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劍亂舞]遺物(15)

? ? ? ?一期一振來到墓園,端正地在石碑前跪地道歉。
? ? ? ? “ ……最終還是,違背了您二位的囑托……”
? ? ?前主讓月澤獨自生活,就是為了他遠離這邊的世界,可最終月澤,還是被他們帶回來了。
? ? ? ?對于這件事,一期一振深感愧對前主,但絲毫悔意都沒有。
? ? ? ?道完歉,一期一振才起身向數(shù)珠丸恒次打招呼,“ 您沒去送月澤?”
? ? ? ?數(shù)珠丸恒次:“ 僅僅是一次短暫的分別?!?/p>
? ? ? ?“ 對比他上次離開,是短多了。” 一期一振說,“ 我以為您會阻止我們的。”
? ? ? ? 從最開始,數(shù)珠丸就反對讓月澤來接手本丸,但不知為什么,他一直像個旁觀者一樣,旁觀大家張羅著與上面談判,布置月澤的房間,帶著點強迫的性質(zhì)把月澤找回來……他不阻止也不參與。
? ? ? ?“ ……世間總是充滿苦痛?!?數(shù)珠丸恒次面向著墓碑,回答著一期一振,可更像是在對墳墓說話,“ 我們也身處世間,同樣會深陷痛苦,但幸運的是……”
? ? ? ?一期一振心里補充他沒說的話,幸運的是,還有一個可以為之堅持的人,讓這個本丸不至于分崩離析。
? ? ? ?天知道前主夫妻死后那一段時間,本丸是陷入了一段怎樣黑暗的時期。所有人都被主人的死亡刺激到了,逼著自己變強,把為主復仇當做存活的意義,偌大一個本丸整日死氣沉沉。一期一振以為大家復仇成功后會慢慢恢復的,然而并沒有。
? ? ? ?根本沒有從頹喪中走出來哪怕一點點,反而更加壓抑了,因為他們發(fā)現(xiàn)作為刀劍,自己失去了存在的意義與目標,不知該為誰持刀戰(zhàn)斗,不知道該守護誰。一個個的對出陣興趣缺缺,什么都沒干勁,等死似的。直到某天,狐之助接到了上面的通知,說要調(diào)遣新的審神者過來……消沉許久的人全都炸起來了。
? ? ? ?以人身與前夫妻相處二十多年,哪是說換就能換的?就算他二位已經(jīng)長眠地下了,那也不是隨便來個新人就能代替!
? ? ? ? ?當時沒一個人肯同意這件事,連向來話少的大俱利伽羅都放話,人一上任,我就走。更不用說其他跟前主更親近的人了,怕是新審神者一來就會被萬刃穿心。? ?
? ? ? ?然后,不知道是誰提議說,我們接月澤回家吧。
? ? ? ?許多年以來,就算前主刻意隔絕月澤和這邊接觸,也依然擋不住大家時不時跑去偷偷探望……他沒在身邊,但一直在心里。
? ? ? ?一期一振想起早上送月澤時,聽見身邊小孩子們一聲高過一聲的“ 月月早點回來”,簡直震耳欲聾,完全不見兩個月前那種沉悶。叫他一邊無奈一邊又慶幸,小月肯回來真是太好了。
? ? ? ? 數(shù)珠丸一定是因為看到了這種變化,所以沒辦法阻止月澤回來吧。
? ? ? ?“ ……我會把以前的一些事告訴他?!?數(shù)珠丸恒次說,“ 希望你不會阻止我?!?/p>
? ? ? ?“ 是送他離開這邊的原因嗎?”
? ? ? ?數(shù)珠丸恒次頷首。
? ? ? 一期一振:“ ……早晚也是會知道的?!?
? ? ? ?……………
? ? ? ?謙信景光揪著根草撕得一條一條的,整個人悶悶不樂的樣子。
? ? ? ?毛利藤四郎扯了幾根狗尾草,編成一只小兔子舉到他面前,“ 小謙信,怎么不開心呀?”
? ? ? ? 謙信景光接過兔子,語氣深沉,“ 月月走了才一個小時,想他了?!?/p>
? ? ? ? 毛利藤四郎:“ ……對不起,我剛才想通過跟你玩,忘掉月月出門這件事的……”?
? ? ? ?不知道怎么回事,平時月月在本丸的時候,一整天見不到他都不心慌。這次他出門,才一個小時就感到坐立不安了,總覺得身邊空蕩蕩的少東西。
? ? ? 謙信景光:“ 唉……我們一起想吧?!??
? ? ? ?遠在另一個時空的月澤根本不知道有人在念叨他,眼前的一切不容他分心哪怕一秒鐘。
? ? ? 他們已經(jīng)打敗了三波敵刀,正在對戰(zhàn)的是第四隊,突破了他們,此次任務(wù)就圓滿完成了。
? ? ? ?前三場對戰(zhàn)中,月澤徹底見證了與自己朝夕相處的這些活刀到底是有多能打,墻頭屋頂如履平地,殺敵如同砍瓜切菜,尤其是螢丸,簡直讓人不敢相信,比他自己還高的一把長刀如臂指使,落單的敵刀都不屑去砍,專找湊在一起的,一刀兩三個腦袋。
? ? ? ?巖融和長谷部也是,每每揮刀都伴著破空聲和鮮血,笑得極為張狂。一路上基本是他們?nèi)嗽谇懊鏆抽_路,藥研藤四郎三人圍在月澤身邊,保護他跟隨前進。一開始還離得比較遠,到現(xiàn)在,月澤與那些形狀恐怖的敵刀距離越來越近了。
? ? ? ? “ 還敢再近一些嗎?”三日月宗近問。
? ? ? ?月澤心臟撲通撲通跳,理智說現(xiàn)在的距離已經(jīng)不遠了,再近會很危險的……但他的回答是重重的一點頭。
? ? ? 誰讓這幾個人表現(xiàn)得實在太游刃有余了呢,月澤知道只要他們還在,那就不會出問題。于是就大著膽子,放任自己瘋狂了。
? ? ? ? 刀早就握在了手上,但目前為止只用于壯膽,一滴血都沒碰上過。
? ? ? ?“ 難得來一次,要不要來點刺激的呢?”
? ? ? ? 月澤回頭看向三日月宗近,“ 什么?”
? ? ? ? ?三日月宗近笑笑沒回答,而是向戰(zhàn)圈中的巖融喊了一聲,“ 巖融!”
? ? ? ?“ 噢!”
? ? ? ?巖融大聲應了,用刀柄拍在一振已經(jīng)負傷的敵打刀背上,拍得它踉蹌?chuàng)湎蛟聺蓭兹?,?接好了!”
? ? ? ? 一左一右的藥研藤四郎和物吉貞宗并沒有半路截下那個打刀,只是在原地把刀握得更緊,萬一月澤無法招架,他們立刻就能上前去保護。
? ? ? 敵刀撲過來的時候,月澤以為自己首先會想到逃跑的,但是……可能是身邊這群人給了他底氣吧,他竟然是舉起了刀橫在身前,想要接下劈來的一刀,甚至沒有考慮以自己的力氣接不接得住。
? ? ? ?突然,有人握住了他的手,連著刀一起。不等他反應過來是誰,一股巨大的力量劈在了他的刀上,震得他手臂下沉,虎口發(fā)麻。
? ? ? ?“ 哈哈哈,還是我來助你一臂之力吧……”
? ? ? ? 三日月宗近站在月澤身后,握著月澤的手和刀,一抬手便震開了敵刀的刀刃,在對方橫刀襲來的時候,不慌不忙地招架住,一舉一動是輕描淡寫。
? ? ? ? 月澤與敵刀相距不過半米,他甚至能清楚地看到對方刀上細小的劃痕和豁口。
? ? ? ? ?他可沒想到會和敵刀有這么近距離的互動!他以為三日月他們會讓自己在安全的地方觀戰(zhàn),越遠越好的……真沒想到竟然帶著他體驗了一次殊死搏斗!
? ? ? ?月澤心臟狂跳,分不清是恐懼還是……興奮。
? ? ? ?三日月宗近忽然攬住月澤的腰,帶著他向左側(cè)一閃,然后往前一步,一刀斜揮出去。月澤感覺到刀上傳來不一樣的觸感,接著就有幾滴液體濺到了臉上。
? ? ? ? 敵刀轟然倒地,脖子上一道血線,刀也隨之墜地,于刀尖處斷裂開來,隨后與尸體一起煙消云散。
? ? ? ? 月澤半天都沒緩過神來。
? ? ? ? 三日月宗近甩掉刀上的血,這才松了手,讓月澤自己消化一下剛才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事情。
? ? ? ? 正好小月澤今日滿十八歲了嘛,也算是一場歷練吧……更何況,要做一名審神者,這些事情是無論如何都要面對的。
? ? ? ? 月澤看著手里的刀,似乎想象到,在他過著安穩(wěn)生活的時候,父親和母親就在這兒和本丸里的刀們并肩作戰(zhàn),維護歷史書上的一字一句不被改變。他感到心情沉重,卻又不知從何處升起一種自豪與責任感……
? ? ? ??此時壓切長谷部將最后一振敵刀擊殺,這一次的出陣,大獲全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