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曲風雨中

文/石清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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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辣辣的陽光俯瞰著茫茫大地，幾乎不見人影。世上萬物都對我頂禮膜拜，萬物之靈的人，難道不喜歡我了么？太陽一急，為之色變；加快奔跑，腳下生風；氣喘吁吁，大汗淋漓。

不一會兒工夫，人們生活的區(qū)域即雷聲隆隆、狂風驟至、暴雨傾盆。

我與老婆白云、孫子站在陽臺看暴風驟雨。

驚雷好像貼近地面滾滾而來，可能碰到了什么障礙物而“轟隆隆”“轟隆隆”地在樓底炸響。孫子則緊緊地抱著我：“爺爺，我怕?！?/p>

“別怕，這是一種自然現(xiàn)象，一般在春夏季出現(xiàn)。就如你看到的太陽、月亮、刮風、下雨是一樣的，以后聽得多了，也就不怕了。”

暴風把高大的樹干搖得前俯后仰，無序晃動的枝葉相互碰撞，斷枝落葉隨意舞蹈。重者砸向地面，翻滾著到處亂撞；輕者飄飄蕩蕩、時高時低，不知向何處去。要是有哪家忘記了關(guān)門窗，它會很生氣：怎么藐視我？管你是誰家，跑上前去，把門窗開關(guān)得“砰”“砰”地響個不停。

豆大的雨滴，在街道上、樓棟間，斜著身子到處亂竄。打在地面、車頂上濺起無數(shù)大小水珠，飛向四面八方；落在遮雨棚上、彩鋼屋面， “噼噼啪啪”的連珠炮如驚濤拍岸，不絕于耳；撞到墻面上，飛珠濺玉，點點碎玉相互糾纏，弄得樓棟間白霧蒙蒙。抬眼望去，才發(fā)現(xiàn)人物蒙蒙、山水蒙蒙、天地蒙蒙。

暴風驟雨正在努力工作時，遠處傳來歡快的樂曲。站在前面的孫子拉一拉我的手，興高采烈地告訴我：“爺爺，灑水車?！?/p>

是呀，孫子只要一聽到這響亮、歡快的樂曲，就會把生日蛋糕和灑水車聯(lián)系起來。

原來每年孫子、爸爸媽媽、爺爺奶奶、叔叔阿姨等生日時，皆歡聚一堂，點蠟燭、吃蛋糕，共唱《祝你生日快樂》，所以孫子對這首樂曲比較熟悉。

孫子平時聽到這首樂曲時，即向長輩要生日蛋糕吃。剛開始我不明白：平時怎么會吃生日蛋糕呢？不過很快弄清楚了，并告訴孫子： “這是灑水車播放的樂曲?！?/p>

以后在十多層高樓的陽臺一聽到這首樂曲，孫子就拉著爺爺奶奶、爸爸媽媽的手大叫：“XX，我要吃生日蛋糕?！遍L輩會把他帶到陽臺上，指著漸行漸近的灑水車說：“這是灑水車?！闭f過幾次之后，他明白了每年的生日蛋糕是有限的，而每天在街道歌唱的是灑水車。孫子因愛吃生日蛋糕而喜歡上了灑水車。

灑水車有多種形式：有的像導(dǎo)彈發(fā)射車，向高空噴出水霧，蕩滌塵埃、清潔高樹、凈化空氣；有的在水罐兩邊的下部裝有多架高壓水槍，行走時在離地面一米左右的位置橫掃，給街道兩邊的花草洗面施水；有的在車底部裝有高壓水槍、毛刷，水槍射出許多股強勁有力的水線，毛刷則像掃把刷著路面，彼此合作，將地面洗刷得一塵不染。

灑水車來時，無一例外地總是播放純音樂《蘭花草》《祝你生日快樂》等幾首沒有注冊音樂版權(quán)的樂曲，一般聲音較大，相距較遠也能聽到。樂曲歡快、明朗，能給人以好心情，但也有人覺得很吵，影響了別人的工作、休息。假定確實吵人，我以為只需把音量調(diào)小點即可。就如廣場舞本是悅己悅?cè)说?，可舞蹈者們偏要把音量調(diào)到最高，弄得雷聲隆隆、驚天動地，吵得路經(jīng)者避而遠之，哪還有愉悅可言？如此引發(fā)的如砸器材、辱罵、潑糞、潑墨、驅(qū)趕等糾紛時有所聞。后來才知道：如要播放另外的樂曲，只需更換芯片即可，但這無疑加大了成本。播放音樂，意在提醒行人避讓，免得四面噴灑的水霧弄濕了衣服，尤其是“高貴的衣鞋”、天寒地凍的時節(jié)。如果音量小了，那么提醒的作用會大打折扣。人們有各自的觀念是正常的，要做某項公益事業(yè)，達到人人滿意很難，甚至是不可能的。

響亮、歡快的樂曲在風雨中徐徐走進我的眼簾。輕輕重重的雨點打在粗大的水罐上，濺起大大小小的水珠，旋即被風掃去，使得水罐上面油光放亮。司機隱于模模糊糊的水霧后，正襟危坐，雙手緊握方向盤，定然是全神貫注，絲毫不敢怠慢，按設(shè)定的程序緩緩而行。也許車速不快吧，車輪只在街道上犁出兩條淺淺的水溝，細細的波浪很快被抹平，并沒有像奔馳的車輛碾壓得飛珠濺玉弄得街道騰起一條長長的白霧。

水罐下面的高壓水槍噴出的水線，沖開那層淺水，使得柏油路面透了口氣，哪怕只是一瞬間，也緩解了一下被屏蔽的憋屈。許多黑色的毛刷在水面快速旋轉(zhuǎn)，使得黑色的地面時隱時現(xiàn)。

紛紛砸向街道的雨點，被噴出的水線切斷，裹挾著沖向兩邊，再橫掃地面，匯入匆匆涌向下水道口的濁流，弄出一個一個漩渦，直鉆進下水道。無根之水，沒等落地，即被歡快的樂曲送進了江河湖海，上演著現(xiàn)代版的人定勝天。

響亮、歡快、明朗的樂曲在狂風暴雨中繼續(xù)前進。隨著科技的飛速發(fā)展，其智能操作的程序必然會更加合理合情。

（2023年8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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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石清華（男），退休教師。出身卑微，有幸長成，但歲月蹉跎，一事無成，只好勤奮干事，踏實做人。胸無大志，交游平民，酸甜苦辣，離合悲歡，滲透于心。然盼其覺醒，努力上進。替己謀福利，為國盡忠誠。暢敘平民事，共享人間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