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森林深處，紅色的裙擺隨風而動。少女站在一間小屋前，看著門口的懸梁上歪歪扭扭掛著的“霧雨魔法店”五個字，自言自語地開口道：“應該，是這兒了吧。”

輕輕敲了一下緊閉著的大門，然而等待了數(shù)分鐘，屋內(nèi)并沒有傳來任何動靜。她沒有任何猶豫地轉(zhuǎn)過身向著另一個方向走去：“看來是不在家呢，與我計算得到的結(jié)果保持一致。雖然為了更快達成目的而選擇來這里看一眼，但我的判斷終歸還是正確的?！?/p>

“嘛，因為情緒波動導致決策不符合計算的成果可不好，下次需要注意?！?/p>

葉片飄落，一只松鼠從樹上跳下，落在了少女的肩膀上。后者并沒有轉(zhuǎn)頭，只是將它輕輕抱起放在了地上。略微有些受驚的松鼠立即一跳一跳地跑開了，回過頭，它看了一眼那個少女，不禁有些疑惑。

為什么，完全察覺不到那個人類的氣息呢……

輕叩門扉，然而這一次她得到了人類的應答聲。林間小屋的門伴隨著吱呀一聲緩緩打開，一個有著燦爛金發(fā)與白皙皮膚，宛若人偶一般精致的女孩探出了身：“請問你是？”

“閣下就是七色的人偶師，愛麗絲?瑪格特羅伊德吧?！鄙倥⑽⒐?，“打擾了，我不小心在魔法森林中迷了路，然后碰巧看到了這間小屋，就想著前來向您尋求幫助?！?/p>

“啊，是這樣啊。沒關(guān)系，進來吧?！睈埯惤z將她迎進了門，少女微笑了一下，并未推辭就這么坐了下來，“需要喝點什么嗎，我可以給你泡?！?/p>

“既然您這么說，那我也不客氣了?？梢缘脑捖闊臀遗荼璋?？茶葉請放少一些?！?/p>

“嗯嗯，不用客氣，就當這里是自己家吧?！睈埯惤z點了點頭，轉(zhuǎn)過身進了廚房，“雖然一般沒有什么人愿意冒著中毒的風險跑到這魔法森林里來，不過偶爾也會有采蘑菇的人會在里面迷路，能找到這兒真是不容易啊?！?/p>

“嗯，確實如此。”少女一邊應答，一邊轉(zhuǎn)過頭仔細看向房間內(nèi)的各個角落。這洋館雖然不大，但內(nèi)部的布局結(jié)構(gòu)十分整齊，小小的人偶們遵從主人的指示認真仔細地打掃每一個角落，不經(jīng)意間透露出溫馨的那一面毫無疑問也映照出了屋主細膩溫婉的性格。片刻后，愛麗絲端著茶水走了回來：“請慢用，那如果沒什么事的話我就繼續(xù)我自己的工作了，其他的還請自便?！?/p>

“非常感謝，愛麗絲小姐?！鄙倥似鸩璞粗瓋?nèi)清茗中倒映出的自己，波紋下掩映的赤色眼瞳閃爍著讓人捉摸不透的光芒。

“可以的話，我能問您一些問題嗎？”

“沒問題，你問吧?！笨p制著手中的人偶，愛麗絲回答道。

“這個屋子內(nèi)的人偶，都是事先編定程序，并且依照程序進行自動運作的嗎？”

“不是的哦，我的所有人偶都是利用手中絲線進行實時操控的?！?/p>

“絲線？那不可見的絲線就由所謂‘魔力’編織成的吧？”

“是這樣的。畢竟我是魔法使，這些東西基本都是我用自身的魔力操作調(diào)度的。”

聞言，少女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語道：“是這樣。依照自己所制造釋放出的獨有力場，將波形量化進行精密操作么，雖然原理不明但是可以理解?！?/p>

“不過雖然是量子流無線操作，反饋性能力精密度似乎還有所欠缺，起碼無法到達納米級的那個程度。這樣看來這所謂的‘魔力’能到達怎么樣的地步還需要進一步探究?！?/p>

“你在說什么呀，為什么都是一些我從未聽說并且無法理解的東西？”愛麗絲有些好奇。

“沒關(guān)系，權(quán)當是我個人的胡言亂語好了?！鄙倥p抿了一口茶，笑了笑。

“是嘛？不過看來，我大致可以確定一件事了。”

“那么，是什么事呢？”少女抬起頭，看向不遠處停下手中操作的愛麗絲。

“沒什么，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p>

“對了，要是不想受傷，我推薦你還是乖乖交代自己的來意比較好哦?！睈埯惤z微笑著，眼中閃過一抹厲光。

“來意？我只是一個路過的迷途旅人而已，因為好奇就過來看看，這樣的回答你不能感到滿意嗎，愛麗絲小姐。”少女毫不慌張，也微笑著看向那位流露出些許威壓的七色人偶師。

“說實話，你偽裝和說謊的水平都很爛，只是我懶得去戳破而已?！蔽⑽[手，原本還在打掃的無數(shù)人偶立即將不慌不忙繼續(xù)品茶的少女團團圍住，“小姐，我不喜歡隨便動手，所以還是請你將一切說清楚比較好。是誰讓你來的，為什么而來，回答我的問題，我保證不會為難你?！?/p>

“可是那就是我的真實想法啊，你就算這么說我也沒有辦法回答你更多東西了。”少女頓了一頓，從容不迫繼續(xù)說道：

“啊，對了，我好像還接到過什么將你‘抹殺’的任務來著。不過那種東西也不值得在意就是。任務完成與否不會產(chǎn)生結(jié)果的實際偏差，只要達成了自己的預期目標，那我這一趟就沒有白費?！?/p>

“不，只要能回來，對我來說，就不是一趟會白費的旅程。對，其間存在的價值，是我所執(zhí)著追求的念想，那是我不惜賭上一切，也要完成的愿望?！?/p>

“話說回來，你是什么時候察覺到的呢?！?/p>

“一開始就察覺到了啊?！睈埯惤z不慌不忙地回答道，“從魔法森林中橫穿過卻迷了路，而你完全沒有半點驚慌的模樣，并且保持了極高程度的禮儀舉止，想來也是一個頗有些修為之人。但是我從你身上察覺不到半分‘魔力’的氣息。與其說察覺不到‘魔力’，不如說，我根本無法察覺你整個人的氣息。要不是你存在于我的視野中，我甚至可能無法感知到你的存在。”

“原來如此，并不慎密嚴謹?shù)耐评?，或者說只是自己純粹的‘猜測’罷了。”少女將空杯子整齊地擺回了碟子上，掏出胸前衣袋里的手帕擦了擦嘴，“但是毫無疑問，你介于以上信息做出的主觀判斷是正確的?？磥砦乙膊辉搶⑺腥说乃季S定式下意識往這方面想啊……”

“那算是你的嘲諷么，沒用的。雖然我感知不到你的氣息，但是你認為，就算動起手，你有哪怕十分之一的可能擊敗我么？”愛麗絲抬起雙手，細長的手指連接肉眼不可見的無數(shù)傀儡絲線飄蕩在空中。

“愛麗絲小姐，你聽說過薛定諤的貓嗎？”少女站起身，微笑著開口道，“在結(jié)果出來之前，概率什么的，意義并不是很大呢?！?/p>

“啊，好像忘了自我介紹，真是失禮?！?/p>

“那么，重新來一遍吧。我叫岡崎夢美，一個普通的物理學教授，請多指教?！?/p>

?“岡崎夢美，嗎？”愛麗絲重復了一遍她說的話，“總感覺在哪兒聽說過這個名字……但是這不重要，我想知道更多的訊息?！?/p>

“雖然我只是一介技術(shù)人員吧，但也不至于會把委托者的信息隨便告訴他人。所以，不建議你存在從我這里獲取情報的僥幸心?！?/p>

“現(xiàn)在不說，到時候可別怪我下手狠哦。雖然我并不打算干出什么殘忍的事，但是基本的拷問還是會的?！睈埯惤z手中無形的傀儡絲線動了動，團團圍住岡崎夢美的人偶軍團離她又近了一分。

環(huán)顧四周，岡崎夢美微笑了一下，閉上眼輕言道：“就這么些人偶嗎。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解析已然完成，還真是感謝你給了我不少時間呢，愛麗絲小姐。”

“你想說什么？”愛麗絲厲聲質(zhì)問道。

“請仔細思考，難不成你認為我只身來到這里，會是毫無準備的嗎?！睂閴裘擂D(zhuǎn)過身，直視著愛麗絲湛藍色的瞳孔，嘴角翹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

“此時此刻，勝負已分?！?/p>

雖然壓根不明白面對之人的意思，但是愛麗絲的心中還是不免留存幾分疑惑。確實正如她所說，這個絲毫不存在氣息的少女既然是為了‘抹殺’她而來，那自然會做好準備。雖然不想承認，可是在感受到明確的強烈威脅的情況下，愛麗絲卻沒能看出任何端倪：“嘖，不管那么多了，先下手為強！”

“先下手為強？??？我可是沒聽清你在說什么呢?！?/p>

半分鐘過去了，額上流下一滴冷汗，愛麗絲不可思議地看向自己的雙手：“怎，怎么回事？這不可能！再試一次！”

“沒用的，不論做什么都是徒勞而已。你，在疑惑么？”

“想知道嗎，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你，你到底做了什么！”愛麗絲后退了一步，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場景：所有的人偶全都收起了武器，靜靜地守在岡崎夢美的旁邊。盡管看不到，她卻能確實感知到一個令自己完全無法接受的事實。

就在剛剛的一瞬間，岡崎夢美她，完全奪取了所有人偶的控制權(quán)。

“這，你做了什么？你對我的人偶們做了什么！”

“唔，你這樣說，我也不好向你解釋?！睂閴裘绹L試著動了動手，看著一旁的人偶如她所愿地按照指令做出了相關(guān)動作，她的臉上也隨之現(xiàn)出了滿意的神色，“那我就用通俗一點的理論闡述好了。”

“我把我發(fā)現(xiàn)的這種第五大基本力，就用你們所稱‘魔力’命名。既然它屬于‘力’，那就必然符合相關(guān)的物理學定律，那么也可以用相關(guān)定論進行解析，不是嗎？”

“既然如此，那就很好辦了。就像剛才我所做的一般，遵從特殊意義下的波粒二象性原則，將你操控人形所使用的‘魔力’量子化，再由我自身將其重新導成波形。因為物質(zhì)本質(zhì)不變，僅是實驗觀測的‘角度’不變，所以事實上并沒有太大變化?！?/p>

“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但是可以知道，你從我這里搶走了對人形的控制權(quán)，對吧?！?/p>

“你這么理解也行?！睂閴裘缆柫寺柤?，“不過因為這里‘魔力’量子場里的濃度可觀，而且從理論上來說我能比你更完全更徹底地將其加以利用，因此，全面分析下，你能戰(zhàn)勝我的可能性，不足0.1%?！?/p>

“嘖，沒什么好得意的?！弊焐想m然這么說著，但是愛麗絲心下明白，幾乎失去了所有人形的她，已經(jīng)完全沒有力量對付岡崎夢美了。更何況，對方看上去是一開始就了解極多的訊息，可自己甚至連她是誰都不知道，更別提她藏有多少自己不曾知曉的秘密。

這一戰(zhàn)，看來，要動用自己的全力了嗎？愛麗絲將目光落在了身旁的桌子上放的那本黑色魔導書，那即是她唯一的底牌。但，她遲疑了。

“在生死對決中左顧右盼，無疑會加大自己露出破綻的概率哦?！比伺紓冊趯閴裘赖牟倏v下無比迅猛地攻向她們原來的主人。鋒銳的刃尖劃過愛麗絲的手臂，后者尖叫一聲摔倒在地?？粗鴮閴裘滥樕蠏熘奈⑿?，她晃了晃頭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擺在自己面前的無疑就只有兩條路——逃或戰(zhàn)。那本塵封的筆記下，是連她自己都不愿回憶的過去，不到萬不得已不可以使用。果然，果然只有逃了嗎。只要找到魔理沙，那么……

“你在思考對策。87.3%的概率選擇逃跑，12.6%的概率選擇拿起那本魔導書，當然，剩下0.1%的概率嘛……”箭矢破空之聲傳來，早有準備的岡崎夢美操縱人偶完全擋下了這一擊，“就像這樣?！?/p>

“休對吾主無禮。”一個正常人體型的人形從愛麗絲身后緩步走出，“敵人，格殺勿論。”

“上海人形?LV2改。母親特制的高自律性人形，太好了，我怎么忘了還有你在！”原本心灰意冷的愛麗絲瞬間振作起了精神，站起身，她看著仍然微笑著的岡崎夢美的臉開口道，“容我向閣下道歉，之前沒有把你放在眼里是我不對。我，愛麗絲?瑪格特羅伊德，定將全力以赴將你擊潰?！?/p>

“看來那個人形的出現(xiàn)讓你瞬間有了戰(zhàn)意呢。這樣也好，也讓我不至于太過無聊，能收集更多的戰(zhàn)斗數(shù)據(jù)當然是件好事?！泵鎸埯惤z的宣戰(zhàn)，岡崎夢美并沒有表現(xiàn)出什么感情波動，“拿起那本魔導書吧，根據(jù)我的計算，使役那本書，你的戰(zhàn)勝我的概率可以提高到0.2%。當然，概率無用，只有‘觀測’到的結(jié)果，才是真實?！?/p>

“為了讓這場游戲更有趣一些，不如咱們改一下規(guī)則吧。只要能撼動我一步，就算你贏，我乖乖退出這個舞臺毫無怨言。怎么樣，這無疑會使你的勝算大大提升?！?/p>

“既然你都這么說了，那我自然沒有拒絕的理由。只不過，別太自負啊，過于小瞧對手可是會輸?shù)呐??！泵鎸θ绱说奶翎叄瑦埯惤z猶豫了片刻，終于還是將那本黑色的魔導書拿了起來。

“誰知道呢，輸了就輸了唄。對于科學工作者而言謹慎而穩(wěn)重是必要的，然而適當?shù)拿半U才會得到常規(guī)時刻無法獲取的經(jīng)驗不是嗎？”嘴角微微上揚，岡崎夢美開口道：

“哪怕你們那邊，再加一個人?！?/p>

“什么意思？”

尖銳的玻璃破碎聲傳來，愛麗絲有些吃驚地轉(zhuǎn)過頭，看到的卻是她無比熟悉的身影與燦爛笑容：“愛麗絲，我來了DA☆ZE！”

“魔理沙？你怎么……”瞥了眼一旁仍舊微笑著，絲毫不為所動的岡崎夢美，愛麗絲顯得有些意外。

“剛從靈夢那兒回來，結(jié)果才走到半路就聽到這邊傳來的巨響，于是急急忙忙就過來看你了?！蹦抗猸h(huán)視，直到這時，黑白的魔法使才注意到房子里靜立的另一位少女，“你是誰呀，等等，總感覺有點眼熟……我們在哪里見過嗎？”

“你還真是神經(jīng)大條啊，各種意義上而言?！睂閴裘罒o奈地歪了歪頭，“嘛，沒事，反正這也不重要。”

“畢竟這場游戲有你的加入，也會顯得更有趣一些不是嗎？”

“愛麗絲，所以她到底是誰啊……”魔理沙湊到愛麗絲的身邊小聲嘀咕道。

“我也不知道，反正是一個自稱什么物理學教授的怪人，目的大概是殺掉我們，不過總感覺她有一些，立場不明的微妙感?！睈埯惤z也小聲回答道，“魔理沙，以我們兩人之力，應該能夠擊敗她。不，照她的意思，只要能夠‘撼動’人家一步就是我們的勝利。”

“總而言之就是退治掉搞事的家伙吧，小問題小問題~好歹咱也是解決異變的專家??！”拿出衣兜里的八卦爐，魔理沙自信地雙手叉腰對岡崎夢美說，“那邊的大姐，如果不想受傷的話，奉勸你還是乖乖認輸?shù)谋容^好。正面被咱的魔炮完全命中可是會尸骨無存的哦。”

“嗯，放手來即可。這不是什么建立在符卡規(guī)則下的過家家般的彈幕游戲，而是賭上性命的死亡游戲，希望你能明白這一點呢?！?/p>

聞言，魔理沙拉了拉她頭上那頂黑白大魔法帽的帽檐：“那好，雖然不知道你是哪里來的自信，不過既然都這么說，那咱也就放手來了，大姐，記得及時叫停免得傷著你哦~”

“嗯，拿出你全部的實力吧?！敝讣忸潉樱瑹o數(shù)人偶擺出防御陣勢擋在了岡崎夢美的身前。

“還用人偶擋著削減威力避免傷到那個大姐和房子嗎，不愧是愛麗絲呢這么細心?！弊笫肿プ∮沂值氖滞?，八卦爐上七色的光芒逐漸綻放，魔理沙咧開嘴笑道：“那么，來吧！”

“戀符[Master spark]！”

“附著，六倍黑魔法！”

“追加，上海決死之眼！”

極限火花，魔理沙的招牌技能，身為魔炮大師的她對于八卦爐的掌握已經(jīng)到了種爐火純青的地步。一瞬間，無比強大的魔力流膨脹到極致后的傾瀉而出，爆發(fā)出的巨大威力摧枯拉朽般將所碰到的一切消滅殆盡。無可阻攔，勢不可擋，岡崎夢美的身影亦在那一刻完全消逝在了耀眼的白光之后。

“嘖，愛麗絲你這一加成，她不就完全沒有任何逃脫的可能了嗎？就這么殺人不管怎么說都有點過分了吧！”魔理沙憤怒地轉(zhuǎn)過身看向手握黑色魔導書的愛麗絲。

“雖然我得為這事兒向你道歉，但是，不是現(xiàn)在?！睈埯惤z難以置信地后退了一步，顫抖著舉起手，她指向的，是魔理沙的身后，“魔理沙，小心！快回頭！”

“身后？有什么好看……”話未完，魔理沙便吃驚地張大了嘴。硝煙散去，岡崎夢美那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重歸兩人的視野中。在剛剛那幾乎能將巨石轟成粉末的魔炮之下，她毫發(fā)無損地以與之前并無二致的姿勢站在原地，一身紅衣甚至連灰塵都不曾沾上。

“怪，怪物……”魔理沙后退了兩步，手中的八卦爐差點掉到地上。

看到魔理沙與愛麗絲臉上錯愕的表情，岡崎夢美嘴角的弧度微微上升了一分：“感謝你們?yōu)槲姨峁┙^佳的數(shù)據(jù)樣本。怎么了，僅僅這種程度就值得你們?yōu)橹氏吕浜沽嗣矗俊?/p>

“這，你，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怎么做到？雖然我覺得說了你們也聽不懂，不過還是講解一下比較好?！?/p>

“在我身前約30公分的地方，有一層我布置的人工真空場。根據(jù)我對魔力的研究，在例如真空場等的特定情況下，魔力所產(chǎn)生波粒二象性的屬性值會得到放大，并且遵從特定的卡西米爾斥力的條件。只要對凝聚的魔力流產(chǎn)生‘拆解’動作，將其的存在形式由‘波’的形式轉(zhuǎn)化為‘?！又龑Эㄎ髅谞柍饬⑵浔舜伺懦?，徹底拆散即可。很簡單的物理操作，不是嗎？”

“也罷，更深層次的理論上的東西就不談了?？傊绻銈兙椭挥羞@種程度實力的話，哪怕只是撼動我一步，都無法做到哦。”

“因為這就是絕對的，科學的力量。”

握緊手中的八卦爐，魔理沙一甩手大聲道：“開什么玩笑，不就是一層破防護罩說得那么高深?？傊疅o論如何，這個防護罩都有著能夠承受的極限吧！”

“不如說，任何東西都有著自己的極限呢。但，所謂極值存在歸存在，無法用事實論證的假說各種意義上都不可靠?！?/p>

“怎么，不相信我的火力嗎？”感到自己被看扁的魔理沙不禁有些惱火，“不管怎么說，老娘可是霧雨魔理沙！小瞧我的人一定會付出代價的！”

“哦？這話我早就聽你說過一遍了，很早很早之前?！陛t色的少女歪了歪腦袋，言語中滿是嘲諷之意。

“判別論證是否科學可靠的唯一手段——可證偽。如果連這最基本的都做不到，那你怎么能說服別人呢，真不明白那無端的自信源于何處。”

“愛麗絲，你別插手，我今天一定要讓這個阿姨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魔炮！”

鴉雀無聲，岡崎夢美雖然仍舊微笑著，但是那深淵般的恐怖氣場瞬間毫無保留地完全爆發(fā)而出：“阿，阿姨……之前一直叫大姐就算了，我可是才二十歲上下啊，不管從哪個方面看都不像是阿姨輩的吧！”

“切，誰信啊，你說自己十八歲和八云紫那個BBA說自己十七歲一點區(qū)別都沒有！”向前踏出一步，魔理沙低下頭側(cè)過身，手中的八卦爐似乎感受到了主人心中的決意，亦隨著少女的吟唱之聲迸發(fā)出了無比璀璨的光芒：

“吃我這一發(fā)！”

“FINAL SPARK！”

“能做到的話，就把它擋下來啊！”

聽言，岡崎夢美抬起了自己的右手，張開五指，瞳孔中倒映著最終火花照耀下閃爍著流光的霧雨魔理沙：“沒用的，需要我說多少遍你才能明白，無人能夠突破這層障壁。這正是你們不可能逾越的鴻溝?！?/p>

“在數(shù)據(jù)面前，無論任何東西都只會顯得如此的蒼白。”

“絕對，絕對會突破給你看的！不過就是這一層破防御罩而已，我可是，霧雨魔理沙??！”黑白的魔法使怒吼一聲，原本有些疲軟的光炮再度煥發(fā)出了別樣的光彩。肉眼可見的光芒沖擊在了岡崎夢美的面前，七彩的流紋于空中蕩開，向著四周緩緩散去。終于，所有光芒盡數(shù)消失之時，莓紅色的少女仍然站在原地，絲毫不曾挪動自己的位置。將額前散落的發(fā)絲輕輕撥開，她開口道：“明白了嗎，在絕對的科學面前，自己的弱小與無力……”

“黑魔法[死亡盛放]?！?/p>

愛麗絲的聲音無比清晰地傳到了岡崎夢美的耳中。這時，她才發(fā)現(xiàn)借由剛才魔理沙魔炮的光芒，愛麗絲的上海人偶改不知何時已靠到了真空魔力場不足一米的位置：“哦？原來剛才霧雨魔理沙那個魔炮只是打掩護嗎？為了讓吟唱聲不傳到我的耳中以及人偶的貼近。不過，無論你想干什么，都是做無用功罷了。”

“無不無效，還得試試才知道呢，自負的家伙?！?/p>

在岡崎夢美漠然的眼神中，上海人偶沖她詭異地一笑，接著并無猶豫整具身體爆炸了開來。然而出乎岡崎夢美意料的是，沒有火光，沒有硝煙，甚至沒有任何聲音，上海人偶就這么在她的面前爆炸了而沒留下任何痕跡：“哼，虛張聲勢。不過就是這種小伎倆，你以為能嚇得倒我嗎？”

“你可能理解錯了什么。我讓母親所贈心愛的上海人偶爆炸，可不止是為了恐嚇你哦~”

“沒用的，放棄吧，就憑你們……”話未完，岡崎夢美便錯愕地止住了話語。人偶爆炸的地方騰起一抹黑色的煙塵，不一刻，濃霧便徹底籠罩了整片真空場。雖然無法透過最內(nèi)部的反磁暴力場，但是這位年輕的物理學教授很快就明白發(fā)生了什么，“這？怎么可能？麥克斯韋與薛定諤方程構(gòu)建失敗，德布羅意假說轉(zhuǎn)化不能？你，你這家伙居然？”

“雖然聽不懂你在說什么，但是我大概也可以猜到，是死亡盛放起效了對吧?！睈埯惤z的臉上終于綻開了得勝的微笑，“那黑色的煙霧可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簡單哦。受過黑魔法加持的它，可以將所觸碰的一切非生命體腐蝕，對魔力場什么的效果更佳?！?/p>

“基于魔力而無法用常規(guī)理論解析的電磁干擾與侵蝕嗎？果然，人類的現(xiàn)有理論并不一定能適用于‘魔力’之上呢。果然，這一趟真是來對了。重回幻想鄉(xiāng)，這里真是我夢中所見的桃源啊?！?/p>

“啊，忘了說，就算你能用特定的電磁干擾屏蔽我的波信號，但是我可是還有一層備用的特制反磁暴力場的。以我科學家的名譽為擔保。最多不超過五分鐘，你這層霧的物質(zhì)屬性雖然暫時不能被我徹底解析，但是研究出應對方法還是沒有問題的?！?/p>

“五分鐘，這就是我留給你們的時間。”

“五分鐘？不需要這么多，對付你，一分鐘足矣。”沖著一旁的愛麗絲伸出手，黑白的魔法使注視著七色的魔法使水藍色的明秀瞳孔笑道，“來吧，愛麗絲，就由我們來讓這家伙看清楚?！?/p>

“岡崎夢美是吧？你要知道，這個世界上，‘數(shù)據(jù)’并不是唯一衡量事物的標準?！?/p>

“哦？我也知道畢達哥拉斯的‘萬物皆數(shù)’是某種意義上的唯心主義觀點，不過你想表達什么呢?！?/p>

“雖然我沒有你那么博學，不知道很多理論上的東西。但是，有一件事我始終明白。那，即是：”

“區(qū)區(qū)‘數(shù)據(jù)’，怎么可能超越我們的‘羈絆’啊！”

“幻想魔炮·綺色終曲！”

八卦爐之上，奇異的銘文閃爍著清澈無比的星芒；與之相應的，是那圣潔的沖天之光。光明與黑暗的魔法融于一體，交織在了超越極限的火花之中。岡崎夢美閉上眼，感受著反磁暴立場與整個空間崩壞的聲音，默默地吐出了兩個字。

“精彩?！?/p>

毀滅一切的能量涌動著，嘶吼著，突破一切阻礙化為一道無比耀眼的光柱直沖云霄，云霏洞開，晨光自天穹之上灑落死寂的大地，給這片久久不見天日的森林平添了一分生的氣息。魔理沙絲毫不顧形象一屁股坐倒在地，看著面前滿目瘡痍的景象，她有些尷尬地沖身旁的愛麗絲苦笑道：“不好意思，一個不小心把你家拆了……”

“沒關(guān)系的。是我們的勝利，這就已經(jīng)足夠了不是嘛？”愛麗絲特意加重了‘我們’兩個字的發(fā)音。

“是啊，我們贏了，雖然我不認為她會在這魔炮下殞命，但是既然不在原地，那么，就算是我們獲勝了吧?！遍L出了一口氣，雖然并沒有見到什么攻擊性的手段，但是魔理沙仍對岡崎夢美的威壓心有余悸，“等等，我好像差不多想起來了，那家伙，我應該在很久很久之前見過一面……”

“嘛，現(xiàn)在也不是說這些的場合。你還要在地上坐到什么時候，快起來，衣服都臟了?！币贿吷斐鍪郑瑦埯惤z一邊嗔怪般地埋怨了兩句魔理沙。后者笑笑，一把牽起愛麗絲的手站起了身：“好好好。說起來，如果房子被毀了的話，要不愛麗絲你先就住我家吧？”

“誒，我，我們還沒走到這一步吧……這么快就同居什么的，魔理沙討厭啦……”愛麗絲的臉一下子紅了，還沒來得及答應，魔理沙突然臉色大變一把將她推倒在地。來不及意識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七色的魔法使趴在地上，眼睜睜地看著魔理沙的胸口被一道莓紅色的光芒瞬間貫穿。眼淚奪眶而出，愛麗絲撲上去抱緊了奄奄一息的魔理沙，然而任憑她如何哭喊，都無法阻止懷中黑白生命的流逝。

“很不錯，實在沒想到你們居然能做到這個地步呢。值得稱贊?！睂閴裘赖穆曇糇陨砗髠鱽?，愛麗絲抱著魔理沙掙扎著轉(zhuǎn)過身，看著那個仍舊站在原地微笑著的莓紅色少女瞪大了雙眼：“你這家伙，怎么會！不可能，你應該沒有任何可能從那種威力的魔炮中逃脫或是防御才對，而且剛才的你明明已經(jīng)消失了，為什么！究竟發(fā)生了什么！這怎么可能?。　?/p>

“所以說，你們還是，小瞧了科學的力量?！睂閴裘谰痈吲R下地看著跪倒在地的愛麗絲·瑪格特羅伊德，一字一句地開口道，“難道你沒有發(fā)現(xiàn)，從開始到現(xiàn)在，我的氣息一直不存在嗎？”

“你？該不會？”

“沒錯，將自身化為‘0’，在絕對危急的時刻將組成自己肉體的量子的完全解構(gòu)并拆分，同時借著德布羅意假說結(jié)合量子隧穿理論傳導并重組，使我本人重新出現(xiàn)在自己所想要出現(xiàn)的區(qū)域，并以此達到‘消失’與‘出現(xiàn)’的目的。”岡崎夢美看著面如死灰的愛麗絲，點了點頭。

“不過，我確實沒想到你們能把我逼到這個地步。這也是一項待完善的實驗，一個月之內(nèi)我只能承受三次這樣的消耗，否則可能就會出現(xiàn)極其嚴重的負面效果?！?/p>

“居然，有三次嗎？”愛麗絲咬了咬牙，就在這個瞬間，她終于下定了決心。

“是啊，有三次可以使用的機會。不過，一切已是到此為止。再見，七色的人偶使愛麗絲·瑪格特羅伊德小姐。感謝你和魔理沙小姐給我提供的珍貴的數(shù)據(jù)樣本，祝你們在另一個世界生活得愉快?！睂閴裘郎斐鍪种福W耀著莓紅色光芒的魔力流徑直射出，貫穿了愛麗絲的身體。擦了擦嘴角淌下的鮮血，愛麗絲注視著魔理沙失去生息的側(cè)顏，沒有猶豫，她輕閉上眼，懷萬千愛意為自己的摯愛獻上一吻。

“黑白的魔法使小姐呀，原諒我，直到現(xiàn)在才膽敢說出這些話……”

“不管在哪里，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歸宿呢……”

“晚安，我心愛的人兒呀。那么，另一個世界再會吧?！?/p>

“我永遠，是屬于你的愛麗絲，只屬于一個人的愛麗絲。請等等，我馬上就來找你……”

看著愛麗絲抱著魔理沙的手緩緩垂下，岡崎夢美亦是微微點頭致上一禮。無論如何，她們雖然輸了，但，敗者猶榮。

轉(zhuǎn)過身，剛準備離開，莓紅色的少女卻突然止住了腳步。靜靜聆聽高能量探測器的刺耳警報，她的全身不禁都因突然的興奮情緒而微微顫抖著。

“這深邃而幽玄的氣息，沒想到，居然是你嗎？！”

?

另一邊。

“幽香小姐，已經(jīng)快到博麗神社了，你是察覺到什么異樣嗎？”四季映姬·亞瑪薩那度看著突然停下腳步向著一個方向屏息凝視的風見幽香，不禁感到有些疑惑。

“這氣息，是那個女人么？就連你居然也被卷了進來嗎？”

“事情，可真是變得越來越復雜而有趣了呢?！?/p>

?

“沒想到，尊貴如你居然會降臨此地呢?！睂閴裘擂D(zhuǎn)過身，看著那白色的發(fā)絲隨風微微飄動，不緊不慢開口道，“能見到閣下，實屬我岡崎夢美的榮幸?！?/p>

“魔界之神——神綺?！?/p>

無視了一旁的岡崎夢美，神綺垂下眼簾腳尖輕點向前。一步，兩步，慢慢地走到了已經(jīng)失去生息的愛麗絲身旁。俯下身輕輕將她擁入懷中，神綺沒有說什么，只是緊緊地抱住自己的女兒，短短的一分鐘，對她而言卻象征了永恒。

許久，她抬起頭，面對那個莓紅色的身影，緩緩道出的言語間盡是無法掩飾的哀傷。

“……為什么?！?/p>

“科學的研究不能摻雜多余的感情。在重大理論探究的過程中，如果她的死能推動發(fā)展的進程，那么，一切犧牲都是值得的?！睂閴裘牢⑽⒐?，“向身為母親的你表達我的遺憾之情，但，僅此而已。我不會為了我的所作所為道歉，因為那只是促使科學發(fā)展的，最合理的手段?！?/p>

“從古至今，跨越時代的研究往往伴隨著犧牲，這都是無法避免的。而現(xiàn)今，我所付出的不懈努力，毫無疑問將引領(lǐng)物理學登上一個新的境界?！?/p>

“嗯，我明白了?！陛p輕地，神綺在女兒的額上吻了一下。仰起頭，灰暗的瞳孔融化半分薄涼，緩緩松開與女兒的最后擁抱，她將愛麗絲的遺體與魔理沙靠在了一起，“那是不是意味著，如果可以推動你所謂科學理論發(fā)展的話。就算你本人的犧牲也是值得的呢？”

“如果那將大于我本人能對科學界做出的貢獻的話，何樂而不為呢？”岡崎夢美聳聳肩，不含半分猶豫地回答道。

“……我覺得，你已經(jīng)瘋了?！本薮蟮纳裰韽堥_，神綺看著那位正在不遠處冷冷微笑的物理學教授，開口道，“一個人若是無法明了生命的含義，那么，她就喪失了生而為人的資格。”

“或許吧。不然怎么有一句話叫做，杰出的科學家都是瘋子呢？”

同時邁出一步，幽深的雙眸與赤色的瞳孔相撞，交錯的視線擦出了無比耀眼的火花。輝芒一閃，洶涌澎湃的光之浪潮席卷而去：“雖然不知道你的名字，不過，能在我神綺的手下灰飛煙滅，你也算死得有價值了?！?/p>

“嘛，這份榮幸，還是原封不動地還給你好了?！睂閴裘赖难壑畜E然劃過一絲興奮的色彩，“來吧，科學與魔法，究竟誰能更勝一籌！答案已是不言而喻了吧！”

巨大的碰撞聲響徹，莓紅色的披風肆意飄蕩著，正猶如它主人此時的心情一般。光芒散去，神綺的臉上不禁顯露出一絲驚訝：“原來如此，怪不得能擊敗愛麗絲和魔理沙兩人，看來，你身為人類卻擁有著堪比神靈的力量?！?/p>

“不，這，是科學?！?/p>

抬起手，仰起頭?；谡菩囊稽c，萬千通透的朱紅光芒在須臾間化為了最璀璨的真實，如回路般，綿延不絕，而又緊密相連?？床灰姳M頭，網(wǎng)狀的莓紅色無可阻擋地沖破云霄，閃耀的燦爛直抵蒼穹盡頭，至于幻想鄉(xiāng)內(nèi)的半壁天空亦染上了同樣的色彩。瞳孔倒映下的輝煌中，那縷光停止了無限度的擴張。旋即，收攏，化形?；厮莸哪Яα麟S少女的心意自由扭曲變幻著，終是交織凝形成了無數(shù)直徑百米的巨型十字架。

“如何，這無比綺麗壯觀的華美景象，這，即是科學的究極具現(xiàn)！”

“Strawberry Crisis！！”?

“沒想到，外界的人類已經(jīng)能夠達到這等地步了嗎。”看著借由反重力裝置凌于空中面露猙獰之色的岡崎夢美，神綺不由得感嘆道，“毫無疑問，你是我神綺迄今見過的，真真正正的最強人類?！?/p>

“既然如此，那我也得拿出相應的禮數(shù)才合適呢。”

語畢，神綺伸出手，一柄巨大的黑色古劍斬裂虛空，帶著無比恢弘的氣勢撞上了莓色的大十字架。剎那間，狂暴的風流席卷八方，大地亦為之震顫，然而，屹立在戰(zhàn)場中心的兩人絲毫不為之所動。因為，二人心中都明白一件事。

這，只是個開始而已。

“裂斬天之叢云?！?/p>

天叢云之劍，彌生時代中超越諸神之劍十拳劍的三大神器之一。雖然此時此刻神綺投射出的不過是天叢云的一縷幻影，但其所蘊含的無上氣勢確是貨真價實的。直至數(shù)分鐘后，強烈的威壓終于散去，無論是天叢云還是草莓十字皆化為無形。見狀，岡崎夢美的嘴角微微上揚：“看來，目前而言，是我占優(yōu)呢?！?/p>

“對你們來說，使用如此規(guī)模的魔法無疑意味著巨大的消耗。就算是你，魔界之主神綺，短時間內(nèi)也不可能做到連續(xù)釋放。用科學的語言解釋，就是產(chǎn)生的能耗過高超出了自身所能承受的極限范圍。任何生物體都存在一個‘魔力’轉(zhuǎn)化的極限額度，無論效率再高，這個額度也終會不可避免地來臨。”

“怎么樣，要來試試嗎，通過科學自由操控損耗率極低的波與粒多維轉(zhuǎn)化的我，還是憑借自己強橫肉體與究極掌控力的你，究竟是誰先面臨那所謂的‘極限’呢？”

“如果要比這個的話，我承認自己很難是你的對手?！鄙窬_輕啟櫻唇，抬手，指尖透現(xiàn)半縷純黑的暗芒，“但是，只要能在那之前分個勝負，問題不就解決了嗎？”

“妄念神輪入道?！?/p>

“？！”檢測到狀況的異常，岡崎夢美無奈地苦笑了一下，“母女倆都會同樣的招數(shù)嗎？可惜上一次沒有足夠的時間去破解這侵蝕的具體成分。我制造絕對場也不容易的你們也別說破就破啊……”

“不過，無所謂。同樣的招式對我來說沒有效果。曾經(jīng)的破解時間是五分鐘，這一次雖然狀況和上一次并不一樣，但是，我可是獲取過相應經(jīng)驗了的哦?！?/p>

“無妨，只要能削弱你，就足夠了?！?/p>

“嗯，我也想看看，貴為魔界之主的你，究竟會用什么方法向?qū)⒛闩畠簹⑺赖娜藦统稹Ｒ话闱闆r下，人在大腦被單一感情驅(qū)使的情況下能夠做出正確決斷的概率僅有73.4%。雖然我并不認為你是那樣簡單的庸人，但是我同樣不認為基于仇恨而做出的相關(guān)行動會對我產(chǎn)生實質(zhì)性效果?！?/p>

“不，你錯了。”

“嗯？”無視了高能沖擊即將來臨的警報器，岡崎夢美明確表現(xiàn)出了對神綺話語的興趣。

“沒有仇恨，不會感到仇恨。心中所有的只剩哀傷，與我身為一位母親直抵骨髓的痛楚。”

“將自身的一切都奉獻給所認定的‘科學’的人，是永遠不可能理解的?！?/p>

“故請君覺悟?！?/p>

“輝煌琉璃弁天！”

“輝煌琉璃弁天？確是與它相般配的名稱呢?！?/p>

“但是，這就將是你身在這世間所能展現(xiàn)的最后神威了，神綺！”

風，停止了流動，沒有聲音，仿若此世將亡，萬事萬物皆在此時歸于沉寂。低下頭，看著手中閃耀著的那縷輝光，神綺輕抿著唇面無表情，隨即，默默嘆了一口氣。

“……沒用的?！?/p>

“沒用嗎？我可不這么覺得，看來，是我贏了呢！”岡崎夢美的嘴角微微上揚，即便是一貫處變不驚的她，此刻也難以壓抑住自己心中的興奮之情，“盡管沒想到會與你一戰(zhàn)，但是，能隕落在這絕對的科學耀光之下，神綺，你無愧魔界之神的大名?！?/p>

“相對魔力量子勢能場，構(gòu)建完畢；對象強度及可能影響范圍，解析完成；正輸出校正，反魔力裝置最終確認，完成?！?/p>

那么，上演吧，物理的初始與終結(jié)之式！

“？！”感受到了那股黑洞般的強大吸力，神綺手上的那團光如同風中搖曳的燭火般明滅不定。不僅是置身最中心的魔界神，一切的一切都在那人為構(gòu)造的力場內(nèi)被扭曲，撕裂?？臻g在嗡鳴，身旁的一切在潰散，在消失。純黑色的籠罩下，所觸及之質(zhì)都被完全地毀滅。而被完全包圍在間的神綺，則是那吞噬萬物黑暗真正的目標。

“湮滅[狄拉克的虛無之境]?！?/p>

“原來如此，步步為營，只為引誘我走出這一步嗎？真是，充滿了心計呢?！?/p>

“不，這不是心計，這是科學的推演與論證，你所有的舉動，都在我計算的差值之內(nèi)?！陛t色的少女看著身陷黑暗之中卻依舊不為所動的神綺笑了笑，“所謂的神，妖，幻想，一切的一切都是能用科學理論去解釋的。就算是你，魔界之主神綺，也無法從構(gòu)成一切理論的基本守則中逃脫?！?/p>

“觀測到了嗎？沒錯，當釋放出輝煌琉璃弁天的那一刻，你的勝算就變成了“0”，任何逃脫的可能性都無法成立。于是，在正與負的碰撞下化為光子湮滅吧?！?/p>

“……”毫無疑問，岡崎夢美的計算正確有效全無誤差。黑色的虛無風暴在引力作用下逐步逼近，密不透風，完全封死了神綺所有的退路。嗡鳴的顫聲是對其內(nèi)一切存在物質(zhì)的最后宣告，哪怕強如魔界神，都不存在任何逃脫的可能。

但，只有一點仍在岡崎夢美的計算之外。

那就是，神綺臉上那不變的，懷著悲傷與憐憫的淡淡的微笑。

錯覺嗎？沒等岡崎夢美仔細分析，收攏的虛無風暴就擋住了她的視線。心中明白，在那種等級災難的威脅下，就算是之前自己用于規(guī)避幻想魔炮?綺色終曲的手段也不一定能夠起效，神綺更沒有躲避的可能。雖然心存疑惑，但既然已成死局，自然也沒有繼續(xù)探究的必要。

算了，自己也不是心理學家。無論過程中發(fā)生了什么，結(jié)果是唯一的——魔理沙和愛麗絲已被擊殺。出現(xiàn)意料之外的強敵并沒有帶來足以逆轉(zhuǎn)的影響，自己也收集到了此行必須的相關(guān)數(shù)據(jù)。這樣看來，魔法森林這邊的任務也算圓滿完成了。

“就這樣，想要離開了么？”

腳下一頓，岡崎夢美的俏臉微微扭曲：“我突然覺得，自己能理解魔理沙和愛麗絲看到我從那所謂的幻想魔炮?綺色終曲中生還的感受了……”

“就算動用了最終的殺手锏，我依然，還是沒能將你從這個世界上抹殺么……”

“嗯。”神綺閉上眼輕輕點了點頭，“不，也不能這樣說……”

剎那間，神綺的身影微微黯淡。盡管只是短短的一瞬，但這不可能逃脫岡崎夢美的觀測：“等等？組成你的量子狀態(tài)不穩(wěn)定？”

“聰明如你，應該也能猜到?！?/p>

“純粹電信號的具現(xiàn)化么，不對，不是剛才，是在更早的時候！難不成，神綺，你……”

“一開始和我戰(zhàn)斗的，就是虛像么？究竟在什么時候……”

“正確的判斷?！笨吹綄閴裘罒o比驚愕的表情，神綺愈發(fā)蒼白的臉上閃過了一絲笑意。

“沒錯呢，在和你戰(zhàn)斗之前，我，就已經(jīng)死了?！?/p>

“哦呀，還真是出人意料的發(fā)展呢。我的判斷沒錯，你也確實沒有規(guī)避開來。因為不存在實體的你，壓根就無需在意?！?/p>

手中原本黯淡的火焰再次燃起，不同于之前氣勢恢宏的術(shù)法，這一次的焰光中泛著的，是黝黑色的死氣。身為魔界之主，就算已經(jīng)故去多時，神綺的實力與鋒銳依然絲毫不遜色于失去了一張王牌的岡崎夢美：“怎么，還要打嗎？人類，我承認，這場對決是你勝了。但如果要繼續(xù)的話，我神綺奉陪到底?！?/p>

“打，當然要打。畢竟，‘動機不明’，不是么。”

聞言，神綺的臉色沉了下來：“你想說什么?！?/p>

“嘛，有句話說得好：科學家的好奇心是無窮無盡。我只是想留下來，好好見識究竟是何物能讓你堂堂魔界之神做到這個地步。”莓紅色的少女微笑著開口道，“太明顯了呀，從魔界君臨至此后，你的一切行動都顯得無比不符合常理。然而，只要換個角度仔細想想，很容易就能判斷個大概了?！?/p>

“雖然我只是個普普通通的物理學家，但這不妨礙我對感興趣的東西進行探究，你說對吧?！?/p>

“你在一次次挑戰(zhàn)我的極限，人類?！?/p>

“畢竟從沒有對你進行實驗分析，怎么知道你的極限在哪里呢?！?/p>

“……既然這樣，別怪我，為你自己犯下的過錯贖罪吧?！?/p>

黑光躍動，看似隨意地一揮手，那帶著死亡氣息的火焰在空中劃過一道完美的弧線與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少女擦肩而過：“怎么了？力量已經(jīng)弱到?jīng)]有辦法瞄準了嗎？”

“還是說，另有所圖呢？沒用的，所有小花招對我來說都是無用的，因為……”

“岡崎教授！”

渾身猛地顫抖了一下，岡崎夢美驟然瞪大了雙眼。看到神綺漠然的眼神，她瞬間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咬緊牙關(guān)轉(zhuǎn)過身，即刻解除影響到自己速度的反磁暴立場，將相對加速器的功率調(diào)到極致。這位從始至終留有余裕的莓紅色少女第一次失卻從容拼命朝著反方向飛去，不顧一切，拼上所有，只為追上那道她有所忌憚的黑色火光。

目睹劃破天穹的紅色流星追隨黑色焰光狠狠地砸向地面，神綺默默閉上了雙眼。感受得到，岡崎夢美身上散開的威壓徹底消失了。暫時，結(jié)束了吧……

或許對雙方來說，這，都是最好的結(jié)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