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圣節(jié)派對

自從帕彌什出現(xiàn)以后，人們就沒有了新的值得慶祝的日子，只能從關(guān)于黃金時代的資料里找到關(guān)于節(jié)日的資料。

比如今天舉行的萬圣節(jié)派對。

但是空中花園耗費本就有限的物資舉行聚會和黃金時代單純的慶祝不一樣。

西裝革履的高層在遠處高談闊論，相識的指揮官聚在一起聊著近況，出現(xiàn)在派對上的構(gòu)造體和人類涇渭分明的分割開來，即使擦肩而過也有著明顯的隔閡。

我并沒有被熱鬧的氣氛感染，只是覺得無聊，透過浮華的外表，看不到任何值得慶祝的東西。

“你也在啊~，指揮官?！?/p>

赤紅色的身影闖進了視線，帶著她獨有的戲謔嗓音。

不必仔細的去看就知道是誰。

“薇拉？你居然會參加這種聚會？”

印象中的她貌似對這種東西沒有絲毫的興趣。

赤紅色的構(gòu)造體悠然的舉起手中的杯子，抿了一口里面晃動的液體，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

“今天沒有任務，過來玩兒一玩兒?！?/p>

她放下杯子，手指微動，卷起赤色的發(fā)尾，望向我的視線有些調(diào)侃的意味：

“覺得我不應該在這？怎么，你很了解我嗎？”

我還沒有自大到回答是，于是只能搖頭，將杯中的果汁一飲而盡。

派對有條不紊的進行著，明明沒有喝酒，卻在紙迷金醉的映襯下意識有些微醺，困意上涌，于是坐在椅子上小憩。

薇拉百無聊賴的趴在柜臺前，環(huán)顧著周圍，最后落在某人的身上。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忽然笑了起來：

“喂，睡著了？都怪派對這么無聊，指揮官都睡著了，那么，我們來打個賭吧?！?/p>

她將空空如也的酒瓶橫放在柜臺上，微微用力，推動了一下瓶口，酒瓶平穩(wěn)的旋轉(zhuǎn)起來。

“如果最后瓶口指向你，今晚，你就聽我的安排，怎么樣？”

還沒等我回答，她明目張膽的用指尖將瓶子停下，瓶口正對著我的方向。

“你這不是作弊嗎？”

薇拉站起來，留給我一個意味深長的笑臉：

“指揮官，一定要跟過來喲~”

赤紅的命運

“來這里干什么？”

構(gòu)造體訓練室里，薇拉正調(diào)整著自己的機體，準備進入訓練艙。

訓練艙其實就是一種和幻境相似的東西，用空中花園的數(shù)據(jù)在構(gòu)造體的意識海中模擬出敵人的影像。

由于這樣不會真正的死亡，所以這種訓練方式很受構(gòu)造體喜歡。

但是同樣的，這樣的訓練艙只用意識海足夠穩(wěn)定的構(gòu)造體藏能使用，不然反復的刺激會導致意識海的偏移，對構(gòu)造體來說，和死其實沒有什么區(qū)別。

“如你所見，當然是來上一場痛快的殺戮，那不比什么派對刺激多了？”

“那你喊我來……？”

“無聊而已，殺戮是一場演出，而我需要一個觀眾?！?/p>

她對我露出一個微微扭曲的笑容，我很熟悉，每次她在興奮的時候都會這樣笑。

她躺進訓練艙后，大屏幕上幾聲滋啦，出現(xiàn)了薇拉的影像。

她站在一望無際的黃沙之中，笑得猖狂，眼神酷戾，手持太刀朝著屏幕外揮了揮手：

“開始了，指揮官，可不要眨眼??！”

洶涌的感染體突兀的出現(xiàn)在她周圍，那是一眼望去就會讓人心生絕望的數(shù)量，即使知道這只是數(shù)據(jù)構(gòu)成的假象。

赤紅色的身影在感染體潮中穿梭，手中長刀和感染體碰撞的聲音如同華美的樂章。

她很少閃躲，除非是足以影響活動的傷勢，否則不會花費多余的動作。

黑紅色的長刀將感染體切割成碎片，數(shù)據(jù)模擬出的機油漫天飛舞。

感染體的刀劍穿過她的身體，帶出猩紅色的循環(huán)液。

暢快猖狂的笑聲穿過屏幕，落入我的耳中。

死神，瘋子，人們都是這樣稱呼她的，這些我也聽見過，但是我并不認同。

在那飛舞的赤紅血液里，流動著的并不只這些東西。

她想用怪物的外表掩藏起身為人類的脆弱之處。

我看向屏幕里已經(jīng)失去了長刀，卻依舊興奮的撕碎感染體的薇拉。

她像是在故意的展示著怪物的外殼，將身邊的人嚇走，不再重蹈覆轍。

我想，今晚她想表達的也就是這個吧。

但是說起來，哪怕是真正的怪物，也是需要同伴的，她大概也希望能有人接受這樣的自己。

意識海中，殺戮仍在繼續(xù)，她自愿將命運染上赤紅的毀滅。

我可以為她做些什么呢……

蛋糕與獎賞

薇拉還沒有結(jié)束她的訓練，我的通訊器忽然響了起來。

“嗯？21號？”

我接通通訊，二十一號面無表情的出現(xiàn)在通訊上。

“怎么，有什么事嗎？”

“指揮官，你見到隊長了嗎？”

“薇拉和我在一起，怎么，有急事的話我?guī)湍憬兴?。?/p>

“不用，今天是隊長的啟動日，我想送她禮物，但是沒找到人，等隊長回來就好了。”

“那好吧，我會告訴她早點回去的。”

“嗯，謝謝指揮官?！?/p>

掛斷通訊，我陷入沉思，片刻之后，我看了眼屏幕中依舊殺得興起的薇拉，起身走出訓練室。

……

訓練艙打開，赤紅色的構(gòu)造體緩步從里面走出。

紅色的長發(fā)被汗水打濕，如同剛剛從血液里撈出的上好綢緞，披散在背后。

她仔細的看了一眼訓練室內(nèi)，沒有看見人類的身影。

薇拉站在原地沉默片刻，然后輕聲笑了起來：

“這不就是我想要的嗎？”

她走到訓練室門口，準備回三頭犬基地清理一下。

然而剛拉開門，人類的身影出現(xiàn)在她面前。

“哈？你怎么還在這？”

看著她臉上一閃而過的驚訝，我笑著將手中的蛋糕遞給她：

“薇拉，啟動日快樂?！?/p>

她拉住我的衣領(lǐng)，將兩人之間的距離縮短了不少：

“你怎么知道我的啟動日，難道堂堂首席居然是個變態(tài)癡漢？”

“是21號說的，我還以為你資料上的啟動日是隨便填的，所以只能倉促準備一個蛋糕?！?/p>

“呵，算你過關(guān)?！?/p>

雖然她嘴上這樣說著，但是身前傳來的力氣更大，將我抵到走廊的角落里。

“你要干什么？你隊員可還在基地等你呢！不趕緊回去嗎？”

她露出標志性的笑容，在薇拉的控制下兩人的距離越來越短，互相的喘息聲清晰可聞。

構(gòu)造體需要呼吸嗎？那另一個聲音是什么？我的心跳聲嗎？

我感覺自己的臉有些發(fā)燙，于是偏過頭，躲開她鮮紅的熱烈燃燒著的視線。

薇拉慵懶放松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我崇尚禮尚往來，你送了我禮物，我該回你些什么呢？”

“不……不用了?！?/p>

脖頸間傳來巨大的刺痛感，我悶哼一聲，隨即她發(fā)出滿足的笑聲：

“我給你可以隨時進入我意識海的權(quán)力，這和蛋糕無關(guān)，這是你……應得的獎賞?！?/p>

她松開我，我用手在脖子上輕輕觸碰，感受到一圈牙印的形狀。

然而面對著眼前笑得開心的少女，質(zhì)問的話語都梗在喉中。

算了，這樣，其實也不錯……

啟動日快樂，薇拉。

然后，下一次，也會一起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