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鏡2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敢叫,我殺了你
許幼怡這幾日總會有意識無意識的往那個女人住的地方周圍轉(zhuǎn)一圈,偶爾也會站在樓下往樓上看,似乎大部分時間都是關(guān)著門的,甚至看不見人進出,不知道的以為那間屋子沒人住,于是她決定像周圍的人先打聽一下,此時樓下正有個大媽在曬簸箕里的草藥,許幼怡則迎著人走上去,她微笑著問大媽“您曬的這個草藥是準備賣給對面的藥店嗎?”
大媽瞥了一眼許幼怡沒開口,態(tài)度并不好,許幼怡并不生氣,她從包里取出一張錢放在大媽的簸箕里,“不如你賣給我怎么樣?”
大媽看著簸箕里躺著的那張錢,在看看穿著綢面旗袍的許幼怡就知道這是有錢人的闊太太,這樣的人來找她必定不是單純的想要這些沒有干透的草藥。但是剛才面上不友好的神色緩和了許多,“小姐有什么要打聽的?”
許幼怡很滿意的微笑著,她一直認為只要跟人打交道自己多笑笑,就會讓談話變得更順暢,畢竟伸手不打笑臉人。
“大娘,您在這里住多久了?”許幼怡開始了她的問題。
“有七八年了”大娘見許幼怡輕聲細語的樣子,也不免放下了不少戒備。
“那您知道對面二樓的那個屋子里的人嗎?”許幼怡用手指了指車前菊方向。
“哦,那家啊,知道看過幾次”大娘看著那個方向略有所思的樣子。
“那她是什么時候搬過來的?”
“不久,也就幾個月前吧,這些沙土還是她運過來的,可能是沒用完都堆在樓下了”大娘指了指那堆樓下的沙土有點不滿的說。
“那最近你看見她有進出嗎?”許幼怡又問道。
“這個我沒注意的,樓上很多人都沒注意吧,她家門經(jīng)常關(guān)著,那姑娘又不愛跟我們這些鄰居打交道,自然也沒有人會去關(guān)注她嘛”大娘撇了撇嘴,之前她有因為這些沙土上去找過那個女子,結(jié)果剛敲開門就看見她臉色非常不好的樣子,屋子里烏漆嘛黑的,這整的她頓時打了退堂鼓,找了個借口就走了,在哪后就再也不敢上去了。
“哎,那個女的看起來年齡也不大,怎么身上怪怪的,那眼睛像要殺人一樣,看著就害怕”大娘搖了搖頭,她好像不太在想說什么,就準備上樓去了,臨走時好心的勸許幼怡“你最好離她遠點,那女的恐怕是惡鬼哩”
許幼怡點了點頭,她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了,雖然自己想知道的情報沒多少,但是現(xiàn)在看來她對那個女子的評價也被這個大娘的說法坐實了,是不是只要盯住她,自己就可以知道更多的線索呢?回想起這幾日的報紙,連環(huán)殺人案,還有白色的玫瑰花,許幼怡抿著嘴角向自己的照相館走去。
今天晚上八點,她還要陪著那幾個夫人去大劇院看白靈生的戲,這中間還有幾個小時的時間,她準備回照相館去給好運氣做點貓糧,只從上次照相館被封后,好運氣就不知道上哪里去了,許幼怡在周圍都找過了也看不見它的貓影,本以為好運氣可能再也不會回來了,沒想到前天晚上它突然出現(xiàn)在窗臺上,對著床上的她喵喵叫著,許幼怡又驚又喜的打開窗子抱回好運氣,發(fā)現(xiàn)它變瘦了許多,身上似乎還有抓傷,看來在外面受了不少委屈。
一打開門,看見好運氣趴在柜臺的老位置喵喵叫了兩聲,以往嚴微都會伸手撫摸一下它的腦袋,如今嚴微不在,那個位置就由許幼怡代勞安撫了?!昂眠\氣,你是不是在等我回來啊”她摸了摸好運氣的腦袋,好運氣打了一個哈欠趴在前肢上,一副懶散的模樣。
“你想不想你的主人呢?她已經(jīng)好久沒回來了。。?!痹S幼怡一邊撫摸著好運氣一邊跟它說這話,好像這么說著就能減輕她心里對嚴微的思念。
“嗚嗚嗚”好運氣也許是被許幼怡摸得舒服了,它發(fā)出了呼嚕呼嚕的聲音,許幼怡被它逗的也開心了幾分,就在這時照相館的門被敲開了,“您好,小姐,這里有你的郵件”一個郵差模樣的小哥親自把信封拿了過來,許幼怡剛忙上前接過,一看竟然真的是嚴微的筆跡,一下子她心里的情緒更盛,她連忙道了謝就回到好運氣的身邊拆開了信封,她的字跡看起來沒有第一封那么凌亂了,恢復了以前的平靜,她說已經(jīng)在北平了,北平的天氣沒有上海的好,總是干燥有沙塵,也沒有上海的繁華。
許幼怡咬著嘴唇細細的讀下去,直到看見嚴微居然撞見了謝一范,她不禁有點驚訝,謝一范,對。那個在她生命里第一個給她帶去光彩的男人,他現(xiàn)在就像自己不堪回首往事里的一個豐碑,只有名字卻忘了人。但如果微微能跟他見面,自己竟然會感覺到一絲的安心,是因為害怕她人生地不熟被人欺負嗎?還是害怕她。。。孤單呢?
看著即將讀完的信件,許幼怡的內(nèi)心有那么一陣陣的落寞,這個呆子到最后居然還給她說她嘗了嘗咖啡,不好喝讓她別喝那么多,還問了寶寶是不是有想她,它是不是長大了,做的小床還夠不夠躺。
寶寶。。。哎。。。說起來寶寶,許幼怡也擔心了很久,說不想都是撒謊,從自己身上掉下去的肉,怎么可能真正放得下心呢?可是告訴嚴微又如何,她現(xiàn)在不能幫到自己,說不定還會擾亂了她的心思,還是不告訴的好吧。于是許幼怡在回信里編了一個寶寶的借口,如果嚴微回來了,她才好去找自己的孩子,現(xiàn)在她說不上是自由之身。
寫完了信之后,許幼怡突然想起這回給她送信的人不是九爺身邊的人,那么就證明那封信上是有地址的,她連忙拿過來看,果然有個寄信的地址,她用筆記下來之后寫在了回信的信封上。
如果嚴微出了什么事情,她也許可以通過這個地址找過去呢?總之那一個實際的地址反而給了許幼怡真實的感覺和前進的力量。把回信塞在提包里,許幼怡給好運氣準備好晚餐之后就照著時間出了門,今天她的心情格外的好,將信封塞進郵筒里,她招呼了一個黃包車向劇院駛?cè)ァ?/p>
剛到門口就正好看見了趙處長的夫人此時已經(jīng)從自家的車里下來,見到許幼怡后又朝她招了招手,許幼怡立馬變得熱情的迎了上去,“夫人今天穿的格外的好看”許幼怡恭維著,以前她也受過別人恭維,知道這些臺詞幾乎都是千篇一律,可是聽的人卻總是也聽不夠,也包括她自己,沒有女人會拒絕別人夸贊自己美麗好看。真想來,那個呆子似乎都沒有夸過她,甚至還說她臭,還說她丑,哼等她回來,她一定要求那個死呆子夸夸自己,哪怕一句她也會很受用。
“夫人先進去吧,這雖然是貴賓票但是還是要跟其他人同時進場”許幼怡拍了拍趙夫人的手。
趙夫人非常受用的點點頭,“妹妹,晚上外面也有點涼,其他的幾個姐妹讓這幾個小弟在外面迎就是,你何必自己非要等呢?”趙夫人對這個上海的女作家現(xiàn)在算是刮目相看,本來要以為她會傲氣,沒想到為人卻如此謙和。
“夫人,其他幾個夫人對小妹來說也是貴客,今天請夫人們來看戲,自然也不能怠慢,要不我先陪夫人進去選好位置,等下我再出來”許幼怡作勢很周到的樣子,讓趙夫人有點不好意思了,“那不必,你在這里等她們吧,我先進去把果盤點好了,等會你們進來還能嘗嘗鮮”
許幼怡連忙答應(yīng),并囑咐旁邊的一個服務(wù)生陪趙夫人進去,還塞給他一些小費。把趙夫人送走之后,許幼怡繼續(xù)在門口等著剩下的兩個人,就在這時,她竟然發(fā)現(xiàn)路對面靠在電話亭旁邊的一個人影如此熟悉,她揉了揉眼睛定睛看去真的是,又是那個女子,她怎么出現(xiàn)在這里,她今天穿的也很普通,普通到跟大街上那些來往奔波討生活的人一樣,不起眼的就像一粒沙子,她似乎在那里等著什么,但是好巧不巧的是,那兩位夫人這時也到了,許幼怡只好把注意力轉(zhuǎn)移到她們的身上,寒暄了幾句許幼怡就準備陪同她們進場,臨走時她又扭頭看了一眼對面的電話亭,此時已經(jīng)沒有人影,她走了。
跟隨著進去,許幼怡一邊招呼著一邊忙前忙后的,幾個夫人都直呼讓她趕緊坐下來,等會戲就要開場了,許幼怡其實對白靈生興趣并不大,為了陪著幾人高興她一直佯裝也很感興趣的樣子。
戲開場了,舞臺中央那個正拿捏著身段開始唱起來的男人許幼怡多少是知道點的,是最近才火起來的小生,被不少的貴婦闊太太追捧,說人長的好戲也唱的好,甚至天天都能有新聞在他身上發(fā)生。
許幼怡早就對這些文藝界的技倆知之甚祥了,那場周恒為了洗白她的新聞發(fā)布會讓她是大開了眼界,而白靈生這樣的小生能一夜之間爆火,那只可能是有人故意為之。
越看許幼怡越覺得無聊,并不是唱的不好,只是她的心思都不在這場戲上??粗磉叺膸讉€太太看的是如癡如醉,許幼怡只覺得疲倦感襲來,她決定去衛(wèi)生間洗把臉。
劇場二樓包間的衛(wèi)生間一直在頭上,中途她是要路過舞臺的后臺處,可惜她根本對白靈生沒有興趣,更不關(guān)心后臺能否看見不一樣的他,所以直奔著衛(wèi)生間去了,推開衛(wèi)生間的門,就在前腳要邁進門檻時,整個劇場居然斷了電,眼前一黑,許幼怡本能想要叫出聲,卻被一只手在背后捂住了嘴,一柄冰涼的匕首就抵在了她的脖頸上,一個她聽過的聲音在身后低聲對她說,“敢叫,我殺了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