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歲末年初（03）

2010年12月25日，東京。

圣誕節(jié)的早晨，陳霖跟和泉守天人、和泉守風鈴父女一起，來到了位于銀座的一家粵菜餐廳。

看地段和裝潢，這家餐廳顯然不是什么普通餐廳，說不定是什么星級的。一行人在服務員的帶領下來到一個小包間的門前。

“哈哈哈哈哈哈哈......”

還沒進門，陳霖就聽到了一把熟悉的聲音正在放聲大笑。

“誒？”陳霖回過頭來看著和泉守天人，“和泉守先生，您可沒告訴我今天會有熟人出席。”

“放輕松就好，不用這么拘謹。”和泉守天人笑了笑，伸手推開了包間的門。

走進小包間，陳霖看到里面已經(jīng)有兩個客人正在喝茶，兩個人都是他的熟人：音乃木坂學院的理事長南日和子，以及UTX高中的校長野上雄平。剛才陳霖隔著門板聽到的笑聲，就來自于野上先生。

“喂，八點幾咧，別在那里傻站著，過來坐下飲茶先啦?！币吧闲燮较壬酒鹕韥恚泻暨M門的三人落座。

南日和子也是笑著招手：“三位請坐吧。”

雖說不用太拘謹，但必要的禮貌還是需要的，陳霖和風鈴一起向兩位長輩問好。

“理事長好，校長好。”兩人默契地達到了異口同聲的效果。

（其實都是在遵循女士優(yōu)先的原則啦。）

和泉守先生、陳霖、風鈴陸續(xù)落座，服務員為新到的三人送上功夫茶（特級普洱），隨后便退出房間，她輕輕關上了門，把私密空間留給了客人。

南日和子對陳霖說：“小霖，我還以為你們昨晚會在外面玩通宵呢，沒想到只是吃了頓飯，然后就回來了?！?/p>

“圣誕節(jié)畢竟只是圣誕節(jié)，不是新年，大家吃完慶功宴就各自回家了?！标惲丶毭蛞豢诓?，“而且μ’s的大家今天各自都還有事情要做呢?！?/p>

“風鈴倒是今天凌晨才回來?！焙腿靥烊巳嗔巳嗯畠旱念^發(fā)。

“我去的地方比較遠嘛。”風鈴說。

野上雄平校長明顯對這個話題不感興趣，他拿起桌面上一臺用來點餐的iPad，遞給陳霖，“陳同學，你一定是餓了吧？我已經(jīng)點了蝦餃、干蒸、腸粉、蓮子百合粥和叉燒包，你看看還有什么是想吃的。今天我請客，不用客氣。”

當說到“蝦餃”、“干蒸”等專有名詞的時候，野上校長用的是非常標準的普通話，這讓陳霖和風鈴都小小地吃了一驚。

陳霖：“說得好標準！”

和泉守風鈴：“野上校長，您真是深藏不露啊?！?/p>

“并非每一個日本人的畢生所學都只有‘你好、謝謝、小籠包、再見’?！币吧闲燮缴袂榈ǎ路疬@只是不值一提的基本操作，“可惜我還沒完全學會粵語?！?/p>

......

......

前一天晚上，也就是平安夜，當陳霖剛剛結束μ’s的慶功宴，正在步行前往車站的時候，他接到了和泉守風鈴打來的電話。

“怎么啦，情況有變嗎？”陳霖問道。

一個小時前，也就是μ’s的慶功宴進行期間，陳霖曾經(jīng)跟和泉守風鈴有過一次通話，當時他們就一件事情達成了共識。

和泉守風鈴：“學長，明天我們一起過去穗村之前，我爸爸想邀請你一起去銀座喝早茶?！?/p>

陳霖：“早茶？”

和泉守風鈴：“對，粵式早茶，就是你們大中華國南方的......”

陳霖：“我知道什么是粵式早茶。我只是好奇，和泉守先生為什么會邀請我？”

和泉守風鈴：“你就當作是慶祝圣誕節(jié)的方式啦，學長?！?/p>

風鈴直到掛斷電話都沒有把邀請他喝早茶的真正原因告訴陳霖，但陳霖還是欣然接受了邀請。

今天一早，在和泉守父女按下陳霖家的門鈴僅僅兩秒鐘后，穿戴整齊的陳霖就已經(jīng)把家門打開了。

......

......

人家盛情邀請，你不點倒是顯得不給面子。

陳霖對粵式早茶并不是特別了解，他瀏覽了一下菜單，隨便補點了一份排骨陳村粉，因為圖片看著還不錯，然后他就將iPad還給了野上校長。

“小霖，今天請你來喝早茶，其中一個原因是兩位學校領導要送你禮物?！钡炔杷冗^兩輪后，和泉守天人適時地說道。

陳霖：“禮物？”

“這么快就揭露真相了？什么嘛，我還想賣賣關子呢?！币吧闲燮綗o奈地攤了攤手。

野上雄平從旁邊的椅子上拿起一個公文包，又從里面取出一個紅白配色的漂亮小本本，利用餐桌的轉盤轉到陳霖的面前，“給?！?/p>

另一邊，南日和子理事長也取出了一個印有音乃木坂?；盏男”咀?，同樣是送到陳霖的面前，“給?！?/p>

這兩個小本子分別是UTX高中和音乃木坂學院的畢業(yè)證，而這兩本畢業(yè)證的主人，竟然都是陳霖！

“理事長，野上校長，這是什么意思？”陳霖滿臉詫異。

“恭喜學長提前一年零三個月摸到畢業(yè)證書——其實還有一本！”坐在陳霖身邊的和泉守風鈴從自己的小挎包里取出了第三本畢業(yè)證，直接放在陳霖的手里，“給！”

第三本畢業(yè)證上的校徽陳霖就更加熟悉了，琥珀黃的圓框套著一個碧綠色的地球，正是他轉學到音乃木坂之前就讀的高中——金康外國語學校！

“別擔心，只是先讓你看看，一會兒我們會各自回收的，等到了畢業(yè)的時候再正式發(fā)給你，并不是要趕小霖你回國。”南日和子笑著說道。

“呼~嚇我一跳?！标惲厮闪丝跉猓€是沒搞明白另外三個人的用意，“所以這是什么意思？”

面前一下子出現(xiàn)3本寫著自己名字的、來自不同學校的畢業(yè)證，換作誰都會一臉懵逼。

“學長，你還記得你現(xiàn)在是幾年級嗎？”風鈴問道。

陳霖不假思索地回答：“高二??！”

風鈴搖了搖頭：“不，你再想想?！?/p>

“大中華國的學年是九月份開始的，一直到第二年的六月或七月。日本的學年是從四月份開始，然后到第二年的三月?！睘榱瞬蛔岅惲貍X筋，野上校長直接幫他分析起來。

陳霖：“然后？”

風鈴：“然后，學長你還記得今年年初從大中華國轉學過來的時候，你是在讀幾年級嗎？”

陳霖：“就是高二?。　?/p>

風鈴：“也就是說，你在轉學前就已經(jīng)讀了一個學期——半年的高二了。然后你轉學到了音乃木坂學院，這時候日本新的學年才剛剛開始?！?/p>

“也就是說，你到目前為止已經(jīng)讀了一年半時間的高二。”野上校長說道，“如果你沒有轉學的話，你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是高三學生，還有半年就要參加大中華高考了?！?/p>

陳霖這時候終于反應過來了：“啊這......我還真沒有想到?！?/p>

“學長估計是不會回去參加高考了吧？”和泉守風鈴向陳霖眨了眨眼睛。

“還不確定，”陳霖攤了攤手，“但應該是不會的了?！?/p>

“對于你來說，高考已經(jīng)沒有意義了，因為高考的最終目的是升學，而大學問題是陳同學你最不需要煩惱的問題?！币吧闲ｉL說道。

陳霖：“您這么篤定？”

野上雄平笑了笑，并沒有繼續(xù)往下展開這個話題。

南日和子理事長向陳霖揮了揮手：“小霖同學，就由我來給你好好解釋一下畢業(yè)證的事情吧?！?/p>

“嗯，麻煩您了?！标惲卣f。

南日和子：“最開始小霖來到我們音乃木坂學院的時候，你的官方身份是實驗性男性學生，還記得吧？”

陳霖點了點頭：“嗯”

“后來，我們運用了各種手段，使得本校的學生們逐漸適應了小霖你的存在，還讓她們覺得學校里有一位特殊的男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此外還有更重要的一件事情，那就是我們音乃木坂理事會竭盡所能，成功讓學校外的人忘記了、忽略了音乃木坂學院轉入了一位男生的事情?！?/p>

野上雄平鼓了兩下掌，“事后看來，你們的計劃執(zhí)行得非常成功?！?/p>

陳霖：“這就是大人的工作嗎......”

“音乃木坂學院瓦解了東京都教育委員會的一切陰謀，音乃木坂學院在過去和現(xiàn)在，都一直是一所女?！獛缀跛腥硕际沁@樣想的?！蹦先蘸妥永硎麻L說道。

陳霖：“所以我的音乃木坂畢業(yè)證......”

“會顯得很突兀?！蹦先蘸妥犹拐\地說道，“雖然身為理事長的我不應該這樣說，但這張音乃木坂學院畢業(yè)證確實會在未來給小霖同學你帶來非常多的麻煩和困擾?！?/p>

“這句話聽起來有點難受，但確實是這樣。”陳霖無奈地點了點頭。

“這個時候就輪到UTX高中出場了！”野上雄平校長的聲音聽起來相當興奮，“在我們可愛的小風鈴的搭橋下，我和南理事長進行了溝通，我們都一致認為應該幫助陳同學這樣的人才消除未來的顧慮！”

南日和子說：“小霖你依然會在音乃木坂學院完成所有高中階段的學習，但同時你會掛名到UTX高中，成為一個名義上的UTX學生。高三畢業(yè)之后，UTX高中將會成為你法律上的畢業(yè)院校，這張音乃木坂學院畢業(yè)證也依然會發(fā)給你，但只是留作紀念。這么一來，青春回憶與合法性就可以兼顧了?！?/p>

“順便一提，UTX這邊的考試你都不需要參加，我們直接給你每科記A+。別忘了，在陳同學你決定轉學音乃木坂之前，我們UTX可是已經(jīng)給你發(fā)了錄取通知書哦。幾個月前，是你放了我們的鴿子！”野上雄平補充道。

“最終預賽那天晚上，你說的原來是這個意思。”陳霖看向風鈴。

“學長好！”和泉守風鈴嘻嘻一笑，“現(xiàn)在是真正意義上的了?！?/p>

陳霖站了起身，分別向南日和子和野上雄平鞠了一躬，“理事長、野上校長，非常感謝！”

野上雄平笑著擺了擺手：“不用謝，我只是賣了南理事長一個人情而已?！?/p>

“我這邊也不用謝，喝茶吧?！蹦先蘸妥佑H自為陳霖的茶杯續(xù)上熱茶。

......

等陳霖重新落座后，和泉守風鈴的手指點在那本金康外國語學校的畢業(yè)證上，“學長，你就不好奇這本畢業(yè)證是怎么回事嗎？”

“確實好奇?！标惲卣\實地點頭。

這次由野上校長負責解釋：“雖然你已經(jīng)確定會取得合法的UTX高中畢業(yè)證，但我們都知道，陳同學你們大中華國的國內(nèi)還是有相當一部分人對日本抱有敵對情感的。今后你回國發(fā)展，一本日本高中的畢業(yè)證說不定會給你帶來很多麻煩，所以，你需要有一本自己國家的高中畢業(yè)證作為掩護，堵住噴子的嘴巴。”

“你確實在金康外國語學校讀過書，這本畢業(yè)證不算造假，而且根據(jù)我們的調查，在小霖你轉學來到日本后，你在金康外國語學校的學籍根本就沒有轉移！”南日和子說道。

“什么？！”陳霖當場愣住。

“換個說法，學長你在日本這邊才是真正的‘學籍黑戶’?！焙腿仫L鈴微笑著說道，“放心吧，你們國內(nèi)那邊會有人幫你把法律上的問題都搞定的。”

“好像......從來都沒有人跟我說過學籍轉移的事情?！敝钡浇裉?，陳霖才第一次聽說【學籍轉移】這個詞。

不過嘛，人家高中畢業(yè)都只會拿走一本畢業(yè)證，而陳霖一次就拿走三本，還是屬于不同國家、不同學校的，不要多想啦，反正肯定是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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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