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稿的連載作家和負責催稿的編輯，總有一個是冤種>

<時間設(shè)定在2008年左右，那時紙媒還沒有衰敗，智能手機還沒普及，網(wǎng)絡(luò)流媒體也還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泛濫成災(zāi)，車馬很慢，可以慢慢去了解一個人>

<故事情節(jié)純屬虛構(gòu)，請勿上升>

? ? ? ? ?“話說這個文媱的名字起的，還真是讓人很難不多想呢?！睆堅评壮瘲罹爬商袅颂裘?。

? ? ? ? ?田“雯”、陸“瑤”，楊九郎這是把他知道的兩大渣女都融于一身了。

? ? ? ? ?楊九郎也學(xué)著他的樣子挑眉，點點頭。

? ? ? ? ?寫小說嘛，夾帶私貨很正常。反正只要他不承認，讀者也不知道。

? ? ? ? ?這是他們兩個私下里的默契。

? ? ? ? ?稿子交完，楊九郎感覺比張云雷更加如釋重負，有了文媱的這條線，后面的矛盾沖突就好寫多了。

? ? ? ? ?張云雷蹲在沙發(fā)邊打開自己的箱子，把衣服從里面一件一件拿出來，在楊九郎的簡易衣架上掛好。

? ? ? ? ?這個衣架除了帶輪子的底座支架，上面就只有一根橫梁，靠墻放著。不過好處是足夠長，一人一半中間還有一段空隙。

? ? ? ? ?“這樣都擺出來，好像是服裝店賣衣服的一樣?！睆堅评滋籼薜目戳丝?，把衣服的順序按照顏色深淺又調(diào)整了一下。

? ? ? ? ?“也有好處，一目了然，找衣服好找么不是?！睏罹爬捎悬c兒心虛的把掛在架子一端的短褲都往里塞了塞。

? ? ? ? ?張云雷去洗了澡，換上干凈衣服，準備去上班。

? ? ? ? ?“下午我得去出版社，美術(shù)設(shè)計應(yīng)該已經(jīng)做完了，我得去幫忙一起校稿。”

? ? ? ? ?“開我的車去吧，”正要往小法斗身上套背帶帶它出去溜達的楊九郎說，“住我這邊離你們出版社還挺遠的，反正我也不怎么出門，車你開吧?！?/p>

? ? ? ? ?張云雷看著放在餐桌上的車鑰匙，猶豫了一下還是說:“算了吧，我感覺我不行?！?/p>

? ? ? ? ?自從那次意外跌落傷了腿之后，張云雷就再沒有開過車，他的那輛舊車被拉走抵了債是一方面，主要是他的腿總是隱隱作痛。

? ? ? ? ?托腿疼的福，無論到何種艱難的境地，他的心倒是好像從來沒痛過。

? ? ? ? ?楊九郎牽著狗過來，上下打量他，目光逐漸往下走，“哪兒不行?”

? ? ? ? ?“我打死你啊!”

? ? ? ? ?張云雷伸手向前卡住他的脖子，板著臉作勢要掐他。楊九郎沒反抗，只是隨著他的力道慢慢往后退，笑的眼睛瞇成一條線。

? ? ? ? ?楊九郎明明沒有做任何多余的動作，張云雷卻像被刺到一樣松開手，往后跳了一步。

? ? ? ? ?他說:“我感覺我的腿不行，好像開不了車。”

? ? ? ? ?楊九郎擺手:“你不是都已經(jīng)好了嗎？平時走路大步流星的，我都攆不上你。我看你是心病，創(chuàng)傷后應(yīng)激障礙，我以前在書里面看到過的?！?/p>

? ? ? ? ?“什么書??？感覺這個名目有點兒唬人?！?/p>

? ? ? ? ?“《犯罪心理研究》?！?/p>

? ? ? ? ?“滾蛋!我又不是罪犯?！睆堅评讱獾囊凰κ肿吡恕?/p>

? ? ? ? ?下午忙完了手頭兒上的工作，快要下班的時候，張云雷給楊九郎發(fā)了一段挺長的QQ消息。

? ? ? ? ?有些話當面很難說出口，但是他真的很想對楊九郎給他的包容鄭重的表示感謝。

? ? ? ? ?“其實昨天晚上，我心里覺得特別的委屈，這些年我沒有可以稱為‘朋友’的人，沒有人可以傾訴，只想到了你。等著你接電話的時候我其實特別絕望，我根本不敢相信你能接電話?？墒遣恢趺?，當電話一接通，一聽到你的聲音，突然說的話就自動變成催稿了。我好像什么有用的都沒說。”

? ? ? ? ?過了幾分鐘，楊九郎回復(fù)他說:“可當時我感覺到你的難過了，所以，實話說我接你的電話就是想跟你訴苦說我寫不出來的，但是聽到你的聲音好像是快哭了，我也什么都沒說。”

? ? ? ? ?“晚上請我吃飯吧。”“晚上請你吃羊蝎子?！?/p>

? ? ? ? ?兩條消息幾乎是同時在聊天頁面上蹦出來的。

? ? ? ? ?張云雷笑笑，關(guān)上了電腦?？赡苁且驗樗麄冊谒较吕锒嗔艘粚勇?lián)系，他覺得和楊九郎之間有了些默契。

? ? ? ? ?晚上吃飯的時候，為了幫楊九郎積累戀愛經(jīng)歷方面的素材，張云雷跟他聊起與陸瑤交往的時候，自己那些傻乎乎掏心掏肺的事。

? ? ? ? ?楊九郎說他感動的想哭，他對張云雷說的事情、內(nèi)心的情緒都有認真去感受。

? ? ? ? ?楊九郎外表看起來粗枝大葉的，實際上有著作家必備的心思細膩，張云雷越來越覺得，在某種程度上他還是值得依靠的。

? ? ? ? ?室友的日子就這樣開始了，有時候張云雷躺在chuang墊上仰頭看著頭頂上高高矗立的書架，會感慨著說，不知道哪天才能發(fā)家致富，等他有錢了，一定要開一家有很多整面墻那么大的書架的書吧。

? ? ? ? ?楊九郎偶爾會調(diào)侃一下，問他天天看小說審稿子還沒對文字膩嗎？不過大概率上他會說，等你開書吧了記得要賣我寫的書，我下半輩子就指著你吃了。

? ? ? ? ?張云雷覺得在楊九郎這里白住也挺過意不去的，提出要分擔一部分房租。但是楊九郎自己都是在這里白住的，所以他便承擔了伙食費，會買很多東西把冰箱填滿。

? ? ? ? ?不過他會做的飯依然就只有煮方便面。

? ? ? ? ?有一次楊九郎跟張仲元組隊打CS，為了方便溝通開了麥，兩個人是話密的碰上嘴碎的，到一起嘴就沒停過。

? ? ? ? ?張云雷在廚房里煮泡面，這次不但有西紅柿還有雞蛋了，他想問問楊九郎是想吃荷包蛋還是打散，轉(zhuǎn)身看了一眼楊九郎那邊激戰(zhàn)正酣，槍聲連連，果斷選擇幫他決定了。

? ? ? ? ?張云雷用筷子把雞蛋在面里攪散，過了一會兒關(guān)火，盛到大碗里面。

? ? ? ? ?楊九郎那邊終于安靜下來，張云雷以為游戲結(jié)束了，端著兩個碗喊他:“九郎，快來吃飯啦!”

? ? ? ? ?沒想到張仲元的小煙嗓突然從音箱里傳出來:“楊子，怎么你家還有別人?”

? ? ? ? ?楊九郎趕緊插上耳機，解釋道:“這是我的責任編輯，催稿催到我家里來了，天天盯著我寫?！?/p>

? ? ? ? ?“那你丫怎么還有閑心跟我打游戲?還不趕緊干正事兒去!”

? ? ? ? ?“我跟你說，我現(xiàn)在才知道當簽約作家的好處，越是截稿日當天，打游戲的感覺越爽，哈哈哈……”楊九郎小聲兒吹著牛，不忘偷偷掃張云雷一眼。

? ? ? ? ?張仲元也樂了，“這樣才能最大限度激發(fā)你碼字的效率，是吧？”

? ? ? ? ?楊九郎著實心虛，找補了一句:“我可是一向都保質(zhì)保量的，良心寫手?！?/p>

? ? ? ? ?兩個人住在一起，這樣的事兒屢見不鮮。

? ? ? ? ?周末的時候，張云雷接到小游主編的臨時通知，說是想跟他一起與一位在國外留學(xué)的新人作家面談。

? ? ? ? ?因為時差的問題，面談定在了晚上十點。

? ? ? ? ?張云雷借了楊九郎的筆記本電腦，一個人窩在沙發(fā)上等著視頻連線。有了上次的教教訓(xùn)，他千叮嚀萬囑咐叫楊九郎不要出音兒。

? ? ? ? ?這位新人作家主要是寫自己在國外的一些日常見聞和旅行游記的，平時會把文章和照片發(fā)表在博客上，小游主編就是通過博客發(fā)現(xiàn)了他。

? ? ? ? ? “我第一次看你的小短文，就覺得風格好清新、溫暖，特別適合我們《云月集》的B版專欄?！?/p>

? ? ? ? ?“而且你的故事雖然不以制造懸念來吸引讀者，但是故事本身的異域風就已經(jīng)讓人感覺很新鮮了?！?/p>

? ? ? ? ?“我不知道現(xiàn)在做的這個《一人行》的系列還能堅持多久，有點兒擔心會斷更呢。”

? ? ? ? ?“沒關(guān)系，其實適合你寫的題材很多，你之前寫過幾次的那個外國食堂見聞的小故事，就很有趣嘛?！?/p>

? ? ? ? ?三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聊的正歡，張云雷余光里瞥見小法斗顛兒顛兒的從外面跑了進來。因為這間房屋就沒有門，所以小狗進進出出是暢通無阻的。

? ? ? ? ?張云雷轉(zhuǎn)頭看了一下，此時楊九郎正躺在chuang上，一動不動，不知道睡著了沒有。

? ? ? ? ?視頻對面是自己的上司和初次見面的作家，就這樣突然溜號兒也不太好，張云雷只能盡量小聲點用氣音發(fā)出幾個語氣詞，想把小法斗趕出去。

? ? ? ? ?但是狗子一見到自己的主人就撒歡兒了，完全沒記往日張云雷總幫他喂狗糧的交情，直奔著楊九郎就跑過去了。

? ? ? ? ?天氣挺熱，楊九郎正叉著腿躺成一個“大”字，狗子像個狗肉炮彈一般就朝他沖了過去。

? ? ? ? ?后果可想而知，楊九郎一聲慘叫，忽然想起張云雷的叮囑，很講義氣的把尾音兒用自己的手強行捂了回去，面朝下趴著用另一只手不停的狠拍chuang墊。

? ? ? ? ?視頻那邊的兩個人都驚了一下，小游主編大概能聽出來這一嗓子是誰，而那位留學(xué)生在國外見多識廣，只是捂著嘴憋笑，不說話。

? ? ? ? ?一時間沉默的有些讓張云雷都不想解釋了。

? ? ? ? ?但他還是得尬尬的找補一下，“跟我合租的舍友，走路不長眼踢到腳趾了?！?/p>

? ? ? ? ?等下線之后，張云雷跑過去看，楊九郎已經(jīng)緩過來了，只是眼睛里疼出來的生理性眼淚還含著沒掉下來。

? ? ? ? ?他抱著小法斗一陣狠揉，卻終究還是不忍心訓(xùn)斥它，“不賴你，我回頭兒結(jié)了稿費一定去買個床回來?！?/p>

? ? ? ? ?張云雷哭笑不得，“我覺得你還是安個門更有建設(shè)性，要不到了冬天怎么辦？”

? ? ? ? ?楊九郎吸了吸鼻子把眼睛里的水倒回去，苦笑著說:“咱倆人這是一人一次，就算平手兒了?！?/p>

? ? ? ? ?葉桃自跟張云雷分手以后就在出版社銷聲匿跡了。除了繼續(xù)給楊九郎的連載提供插圖以外，不再參與其他的任何創(chuàng)作。

? ? ? ? ?對于她的自知之明，張云雷還是挺滿意的。

? ? ? ? ?小游主編說:“葉桃原本簽的就是框架協(xié)議，也沒有那么明確的寫作任務(wù)。以后C版的連載小說，還是要仰仗楊九郎了?！?/p>

? ? ? ? ?張云雷順口接了一句:“他最近有在準備了，昨晚上我還見他在研究什么密室sha人手法?！?/p>

? ? ? ? ?他說完才意識到失言了，補了一句:“我昨天……去看看連載稿件他寫的怎么樣了。”

? ? ? ? ?小游主編還是那句經(jīng)典回應(yīng):“催稿這么積極，辛苦了?！?/p>

? ? ? ? ?下班回楊九郎那邊的路上，張云雷琢磨著，要不就跟出版社的同事們公開自己跟楊九郎合租的事兒算了，否則以后恐怕會越來越麻煩。

? ? ? ? ?至于理由嘛，現(xiàn)成的，就說催稿方便。

? ? ? ? ?走到胡同口，他忽然聽見好像是楊九郎的聲音在喊。

? ? ? ? ?“老伴兒!老伴兒?”

? ? ? ? ?張云雷停下了腳步，楊九郎的身影果然從胡同里的小岔路出現(xiàn)。

? ? ? ? ?這又是演的哪一出?找靈感都找到大庭廣眾之下了嗎？

? ? ? ? ?張云雷緊走了幾步，剛想說“你現(xiàn)在怎么都不背人兒了”，又看見他身邊不遠還有一個老太太。

? ? ? ? ?這，這還真是叫老伴兒呢呀。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