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來到他的面前(4.8.5/番外)

芝士一篇番外,講述的是來自過去的旅客。

她們都說她瘋了。
就像過去她們說她的那樣。
那時的自己還沒有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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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身修女裝,自己又有多久沒有穿過了?
????說起來...那個男人還承諾過自己一件新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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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機(jī)會,再說吧。
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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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有機(jī)會再說。
機(jī)會。
多么奇妙的詞匯啊。
她本來不會再有任何機(jī)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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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溟幽靈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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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她在羅德島的代號,也是過去在阿戈爾時期的代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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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戈爾。
多么傲慢的詞匯啊。
現(xiàn)在的她開始總是這么認(rèn)為。
阿戈爾總是這么傲慢,造就了自傲的深海獵人,也造就了海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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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控的海嗣侵略了海洋,覆滅了阿戈爾,不斷進(jìn)化的它們渴求著陸地,渴求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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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與海嗣終有一戰(zh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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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如此,她見證,參與了那場戰(zhàn)爭。
人類勝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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勝利向來是有代價的。
她清楚的記得自己倒在了血泊里,死在了失控的伊莎瑪拉近乎癲狂的撕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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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shù)個月前 ???? ?伊比利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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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zhàn)火聲在遠(yuǎn)處喧囂不停,她的四周卻如此安靜。
那群自詡正義的深海教徒解放了伊莎瑪拉內(nèi)心侵略的本性,導(dǎo)致了海嗣的大規(guī)模入侵。而自己,就在剛剛,敗在了伊莎瑪拉的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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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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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艱難的翻過身,仰面看著天空。這里本來是一間木屋,承載了她和那位男人的許多回憶。不過現(xiàn)在,因為打斗,這里已經(jīng)變得破敗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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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弱的呼吸聲)
死亡總是不可怕的,從她成為深海獵人那一刻起便要做好準(zhǔn)備。
但她不想就這么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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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感到自己的眼睛發(fā)澀,眼角也濕潤了幾分。
“博...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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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說了一輩子的瘋子,都快忘了自己還會哭。
手腳變得麻木,血浸濕了被截斷的身體背面。
???
“在遠(yuǎn)處她們還在和海嗣戰(zhàn)斗啊,呵呵,真是辛苦啊?!彼@么想著?!耙欢ㄒA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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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在祈禱,又像是在囑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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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活下去,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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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閉上了眼,用盡最后的力氣回憶著她的一生。
阿戈爾,海嗣,深海獵人...
明明有那么漫長的時光,令人羨慕的壽命。
但她的腦海里總是浮現(xiàn)出她和博士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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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她只有著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里真正的活著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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濕潤的感覺從眼角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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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她早就不怕死了。
她只是不甘。
不甘自己“活著”的時間這么短暫,不甘這么早就要和他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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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活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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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漸漸模糊。
她側(cè)過頭,
不遠(yuǎn)處的墻面已經(jīng)被撞到,勉強(qiáng)能被成為“室內(nèi)”的空間里四散著各種家具和雜物。
不過對于房子的主人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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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幽靈鯊而言。
每一件都承載著自己活著時的許多回憶。
它們大多是美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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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能隱約看到殷紅的血正以自己為中心四散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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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自己的血也是紅色的,也是有溫度的。
她自嘲起自己過去的傲慢與無知。
回憶著短暫的幸福與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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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線逐漸模糊,意識逐漸散去。
只剩下名為生存的本能令她的身體陣陣抽動。
連不遠(yuǎn)處的戰(zhàn)火聲都顯得如此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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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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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她似乎聽到有人在她耳邊低語,但她早已不在乎,因為她甚至連她是否還活著都不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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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約傳來沙沙的腳步聲,就像她和博士曾慢步在某個夜晚的海灘時行走在沙灘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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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好像聽到很遠(yuǎn)很遠(yuǎn)的地方有匹老馬在嘶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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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鳴聲憤怒,充滿決心。
令人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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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活下去...”這是她最后一遍乞求。
之后,最后一絲意識也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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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征兆的,她忽然再一次醒了過來。
她嘗試睜開眼睛,但眼前依舊是一片黑暗,但不知為何,幽靈鯊感覺自己仿佛身處海洋的中心,那是一片毫無生機(jī)的死海,或許連海嗣都難以適應(yīng)。
她在黑暗中摸索著,嘗試向水面游去卻驚恐的發(fā)現(xiàn)自己依舊在下沉,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把她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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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第一次在海洋里感到了溺斃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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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渦從底下延伸,安靜的死海變得沸騰,旋轉(zhuǎn)的海水撕扯著幽靈鯊的身體,沖擊著她的大腦。大腦無故傳來一陣陣疼痛,她仿佛看到了許多她從未見過的畫面,聽見了許多未曾聽過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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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
“博士?!?/p>
“博士,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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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你罪有應(yīng)得,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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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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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未曾聽過的聲音,她們有的憤怒,有的悲傷,有的仿佛帶著哭腔,有的卻又十分冷靜。
但她們都提到了一個名字。
羅德島的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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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惑,此刻的幽靈鯊并不理解這些聲音到底是什么,有的聲音她曾經(jīng)在羅德島聽過,有的也沒有,但她可以確定的是——這些聲音并不屬于自己的記憶。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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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掙扎著,企圖睜開雙眼。
求生的欲望強(qiáng)迫她撥開周圍的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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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她甚至忘記了如何在深海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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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死后的世界么?
這就是屬于她的地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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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無法接受。
她奮力撥開毫無生機(jī)的海水,終于,海水與海水之間,出現(xiàn)了一條縫隙。里面有光,也滲出呼嘯的風(fē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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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jīng)過一番撲騰之后,她終于睜開了自己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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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凜冽的風(fēng)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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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在享受的呼吸的同時,她大量的這位,自己根本不再什么海洋,甚至不能說在某個“地方”。
這里光怪陸離,自己懸浮在空中,周圍都是詭異的光線,正前方閃著刺眼的光芒,那里,是風(fēng)來的方向。
她的頭依舊疼痛,此時的腦海里總是浮現(xiàn)著那個男人的身體被巨大的海嗣貫穿的畫面,那正是那場戰(zhàn)爭中,博士真正的結(jié)局。
“不要...”
“博士!!”她不自覺的喊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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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耳邊傳來一個年老,飽經(jīng)滄桑的聲音,幽靈鯊警覺的轉(zhuǎn)過頭,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身旁也“飄著”一個穿著斗篷的老者,因為視線的關(guān)系,幽靈鯊沒有辦法看到老者的全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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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適應(yīng)了一會以后,幽靈鯊站起身來,她已經(jīng)接受了自己的死亡,但她依然好奇這究竟是否是死后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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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老者似乎在感慨什么,但他沒有多說什么,只是緩緩舉起手,指向前方——那道光亮來源的地方?!白甙桑谀抢锏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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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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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心中應(yīng)該有了答案才對,那里,是一個全新的世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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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救了我?”幽靈鯊知道,這并不是死后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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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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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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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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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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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似乎沒有聽見她說的話,只是自顧自的接著說道,“忘掉你剛剛聽到的那些吧,那些記憶不屬于你,至少,不屬于這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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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靈鯊還想多問些什么,就被老者推了出去,一股無形的力量把幽靈鯊?fù)葡虻倪h(yuǎn)處——推向那道亮光的根源,一個全新的世界。
老人不再言語,只是靜靜的凝視著前方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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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啊...就當(dāng)...是我的一點私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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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幽靈鯊再一次睜開眼的時候,她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身處薩米的雪境,她感到很是詫異,她明明是和其他深海獵人來到這里特訓(xùn),但她知道,這些并不是自己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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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冽的寒風(fēng)讓鯊魚感到一絲不適,雪天讓幽靈鯊很難看清自己的周圍,她回過頭。
“這是...一扇...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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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高大的圓環(huán)形建筑屹立著,默默經(jīng)受著冰雪的侵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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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以后,她被趕來的深海獵人們發(fā)現(xiàn),看著活生生的斯卡蒂,幽靈鯊不得不懷疑之前那段像夢一樣的經(jīng)歷,老者的話又在她耳邊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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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新的世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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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在過去的阿戈爾,也從來沒有直接證據(jù)表明多個世界存在的證據(jù),但親身經(jīng)歷著這一切的幽靈鯊只能接受。
但新的疑惑也在伴隨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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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她從來沒有聽過的話...究竟是什么?
那些...是其他世界博士的經(jīng)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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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但不知為何,幽靈鯊明白了曾經(jīng)那場戰(zhàn)爭的結(jié)局:接受海嗣化的博士與伊莎瑪拉同歸于盡。人們重新回到了正常生活中,一切照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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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照舊...真是扯淡...
正是人性險惡才把他逼成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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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親耳從斯卡蒂的嘴里聽說博士依舊在羅德島工作時,她發(fā)瘋似的想要找到博士,哪怕...只是在看一眼,親眼確認(rèn)他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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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以為她瘋了,甚至覺得她被坍縮感染了,薩米最好的巫師向她驅(qū)魔,獨眼巨人也無法看清她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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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dāng)她總算得知自己要被送回羅德島接受“治療”的時候,她卻得知了博士被“綁架”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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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風(fēng)雪中,一棟木屋靜靜的屹立在那里,大門被暴力破開,幽靈鯊獨自一人行走在雪中。
“呼...呼...”
艱難的呼吸著,薩米的冰原仿佛勢要把她摧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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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依舊沒有放棄,一步一步的走著。
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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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依舊有許多問題沒有解決,但既然那位老者給了她這次機(jī)會,那她這一次,一定要待在博士身邊,永遠(yuǎn)...永遠(yuǎn)....永遠(yuǎn).....永遠(yuǎn)..............永遠(yuǎn)............................永遠(yuǎn)............................
進(jìn)食...飲水...她早已經(jīng)忘記生存的本能,時間的概念也已經(jīng)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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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獨自一人,向雪境深處走去,沒有方向,沒有目標(biāo),但她只是走著,永遠(yuǎn)沒有停下。沒有人知道她為什么而行走,只知道她正朝著從未有人踏足的地方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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