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那個給颯颯父親傳信兒的人很容易，那人就在巴士底廣場附近做工，每天清晨會送食材去圣母院大教堂。斷很順利地在他送完菜之后就把人綁進(jìn)了教堂后院的告解室，這座小院年久失修，早就廢棄了，所以也沒人聽見告解室里傳來的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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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jīng)過短暫的審訊和吸血警告，這人交待他只是拿錢辦事，負(fù)責(zé)在入宮送菜的時候從英國大使的隨侍仆人那里拿信交給颯颯父親，再把颯颯父親的回信轉(zhuǎn)交給仆人。這人一口咬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在斷失去耐心吸了他幾公升血之后終于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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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颯颯父親死前幾個月，就已經(jīng)和英國大使開始密謀了，更早之前的通信也是由他來做，因?yàn)槿蕦m不受監(jiān)視的只有他這個送菜的。一天，他偷看了颯颯父親和英國大使往來的密信，本來是想敲一筆封口費(fèi)，可卻發(fā)現(xiàn)他們正在預(yù)謀破壞當(dāng)時的王儲登基。他知道事情嚴(yán)重，會有別人出更高的價，于是偷偷把消息賣給了那天剛好在宮里參加晚宴的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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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公爵是宮中出了名的太子一黨，更何況他是王后的侄子，這消息賣給他絕對錯不了。十在宮中地位足夠高，他的近衛(wèi)可以自由出入皇宮，此后送菜工拿到的所有信件都有十過目。颯颯父親出事的那次，十并不在巴黎，可他的命令到了，要送菜工裝作什么都不知道，乖乖傳信就好，而他在某個晚上進(jìn)入酒店房間，卻看到颯颯的父親已經(jīng)倒在血泊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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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侯爵慘死的消息一出來，那群英國使臣就跑了，別的我真的不知道了！求大人饒我一命吧！” 斷聽了有些唏噓，他把人捆好警告他別動，他晚上會帶個人過來，只要把剛才說過的話再重復(fù)一遍就放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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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線索到這就算是頭了，可殺害颯颯父親的人還沒有浮出水面，看來只有從十身上下手。斷花了一整天的時間才排查了十的所有近衛(wèi)，他們所有人和十一起搬到了颯颯的家鄉(xiāng)，其中有兩人在颯颯父親死前幾日啟程前往巴黎，而這兩人中有一個人今日身體欠佳，在自己的住所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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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血鬼的拷問方式比較血腥，近衛(wèi)再忠心也扛不過他的折磨，他招供說公爵大人交待他找了殺手解決掉老侯爵。公爵說，不能臟了自己人的手，貴族間的廝殺必須由盜匪作惡來掩蓋，雖然老侯爵的死被認(rèn)定為入室偷盜的強(qiáng)盜所為，但那些英國人察覺了事情蹊蹺，在國王將矛頭對準(zhǔn)他們之前就灰溜溜地逃回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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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手的信息拿到了，斷把這個被自己弄骨折的近衛(wèi)也綁在了圣母院后院的告解室里。接下來，他清理了身上濺到的血，在無人的大教堂藏了一束紅玫瑰，去珠寶店取回戒指，然后喜滋滋地把酒店菜單上的菜又全都點(diǎn)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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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伙早就等得不耐煩了，斷一進(jìn)門颯颯就撲了過來，不停追問他找沒找到人，然后小肚子就不爭氣地咕嚕嚕嚕。颯颯被抱到餐椅上又想起了 “我的小饞貓” 這句稱呼，臉上熱得不行，他心里暗想自己是懶得跟吸血鬼哥哥吵，才悶悶地低下頭吃東西的，實(shí)際上就是害羞還死不承認(rè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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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小花栗鼠嚼嚼嚼，斷還有件困擾他多日的疑慮需要確認(rèn)，“颯颯，你來巴黎，除了查你父親的事之外，還有什么別的事嗎？” “唔……當(dāng)然有了……” 颯颯嚼著鵝肝餅，口齒不清地回應(y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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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著口袋里小盒子的手用力攥緊，他終究還是要離開他，去找別人的。男人鬼使神差地走到小美人兒身后，罪惡的手伸向雪白的細(xì)頸，抓住他，帶他回家，再也不要放他出來，他只能屬于自己。小家伙吃鵝肝餅噎著了，慌亂地找水喝，斷驚醒過來趕忙遞了杯紅茶，一邊疼惜地幫忙順背一邊震驚于自己剛剛想要傷害颯颯的想法，颯颯是他的小天使?。∷X子里怎么可以有這樣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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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找到殺害我父親的兇手，然后復(fù)仇！” 颯颯終于咽下嘴里的食物，認(rèn)真回答大哥哥的問題?！班?？” 咦？他不要去找那個騙子嗎？“還……還有別的事嗎？” 颯颯一邊嚼嚼一邊一臉 “還能有什么事” 的表情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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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太好了……」他的小天使沒有要去找別人，他也不用做傷害小天使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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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嘿嘿～” 吸血鬼又沒忍住在颯颯面前憨笑起來，嚇颯颯一跳，最近大哥哥總是莫名其妙地就笑出聲，跟條傻兮兮的薩摩耶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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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母院大教堂莊嚴(yán)地屹立在塞納河上，前人的圣骨匣靜默地存放著，祭壇和雕塑冷冰冰地審視深夜里的闖入者，一座座墳?zāi)乖陲L(fēng)里尖銳地喧囂。吸血鬼牽著小天使穿過最后的審判門來到北側(cè)的院落，颯颯直感覺那十字軍東征的彩繪立面仿佛活過來似的，每一雙眼睛都瞪得圓圓地盯著他們?！鞍喔绺?，那個人真的在這里嗎？” 颯颯不自覺加快腳步縮短和吸血鬼哥哥的距離?！帮S颯害怕了？要不要躲進(jìn)我的斗篷里？” 斷一拉開斗篷小家伙就鉆進(jìn)來了，小爪爪死死拽住他的衣服，看樣子是真的被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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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摟著小颯颯走進(jìn)后院，藏起臉上的笑拉開第一間告解室的門，那個和颯颯畫像上一模一樣的送菜工被五花大綁扔在里面，斷晃晃手指，送菜工嘴里塞著的布條就飛了出去?！按笕?！這位小大人！我真的只是拿錢辦事，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妹妹病了，我是為了給她治病才賣消息的！” 一有開口說話的機(jī)會，送菜工就開始上氣不接下氣地求饒，甚至向颯颯站的方向蠕動，被斷一腳踢了回去?！澳阍缟显趺锤艺f的，就一字不差地重復(fù)，多余的廢話不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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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颯聽了送菜工的故事，他并沒有很驚訝十的出現(xiàn)，他很早就猜到了十可能會知道一些關(guān)于他父親的秘聞?？僧?dāng)颯颯聽了關(guān)在另一間告解室的近衛(wèi)的供述，震驚和恐懼再次滲透了他的身體。沒想到，他父親的死，從頭到尾都是十一手策劃的，甚至十決定搬來他家的小鎮(zhèn)都是為了更好地監(jiān)視他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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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從第一次見面起，或者說從更早以前，十就沒打算讓颯颯的父親活著。小天使抱住腦袋跑到墻角蹲著，那他在十眼里到底算什么？十在花園里跟他說的那些甜言蜜語是不是都是假的？他愛阿十愛得那么深，都換不來一份坦誠相待？都沒有機(jī)會試著挽回一下父親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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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大白了，斷抱起墻角的颯颯，脆弱不堪的天使求助般地?fù)ё∧腥说牟弊?，緊緊地，迫不及待地，潛意識里希望找個人依靠一下。吸血鬼將天使放在主殿內(nèi)的圣壇上，無人的教堂被星光照亮，颯颯坐在白玫瑰花叢中，每一朵花都被精心挑選，摘去了帶刺的桿和葉，滿滿地鋪在圣壇上，若非那雙灰粉色的眼睛，小天使就整個融入進(jìn)潔白的圣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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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周遭的環(huán)境寧靜唯美，可颯颯仍然沉浸在曾經(jīng)的摯愛那恐怖的陰謀中，握著殺手地址的小手不停地發(fā)抖，驚懼的眼無神地盯著地板?！按蟾绺?，去把那兩個人放了吧，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斷沒說什么，他走回后院的告解室，擰斷兩個人的脖子丟進(jìn)了河里。他們都有可能接觸到十，與其留著他們不如滅口以免節(jié)外生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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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地方不錯，小天使的祖國首都?xì)v史最悠久最具象征意義的大教堂，斷從圣母像身后拿出藏好的一小束紅玫瑰，慢慢走進(jìn)教堂主殿，走向他的天使。愛情，在它超凡的真意上說，能將一切情感超脫于卑污的塵世，而他有幸與天使結(jié)合，便是被天使向天堂升舉起來，每一步靠近，都感覺自己離純凈更近一點(di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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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血鬼從口袋里摸出小盒子，局促地?cái)[弄著想要以一個最完美的姿勢將戒指展示，終于，他雙手小心翼翼地配合著打開戒指盒，里面的粉鉆折射出美麗的星光?！帮S颯……” 男人聲音中的緊張情緒一覽無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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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浸在痛苦中的天使抬起頭來，粉紅的鉆石在黑夜中熠熠生輝。吸血鬼的求婚來得突然，弄得他措手不及，也沒有心情撫慰，只想要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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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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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圣的誓言沒開始就被叫停了，“什么？” 斷驚訝地抬頭望著颯颯，他還沒來得及單膝跪下，甚至還沒來得及將戒指從盒子中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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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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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張了張嘴，可喉嚨像被人掐住一樣發(fā)不出聲音，他慌忙喘息幾下，努力控制住語調(diào)不要太顫抖，拼盡全力扯出一抹苦澀的微笑，“我還什么都沒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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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的心似乎已經(jīng)在慢慢向他靠近，可當(dāng)下這個契機(jī)，對颯颯來說過于沉重了，他正滿懷憎恨和悲傷，實(shí)在無心面對自己的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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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累了，我不想再愛任何人了。對不起，我不該讓你有所期待?！?他在說謊，他不覺得自己值得阿斷哥哥這么好的人，只能選擇把人推開。他沒有意識到自己在說謊，他真的覺得自己的心從始至終都只塞著阿十一個，塞得滿滿的，一點(diǎn)點(diǎn)余地都沒留給別人，而現(xiàn)在他的心已經(jīng)死了，更沒辦法分給阿斷哥哥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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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沉默了，他想要大聲質(zhì)問為什么，可他所表現(xiàn)出的只有沉默。過了一會兒，他又想打破尷尬地?fù)狭藫项^，可這似乎讓空氣變得更加僵硬。握著戒指盒和玫瑰花束的手開始有些發(fā)麻，天使一直垂著頭不言不語，斷終于忍不住開口，可聲音里隱約的哭腔暴露了他極力掩飾的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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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颯颯說過，長大了也會繼續(xù)愛我的不是嗎？颯颯不是說，會待在我身邊……不會離開我……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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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颯不忍心抬頭看他，眼淚不爭氣地偷偷掉下來，滴答滴答打在潔白的玫瑰花瓣上?！拔夷菚r生病了，說過的話，做過的事，都不能算數(sh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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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血鬼愣了一下，隨后自嘲地笑笑，他早該知道的，人類的承諾，都不可信?！翱晌覀?，我們前幾天，我們一起跳舞了，我們接吻……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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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不明白嗎？我做這些，只是為了報(bào)答你對我的照顧?！?颯颯緊緊攥著手上的紙條，他恨自己為什么一定要說這些來傷害吸血鬼哥哥，如果他們從未遇見該有多好，吸血鬼哥哥就不會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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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這些，不是出于愛，讓你誤會了，抱歉，是我對不起你?！?颯颯低著腦袋不敢抬起來，他也不知道這樣做是不是對的，他只想在復(fù)仇結(jié)束后就離開這個世界。如果自己答應(yīng)了吸血鬼哥哥，在生命最后的時間里，豈不是正應(yīng)了那張牌的預(yù)言嗎？曇花一現(xiàn)，無疾而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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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颯，你好殘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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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不是嗎？引領(lǐng)他來到天堂的大門，再毫無情面地把他推回地獄之火，對颯颯來說，不過輕而易舉，對斷來說，是萬劫不復(f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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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血鬼哥哥的話讓颯颯情緒如山崩，「對不起……」他只敢在心中默念，在淚水模糊掉視線之前跳下圣壇，在冰冷雕像的注視下逃出教堂，以最快的速度跳上小船，拼命向?qū)Π兜拇a頭劃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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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不知道什么是心碎，他沒有心，沒有心碎，只有噬骨的痛。他不懂為什么命運(yùn)要這樣捉弄自己，又或許命運(yùn)早就告訴他了，他的愛永遠(yuǎn)得不到回應(y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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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為天使裝飾的白玫瑰圣壇空無一人，斷拖著沉重的腳步來到颯颯坐過的位置前，身體抖得厲害，雙臂撐住大理石臺保持住平衡。紅玫瑰摔得再碎也融不進(jìn)白玫瑰里，失落的嘆息回蕩在空曠的教堂里，他又變成孤身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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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民窟的夜路危機(jī)四伏，到處隱藏著劫匪、殺手和傳染病，颯颯握住他身上僅有的武器，是吸血鬼哥哥送他的那把材質(zhì)特殊的短刀，他要用這把刀復(fù)仇，然后結(jié)束自己的生命。紙條上的地址很清楚，甚至還畫了簡易的地圖，都是從那個雇傭殺手的近衛(wèi)嘴里問出來的，為了弄到確切地址，斷在拷問中途特意去了近衛(wèi)提到的街區(qū)畫出圖來給那近衛(wèi)指認(rè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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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殺手很謹(jǐn)慎，他沒有給颯颯開門，而是隔著大門詢問他有什么事。颯颯在來的路上不小心掉進(jìn)溝里身上沾了泥，狼狽的樣子有點(diǎn)好笑，不過他依然保持住貴族該有的驕矜。“先生，是十公爵介紹我來的，我有一單生意想找您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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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里沉默了一會兒，大門被打開一條縫，里面黑壓壓的什么都看不見，人的求生欲在心中叫囂著危險(xiǎn)，可颯颯定了定神，強(qiáng)裝鎮(zhèn)定義無反顧地推開了門。吱呀作響的木門有些重，颯颯雙手費(fèi)力地推開門走進(jìn)屋內(nèi)，他看到走廊盡頭的椅子上坐著一個人，颯颯的眼睛馬上就變得像是鎖定獵物的野獸，藏在袖子里的手緊緊握住脫了鞘的短刀，一步一步輕輕向目標(biāo)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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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脖子被麻繩勒住，殺手就躲在門后，而走廊盡頭的只是用衣帽擺出的影子，他趁獵物走進(jìn)陷阱后立即從后面套住獵物的脖子。殺手并不是簡單地想要控制住颯颯，而是下了死手，他篤定颯颯的到來跟十公爵沒有關(guān)系，更不是來找自己談生意的。颯颯被殺手拖拽到墻角快要窒息了，他摸到殺手拼命收緊的繩索，舉起短刀割斷了殺手一端的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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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颯掙脫出來一邊咳一邊扯掉脖子上掛著的繩，殺手脫力摔倒，跌在窗下被路燈照亮了臉，是巴士底廣場酒店那位接待過他父親的服務(wù)生。“是你！” 颯颯握緊短刀撲上去和殺手扭打在一起，特殊的材質(zhì)堅(jiān)硬，刀刃卻不鋒利，刺入男人身體時摩擦加劇了疼痛，激得殺手紅了眼，爆發(fā)出巨大的力量將颯颯推開，顫抖著拔出插在腹部的刀，拎著滴血的石刀向颯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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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颯！” 吸血鬼闖進(jìn)來的時候，好不容易平復(fù)下來的心又躁動起來，小天使渾身是血，安靜地閉著眼靠在墻角，等待死神來帶他走?！安?！不！不要！颯颯我再也不逼你了！你不要死！” 斷抱起因失血不停抽動的身體，拼命按著颯颯身上的傷口，可那些傷都是特殊材質(zhì)的刀刺傷的，吸血鬼也無法修復(fù)。真是該死！他應(yīng)該追出去的……他真不該離開颯颯！他真是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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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你了颯颯……你不要離開我……沒有你我該怎么辦??？” 淚水掉在無法愈合的傷口上，潺潺而出的鮮血依舊考驗(yàn)著他骯臟的欲望，若不是今天才吸過不少，他此時就該失去理智把小天使吸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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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颯抬起手指向暗影里，那里躺著個人，是那個服務(wù)生，“大哥哥，我的仇報(bào)完了，咳……你放我走吧，放我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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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我不！” 吸血鬼第一次哭得這么歇斯底里，他怒吼著不愿放開懷里的愛人。颯颯吐了口血，搏斗時短刀扎破了內(nèi)臟，吸血鬼救不了他的，死亡必然是他今晚的結(jié)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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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傷我太深，你就像是駐足人間的天使，可為何離去的時候不愿將我也帶回天堂？” 颯颯躺在吸血鬼哥哥的臂彎里，灰粉色的眼里滿是哀傷，“我去不了天堂的，我殺了人了。仇恨是蒙住我雙眼的布，蠱惑我做出可怕的事，但我不后悔。《新約》里說，我這樣的人會下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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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不行……” 吸血鬼崩潰地緊緊抱著天使不肯松手，“颯颯，你這么傷害我，不覺得殘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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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狠狠刺中了颯颯的心，傷害吸血鬼哥哥是他最不愿做的事，可現(xiàn)在看來，他似乎真的傷他很深?！皩Σ黄?，我想補(bǔ)償你……” 浸透鮮血的唇最后一次吻了吻大哥哥的嘴角，他在生病時蘇醒的第一天就偷聽到了斷和絨絨的對話，他知道吸血鬼哥哥在尋找一顆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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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不能接受這一切，懷里的天使突然開始劇烈抽搐，他不知從哪里拿出了那把短刀刺進(jìn)胸口，直逼心臟?！鞍喔绺纭业男摹呀?jīng)碎成一片一片的了，你不嫌棄的話，就拿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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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的一刀加速了生命的流逝，不論吸血鬼怎么叫，小天使都再也沒有回應(yīng)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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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颯颯……對不起……” 斷從颯颯手中拿過短刀，不停地道歉著，手起刀落剖開了白嫩無瑕的肌膚，慌張?zhí)鴦拥男膹氐茁懵?，它即將追隨主人一起停止運(yùn)動。短刀刺進(jìn)吸血鬼的心口，斷毫不手軟地在自己胸前撕開一條無法愈合的裂口，缺少心臟的胸腔枯槁腐朽，流出的污血淋上那顆瀕死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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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膛的苦痛折磨著吸血鬼，他快要撐不住了，于是俯身壓在小天使胸前，使兩道傷口緊密相貼，感受著生命的搏動?！皩Σ黄稹瓕Σ黄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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