嘗試了新的文風(fēng)，如果不喜歡以后當(dāng)然不會再寫，如果喜歡以后可能也見不太到（笑

總之是巴別塔博士和莫斯提馬的故事，如果喜歡的話還請務(wù)必三連關(guān)注支持up呀

一鍵三連加關(guān)注，看文吃糖不迷路~~~

注：本篇與up的莫斯提馬長篇同人文設(shè)定不同

本篇又名：《倘若漫步荒原，倘若行于泥淖》

在許久以前，博士見過莫斯提馬一面。

將身體浸沒在油狀的液體之中，男人瞥向星夜中高懸的明月。

實在太久了，明明是不過幾年的時間，博士卻覺得恍如隔世。

“終究還是來到了……這里。”

黑檀木色的碳素磚堆砌起了一座僅可容納一人的堡壘，深紅色的動力管泵動著將令人作嘔的粘稠流體灌入整個腔室。

澄凈的膠質(zhì)并未沾濕博士的衣襟，它們比起液體更像琥珀。博士因為這樣的連想而干嘔了起來，頭暈?zāi)垦Ｖg才意識到這樣的“密封”方式簡直和被困在樹脂之中的蟲子沒有任何區(qū)別。

這是他的后招，也是最后的措施。

當(dāng)然，如果可以，他并不想用。

星光一顆一顆地消失，卡茲戴爾的戰(zhàn)火仍在燃燒，在地平線之外的火光中，博士隱約看見了黑色巨塔轟然傾塌的破碎光景。

夜空終于只剩一輪彎月，噼啪作響的火焰燃得只剩灰白的余燼。

北風(fēng)呼嘯而至，冰冷的夜風(fēng)將燒灼后的焦臭與血腥味一起灌入博士的鼻腔。

他輕輕閉上了眼睛，血與銹鐵的味道幾乎要讓他顫抖起來，沒人知道那到底是憤怒還是悲傷，又或者在那顆深黯又冷血的心底還歡欣著悅動起幾分興奮。

博士的思緒迎著北風(fēng)回到了卡茲戴爾。

他憶起了一個女人。

在許久以前？

至少，是在他認知中的許久以前。

在許久以前，博士見過莫斯提馬一面。

?

猩紅的烈焰躍動著貪婪的火舌，它將實驗室中的血跡吞噬，順帶著毀去了所有的證據(jù)。男人疲憊地握著手中的法杖，施法單元在他的手中化為了噴吐毀滅能量的武器，風(fēng)霜烈火對他而言不過是一個念頭。

“你干的？”

“迫不得已?！?/p>

他咕噥著算是回復(fù)了女人的疑問，卻悚然轉(zhuǎn)頭看向了本應(yīng)空無一人的身后。

白色的衣袍，這在以黑衣作為制服的巴別塔里是很少見的，除了特蕾西婭和凱爾希。他的目光順著女人的身體向上攀爬，最終停滯在了她的臉上。

她不是巴別塔的人。

博士的判斷很快，他的動作更快。

不過小臂長的施法單元被博士突然揮動，杖尖直指女人的胸口，似乎下一刻龐大的能量就會在他的意志下化作烈火灼穿她的胸膛，令她在光中瞠目，隨后一起化為實驗室留下的塵埃。

他的呼吸都快靜滯下來，博士并不愿意將無關(guān)者殺死，但若是為了保守巴別塔的秘密，那么即使是他自己的性命也無所謂。

沒人能躲過這樣的攻擊。

直到?jīng)_擊結(jié)束，博士嘆著氣轉(zhuǎn)身想要去處理實驗室留下的殘骸，才訝然發(fā)覺女人已在那時就站在了自己的身后——現(xiàn)在她正對著自己的臉，將手掐住了自己的喉嚨。

不過是女人而已，能有多大力氣？

博士為她不理智的行為感到可惜，如果之前她能識趣離開，他倒是也不會下什么死手，畢竟那種移形換影的能力簡直匪夷所思，平心而論想要“處理”非常困難，而說不準(zhǔn)日后還能拜托她做些什么。

僅僅現(xiàn)在，博士只是感到可惜，不過下一刻，他就意識到了不妙。

想要再次揮動法杖的手并未聽從他的意志，杖尖微微閃爍的光芒也被女人輕而易舉地掐滅在手心之中。

他的動作變得緩慢而僵硬，思緒和身體無法同步的感覺簡直糟糕透頂，博士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女人將他手中的兇器抽出并折斷。

“正當(dāng)防衛(wèi)?！?/p>

她嬉笑著學(xué)起剛剛博士回答時的語氣，隨后解除了那種詭異到近乎莫名其妙的能力。

終于能呼吸的博士大口地將被烈火熏燙的空氣灌入肺泡，隨后又嗆咳著吐出，喉嚨被燒灼的痛感反而讓他清醒了幾分，男人緊緊盯著面前的不速之客，風(fēng)吹動著燃燒成碩大火炬的樓房，將女人那張隱藏在兜帽陰影下的面容吹了出來。

是個藍發(fā)的薩科塔。

“拉特蘭人什么時候會來管這種事情了？”博士的聲音有些沙啞，不過依舊冷淡。

“路過而已?！迸讼蛑┦繐P了楊手中的銃，“不是監(jiān)管者一類的工作?！?/p>

“……觀察者？”

“旅人罷了?！彼匦聦|收回衣擺下，對著仍然坐在地上的博士伸出了手，“莫斯提馬，這是我的名字。還是趕緊起來吧，被秋天的露水打濕可是會著涼的?！?/p>

初生的烈陽穿過女人的水藍色長發(fā)刺進博士的眼睛，在強光照射下涌出的生理性淚水中，博士模模糊糊地看見了女人頭上的金色光暈。

?

“莫斯提馬，這個名字很好聽?！?/p>

在晨曦與黑紗般的朝暮交替之間，博士輕聲恭維著身邊的女人。如果她愿意，今天的一切都將成為巴別塔傾塌的序曲，他是如此發(fā)自內(nèi)心地感謝這位恪守拉特蘭戒律的薩科塔人，倘若她想要放下觀察者的身份干涉博士的工作，那么結(jié)果只會是糟糕透頂。

“您真的很不擅長討女性歡心。”

莫斯提馬朝著他吐了吐舌頭，深靛青色的舌苔讓男人不由得擰過頭去。

“請你自重，出現(xiàn)在卡茲戴爾的拉特蘭人還是嚴肅一點比較好?！辈┦开q豫著組織自己的措辭，“這里的人還是很愿意相信你們這些頭頂光環(huán)的……傳教士的?！?/p>

“誰說我是來傳教的了？傳教的工作由負責(zé)傳教的人去做，而我只是個觀察者。”名叫莫斯提馬的女人露出了微不可察的笑意，不過嘴角輕掠起的弧度很快就消失在了晨風(fēng)與拂面而去的溫?zé)嵊酄a之中，“看起來你很關(guān)心我，怎么，只是一個晚上的談天說地就能讓你傾心于我嗎？”

莫斯提馬的揶揄伴隨著并不老實的手，她悄悄做出了想要攬住博士腰間的動作，嘴里仍然毫不留情：“是我的魅力大到如此程度……還是說，我的友人是個濫情的……唔？”

看著博士輕巧地躲開莫斯提馬的臂彎，女人微微一愣。

“別誤會，一晚上的談話并不能代表什么，我也并未混賬到這種地步?！?/p>

“如果你覺得玩弄女人感情要好過對這群人趕盡殺絕的話，你也確實不算是個混蛋?！彼恼Z氣似乎多出了一些嘲弄，“惡人可不會有什么好下場，我會見證這一切的，即使是為了你。”

“為了我？”

“為了讓你明白你的心意不過如此。”她嚴肅地宣布，不過隨后又笑出了聲，“當(dāng)然，我是指你已傾心于我的事實。”

“……去死?！?/p>

【她絕對不是想表達這個意思?！?/p>

【不過……】

【我早就明白自己的心意的?！?/p>

【是的?！?/p>

【我明白我的心是什么顏色，我明白我的血管里流淌著什么。】

【為了巴別塔，不，為了特蕾西婭，這一切都是值得的?！?/p>

【即使心黑血冷?！?/p>

他再一次抬頭，瞳仁中倒映著不遠處房屋的星火。

“看來你還算有些自覺?！?/p>

“你會為我見證嗎，莫斯提馬？”

“我很感興趣?！?/p>

?

在許久以前，博士見過莫斯提馬一面。

他們徹夜長談，他們相依相靠，他們一同躺倒在沾滿秋露的干枯草坪上仰望無際的星空。

真是不錯的友誼。

【友人……嗎？】

博士的友人很多，不過為自己送葬的只剩還站在自己身邊的凱爾希一人。

這臺機器只有凱爾希還會使用——沒有與之匹配的“儀式”，機器本身的效用和博士想要的結(jié)果大相徑庭。

“時候差不多了，博士?！?/p>

是疲憊而帶著怨氣的女聲。

“醫(yī)生，如果我能活著出來，請務(wù)必不要惡言相向。”他苦笑著拜托穿著黑色的長外套，用力把匕首插進石棺縫隙中撬開儀表盤的凱爾希，“還有，阿米婭……照顧好她?！?/p>

“等你出來再說，還有，阿米婭的事情輪不到你這種人操心?！?/p>

女人的聲音依然冷淡。

凱爾希并未穿上平日里的白色大褂，這讓她顯得不像是個醫(yī)生，而她的暴力行為也并不符合博士對她的稱呼。

“……好?！?/p>

對于凱爾希的漠然，博士只能如此回應(yīng)。

她恨自己，這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氖虑椤?/p>

已經(jīng)沒過小腿的液體讓博士有種一腳踏入沼澤的錯覺，粘稠的泥漿吞噬著不慎落足于無法立足之處的感覺讓他差點失去平衡。

“時候到了，博士。”

依然是冷淡的聲音，不過這次，博士從凱爾希的顫抖聲線中嗅到了幾分被刻意壓下的擔(dān)心。

【說到底……還是不忍心嗎……】

“嗯，一切就拜托你了?！彼詈笙蚺它c頭，凱爾希的面容因為憤怒與悲傷而扭曲成了怪異的表情，博士強忍住嘆氣的沖動想要投身于粘稠的膠狀漿液之中，不過很快，他就意識到了些許不對勁的地方。

液體如同膠水一般膠粘住了自己的身體，甚至讓支撐身體的關(guān)節(jié)扭曲到了一個常人絕對無法保持平衡的地步。

撇開他的頭腦，博士的確與常人無異。

“這是怎么……回事……？”

思考快過身體的行動，熟悉的感覺讓博士忽然想起了那個宣稱會為他的一切所作所為見證的女薩科塔。

“莫斯提馬……？是你嗎？”

“您的記性倒是比我想象的要好一些。”

時間完全停滯，還想問些什么的博士保持著問詢的姿勢，還未張口世界就已然被摁下了暫停鍵。

藍發(fā)的天使推開沉重的大門緩緩踏入，漫步于階梯之上，似乎在為這個造型無法追溯時代與來源的建筑稱奇驚嘆，只是最后，她的目光停留在了博士身上。

那是看著珠寶的神色，喜悅而感嘆。

她輕輕觸及博士的身軀，將他短暫地抽離出了這個已被停止的世界。

“我說過，我會見證您的一切?！?/p>

“僅僅是見證?！?/p>

“還不夠嗎？”

“足夠了?！辈┦枯p輕搖頭，“太多了，我受寵若驚，讓你在我身上花這么久的時間真是抱歉。”

“可惜還未結(jié)束?！?/p>

莫斯提馬的話語中帶著惋惜和輕笑，卻讓博士突然沉默了下來。

“……已經(jīng)結(jié)束了，莫斯提馬。”很久，男人才強硬地將視線從女人的臉上移開，“我不知道我會在這里呆多久，我也不知道我會被回溯到什么狀態(tài)，從我踏入石棺的這一刻起我就已經(jīng)不再是我了?！?/p>

“你認識的我會被徹底抹去，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個過去的我?！?/p>

“你的工作已經(jīng)沒有意義了，莫斯提馬。”博士指了指藍發(fā)天使的眼睛，語氣中帶著輕松與解脫，“說老實話，你不適合做觀察者，當(dāng)個信使或者旅人會更合適一些?！?/p>

“你……”

“叫我博士吧，我的友人一直那么稱呼我?！?/p>

“真是個奇怪的人?！?/p>

莫斯提馬皺著眉放開攥住博士衣襟的手，男人的身體重新跌落于石棺中盛滿的液體，時間又一次定格了下來。

她轉(zhuǎn)頭看向一旁正在注視儀表盤的女人，那張姣好又猙獰的面孔終究還是變作了十成十的擔(dān)憂神色。

莫斯提馬眨了眨眼睛，隨后當(dāng)著凱爾希的面輕輕銜住了博士的嘴唇。

啾。

“這是你欠我的，我不會讓你逃走?！?/p>

她的動作粗暴而不留余地，尖銳的犬齒輕輕劃開了他的嘴唇。

這一切他都無法感知，正如他并未意識到自己正跋涉于泥濘之中。

莫斯提馬在為一件既定的將忘之事做著最后的掙扎和努力，只是她的動作愈發(fā)激烈，從她喉間逸散出的喟然輕嘆就愈發(fā)讓人憂傷。

啾、啾——

時間重新流動的下一秒，凱爾希在水漿翻涌的聲音中聽到了一絲異樣的音調(diào)，不過她并未在意，只是注意到了博士突然變得錯愕的神色。

?

“所以，在很久以前我們見過一面嗎？”

“是的，博士?！?/p>

“抱歉，我一點都想不起來……你說我們是友人……？”

“算是吧?！?/p>

“算是……”博士微微后仰，將頭枕在了椅背上，輕輕呻吟出聲，“這算是什么描述……”

身旁的助理是新來的薩科塔人，似乎在就職之前做著信使的工作。

莫斯提馬揚了楊她那頭水藍色的長發(fā)，將散落在桌面上的文件不動聲色地整理在了博士的手邊。

“博士，凱爾希醫(yī)生叫您去開會！”

“啊，好的，馬上就來。”博士狠狠吐氣，隨后起身披上了莫斯提馬遞來的黑色外套。

他闊步走出辦公室，從側(cè)臉瞥見的眼角鋒利得像匕首。

影影綽綽間，莫斯提馬看見了那個穿著黑色大衣，在烈火與秋夜的月光之下的荒原之中拿著斷杖與自己對峙的那個男人。

“愣著干嘛，莫斯提馬，作為助理你不該跟上我嗎？”

男人不滿地敲了敲門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