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煌&重櫻 彼岸花之戀

一天一夜過去,第二天的清晨,海面上出現(xiàn)了一大批的塞壬,但是,都是被解除了武裝的。
沒人知道逸仙,平海和寧海三人怎么俘獲這么多的塞壬,但事實就是這樣,東煌受到了最高嘉獎,勛章和各種的獎賞堆得向個小山。
而鸞,近乎大破,臥病在床,天城一邊給自己熬著延命的藥一邊照料她,好在有心智魔方,復原的很迅速,不到兩天就能下床走路了。
剛能走路,她就迫不及待的去見逸仙,想要當面謝謝她。
“hi~逸仙?!?/p>
“你腿好了?”
“嗯,走路不成問題。”
這時,寧海進來遞給逸仙一份文件,逸仙看了看,說:“3203名塞壬,這么多?”
“是啊?!?/p>
“交給四大金剛,告訴她們,一個不留,全殺了之后,筑成京觀,立在鏡面海域外?!?/p>
“知道了,我這就去辦?!?/p>
鸞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不敢相信高潔的逸仙會下這種命令,她的語氣略有顫抖,問道:“逸~仙,你說筑京觀,,京觀是什么啊?”
“就是把死掉的敵人的殘骸堆起來,堆成高塔。”
“你瘋了?處理俘虜要上稟指揮官,艦娘何來大肆誅殺之權?”
“指揮官他才多大,他懂什么?再說,我這也是為了給碧藍航線立威!”
“也許,你是怕敵人卷土重來,但是,現(xiàn)在它們都放下武器,手無寸鐵了。你現(xiàn)在殺它們,和當初邪惡的赤色中軸有什么不同?”
“哼,赤色中軸,它們是什么東西,它們是想要把碧藍航線滅族絕種!它們殺了多少人,手上沾著多少血?金陵城墻之上,冤魂野鬼,哭嚎不止,難道那一日,我們不是手無寸鐵!它們既然舉起了屠刀,就應該有死于刀下的覺悟鸞,你征戰(zhàn)一生,現(xiàn)在怎么如此婦人之仁?”
鸞露出了驚恐的表情,她覺得眼前的這個女人,雖然還是那樣的美麗,卻像個怪物一樣。這究竟是怎么了。
逸仙近乎咆哮的吼出這一段話之后,萎靡的坐下來,靠在椅子上,不經(jīng)意的咳嗦幾下,嘴角流出一絲血來。
鸞看見她嘴角的一縷鮮血,也不去爭辯俘虜?shù)氖拢s緊過來拿出手帕為她拭去,關切的問道:“怎么回事?你怎么……”
“內(nèi)傷,咳,咳咳,好不了的?!?/p>
“都是我的錯?!?/p>
“沒事,不怪你,是我艦齡太大了,啊,里面的零件早已經(jīng)不堪重負,之前強行提航速,嚴重透支了?!?/p>
“那你……”
“我之所以著急處理俘虜,就是為了死之前能給后輩們鋪路,這一次讓塞壬它們元氣大傷,那一座京觀立在那,起碼讓塞壬膽寒十年,十年之內(nèi)不敢南侵。咳咳。我還剩一年的壽命,咳?!?/p>
鸞的手指輕輕的按在逸仙的嘴唇上,“不要再說了,逸仙,一年也好,一天也好,剩下的子,讓我照顧你吧,我欠了你一輩子,讓我好好的償還給你?!?/p>
“你喜歡就隨意吧。”
冬來,一樣的張燈結(jié)彩過大年,一片歡聲笑語中度過了春節(jié),可誰又曾注意到強顏歡笑的鸞。
一縷炊煙,一葉扁舟,一雙玉手,輕撫琴弦。
秦淮河畔,琴聲轉(zhuǎn)起,是逸仙在淺唱弄弦,低回婉轉(zhuǎn)的琴音,讓這春色更顯得溫婉。
鸞和逸仙之間,也沒有太多的話語,逸仙揮毫,鸞便研墨,逸仙撫琴,鸞便焚香,逸仙賦詩,鸞便溫酒,外人看在眼里,好不羨慕這互相知心的兩人。
但鸞自己知道,已經(jīng)沒多少時間了。
沒有了戰(zhàn)事,逸仙開始放浪形骸起來,今天看秦淮景,明天去京都賞櫻,去沙漠里看金字塔,到巴黎去買時裝,天涯海角,都跑了一遍。
有時鸞會勸她:“你別世界各地到處跑了,這樣會加重你的內(nèi)傷的。還有少喝酒!”
而逸仙則總是一副迷醉的模樣說:“人生得意須盡歡?!?/p>
死不可怕,等死才可怕。
逸仙可不愿意在病榻上等死。
瘋狂的玩著,鬧著,無拘無束。
誰叫過去她背負著太沉重的回憶。
沉重的讓她一心為了家國天下,從未享受過一點點的歡樂。知道自己快死時,反倒解脫了。
正如《笑紅塵》唱的那般:
紅塵多可笑,癡情最無聊
目空一切也好
此生未了,心卻已無所擾
只想換得半世逍遙
醒時對人笑,夢中全忘掉
嘆天黑得太早
來生難料,愛恨一筆勾銷
對酒當歌 我只愿開心到老
深秋,枯葉飛紅,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在那逝去的江水邊上,逸仙很是虛弱的坐在輪椅上,鸞在后面扶著。
“鸞啊,伺候了我一年,辛苦了?!?/p>
“你別這么說?!?/p>
“塞壬不敢出來了,但是你要告訴孩子們,不可放松對海域的控制,要時刻有作戰(zhàn)的準備?!?/p>
“我知道。”
“聽說,長門她,帶著她妹妹去金陵給亡靈超度去了?”
“嗯?!?/p>
“鸞,你記不記得,我是怎么安排我的后事的?”
“記得?!?/p>
“說一遍?!?/p>
“衣冠,葬金陵;遺骨,歸江陰?!?/p>
“幫我辦了吧。”
逸仙的精神漸漸的恍惚起來,她看到了前世的自己,鎮(zhèn)壓起義,她做了劊子手,抗擊外寇,她是英雄,被俘改裝,受盡屈辱,重新回國卻是同室操戈成為罪人,終于有一天,她不得不和重慶拔劍相向,流離了一生,受盡折磨的一生,一輩子沒有為自己而活過。
她看到了昔日的老友,看見了沉江的那些姐妹們,看見了,黃泉路上盛開的彼岸花。
“東煌逸仙回家啦?!?/p>
一個古風古韻的和式小屋,擺著一爐香,地上鋪著一塊白布,鸞身著盛裝,跪坐在上面,旁邊放著逸仙的照片,還有一把精致的短刀。
她拿起照片,輕輕的吻了一下。
“遇見了你,我才知道什么叫是非對錯,我才知道過去的自己多么荒唐和可笑,如果沒有赤色中軸,你我應該會在一起的吧,可是歷史沒有如果,你受了心傷,我背了罵名。生不能同生,死亦不能同歸,你和我,真的好像是一朵曼殊沙華啊,見花不見葉,見葉不見花。生生世世,永不相見?!?/p>
鸞拔刀出鞘,挑開了衣襟,露出自己潔白的軀體,她一手按著腹部,一手握著刀,慢慢的,慢慢的,讓刀尖進入到自己的腹腔之中,一點點的,血液從傷口里滲出來。
她咬著銀牙,忍著痛楚,一點點把刀橫著從左推到右邊,時而伴著一聲淺吟。之后,她拔出刀來,又一次刺入,這次是垂直向下,與之前的傷口垂直相交,形成一個十字。
“呃呃嗯,,啊,啊”鸞發(fā)出沉悶而顫抖的喘息聲,她的身體止不住的抽搐,一朵朵血花在她膝下的白布上綻放,殷紅的血液汩汩流出,但她卻只是深情的看著逸仙的照片。
“我的魂與情,你看到了嗎,若是你泉下知曉,愿意讓我陪你過那奈何橋,就讓這滿庭的曼殊沙華都同時綻放吧”
鸞由于大量失血,越來越虛弱,無法再直立著上半身,她側(cè)著倒在血泊中,純白的頭發(fā)沾上了鮮紅,她一手抓著那張照片,呢喃著喚著逸仙的名字,漸漸的感到眼前變黑,意識也越來越模糊。
天空中,一顆流星劃過。
那一刻,庭院里的曼殊沙華全都破開了花苞,綻放的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濃烈美艷。
東煌&重櫻篇?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