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載】壹號皇庭之反叛皇庭 0104作者:冰藍櫻草
第一章 首次辯護
第四節(jié) 首次交鋒
萬子權案開審,聽審的人很多,媒體對此事也將大肆渲染而報道。
丁柔作為高級檢控官,一年前離職,回港后接受的第一次案件就是幫助萬子權辯護,而素以“鬼才”著稱的當紅大狀余在春重回律政署接受高職,此案正是其上任后第一件工作,是否可以漂亮的完成,使萬子權被定罪,都成為媒體關注的焦點。而更八卦的記者竟然挖到了丁柔和余在春是正在分居期間的仍然維持法定婚姻關系的夫妻這個爆炸性新聞,于是,這場法律界大戰(zhàn)未拉開戰(zhàn)幕,已經(jīng)硝煙四起。
作為丁柔的多年下屬和多年男友加一年老公,在春不會不知道丁柔的弱點在哪里,丁柔也不會不知道在春的弱點在哪里。
Michelle素以嚴謹出名,她在法庭上的打法,從來不犀利,也不走偏鋒,只是她擅長于把所有的證物滴水不漏的串聯(lián)起來,有充足的證據(jù)使得陪審團看到事實真相。她會給自己陳詞和法庭盤問思路密織一個緊密的邏輯網(wǎng),即使有人捅開了一個網(wǎng)洞,她也有足夠的能力用來自我修補而不給對方任何破洞而入的機會。而對辯護律師時常提出的偏激問題或特例假說,丁柔則會以她睿智的方式給予避重就輕的打法或來個以牙還牙。丁柔不是沒在法庭上輸過,但她從不輸給真相。作為高級檢控官,她堅信法庭審判是為了還原事實本質(zhì)而不是一定使犯罪嫌疑人定罪。這是她一貫的原則,也是她對法律的崇高維護和信仰。
Ben和Michelle不同,他是個“狡猾”的律師,雖然他很有正義感,很有同情心。Ben天生的刀子嘴,損人損的樂此不疲,一條三寸不爛之舌,即使從前和丁柔辯護也不遜色。Ben是個鬼才,往往能在法庭里使案情鋒回路轉,最愛使的招數(shù)就是出奇制勝。
在和方偉豪第一次交手的案子里,Michelle曾經(jīng)對Ben說過“我沒你那么聰明,所以我要以勤補拙”,的確不是恭維,也不是推脫,而是很好的概括了兩個人的法庭戰(zhàn)術。如果說Ben是奇招,Michelle則更像一種大開大合的武功,所以,這是Ben所最不能相信Michelle可以在辯護上贏他的事情,辯護,永遠是鉆空子的,而Michelle,最不會鉆法律的空子,她是個完美的捍衛(wèi)者!
正式審判開始后,在開庭陳詞時,Ben指控萬子權預謀殺妻,做案動機是嫉妒心和占有欲。離婚之后,萬子權對鐘敏與年輕英俊的男人約會非常吃醋,尤其是擁有完美體格的體育教練魏西柏。他一直希望破鏡重圓,但希望日益渺茫。案發(fā)當天,在體育俱樂部偶遇,據(jù)目擊證人湯小姐口述,鐘敏對萬子權非常冷淡,使他萌動了殺機。魏西柏則屬于當時正在現(xiàn)場與其約會,而偶然被殺。法醫(yī)殷芷杰鑒定表明,被害人死亡時間大約在晚上10點到10點15分之間。萬子權聲稱,當晚9點40到10點50之間,他在家中獨自睡覺,無法提供證人。
Ben:法官大人,我想將編號331證物呈堂,這是一份死者鐘敏生前好友秦小姐在警局錄下的口供,由于秦小姐近期被公司派往巴西公干,故以書面形式將口供呈堂。秦小姐明確表示,鐘敏生前曾多次向她訴苦,說被告毆打和威脅她,要求復婚,否則就要殺了她。此外,控方還找到案發(fā)當日在男死者工作的俱樂部同事湯小姐作證。
為此,控方傳召第一位證人,現(xiàn)于藍貓體育俱樂部工作的湯小姐。
Ben:湯小姐,請問你現(xiàn)在做什么工作?
湯:我在藍貓體育俱樂部做助理教練。
Ben:請問案發(fā)當天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湯:上午我和魏先生照常幫助顧客訓練…
Ben:哪位魏先生,是死者魏西柏先生嗎?
湯:是的。
Ben:請繼續(xù)。
湯:鐘小姐,就是死者鐘敏,10點來訓練體形,大約半個鐘頭左右,被告也來了,因為他也是我們俱樂部的成員,和鐘小姐一樣是定期訓練的。被告跟鐘小姐打招呼,但是鐘小姐沒理他,后來我去輔導另外一個學員,接近11點的時候聽到被告和魏先生他們大吵,被告很生氣的說了一句“我會好好收拾你們的!”就氣沖沖的走了。
Ben:謝謝。
法官:辯方律師可以開始盤問證人。
Michelle:湯小姐,請問被告是否第一次恐嚇兩位死者。
湯:不是,這種事情發(fā)生不是一次兩次了,三個月前起,被告就一直對他們進行威脅。
Michelle:換句話說,被告和兩位死者從三個月前起就經(jīng)常吵架,被告總會說出‘要好好收拾你們’這句話,而事后并未對他們動手,是嗎?
湯:是。
Michelle:那你覺得會不會是被告一時生氣說的氣話呢?要知道我們生氣的時候總是說重話,而未必會去行動。
Ben:反對!反對辯方律師引導證人。
法官:反對無效,證人必須回答辯方律師的問題。
湯:會。
Michelle:謝謝你。法官大人,我問完了。
Ben:控方要求傳召另外一位證人,是案發(fā)當晚承載被告去機場的禮車司機郭先生。
Ben:郭先生,請問你按照預約時間去被告家接人的時候,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郭:我比預約時間提前15分鐘來到被告家門口,就是當天晚上10點45分。上前多次按門鈴但沒有人應答。我就打電話給公司經(jīng)理,經(jīng)理要我繼續(xù)在門口等。
Ben:你是否看到被告門口停著白色的越野車?
郭:沒有。
Ben:后來發(fā)生什么事?
郭:再過了10分鐘,我再次按門鈴,萬先生,哦,被告說他睡過頭了,要洗個澡,換好衣服馬上出來。過了大約15分鐘,被告出來了,我便載他去機場。
Ben:你相信被告所說的睡過頭嗎?
Michelle:反對,反對控方要求證人作無專業(yè)應答。
法官:反對無效,證人必須回答。
郭:不相信。
Ben:為什么?
郭:因為被告的聲音很洪亮,而且被告出來時,也不像洗過澡的樣子,亂糟糟的,他說到了那邊再換禮服。
Michelle:郭先生,請問你把車停在哪里?
郭:正大門。
Michelle:在晚上11點左右,你能在正大門看到圍墻側后面停放的車輛情況嗎?
郭(遲疑):不能。
Michelle:那就是說,你沒有見到我當事人的車,不代表我當事人的車當時不在哪里,是嗎?
郭:是的。
Michelle:請問我的當事人是約的幾點的車子?
郭:11點。
Michelle: 你知道飛機是幾點起飛嗎?
郭:11點40分。
M:你是老司機了吧?駕駛技術一定很好,平常開過快車嗎?
郭(先不好意思的笑):我開車10幾年了,技術還可以,偶爾也開快車的。
M:如果讓你駕車從我當事人家到兇案現(xiàn)場就是半山區(qū),馬上開車回來,需要多長時間。
郭:如果開快車,大概50分鐘。
M:謝謝你郭先生。
M:我的當事人當晚要趕飛機去三藩市參加活動,他已預約了豪華出租車送自己去機場。這個安排實際上堵死了他本人作案的后路。因為他必須在短短1小時10分鐘之內(nèi),驅(qū)車前往現(xiàn)場,選擇作案時機,執(zhí)刀連殺兩人,逃離兇案現(xiàn)場,藏匿血衣兇器,洗凈殘留血跡,啟程前往機場,而路上來回就需要50分鐘。整個環(huán)節(jié)稍有差錯閃失,就會耽誤飛機起飛的鐘點。這時,出租車司機便會成為重要證人。
另外,對萬子權這種缺乏訓練和經(jīng)驗的業(yè)余殺手來說,使用槍支是最佳選擇,根本沒必要手執(zhí)利刃割喉殺人。這種作案方式不僅會弄得自己滿身血跡,而且會在兇殺案現(xiàn)場、白色野馬車和自己住宅中留下難以抵賴的“血證”。
Ben再申請傳召控方證人鑒證科主任王sir。
Ben:王sir,請問你們對血跡的化驗結果如何?
王:兇殺現(xiàn)場兩處發(fā)現(xiàn)萬子權的血跡;現(xiàn)場提取的毛發(fā)與萬子權的頭發(fā)相同;警方在現(xiàn)場和萬子權住宅發(fā)現(xiàn)的血手套是同一付,據(jù) DNA檢驗,上面有兩位受害人的血、毛發(fā)和衣物纖維以及萬的福特車內(nèi)的毯子上的纖維。在萬子權住宅門前小道、二樓臥室的襪子和白色野馬車中,都發(fā)現(xiàn)了萬子權和被害人的血跡。
Michelle:王先生,目前DNA檢驗有沒出現(xiàn)失誤的可能?
王:沒有。
Michelle:可是據(jù)我所知,DNA檢驗出現(xiàn)失誤的案例不是沒有。法官大人,我要求傳召辯方證人,美國加州刑事警政廳刑事化驗室主任Stephen 的助手Spring,她帶來了Stephen先生在美國發(fā)表并得到科學認證的報告。
Spring遞交報告,并帶來導師的傳真鑒定資料,指出,這只襪子兩邊的血跡竟然完全相同。
Michelle義正詞嚴開始反駁:“根據(jù)常識,假如襪子當時被穿在腳上,那么襪子左邊外側的血跡,絕不可能先浸透到左邊內(nèi)側,然后再穿過腳踝浸透到右邊內(nèi)側。只有當血跡從襪子左邊直接浸透到右邊時,兩邊的血跡才會一模一樣。換言之,襪子當時并未被穿在腳上,血跡很有可能是涂抹上去的?!?/p>
“反對!”Ben聽著聽著終于聽出這么多專業(yè)知識背后的真正用意,連忙站起身反對。
Michelle趁著法官還未反應過來先搶過話:“如果,血跡是被人刻意涂抹上去的,我們有理由懷疑證物的可信度。”
Ben這次更加要反對了:“法官大人,我反對,反對辯方律師用假設性問題誘導陪審團。”
法官終于醒悟:“反對有效。請辯方律師注意措辭?!?/p>
Michelle道:“對不起,我收起剛才所說懷疑證物可信度的說話?!?/p>
接下來,Ben向法庭出示了幾張發(fā)現(xiàn)血襪子和其他證物的現(xiàn)場照片,并詢問了證人周文彬幫辦。
輪到Michelle發(fā)問,她請求法庭再次播放此照片,“請大家注意,照片上的時間的順序,案發(fā)之日下午4點13分拍照的現(xiàn)場照片上,沒有這只血襪子。可是,4點35分拍照的照片,卻出現(xiàn)了血襪子。那么,血襪子究竟是原來就在地毯上?還是后來被警方移放到地毯上?”
對此問題,周sir也忽然被搞懵了,表示無法給出肯定的答復。
另外,Michelle請求傳召辯方請來的DNA專家在檢驗襪子上的血跡時,發(fā)現(xiàn)其中含有濃度很高的防腐劑。Michelle提醒陪審團,案發(fā)之日,警方在抽取萬子權的血樣之后,在血樣中添加了這種防腐劑。
其次,從現(xiàn)場勘查報告看,身高體壯的魏西柏曾與兇犯展開了一場血戰(zhàn)。他的隨身物品,一串鑰匙、一個信封、一張紙片以及一個手機都散落在不同的地方。
這說明打斗的范圍很大,搏斗很激烈。魏西柏的牛仔褲上有血跡向下流的形狀,說明他不是在極短時間內(nèi)死亡,而是在負傷之后,仍然挺身而斗,拼死抵抗。他被刺中了10余刀,最后因頸部靜脈斷裂和胸腹腔大出血致死。據(jù)此推斷,兇犯渾身上下肯定也沾滿了血跡。
可是,為什么在白色野馬車上只發(fā)現(xiàn)了微量血跡?更令人疑惑的是,為什么兇手下車后,卻在圍墻前門車道和從前門通往住宅大門的小道上留下了很多明顯血跡?
Michelle道:“這些細節(jié)都請大家留意,假設萬子權穿著血衣血鞋沿前門小道進入住宅大門,又穿著血襪子走上二樓臥室,為什么在門把、燈光開關和整個住宅內(nèi)的白色地毯上沒發(fā)現(xiàn)任何血跡?”
Ben今天幾乎進入傻眼狀態(tài),一來,他從不知道Michelle的反駁能力竟然這么強,而且并不像自己那樣從偏入手,她完全是從資料上一點點做分析的。他不得不再次狠狠的佩服Michelle一次,能把嚴謹?shù)膽B(tài)度帶到辯護中來是非常難得的。二來,他從來都沒懷疑過證物,而Michelle竟然敢從這里入手。
第一天的庭審,Michelle狀態(tài)十足,顯然占了上風。不過,檢方手里仍然掌握著重要的證據(jù),Ben對自己還是有信心的,只是沒了之前的拳拳自信。
Ben很想知道Michelle在美國那一年是怎么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