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理
? ? ? 晚上,魏嬰睡熟之后,藍湛卻怎么也睡不著。
他轉過頭看著跟自己同床共枕的人。
想起魏嬰邪惡肅殺的眼神。
似乎只要魏嬰動殺機就會如此。
也難怪,陳情會趁虛而入。
藍湛輕輕下地,從他帶來的包袱里取出一根香。
“夫人,你在做什么?”
魏嬰多年戰(zhàn)場養(yǎng)成的習慣,只要有聲音,他就會醒過來。
藍湛本來就已經(jīng)放輕了動作,可還是驚醒了魏嬰。
“你給我躺下!”
魏嬰已經(jīng)坐了起來,可聽到這句話,又乖乖的躺了下去。
藍湛感覺他現(xiàn)在還能控制魏嬰。
至少,他說的話,魏嬰還是聽的。
藍湛將香點燃,這是他從姑蘇出來時,父親給他的。
他曾經(jīng)說過,這種香對魏嬰有極強的安神作用。
“夫人,你點香干什么?是睡不著嗎?”
魏嬰想下來查看,可藍湛卻不讓他動。
“你給我閉上眼睛睡覺,我現(xiàn)在無論做什么,你都不準動。”
魏嬰?yún)s只是輕輕回答了一句:
“是,夫人?!?/p>
香煙裊裊,很快便彌漫整個營帳,魏嬰閉著眼睛已經(jīng)昏昏欲睡。
他不知道藍湛想干什么。
但他知道,藍湛肯定不會害他。
魏嬰很想睡過去,可他的大腦卻條件反射,在這種情況下,強迫他清醒。
這也是常年在戰(zhàn)場養(yǎng)成的習慣。
就在他不知該不該睜開眼時,藍湛的忘機琴響了起來。
第一個音符出來時,魏嬰不禁皺緊眉頭。
這讓他非常的不舒服。
藍湛仔細觀察魏嬰的表情。
“錚錚!”
接連的兩聲琴音,魏嬰的頭已經(jīng)開始不適。
“夫人,不要!”
魏嬰睜開了眼睛。
藍湛手上的琴音沒有停,可他的心里卻一驚。
父親曾經(jīng)說過,這種香是完全可以讓魏嬰陷入昏迷。
可為什么魏嬰還是醒著的。
“夫人,不要,我頭疼!”
藍湛的琴聲依然沒有停。
“夫君,你忍一忍?!?/p>
琴聲不斷流出,傳出營帳。
別人沒有聽出來,藍曦臣去聽懂。
上官也從營帳走了出來。
“大公子,這是藍家的忘機琴,清心音。”
“是,上官谷主,是忘機在彈奏?!?/p>
忘機琴也只有藍湛才能操控。
“難道是無羨出事了?”上官猜測。
藍曦臣看向藍湛的營帳。
“應該沒有,如果真的出事,忘機會出來找人幫忙,他至少會出來找我。”
“只有藍家的清心音可以壓制無羨身上的邪氣,既然忘機沒有出來,就證明沒有大事。”
海言本來已經(jīng)睡下,可聽到琴音還是出來了。
他雖然不懂琴音,可他卻聽出來,琴音是從魏無羨的營帳傳出來。
“上官,大公子,是出了什么事情嗎?”
“單于,應該沒有”,藍曦臣回答。
隨著琴音的緩緩流出,魏嬰的臉色蒼白。
如果不是藍湛彈奏,魏嬰現(xiàn)在就能殺了他。
“夫人,我真的頭疼,不要再彈了,我真的受不了?!?/p>
藍湛見魏嬰疼痛的額頭青筋都冒了出來,汗水打濕頭發(fā)。
他的心里疼的厲害。
“魏嬰,你忍一忍,聽完一曲完整的清心音?!?/p>
“為什么,夫人,為什么?”
魏嬰雙眼已經(jīng)開始充血,身上黑霧漸漸彌漫。
“夫君,陳情已經(jīng)離開,可你卻還是被邪氣所擾,我必須將剩余處理干凈?!?/p>
魏嬰攥緊被角,汗水越來越多,已經(jīng)打濕被子。
“夫人,不要,不要!”
“夫人,我真的受不了!”
藍湛咬著牙彈奏每一個琴音。
他必須要將邪氣清理出去。
否則,魏嬰將會越陷越深,想再拔出來就難了。
“夫君,你忍一忍,我不會害你!”
隨著琴音流出的越來越多,魏嬰已經(jīng)疼的渾身發(fā)抖。
藍湛的眼睛一動不動的的盯著魏嬰。
他就怕魏嬰疼昏過去。
可魏嬰挺住了。
彈奏到三分之二時,魏嬰便安靜下來。
雙眼的紅色也褪了下去。
魏嬰渾身脫力,疲乏的躺在床上。
藍湛堅持將一曲彈完。
魏嬰?yún)s已經(jīng)沒有任何反應。
藍湛來到床前時,魏嬰已經(jīng)睡了過去。
且,睡的很香。
藍湛想給魏嬰把衣服換下來,可見他睡的香甜,就只是把被子給他蓋上。
藍湛走出營帳,上官,藍曦臣,海言,三人都在外面等候。
“忘機,無羨怎么了?”
海言最先過來焦急的問道。
“兄長放心,魏嬰只是邪氣入體,我想將它清理出來?!?/p>
幾人這才放下心。
“那就好,現(xiàn)在無羨如何了?”
藍曦臣緊張的問道,能讓藍忘機動用忘機琴,絕對沒有那么簡單。
“兄長,沒事了,魏嬰已經(jīng)睡著了?!?/p>
“睡著了就好,無羨被陳情困擾已久,你還是要小心的?!?/p>
藍曦臣和上官見無事就離開了。
海言剛剛轉身要走,卻被藍湛叫住。
“兄長,魏嬰是我的夫君,我不希望他有事,他不能再殺人,我不讓他做,但他卻說,你被架空,你們是兄弟,他不能看著不管。”
“他不忍你被海山的人欺負,可他卻不能再殺人?!?/p>
“我是他的夫人,他想做的事情,我替他做?!?/p>
海言見藍湛堅定的眼神,沉聲說道:
“王妃想如何做?”
藍湛拿出兵符和近衛(wèi)軍令牌。
“我不需要這些,我只需要將對你不利的人都集中到一起?!?/p>
“我自然有辦法將他們都送上路!”
“但如何撇清你自己的嫌疑就是你的問題,你利用我的夫君為你清理障礙,魏嬰看不出來,你卻休想瞞過我的眼睛!”
海言心虛的低垂眼眸,躲避藍湛銳利的目光。
“你是魏嬰的兄長,也是我的兄長,他想做的事情,我會替他完成?!?/p>
“他只想幫助你坐穩(wěn)大汗之位,因為你是他的兄長,魏嬰一片赤子之心,希望大汗日后不要辜負他!”
藍湛離開后,留下海言一個人盯著藍湛離去的方向。
魏無羨的確好說話,可這個王妃似乎就沒有那么簡單。
讓他最不解的是,藍湛將所有人集合,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還能將所有人一起都殺了嗎?
這好像只有魏無羨的陳情有這個威力!
藍湛回到營帳,魏嬰沒有任何醒來的跡象。
藍湛怕魏嬰渾身的汗水著涼,就將被子往上拽了拽。
最后不放心,還把爐子里的火焰弄的更旺。
他安心的躺到魏嬰身邊。
掰著手指頭算日子。
每三天彈一次,大概一個月就能清理干凈。
魏嬰似乎夢里感覺有點熱,把被子掀開。
藍湛又連忙給他蓋上。
渾身都已經(jīng)被汗水濕透,再不蓋好被子,明天肯定著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