每個月賺的工資上交給他們，辛辛苦苦從外面出差回來，連個接應的人都沒有。

他們不是不知道我流產(chǎn)之后身子虛，經(jīng)不住勞累。

連著坐了兩天的大巴，為了省錢，我什么都沒有吃。

加之一周的連續(xù)工作，我的體力出現(xiàn)了透支的情況。

路兩邊的樹在我眼前都在打晃，以至于我根本沒有注意到身后有人跟著我。

行李箱的輪子與地面磕碰發(fā)出了巨大的響聲掩蓋了那人的腳步聲。

我不敢回頭，拉著箱子快步走著，一手拿著電話撥給了路云。

一個接著一個全都沒有接通。

那人也隨著我的步伐加快了速度。

終于，我摔倒了，巨痛席卷全身，讓我不能快速站起來。

那人借著夜色靠近我，露出猥瑣的笑容。

他騎在我身上，開始扒掉我的衣服。

我劇烈的掙扎，咬傷了那人的手。

他朝著我的臉左右開弓，把我的腦子打懵了。

虛脫的我緊緊護住自己的身體，不讓他對我實施侵犯。

可終究是男女力量懸殊。

眼瞧著我的衣服就要被扒開，緊急中我摸到不遠處的一塊石頭砸到了那人的頭上。

他似乎是痛極了，被我激怒了，死死的掐著我的脖子。

空氣變得稀薄，呼吸也愈發(fā)困難。

我瞪圓了眼，磕磕巴巴喊著救命，手不斷的拍打他，都沒有喚醒他的一絲絲憐憫。

我的生命隨著時間流逝，終于陷入平靜。

那人反應過來我死了的時候，已經(jīng)來不及了。他匆忙的離開，把我一個人丟在馬路邊。

運氣不好，天居然開始下雨了。

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泥土味。

瓢潑大雨拍打著我冰冷的尸體，嘲笑著我可悲的命運。

而我，死死的盯著天，痛斥天道不公。

我的靈魂脫離了身體，輕輕的飄在半空中。

我注視著躺在地上的自己，為她拉好衣服，隨即被拽向了遠方。

2

我站在產(chǎn)房門口，看著路云和婆婆急得團團轉(zhuǎn)。

婆婆的說話聲音都帶著顫抖，似乎是激動。

真奇怪，她干女兒生孩子，她這么激動干什么。

隨著嬰兒的啼哭聲，產(chǎn)房門被打開，護士抱著被襁褓包裹的孩子走了出來。

「恭喜，母子平安。」

婆婆樂的嘴都要咧到耳朵后面了，她趕緊迎上去接過孩子。

「哎呦，我的乖孫唉，可真好，我老路家有后了，老婆子我以后有大孫子給我養(yǎng)老了?！?/p>

我好像沒有明白她的意思，什么老路家有后了，這孩子是小柔和她男朋友的，跟路家有什么關系。

當初我剛流產(chǎn)，婆婆就把小柔接過來，說是好孕連連，讓我沾沾她的喜氣，順便讓小柔在城里生孩子。

我想著村子里的條件的確不太好，就沒說什么。

而且婆婆一直說懷孕的人能帶來好運，我剛沒了孩子，婆婆催的緊，我也希望她的到來能給我?guī)硪粋€孩子彌補遺憾。

可就算小柔在我們家生了，也不能說這是我家的孩子啊，婆婆是不是老糊涂了。

婆婆稀罕了半天，把孩子塞到路云的懷里。

「愣著干什么，趕緊看看你兒子?！?/p>

路云跟著婆婆的話，低頭看著他懷里皺皺巴巴的小娃娃。

似乎是父子連心，四目相對的時候，路云眼中的冰都融化了。

婆婆看著自己兒子笨拙的樣子不禁笑出聲。

「你要是早點聽媽的，老路家早有后了，何必到現(xiàn)在才抱上兒子呢?！?/p>

「媽，你說得對，都是我過去太保守了，還好您一直想著我，不然我這輩子都不可能有孩子了?！?/p>

「傻兒子，你是媽身上掉下來的肉，媽怎么能不想著你呢?！?/p>

路云木訥的點了點頭，又低頭逗弄起孩子。

我跌坐在不遠處的椅子上。

原來，原來小柔懷的是路云的孩子。

婆婆帶著小柔登堂入室，我還傻乎乎的給小柔做營養(yǎng)餐，每天給她的寶寶做胎教，還陪她產(chǎn)檢買嬰兒用品，甚至我?guī)Щ貋淼男欣钕淅锒际墙o孩子買的小衣服。

真可笑，我被他們一家人耍的團團轉(zhuǎn)。

婆婆這一招瞞天過海用的真不錯，就連我都自愧不如。

不一會兒，產(chǎn)房的門再次打開，小柔被推了出來，婆婆和路云早就跟著護士去看孩子了，根本沒人管剛生產(chǎn)完的小柔。

我跟著小柔身邊，飄到了病房。

過了半天，小柔睜開眼，扯著沙啞的嗓子叫出聲：「水……水」

我下意識想去拿水杯，可我根本握不住，水杯從我的手上穿過。

我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小柔痛苦的躺在病床。

她微微撐起身子，想要自己去拿水。

可能是刨腹產(chǎn)的原因，她的臉色很蒼白，額頭直冒冷汗。

每動一下都會抽口氣，終于在她的努力下，碰到了水杯。

我走過去，輕輕一碰，水杯應聲落地。

小柔跌回病床，憤怒的尖叫。

正巧這時，婆婆抱著孩子帶著路云走進了病房。

他們被小柔的叫聲嚇了一跳，懷中的孩子哇哇大哭。

婆婆不悅的咒罵了句：「你要死啊，叫這么大聲，把我孫子都嚇到了?！?/p>

小柔眼底盡是血絲，死死瞪著她：「你們這么半天去哪了？我連口水都喝不上，你們就是這么對待給你們傳宗接代的媳婦嗎？」

路云聞言趕忙走過去倒了杯水遞給小柔，喂她喝下，還溫柔的給她擦點嘴邊的水。

路云輕輕的扶小柔躺下，幫她掖好被子。

路云對婆婆說教：「媽，小柔剛生產(chǎn)，不能動氣，為了你孫子以后能上母乳，您擔待著點?！?/p>

真諷刺，我流產(chǎn)住院，婆婆罵我喪門星，克死了她孫子，路云一句話都沒有幫我說，反而冷落我。

我住院三天，他看都不看一眼，現(xiàn)在小柔給他生了孩子，他就上趕著護著，伺候人家。

果然是公公親生的兒子，一樣喜歡出軌犯賤。

3

小柔生產(chǎn)，路云工作忙，每天只是來坐一會就得走。

婆婆忙著照顧他們母子倆，根本顧不上公公和我。

小柔年輕，沒有帶孩子的經(jīng)驗，跟婆婆的老舊式育兒發(fā)生了很大的矛盾。

小柔抓著婆婆用舊衣服剪的尿布全部丟進了垃圾桶。

「你不要給孩子用這些破布了，你去給我打點水來，我要擦擦，成天讓你給我捂得都快要臭了?！?/p>

婆婆為了孫子，也不好發(fā)作，只能忍著。

她拎著暖壺在樓道里嘟嘟囔囔的罵：「仗著生了孩子就使喚我，我非得讓我兒子收拾收拾你。還有那個死貝瑤，這么多天也不說打個電話過來問問我，生不出孩子也不懂得討好。回去就讓我兒子跟她離婚。」

我跟她肩并肩走著，她的話一字不落的落去我耳中。

她不知道我已經(jīng)死了，嚴格意義上來說他兒子現(xiàn)在是單身。

她說我不討好她，我都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從結(jié)了婚，她就百般看我不順眼，要不是因為我有點錢，她估計根本不會同意我嫁給她兒子。

我和路云在城里打拼多年，買了房子。她趕緊跟公公來了我家，整天用女主人的架勢命令使喚我。

路云跟我說他爸媽有多不容易，讓我懂點事，體諒他爸媽。

這話說的好像是我嫁給他之后他爸媽才變得不容易的。

但因為我從小沒有父母，所以我很珍惜一家人和樂的現(xiàn)狀。

婆婆在家什么都不做，每天上班都是我給他們做好早飯之后再去上班，家務都是我下班回家收拾，以至于我每天都睡眠不足。

平時公婆有點不舒服也都是我請假帶著他們?nèi)タ矗瑨焯柵抨犇盟幟恳患际俏襾碜觥?/p>

路云就跟個甩手掌柜的一樣，什么都不管。

我抱怨，婆婆還會罵我，說我作為媳婦，照顧家里是本分，還說我一個女人拋頭露面不合適，讓我把工作辭掉在家備孕。

我的精力的確不夠，在他們的勸說下，我成了全職主婦，過上了手心朝上要錢過日子的生活。

每天就是做家務，聽婆婆訓，喝婆婆不知道從哪里弄來的黑藥湯。

終于功夫不負有心人人，我懷孕了。

婆婆罕見的對我有了點好臉色。

懷孕的我有點懶，總是困，就會睡很久，一兩天還好，久而久之就惹毛了婆婆。

她會早早的叫起來讓我做家務，說什么孕婦就要多運動才好生。

她監(jiān)督我每天把家收拾的干干凈凈。

我還不夠討好嗎？為了她不找我麻煩，我處處忍讓，在家當牛做馬的伺候她。

甚至我流產(chǎn)之后婆婆嫌我煩，讓我找工作，不要光花他兒子的錢。

我聽話，找了個臨時工。

趁我在外面工作，她把小柔接過來，讓我拖著虛弱的身體伺候他們一家五口。

她說小柔身子沉，不方便，洗澡都是我從上到下伺候，我把工資都花在了小柔身上，檢查，營養(yǎng)品等等一切都是我出錢。

我這個大冤種都做到這個份上了，她還罵我，她都這么沒良心嗎？

下午，路云匆匆忙忙的趕到醫(yī)院。

婆婆抓著他衣服把他拖到樓道：「你媳婦最近在干什么？小柔都生了連個面都不露，她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我就覺得她跟那個老板關系不一般，肯定是她仗著自己那副妖精樣勾引別人去了?！?/p>

婆婆居然說我外頭有人了，這不開玩笑呢？我天天一下班就跟老媽子似的跑去菜場買菜，回去給他們做飯，晚回去一會都會被罵的狗血淋頭。

就那點時間，我還外頭有人，那我可真是神了。

路云眉心蹙了蹙：「我也不知道，最近太忙沒跟她聯(lián)系?！?/p>

是唄，他最近都沒回家，公司醫(yī)院兩頭跑，可不沒時間聯(lián)系我嘛。

「那你爸呢，你給你爸說小柔生了么？」

「說了，我爸說過兩天工地不忙了就回來?！?/p>

「一會兒打電話給你媳婦，讓她收拾收拾，明天小柔要出院了?！?/p>

母子倆在外面嘀嘀咕咕詛咒了我半天，才回到病房。

說起公公我真的想笑，他們還以為公公在外面打工賺錢呢。

沒成想人家又喜當?shù)?，現(xiàn)在正陪著孩子和碧云在出租房里幸福過日子呢。

公公的女友是他們在工地認識的，我也是偶然一次去給公公送衣服發(fā)現(xiàn)的，他屋子里有女人的衣服。

當時我為了保護婆婆的臉面，沒有告訴他們。

現(xiàn)在的我慶幸沒有說，不然，我怎么看好戲呢。

公公的女友比婆婆年紀小，長的好看而且人性格好，其實說不好聽的就是有點綠茶。

她跟公公在一起，八成是為了房子。

我悄悄打聽過這個女的，她老公也是在工地打工，出意外死了，她就留在工地幫忙維持生活。

她喜歡打扮，長的中長，吸引了工地不少男人的關注，公公也是其中一個，一來二去，公公的家庭條件脫穎而出。

他們兩個就在一起了。

平時公公周六日會回來呆兩天，周一到周五都跟女友在一起。

婆婆和路云也沒有發(fā)現(xiàn)端倪。

也是，婆婆霸道慣了，她怎么都想不到平日懦弱的公公還會給她戴綠帽子。

4

照顧好小柔和孩子，路云坐在走廊準備給我打電話。

沒想到警察的電話先打過來了。

「您好，請問您是貝瑤女士的丈夫路云先生嗎？」

「我是。」

「先生，是這樣的，您的妻子前幾日在汽車站附近遇害身亡，由于汽車站地處偏僻，沒有任何監(jiān)控設施，當天下大雨，沒有目擊證人，我們查到貝瑤女士的最后一通電話是打給您的。如果方便的話，請您來警察局來認領貝瑤女士的尸體，順便做個筆錄。」

路云如遭雷擊，他僵硬在原地。

我死了，他應該很開心吧，這樣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把小柔接回家，給私生子一個名分了。

「媽，瑤瑤死了?！?/p>

婆婆眼底閃過輕微的詫異，抑制不住嘴角的笑容，放聲大笑拍手叫好。

她晃動著路云的身體：「傻兒子，你的福氣來了?！?/p>

路云不明所以的望向瘋癲的婆婆。

「嘖，傻兒子，本來媽還擔心怎么讓她滾出咱家呢，結(jié)果她自己死了，這不省事了么。真是天助我也。咱家的房子保住了，不用分給那個不下蛋的東西了?！?/p>

我在路云的臉上看到了恐懼，是那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恐懼。

誰家死了人還能笑成這樣，除了婆婆之外沒有別人了。

那夜，路云在走廊里做到了天亮。

第二天，婆婆高高興興的帶著小柔和孩子回了家。

她們享受著我用血汗賺來的房子，不知廉恥。

警察催促路云去認領我的尸體。

婆婆不愿意：「死都死了，憑什么還要管她，你把她接回來還得花錢火化，就讓警察局處理吧，咱留著錢給我大孫子買點小衣服多好?！?/p>

婆婆拿著撥浪鼓逗弄著嬰兒床上的孩子。

小柔躺在我和路云的主臥的大床上休息。

「就是啊，路云哥，你別管她了，警察那邊會看著處理的，孩子后續(xù)還得花好多錢，咱們能省則省?！?/p>

我飄到小柔的身邊，手伸到她的心臟跳動處。

我真的好想扒開他們的心看看，到底是什么顏色的。

他們是怎么說出這么殘忍的話呢？

我是個孤兒，從小沒有親人，所以我把路云的家人當成自己的家人。

我把心掏出來捧在他們面前，他們都看不到。

我對小柔不夠好嗎？從她來了我就把她當成親妹妹。

她幾次三番半夜把路云支到她房間，我都沒有生氣，還替她解釋。

以至于他們心安理得的認為我好騙，耍我玩。

現(xiàn)在我死了，他們連收尸都不愿意。

她難道忘了她見紅住院都是我一夜一夜沒合眼在身邊照顧的嗎？

人不能忘恩負義啊。

路云深思熟慮過后，真的沒有去警察局。

他就真的聽了她們的話，拋棄了我。

我歇斯底里的捶打路云，罵他是個負心漢，枉我死心塌地的陪他白手起家到現(xiàn)在。

也是，最毒負人心嘛。

后來，我累了，平復好心情，繼續(xù)當旁觀者。

我看著他們其樂融融的樣子，突然有些羨慕。

我跑到孩子的面前，沖他笑了笑，隨即我掐住那孩子的脖子。

孩子開始嚎啕大哭，臉色變得青紫，呼吸急促。

婆婆嚇壞了，路云趕緊開車把孩子送到醫(yī)院。

「醫(yī)生醫(yī)生，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孫子，他還那么小，他不能有事啊?！?/p>

急診的門緊緊關閉，婆婆和小柔雙手合十祈求老天保佑孩子平安。

我想老天應該不會瞎眼幫她們吧。

我陪著他們等待了好久，久到我都要睡著了。

急診走出了穿著白大褂的醫(yī)生：「這是孩子的診斷報告，先天性心臟病，你們先去交費住院吧，我們需要去商量一下治療方案?！?/p>

你看，我就說吧，人太壞是要遭報應的。

這不，報應來了。

雖然孩子是無辜的，可我還是很開心。

先天性心臟病治療起來可不是一次小數(shù)目。

不知道光靠路云每個月的那點工資能不能行呢？

婆婆身體朝后栽去，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小柔也抽噎著，哭著自己的孩子。

路云沒辦法，只能把婆婆送回家休息。

小柔撥通了一個人的電話。

「你在哪？孩子生了，是個兒子，你來看看吧?！?/p>

「生就生了唄，又不是我的，我去看什么？」

「鄭坤，你個畜牲，我媽的就跟過你一個人，這孩子怎么可能不是你的?！?/p>

「媽的的馮小柔，這孩子不見得是哪個野男人的種呢，別以為勞資不知道你帶著孩子去城里找他親爹去了，虧的勞資還給你花了那么多錢，勞資沒讓你賠就不錯了。以后少來煩勞資，滾蛋?！?/p>

不光我有綠帽子，他們都有，瞬間感覺不難過了。

婆婆要是發(fā)現(xiàn)了，肯定會很憤怒吧。

5

小柔在候診廳呆了很久，然后她猛地拿出手機編輯短信發(fā)送給了婆婆。

【最近沒什么事不要聯(lián)系了，孩子你們先照顧著，等我籌到錢會回來的?！?/p>

小柔顧不得身上的傷口，沖出醫(yī)院打車離開了。

我跟著她走了很久很久，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小柔跟前臺的女人打了招呼，被那個女人帶進了房間。

「小柔，不是姐不幫你，關鍵是您現(xiàn)在這樣，也沒辦法招待客人啊。」

「姐，你在給我?guī)滋鞎r間，我身體好得快，肯定不耽誤你的生意。」

那個女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小柔：「行吧，看在你跟了我這么多年的份上，姐給你留個位置，半個月后你過來?！?/p>

女人丟給小柔一張房卡和一沓現(xiàn)金。

小柔躲在昏暗的房間里讓人看不清她的樣子。

路云的電話打來，都被她一一掛斷。

她發(fā)了瘋的把手機摔在地上：「切，我才不會被一個孩子耽誤，既然你們家那么想要這個孩子，就自己想辦法治吧?！?/p>

我記得婆婆曾經(jīng)夸小柔是個好女孩，她說小柔從小性子就好，全村里再也找不出比她更干凈的孩子了。

婆婆肯定沒想到，她喜歡的干女兒是這幅模樣。

一陣強大的意念把我拉回了自己家里。

此時路云正在客廳來回踱步，手機不停地打著電話。

一聽說他借錢，全部都被拒絕了。

路云氣得把手機甩在沙發(fā)上。

我看著他的手機屏幕的通話記錄，那些人全都是我的親朋好友。

是我這些年在冰城靠努力攢下的人脈。

他們都勸我說路云是個人渣，我沒有相信，落得個慘死無人收尸的地步。

如果我早聽他們的話，會不會就不是這樣的結(jié)局了。

可惜，人生沒有如果。

婆婆從自己房間走出來，神色萎靡。

「兒子，怎么樣，借到錢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