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萌

濟南人，1983年生人，有花有酒春常在，無燭無燈夜自明

是個女人，比較有教養(yǎng)，外表不太美，心地其實善良。

她不露這好。

和她以往有關，有人會注意，大多數(shù)人也就隨大流，現(xiàn)在社會大家一樣，完成好手頭工作，都是路人，就那一小撮人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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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愿表達的，是些小地方，對方以前接受過，后來改變，往后就以為她就那樣，一起跟也像裝。

或，根本就是沒再踫到她心坎。

這心坎上，不分男女，她剛認識就試，試不多長下調，嗯她不行，雖不粗，細不一致，太過慷慨，表面上客氣，她就反感，把這人推出朋友圈。

男的更苛刻。

鄧佳風喜美食。

佳風現(xiàn)在身邊友人，后來閑時一琢磨，大都從一餐餐飯來，有國外餐館，有幾個從中國認識，往后就都跑來外國。

她們不和佳風一樣，她好看裝飾。

挪威有極夜，一年有時不走運，整一月在黑夜，也不純黑，到處華燈璀璨，就興沖沖逝，佳風反覺值錢，燈一多，又普遍黃，這國外就開始幻，經常融入中國，她不渾身害冷，這里像是溫暖。

走在小鎮(zhèn)，下班了就數(shù)燈。

鄧佳風數(shù)數(shù)，或嘴累，一口唾沫淹嗓子，會是幾燈，她就一停，這鎮(zhèn)上店也多，不論是3，是7，是6，8，10，24，17，13，早晚都是店，都有飯吃。

她喜歡黃。

以前她怕黑，不是純黑，從早上直接過傍晚，一天灰，這時佳風疊被子，在這多年前朝窗戶前看，灰隔了幾年，再次刮得一點不剩，把她身邊親友吹沒，她發(fā)現(xiàn)往后多少年不這樣。

佳風把中國灰?guī)У脚餐?/span>

一下子接受得也快，佳風再看純黑，一點不想，再多親友也是變，她比較中國灰和挪威黑，在挪威，有燈，在中國，白天下絆子，不能開燈，那是冬天，這也是冬，滿院走燈。

鄧佳風又點餅吃。

酥餅一咬，和中國一樣，一嘴渣，脆，聽著嘴聲鄧佳風看人，都在嚼，她發(fā)現(xiàn)這就是中國，有些挪威人也開始無趣。

在挪30年，五官一致，膚色看不出來，鄧佳風不是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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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段曲里拐彎調，又從深處傳過來，佳風吃餅，淡金黃酥餅，看到塊半荒地，一地高草，蜜蟲黃，發(fā)蜜，蜜的黃，佳風給桌前佳風強調，秋短暫來臨，雨下完就升溫，半拉子佛院，摧摧著，掛個鐵門，她聽見曲里拐彎佛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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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院不近，假稻草都是，一眼老松，佳風又聽見不在佛院，那邊，一齊松最深，底下都村莊，遼遼遠遠的，從那下邊上來，再聽也不是號，一個男人，唱得凄厲。

她站不短，佳風的餅沒了。

這么多年佳風找不到佛院。

從最開始不見佛，到周周看佛，佳風在中國花掉些年，挪威有極夜，沒有佛，她見的是盛院的佛，不是造個壁龕，世界各地都有，鄧佳風經常謝絕友人約，她們每周說是參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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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國內，鄧佳風沒住清式宅，上山第一眼，鄧佳風老看大雄寶殿，帶到挪威，一想就是中國。

佳風有兒，上大學，兩個人就又是一人，各自住，各自活。

班上時候，佳風偶爾想佛，還說著，再聽人家后來佛，佳風不認，她看她那佛越來越廣大，后來就是中國版型圖，和她們不一樣。

不是一個佛。

鄧佳風？你不是也佛家弟子么，后來說著說著，佳風經常就撇出，她也不知道，她開始看窗外，各種高樓灰，耳朵里又是佛，時間在散漫，午休時間越來越長。

往后大家普遍離開佛，都成家，和鄧佳風吃飯的人少，以前的，后來的，能加到個一塊，不過從三個，兩個，最后又成佳風一人。

鄧佳風就只上小餐廳。

都是些小館，佳風選遠不選近，她不怕走，越走越遠，離她單位，她家越遠，她才難得笑，這時還有一人跟，從單位到掛球餐廳，出來家到有楊樹院，七條大街都有個人，走近只聽她自個鞋聲。

步子多，街長，就亂，鄧佳風想這是兩個人。

不是一個鄧佳風走下去。

她開始給每家館子定調，以前出差住旅館，她也評，只記一家做的鯉魚湯，堪比大青蝦仁，秋天吹到身上來，佳風常走僻道，有楊樹，她最近喜歡楊樹。

夜餐館也去吃，得經過些大楊子。

那天下班晚，鄧佳風拖著小箱，里邊盛滿文件，小轱轆子過紅燈，小轱轆子響到綠楊樹，挪威不是寒帶么，鄧佳風看癡，一些子楊葉子張手，刮過來風。

刮過來風鄧佳風的人沒了，化做一片綠楊，有清松味。

一片綠，鄧佳風從房頂小燈走出。

一種吸燈，在房頂，埋在圈圍邊，邊是下邊裙邊，灌到地一面墻的砂紙，涂黃，上邊貼大燒餅，像真餅，有小餅，有大餅，房頂射綠，魅綠，桌子綠，大圓桌子綠，五把皮椅，足足五把綠，桌子涂綠，中間還有漆盒，雕英國紋，抽紙白，看到這，這屋就是個爐，把她窩在這。

鄧佳風一挫，眼那中間窗子，有人。

鄧佳風的畫。

鄧佳風的人。

是人。

不是畫。

是個窗，田字欄，漆綠，外頭一片綠，是快傍晚，鄧佳風這里弄有男人，正穿白衣，正套白袖，正有黑褲，手里扣個文件，黃色，高大，中年，長得和鄧樣，身子和鄧樣，眼和鄧樣，嘴啊半裹，呶著瞧，他認她。

這一閃，看清個人，她收笑，不過也沒人見，好在心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