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深和周淺是鄰居。

他們房子的陽臺離得很近。

他們就是在陽臺認識的。

那天周深在陽臺上聽歌，就看見周淺在偷偷瞄他。

“你干嘛看我？”周深問。

“你哪只眼睛看見我看你了？”

“兩只眼睛?！?/p>

周淺翻了一個白眼，回屋了。

過了幾天，周淺買完菜回來時，總感覺背后有人在看他。

周淺回頭，發(fā)現是周深。

他戴著耳機，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你跟蹤我？”

“我們同路啊?！?/p>

周淺又一次無話可說。

周淺是一個非常愛花的人，陽臺上擺了很多花。

周深看到有一盆花有點枯萎了，拿了水，把手伸出去澆水。

突然周淺出現在陽臺。

“你干嘛！”他很生氣。

“我看到這盆花快死了，就澆點水。”

“我跟你說，你跟蹤我可以，但不要動我的花！”

從那次開始，周淺總在各種地方見到周深。

周淺有些煩了。

特別是當這一切都像是刻意設計的。

他不再到陽臺上去了。

除了去澆花。

他總能在陽臺上看到周深。

在聽歌或者是放空。

有時候周淺會覺得周深的眼睛很漂亮。沒有雜質，像小孩那樣，總有調皮的天真。

那時候，就覺得他沒有那么煩了。

果然人心中還是會被美好填滿。

周淺習慣了在陽臺上看見周深。

可是這一天沒有。

客廳的燈到晚上都是黑的。

周淺心里突然生出些著急。

他那天晚上沒有睡著。

腦子里面都是些最壞的場面。

周淺搖搖頭，把這些想法趕出去。

翻一個身，才發(fā)現已經是后半夜了。

胸口有些痛，一會兒就過去了。

周淺出澆花的時候，在自己都沒感覺到的情況下，向旁邊陽臺看了一眼。

然后他發(fā)現自己居然對自己說了一句原來他不在。

這不像周淺了。

“我應該討厭他才對啊。”周淺反問自己。

但沒有一個煩人的小東西，的確有些不習慣了呢。

周深趴在陽臺的欄桿上，享受著陽光。

然后他看見周淺在旁邊。

“你好嗎，你的臉色不好。”

“看到你就不是很好?！敝軠\被自己這話嚇了一跳。

周深愣了一下，眼里的光黯淡了些，重新看向天空。

“你喜歡我？”周淺小心的試探。

“嗯?！敝苌钷D回來，面對周淺，“為什么問這個？”

“想了解一下?！?/p>

“有些東西，各自知道就好?！?/p>

“你不想讓我知道？”

“我只是不想讓你因此更討厭我。”

“可我不討厭你?！?/p>

周深笑了，和盛開的花一樣。

近來周淺的胸口疼的次數越來越多了。

也越來越讓他受不了了。

去醫(yī)院做檢查。

他覺得有點不能接受。

為什么會落在自己身上呢。

他不敢跟別人說。

他把自己封閉起來，試著調整自己。

后來他想通了。

他敲開周深的門。

“有什么事嗎？”

“把這盆花送你?！敝軠\把花塞進周深手里。

“為什么？”

“因為我喜歡你?！敝軠\在他耳邊低低說了一句，然后跑走了。

只留下周深一個人站在門口。

他們在陽臺上聊天。

說到夢想中的家園。

有花，有陽光，帷幔被春風吹起，還有溫暖的你和被窩。

很美好的想象，但想象只能是想象。

周淺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醫(yī)院里消毒液的味道很濃。

周淺躺在病床上。面色蒼白。

眼睛已經有點看不清了。

他牽著周深的手。

“我之前不想承認我喜歡你。直到后來我發(fā)現自己的時間不多了。阿深，原諒我沒有更多時間去愛你?！?/p>

“我不能原諒你，因為你沒有錯?！?/p>

“別忘了我。記得幫我澆花?！?/p>

“好?！?/p>

心電圖上起伏的小山峰，漸漸變成了平地。

滴滴的聲音變得單調了。

周深感覺到，周淺的手慢慢變的冰冷。

手背上有一點溫暖，是誰的眼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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