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雨霽06(墨染*唐三)
唐三不知不覺成了墨染的貼身護衛(wèi),其實御前侍衛(wèi)與這也不差什么,只不過如今沒了換值一說,全天待命。
時影走了六七天了,每日照常上呈所見所聞。墨染一個字一個字的細看,一份奏章翻來覆去能看上好多遍,嘴角不經(jīng)意流露出笑容。
唐三:“君上心情不錯。”
唐三端了杯茶,放在墨染手邊。
墨染:“你也看看。”
唐三接過那奏章,打開之后,頻繁映入眼簾的是“太子”或者“殿下”二字。
“今日清晨,抵至藍國,藍國皇上皇后,群臣以禮相迎,太子殿下單純可愛,一見如故?!?/p>
“今日著藍國便服,與殿下微服出訪,與殿下逛街,與殿下體會民間民俗,皇弟感觸頗深?!?/p>
……
“藍國至空桑國路途遙遠,皇弟心下覺得十日不足以了解藍國全貌,特請皇兄準(zhǔn)皇弟再留些時候?!?/p>
唐三:“看來王爺在那邊很好?!?/p>
墨染:“是很好啊,甚至有些樂不思蜀了?!?/p>
唐三:“那君上還不是要準(zhǔn)了王爺?shù)恼堊???/p>
墨染:“你怎么知道本君會準(zhǔn)?”
唐三:“臉上寫的明明白白的?!?/p>
墨染:“本君…自認為…是喜怒不形于色的”
唐三:“當(dāng)然,君上最是沉穩(wěn)大氣?!?/p>
墨染被唐三夸的挺不好意思,朝堂上阿諛奉承的話不計其數(shù),大多也是此類,可怎么從唐三嘴里說出來,聽著就這么舒坦呢?
墨染坐的端正了些,清了清嗓子,有意掩蓋心里的喜悅。
唐三:“臣也不是白跟著君上這些年的,所以一看遍知?!?/p>
“君上打算讓王爺多在那兒些時日嗎?”
墨染:“你不是能看出來嗎?”
唐三:“臣到底不是君上肚子里的蛔蟲,怎么能知道這么細?”
墨染:“五日吧,五日……”
唐三:“為何是五日?”
墨染:“有些事需得和他說清楚?!?/p>
墨染的聲音一下子沉下來,唐三皺了皺眉,淺淺的笑了一下。不是說喜怒不形于色嗎?怎么連聲音都變了?一點都沒藏住啊……
唐三破了例,搭上他的肩。
唐三:“終于決定了?”
墨染點了點頭,拽過唐三的胳膊,摟上他的腰,臉埋在他的懷里,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孩兒撒嬌求安慰。
這不合規(guī)矩。
唐三想。
可他只是拍拍墨染的背,任他抱了良久。
情愛是一種很玄妙的東西,它能讓人十來年建立起的防線土崩瓦解,也能讓消失的城墻一夜筑起。
墨染給了時影答復(fù),也給藍國皇帝去了信,那邊立刻就派了人來。與料想的一樣,時影與人家的太子感情非同尋常,大概是拆都拆不開了吧。
墨染提出聯(lián)姻的想法,可對方是太子,是儲君,是未來的一國之主,不可能到別國的。當(dāng)然,時影對于空桑國來說,也是與之不相上下的重要位置。
唐三站在墨染身邊,聽了整個談話的內(nèi)容,不知不覺陷入了自己的漩渦。
原來,如此如龍似鳳的兩個人也會碰了壁,也未必能得償所愿,那自己一個小小侍衛(wèi)是憑什么呢?憑彼此空有滿腔歡喜?憑一文不值少時情分?
唐三知道,自己的依靠只有墨染一個,可他不能因為只有他,就無底線的依賴他。唐三日日夜夜的陪著墨染,最是明白他的寸寸不易。人活在世,沒有誰是不苦的,沒有誰是活該替自己扛的。
唐三覺得是感情的蜜糖誘惑他自私了,迷失了,貪婪了。
是時候,懸崖勒馬了……
藍國派來的使臣退下后,墨染緊皺著眉,揉著太陽穴,很自然的拉上唐三的手,想尋求一些安慰。
唐三像觸電了似的收回手,墨染抬頭,愣了一下。
唐三:“臣去給君上沏杯茶來……”
墨染:“好啊……”
唐三匆匆離開,叫人把茶送進來,自己在門口守著。
墨染急著時影的事情,焦頭爛額,并沒有多想什么。他一夜未眠,唐三在外站了一夜,清晨才回去。
果然,我在他那里還是可有可無嗎?
他只是從小使喚我習(xí)慣了吧?
是我期待太多了……
一夜了…毫無察覺
如此也好…淡了吧……
無數(shù)種想法充斥在唐三的腦海里,幼稚的,矯情的,嗔怪的,無奈的……
這就是被愛情拉進深淵的,所謂成熟理性的人。
墨染想了兩天,決定以與藍國開戰(zhàn)為由,若要平息戰(zhàn)火,就要和親,一個借口罷了。藍國皇帝勉強贊同了這個想法,只是不能過早透露,以防引起百姓騷動。
總算解決了一樁事,墨染松了口氣。
墨染:“三三…三三?”
外頭的奴才聽見了,推門進來回復(fù)。
奴才:“君上,唐大人去當(dāng)值了。”
墨染:“當(dāng)什么值?”
奴才:“這……”
墨染沖出門去,到了宮門口,果然看見了唐三。
唐三:“君上?!?/p>
墨染:“你怎么在這兒?”
唐三:“這是臣的職責(zé)所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