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華晨宇水仙文】57
前言:情節(jié)純屬虛構(gòu),請勿上升真人。

絨絨曾無數(shù)次設(shè)想自己與華立風(fēng)相認(rèn)時的場景。
也許是華立風(fēng)恢復(fù)了記憶,那他可能要配合華立風(fēng)的演出,見面時營造出兩相對立、兄弟相殘的血腥情景;也許是華立風(fēng)繼續(xù)對他避而不見,藏進(jìn)華氏,那他就再次躲進(jìn)華家,耐心蟄伏等待絕殺的那一天;又或許是痊愈了的華立風(fēng)風(fēng)塵仆仆趕到他面前,神色復(fù)雜地與他兩兩相望,萬般心事難以言說……
但唯獨沒有今天這一種——還未恢復(fù)記憶的華立風(fēng)抱著他抽抽搭搭地哭著道歉認(rèn)錯。
抽抽搭搭,哭,道歉認(rèn)錯,這三項中的每一項都與過去的華立風(fēng)沒有半點關(guān)系。哪怕是被綁架時,絨絨都沒有見華立風(fēng)掉過一滴眼淚。
這直接導(dǎo)致絨絨完全不知道該以什么態(tài)度去面對面前這個意料之外的華立風(fēng),整個人的神情極其無措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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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有前科,不值得相信……”颯颯失落地垂下了腦袋,紅著眼圈小聲說道,“但我真的不會再害你了……我不是有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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絨絨:“……”
他艱難地吸了一口氣,伸出小手拍了拍颯颯的腦袋瓜,在颯颯期待看過來時比劃道:“你還沒有回答我,你是怎么知道的,還有誰知道?”
既然情感上還沒有想好要怎么面對,那就先理智解決問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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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颯雖然不清楚絨絨為什么執(zhí)著于這件事,但還是老實交代道:“是我以前的朋友兼醫(yī)生來給我看病時認(rèn)出我的,現(xiàn)在除了他之外,只有卷兒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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絨絨了然地點了點頭,原來是羊羔醫(yī)生……等等——
他突然直起了身子,急切地比劃著問颯颯:“你看???你看什么?。磕阆牒臀乙粯踊謴?fù)記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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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颯懵懵地點頭,又恍然醒悟瘋狂搖頭:“……現(xiàn)在不想了?!?/p>
見絨絨一副謝天謝地的表情,他神色頓時有些黯然:“你……你就這么不想認(rèn)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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絨絨遲疑了一會兒,沒有給出回應(yīng)。
他有些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因為初見颯颯時,他還對華立風(fēng)充滿恨意,的確是不想認(rèn)這個哥哥的。后來恢復(fù)了記憶后,他又覺得……颯颯永遠(yuǎn)是颯颯,就很好。
華立風(fēng),簡直不是人當(dāng)?shù)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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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颯的眼眶更紅了。他抽了抽鼻子,努力深呼吸令自己平靜下來。
絨絨是個心軟的好孩子,但他不能利用絨絨的心軟實施道德綁架來實現(xiàn)兄弟相認(rèn)的目的,這樣對絨絨不公平。他會用心做一個好哥哥的,總有一天絨絨會接受他,一定會。
在此之前——
“聽卷兒說,你和那個十辰于在一起了?”颯颯謹(jǐn)慎問道。
——他要保證絨絨的安全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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絨絨一臉迷惑,他顯然不明白話題是怎么跳到這里的,但既然哥哥問了,他一定要誠實回答。再說了,能轉(zhuǎn)移話題也是好的。
“是的?!苯q絨比劃的心安理得——雖然有戀情之名沒戀情之實,但至少名分是蓋了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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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颯舔了舔干澀的唇,試探著問:“那……他有沒有對你?……他有好好保護(hù)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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絨絨:“……”
他回憶起了某一日他對十辰于實施調(diào)戲反被虐、十辰于又及時“懸崖勒馬”的惡劣行徑,耳垂?jié)u漸紅的似要滴血。
“他是我的保鏢,有好好保護(hù)我?!苯q絨躲開颯颯的目光,回答的言之鑿鑿,卻對前一個話題避而不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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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颯看在眼里,心頭瞬間涌起一股洶涌的憂傷。
那個十辰于,性格還行吧,但看著實在不是靠得住的料子,并不能安心叫人托付終身啊。好在那貨好像很怕卷兒的樣子……
颯颯思考了片刻,湊到絨絨耳邊小聲說:“我和卷兒在一起了。如果那個十辰于欺負(fù)你,你告訴我,讓卷兒收拾他?!?/p>
弟弟雖然柔弱不能自理,但可以搖人相助啊!有卷兒在,還愁那貨不盡心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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絨絨聞言狐軀一震,微張著嘴,整只狐陷入了不可言說的呆滯狀態(tà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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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颯見狀有點害羞。他輕咳了一聲,稍作解釋道:“……卷兒他一直照顧我,我倆處的挺好的,他人也挺好的……嗯……我倆也算有緣,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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絨絨緩了緩,恢復(fù)了神智,表情卻有點一言難盡。
他是知道自己和颯颯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現(xiàn)在看來,颯颯大概也知道了……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
“……你忘了你有個長達(dá)十年的暗戀對象了嗎?”絨絨欲言又止了半天,終于忍不住吐出心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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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颯:“……??”
少頃后,他整個人從床邊猛然彈了起來,面色恐慌,嘴里下意識噴出一句臟話:“What the fu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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絨絨遙想起當(dāng)年捂住他耳朵后狂噴WTF還以為他聽不見的華立風(fēng)……嗯,是他哥沒錯了。
他憐憫地仰頭看向颯颯,嘴角揚(yáng)起個禮貌性的微笑,并試圖對處于崩潰邊緣的哥哥作出安慰。
“忘了說,這個十年是指你進(jìn)華氏之前哦。我不知道你后來還喜不喜歡他了,畢竟自打你進(jìn)了華氏就再沒跟我聊過心事了……不知道這樣說會不會令你好受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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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颯:……謝謝,并沒有。
“……誰…是誰…什么時候…為什么……”他將一頭蓬蓬的頭發(fā)抓的亂糟糟,看上去簡直快要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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絨絨在心底嘖了一下,無聲嘆了口氣,那模樣還有些少年老成。
“打我記事起你就在思春,你也沒跟我說是誰啊?!彼麩o奈比劃著,“只知道比你大幾歲,一個學(xué)校的,但好像不在一個校部,你總夸他溫柔?!?/p>
說到這兒,絨絨也有些好奇了:“……所以你也是因為這個喜歡卷兒的嗎?卷兒很溫柔?”
末了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補(bǔ)充比劃道:“哦對,他和卷兒一個性別,而且你的確挺想fuck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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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颯:“……小孩子家家的,別說臟話。”
聽絨絨提起卷兒,他的腿忽然有些軟,于是默默扶著床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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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柔?卷兒?卷兒跟這個詞能搭得上一毛錢的邊嗎?
不過好像,大概,仿佛,似乎,可能……卷兒曾經(jīng)是挺溫柔的。但當(dāng)他們轉(zhuǎn)換關(guān)系之后……攻氣十足的某人離溫柔這兩個字就越來越遠(yuǎn)了。
呵,果然,得到了就不會珍惜。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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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颯哀怨地長吁短嘆了會兒后,瞄著門口小聲問絨絨:“關(guān)于那個人……我都跟你說過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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絨絨眼珠機(jī)靈地轉(zhuǎn)了一圈,不懷好意地捂著嘴開始笑,直到颯颯的臉紅的像煮熟的蝦子,他才放過這個可憐的哥哥。
“嗯,你說過的可多了,比如那個人長得很好看,個子高高瘦瘦的,很白很有氣質(zhì),話很少,讀書很好,是個學(xué)霸,就常見的那種校草類型嘛。”絨絨翻了個白眼,不以為然地比劃著。
“你那時候總是找各種各樣的理由路過他的教室門口去看他,下了晚自習(xí)還偷偷跟著他回家,在他家樓下癡情凝望他臥室的窗戶,有一次碰到他出來倒垃圾,你還嚇的跌到樹后頭,一身泥巴回到家,差點被我笑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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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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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不止哦?!苯q絨突然來了興致,雙眼放光,手指比劃的叫人眼花繚亂。
“那時候你學(xué)校的幾個校部聯(lián)合辦歌唱比賽,好像你暗戀的那個學(xué)長還是個小頭頭。你不知道從哪里打聽到他會給冠軍頒獎,就拼了命地非要贏,結(jié)果最后頒獎的不是那個人,甚至他都沒來比賽現(xiàn)場。嘖嘖,你哭的呦,在家邊灌酒邊嗷嗷,給我嚇了個半死?!?/p>
颯颯:“……”
“還有還有!”絨絨抿著嘴抑制住笑意,努力一本正經(jīng)地敘事。
“校級運(yùn)動會,你打聽到那個人會去廣播站讀稿,就非要去廣播站打雜,結(jié)果你把事先報的長跑項目給忘了,害的你老班到廣播室去逮你?!?/p>
“你不愿意離開,就在走廊里撒丫子跑著躲老班,直接撞翻了兩個同學(xué)打算去倒的大垃圾桶,整個人栽了進(jìn)去。你頭頂著泡面桶站起來的時候,你喜歡的那個人剛上樓,正好撞見你,你當(dāng)時就哭了。”
颯颯:“……”
“還有一次——”絨絨正興致沖沖地打算再接再厲,卻被颯颯伸手打斷了。
“——你別比劃了我不想看……”颯颯默默捂住了臉,從手掌中傳出了細(xì)微呻吟。
他到底是造了什么孽,社死了那么多次,為什么上天要這樣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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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颯颯捂著臉,絨絨瘋狂捶腿,頂著一身酸爽的滋味仰天長笑。
媽呀時隔多年回憶起來怎么還是覺得那么好笑啊哈哈哈哈哈哈!!那時候的華立風(fēng)就是個傻白甜吧???!
“沒事的,沒事的,不要在意?!苯q絨強(qiáng)硬地扒拉掉颯颯的手,一本正經(jīng)地開始比劃,“告訴你個好消息——據(jù)你所說,你的暗戀對象根本就沒記得過你。這些囧事他絕對想不起來是誰干的,真的,你信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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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颯:“……”
這是個毛線好消息,他的一腔真情真是錯付了。
“……我決定了,”颯颯面無表情抬起頭,拳頭攥的咯吱響,“什么狗屁暗戀對象,讓他見鬼去吧!我家卷兒一定比他強(qiáng)上千倍萬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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絨絨悶笑點頭,做了一個用拉鏈閉上嘴的動作,又比了個ok的手勢。
不管怎么說,卷兒小叔看著的確很可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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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說曹操,曹操到。
不緊不慢的三聲敲門聲響起,隨后門被擰開,卷兒一臉神清氣爽地探進(jìn)了頭。
“出來吃飯?!彼粗盟菩那楹芎玫卣f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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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颯心虛地乖巧點頭,扶著絨絨下床時順便小聲叮囑:“記得保密啊,保密!”
絨絨一般不坑哥,除非忍不住,這會兒他還忍的下去,于是眨巴著眼睛閉上了嘴,佯裝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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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頓飯吃的各有所思,尤其是炸,簡直味同嚼蠟。他從業(yè)多年,還是頭一次折個跟頭,可得好好緩一緩。
與炸相比,十辰于吃的極歡,還不停往卷兒碗里夾菜,邊夾邊訝異著:“你最近瞅著怎么瘦了?是休息久了,不太習(xí)慣醫(yī)院的工作節(jié)奏了?”
卷兒心情好,自然也愿意陪著十辰于扯上幾句閑淡:“還行吧,也的確是比之前休息的少了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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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辰于一聽這話,也不知是抽了什么風(fēng),立刻甩了卷兒一個臉子,還一邊吧唧著嘴里的鴨肉一邊裝模作樣地冷笑道:“呵,我看是沒人像我以前那么照顧你了吧?怎么樣,是不是終于知道我的好處了?”
卷兒也不是好相與的,直接不甘示弱回懟道:“哦?什么好處?吃飯吧唧嘴睡覺還打呼?也不知是托了誰的福才叫我知道耳塞的必要性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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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
他先是抬頭瞥了眼在場的絨絨與颯颯,緊接著再看向十辰于和卷兒時,那眼神恍若在看兩個神經(jīng)病。
突然覺得自己輸?shù)睦硭鶓?yīng)當(dāng)了,哦豁,氣兒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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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颯與絨絨心領(lǐng)神會地對視了一眼,感覺頗有些尷尬。
嗯,差點忘了,他們兄弟倆拆分了一對情侶呢,好不是東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