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讓我陪你一起看遍這世間的美好(拉普蘭德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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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克薩斯是哲學(xué)家,是極簡主義者。
拉普蘭德是瘋子,是繁雜主義者。
人們常說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可惜,德克薩斯是君子,拉普蘭德自稱是小人。所謂哲學(xué)家與瘋子僅隔一線之間,但也只是所謂罷了,兩人接觸之后才漸漸地發(fā)覺,事實并非如此。
整個羅德島的所有人都知道德克薩斯和拉普蘭德分手了,多年的朋友關(guān)系在一次眾說紛紜的爭吵中湮滅,化為烏有。

「干嘛呢?」一頭銀發(fā)闖入男人的視野,她隨手把一塑料袋的東西扔到沙發(fā)上,解開深黑色大衣,掛在了衣架上,然后任由自己的身體陷在沙發(fā)里,不忘翹起那標(biāo)志的二郎腿。
男人沒有回應(yīng),不過倒是抬頭瞟了她一眼,顯然他對此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
「咳咳咳。」冬天的寒冷實在是讓人難以抵擋,不論她穿的多么保暖,還是不免冷風(fēng)入體,招致一陣咳嗽。
男人剛低下的頭再次抬起,又是盯著她看了一陣。不過她倒是沒有注意到,不知是刻意為之還是反之。她從口袋里抽出一根煙,銜在嘴里,卻是遲遲沒有點燃,深呼吸,似乎是在品味它的芬芳。
「辦公室禁煙?!鼓腥酥皇堑剡@樣說了一句話。
「嗯哼,我又沒點著它?!顾恍嫉財[了擺手。
「味道也不行,煙癮犯了就晚了?!鼓腥藞猿值馈?/p>
她瞇了瞇眼,打量了男人一會兒,便是搖了搖頭,輕嘆口氣取下嘴里的煙,將它重新收在口袋里。而后稍稍正了正身子,又是自嘲地笑了笑,嘴中輕念:「罷了……」,再次將煙拿出來,在男人的視線中,隨手拋出,煙支恰好落入進了門口的垃圾桶。
男人又恢復(fù)了沉默,只是沒有低頭,似乎是在等著她說些什么。
「今天在忙些什么?」她似乎是隨口問道。
「批閱了一些文件,擬定了一些干員的作戰(zhàn)計劃,以及……研究了一會兒源石。」
「哦。」她坐直了身子,定定想了一會兒,從塑料口袋里取出一罐咖啡,對著男人拋出。
接住,握在手里,男人怔怔地看了一會兒罐身,嘴角上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拉普蘭德……」
正在啜飲自己手中的咖啡的她微微抬起頭,好奇地望著男人,顯然是對這忽然的直呼姓名有些措手不及。
「謝謝?!?/p>
隨著清脆的開罐聲,男人將這拿鐵一口灌入,只是那冰涼的感覺,讓他的咽喉為之一緊。
「沒想到你也會對我說謝謝啊?!?/p>
「平時也沒少說吧?!鼓腥孙嬃T,向后靠去,有些暢然地望著天花板,不知在想些什么。
「進展怎么樣了?」拉普蘭德沒有否認(rèn)。
「還是老樣子,血液融合度太低,完全沒有能支持生命規(guī)律正常運作的能力……」回想起今早在實驗室中所見,他苦笑著搖頭。
「嗯。」拉普蘭德倒對此沒有什么反應(yīng),出神地望著窗外的飛雪,一陣瘙癢從喉嚨間傳來,她捂著嘴角,又是一陣咳嗽。
男人皺了皺眉,站起身,走到儲物柜前,取出了一包咖啡粉和一個杯子,不過話語倒是未隨動作而停歇:「你去哪了?」
「沒去哪。」她這么回答著,看男人沒有什么反應(yīng),旋即補充:「只是出去執(zhí)行了些任務(wù)?!顾滥腥藶槭裁磿柍鲞@句話,便又繼續(xù)道:「天有些冷,感冒也是難免的?!?/p>
兩人對話的空檔,男人便已經(jīng)沖泡好了一杯咖啡,遞于拉普蘭德面前,拉普蘭德雙手接過,男人便滿意地點了點頭,順手收走了拉普蘭德桌邊那罐未飲盡的拿鐵和沙發(fā)上的塑料口袋。
「那你還喝這么涼的咖啡?」
拉普蘭德出神地盯著杯中映出的她那有些呆滯的眼睛,微微啜飲一口,一股暖流順著食道滑下,直通自己因為寒冷有些縮緊的胃,一抹難以察覺的微笑悄然出現(xiàn)在她的臉龐上:「習(xí)慣了。」
「習(xí)慣也該注意才是。」男人將那些飲品放在柜子中擺好,沒有輕易拿出。
「噲,婆婆媽媽的?!顾虏壑S后淡淡說道:「謝謝……博士?!?/p>
男人像是沒聽見一樣,「說來,和她的關(guān)系怎么樣了?」
拉普蘭德?lián)u了搖頭,沒有吭聲,只是那抹笑的弧度略微增大了些許。盡管博士背對著她,內(nèi)心也能從她這沉默中猜測出她的回答。
只是那抹微笑,除開兩人之外,似乎無人能懂。


只有博士和拉普蘭德知道兩人爭吵背后分手的真正原因,博士轉(zhuǎn)過身,對上拉普蘭德那略微苦澀的眼神,隨后緩緩挪動到了她的肩膀上,那里密密麻麻地散布著幽黑色的結(jié)晶,像是上蒼創(chuàng)造失敗的藝術(shù)品,震撼又觸目驚心。
只有拉普蘭德和現(xiàn)在的博士知道她的病情之深。
不然,追隨著德克薩斯的影子而尋致羅德島的拉普蘭德,怎么會只因繁雜瑣碎的事情而動怒呢?這終究只是個幌子,不過,拉普蘭德也算是宣泄了內(nèi)心積雜已久的情感。
記得那是一個午后,拉普蘭德像往常那樣回到兩人的宿舍,
「死亡是一面鏡子,反射出生命在它面前所做的各種徒勞的姿態(tài)?!?/p>
德克薩斯的筆記本上寫著這樣的一句話,平淡如白紙黑字,卻讓拉普蘭德愣神許久,望著窗外的斜陽與飛鳥,她終于是有些釋然的嘆了口氣。
「徒勞…….嗎?」自己的病癥已經(jīng)因為隨性的出入源石地帶和任意使用源石技藝而大大加深,或許,那面鏡子映照自己的時刻,已經(jīng)悄然開啟了吧。
而后,兩人的爭吵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激烈,也比以往任何一次更加的匪夷所思。時至今日,或許德克薩斯對這件事情仍然耿耿于懷,然而這件事情卻早已在拉普蘭德的記憶中變得模糊不堪,大概是因為德克薩斯鮮有這么大的怒氣而拉普蘭德總是那樣吵吵鬧鬧吧?
總之,兩人的關(guān)系在之后便是漸漸地疏遠(yuǎn)了,德克薩斯也是搬出了兩人的宿舍。起初,拉普蘭德總是在夜晚不知何故掩面哭泣,不是因為疼痛,不是因為悲傷,而是因為其他什么東西。這樣的情況,在博士搬入之后才好很多。
至于博士為何會搬入,除兩人之外的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說辭。有人說是博士性格冷淡,拉普蘭德性格活潑吵鬧無厘頭,兩人在一起是天意;也有人說博士和德克薩斯有仇,故意想要這樣激怒德克薩斯;還有人說這是拉普蘭德的棋子,想要這樣激將德克薩斯搬回來……
可是德克薩斯并沒有生氣,反而是比曾經(jīng)平靜了許多,有人問出這樣的問題的時候,她只是微笑著說:「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箾]有了其他人的打擾,她便可以潛心鉆研自己的理論,去執(zhí)行單人任務(wù),做一些兩個人在一起始終不敢做的事情,或許是她都不曾察覺,那些哲學(xué)理論,在自己的腦海里,隨著拉普蘭德的離開,似是失去了些許生命,以及生命的活力。
拉普蘭德也是在和德克薩斯分開之后,頻繁地出入博士的辦公室,讓得其他對博士有念想的干員都是放棄了心里的傻念頭,博士的助理也潛移默化的變成了拉普蘭德,雖然輪值表沒有變動,但是誰又會去辦公室里找不自在呢?
「有什么好看的?!估仗m德縮了縮身子,看著仍然盯著她身體看的博士,博士愣了一愣,便被拉普蘭德找到了時機,拉普蘭德佯作害羞,對博士拋過去一個媚眼,嘴里語氣變化,似乎是有熱氣撲上博士的鼻子:「難道你想在……」
博士擺了擺手,無奈地說道:「你明知道對我沒用,討不到你想要的樂子,就別再繼續(xù)了吧?!?/p>
「嗯哼,行吧?!估仗m德松懈了身子,又一次陷在沙發(fā)中,隨之陷入的,還有她的思緒。
博士知道拉普蘭德在做什么,便沒有再說話,轉(zhuǎn)身又為她泡上了一杯紅糖姜水。
轉(zhuǎn)過身,發(fā)現(xiàn)拉普蘭德正盯著自己。
「博士?!?/p>
「怎么了?」放下紅糖姜水,拿走早已空了的咖啡杯,博士手下的工作并沒有因為她的呼喊而停歇。
「還要多久?」
「大概再有半個月吧?!?/p>
「能走多久?」
「半年,或者一年。」
「去哪?」
「你定,我建議的話,是去汐斯塔,那里有海,還是夏天。」博士的微笑換來了拉普蘭德的倏爾一笑,淡雅又溫柔,似乎從來不曾出現(xiàn)在她張精致的臉頰上,或許只有這個時候,才會有人覺得她是一個女人。
「好的,我等著。」
她起身,走到博士背后,緊緊地抱住了他,久而不放。博士苦笑著,他知道,她還是沒有習(xí)慣從正面擁抱別人,不過這也是足夠了。
「放心吧,我……會做到的?!?/p>
「作為旅途的第一站,你想去哪里?」博士開口道,兩人并肩站在羅德島的艦橋上,紅霞漫天,博士特意挑在這個時間離開,只是為了最后看一次羅德島艦橋上的夕陽。
「你不是說要去汐斯塔么?」
「嗯,你還記得啊?!?/p>
「我當(dāng)然記得?!?/p>
「但那只是我想去的地方,真正的,還是要看你。」博士轉(zhuǎn)過頭,看著身旁比自己略矮一些的拉普蘭德。
「我也想去那里看看?!估仗m德嘆了口氣,「我們兩個都想去的地方,放在首要位置,應(yīng)該沒問題吧?」她扯了扯嘴角,卻不像是在笑。
「嗯,走吧?!共┦坎缓梅瘩g,只得微微點頭,他知道,拉普蘭德想做的事,很少會聽他的勸阻。
「說來,汐斯塔有醫(yī)院嗎?」
「嗯?」博士停下了腳步,動作有些不自然,「去醫(yī)院干什么?」
「不做什么,只是想去看看?!?/p>
「令人無法信服的理由呢?!共┦靠嘈χ鴵u了搖頭,很顯然,身旁若無其事的拉普蘭德不像是想要作出答復(fù)的模樣,「醫(yī)院倒是有一家,和羅德島貌似有著合作關(guān)系,你只是單純的想去醫(yī)院嗎?」博士嘆了口氣,如果只是單純的想去醫(yī)院,沒有必要拿出這層關(guān)系。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去看看重癥監(jiān)護室,我……算了。」拉普蘭德笑了笑,笑中有一絲難以察覺的疲憊,最后一句話她始終沒有說出口,她想去直面……死亡。
但是以兩人的關(guān)系,博士怎么能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罷了,任她開心好了,也難得看她這么嚴(yán)肅”,博士扭過頭,沒有被任何人所察覺的勾了勾嘴角,開口道:「嗯,好的,我會陪你去的?!?/p>
「謝謝你……博士。」
「跟我,沒什么好謝的?!共┦窟€是像往常一樣,沒聽見這句話,都要搖頭。
他抬頭看著漸漸暗下去的天空,月牙在薄如蟬翼的云翳中若隱若現(xiàn),思緒漸回過往……

作為旅途的第一站,拉普蘭德和博士沒有去海邊,也沒有去汐斯塔的標(biāo)準(zhǔn)旅游景點,只是一頭奔向了汐斯塔醫(yī)院,動用了羅德島的關(guān)系和錫蘭的人脈,博士和拉普蘭德成功的在一間病房住下,這間病房只有他們兩個人。
護士和醫(yī)生都感覺到奇怪,為什么會有人居住在病房里卻不看病?只是每天在走廊里閑逛,站在其他病房門口,看著里面躺著的病人,最有趣的是,那個白頭發(fā)的,姑且算作少女的人,只去看得了重癥的人,還有她身旁那個身著大衣,身影有些消瘦的英俊男人,也只是陪在她身邊,幾乎沒有任何表態(tài)。
兩人總是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讓人捉摸不透,但他們卻貌似自得其樂。
「要呆多久?」博士在入住的第一天就這么問道。
「不知道……」拉普蘭德張開雙臂,躺在白的有些刺眼的病床上,望著頭頂那懸著的輸液架,內(nèi)心總是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到我找到答案為止吧?!?/p>
博士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扭頭看著窗外,道:「既然如此,我也會幫你找到答案的?!?/p>
「唉,這么大一間病房,怎么連電視都沒有?」拉普蘭德吐槽著。
「還要電視,你真把這里當(dāng)作旅館了?」
「切,你們都不會為病人著想么,難怪他們說你們羅德島就是一群無趣的家伙?!估仗m德吐了吐舌頭。
「讓我這么無趣的人陪在你身邊,可真是讓你受盡委屈了?!?/p>
「可是我就是喜歡無趣的人?!?/p>
博士身體一怔,轉(zhuǎn)過身,發(fā)現(xiàn)拉普蘭德早就鉆進了被窩里,只留那一頭潔白如雪的長發(fā),在博士的視野中,過了一會兒,她才從被窩里探出頭,打了一個噴嚏,笑著道:「這個味道還真是有些刺鼻……」
「肯定的,每天都要消毒?!?/p>
「咱倆住進來之后也要嗎?」拉普蘭德的聲音中充滿了不解。
「應(yīng)該不用了,不過看起來你好像有些不太滿意?」
「你哪只眼睛看到了不太滿意?」拉普蘭德轉(zhuǎn)過身,沒好意地剜了一眼博士,「說來,病房還不是雙人床,只是兩個單人床……」
博士自然知道拉普蘭德是什么意思,但是他沒有回應(yīng),只是扭過頭,重新望著窗外。
不久,拉普蘭德的呼吸聲便充盈了整個房間,博士看著她,嘴角溢出一絲微笑,拿出隨行的口袋,那里面是幾個試劑瓶和一瓶血液般渾濁的東西。
拉普蘭德醒來,是在半夜,她睜眼,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邊有一團溫暖的東西,下意識的向上湊湊,那一團溫暖卻伸出了手臂,將她擁入懷中,掙扎著努力明晰視線,發(fā)現(xiàn)那是博士之后,她便笑著松懈下了身子,一同松懈的,還有那顆始終懸著的心。
向腳下望去,墻壁上掛著的電視機,讓她心頭一暖,忽然發(fā)現(xiàn),兩個單人床,此時已經(jīng)并在了一起。


為了幫拉普蘭德找到答案,博士要來了一份病理備份手冊,上面寫著所有重癥病人的身份信息,種族,和病癥,這便是拉普蘭德尋找答案的開始。
“死亡是一面鏡子,反射出生命在它面前所做的各種徒勞的姿態(tài)?!?/p>
在醫(yī)院的三個月的時光里,拉普蘭德和博士見證了無數(shù)生命的逝去,無數(shù)生命在逝去前的掙扎,痛苦,瘋狂和釋然。
他們曾見到因為懼怕死亡,而讓家人為買其康健而導(dǎo)致的妻離子散,不論最后成功與否,那些病人無一不是在最后的痛苦中結(jié)束了自己短暫又倉促的一生,但是話說回來,誰又能真正的改變結(jié)局?
他們曾見到因為出生沾染源石惡疾的孩童,父母窮極所有方法也無法救治,最后只得在掙扎中為孩子執(zhí)行安樂死,讓拉普蘭德忘不掉的是那父母溢于言表的悲傷,讓拉普蘭德忘不掉的是那孩子彌留世界的單純眼神。
他們曾見到有家中的耄耋老人到達(dá)生命的極限,而被迫離開時,老人為了讓家人不再擔(dān)心,自行放棄生的希望,那眼神中滿滿地都是對家人的關(guān)切,對子孫后代的愛,留戀么,他們留戀的不是生存的權(quán)力,而是與家人在一起的幸福時光。不知道他們曾經(jīng)許下什么諾言,什么見證成長的承諾,終歸是黑發(fā)人送白發(fā)人,最后卻是一場空。
他們曾見到戀人的生離死別,曾經(jīng)的海誓山盟,依然是在死亡來臨之際,失去了效力,無法分割的兩個生靈,終究只留下另一半。
最讓拉普蘭德忘卻不了的,是那個病房里獨自一人的孩子,沒有任何人來看望他,沒有任何人來關(guān)照他,他染上的是漸凍癥,這是肢體逐漸失去知覺的不治之癥,病魔在患者生命余下的時光中不斷地折磨他們,求生不得,求死……卻需要太多的勇氣。
最后,是這個孩子自愿提出的注射安樂死,醫(yī)生們再三討論,為這個孤苦無依的孩子辦理了手續(xù)。執(zhí)行安樂死的那天是個晴天,陽光從窗中撒在少年的床頭,蒼白消瘦的面孔,頭一次的出現(xiàn)了生命的火花,昔日里無神的雙眼,充斥著生命的激情。
少年回過頭,望著門外站著的博士和拉普蘭德,誰都想不到少年用了多大的力氣,花費了多長的時間,艱難的,在那本應(yīng)失去任何情感的嘴角上,硬生生的扯出了一個足夠驚心動魄的笑容。似是一支箭,直直地插入了拉普蘭德的內(nèi)心。
少年說不出話,直到醫(yī)生推著少年的病床走出病房,他都在一直微笑地看著拉普蘭德。
一股力量,拉扯著拉普蘭德,輕輕握住了少年那瘦骨嶙峋的手,一絲溫暖,一絲冰涼。少年嘴唇輕啟,雖無聲,但是拉普蘭德可以讀出,那個意思是——
「謝謝,姐姐?!?/p>
「兩位是少年的家屬嗎?」醫(yī)生轉(zhuǎn)過身,問道。
「不是?!?/p>
「嗯,說來,這個少年還沒有家屬來看望過他,他也對自己的家屬閉口不談……」醫(yī)生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這孩子簽了器官捐獻(xiàn)協(xié)議。」一絲苦笑在醫(yī)生的臉上浮現(xiàn)。
「咳咳,到時間了,再見了二位?!?/p>
拉普蘭德放開了緊握著少年的手,輕輕地對他說:「再見?!?/p>
少年閉上了眼睛,笑容卻未從改變。
直到他消失在兩人的視野后,拉普蘭德才伸手摸了摸臉頰,濕漉漉的,那是淚水。
「徒勞嗎……」


少年安樂死后,博士與拉普蘭德離開了醫(yī)院,開始了環(huán)游世界的旅程。拉普蘭德恢復(fù)了往日略微有些瘋癲的模樣,不過與博士的距離倒是更近了些許。
至于她是否找到了內(nèi)心的答案,博士不知道,他只能在內(nèi)心祈禱,拉普蘭德真的找到了自己內(nèi)心的答案。
「博士?!乖谟屋喩?,拉普蘭德如是說:「我再也不要去醫(yī)院了。」
「為什么?」
「膩了,還有……我不相信那真的是徒勞的?!?/p>
「好,那便去你想去的天涯海角,我陪你便是?!共┦啃χ鸬?。
「嗯?!?/p>
余下的時光里,他們走遍了泰拉的半個大陸,那些地方多是夏日,多是留下了兩人存在過的印記。他們做了許多從來都沒有想過的事情,拉普蘭德第一次聽見了博士的放聲大笑,博士第一次直視拉普蘭德飲酒后痛哭的容顏,第一次知道拉普蘭德撒起嬌來是那么的生硬蹩腳。

兩人一起參加的電音節(jié),令他們難以忘懷;兩人一起攀登的高山,讓他們現(xiàn)在回想起仍心跳不止;兩人一起觀賞的花火大會,美麗得讓他們不忍離去;兩人一起做過的摩天輪,讓他們無法直視對方的雙眼。
別扭著,卻一同前行,不知何時,博士也開始釋然,他忘卻了手頭的工作,忘卻了結(jié)晶率仍然超標(biāo)的血液源石混合體,他相信,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拉普蘭德還有自己想做的最后一件事。
博士也有自己想做的一件事,只不過,不是最后一件,卻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件。
一年的時光,在兩人的旅途中來到終點。他們的最后一站選擇在了泰拉之海。
「泰拉之海,據(jù)說那里面能看到和我們平行存在的每一個世界?!?/p>
「你信嗎?」
「你信,我便信。」
夕陽打在緊靠著的兩人身上,為兩人鑲上了絢麗的金邊。
無言,拉普蘭德忽然放聲大笑,扭頭看著博士,一臉壞笑:「你從來都是依著我,我想知道,你真真實的想法?!?/p>
博士沉默良久,開口道:「我信?!?/p>
「嗯?!估仗m德沒有說自己的想法,只是呆呆地看著那大海之中,倒映著兩人的身影。
「拉普蘭德,只要那之中有任何一個世界中,你活了下去,我都會讓你活下去?!?/p>
「笨蛋,你明知那是不可能的?!?/p>
博士笑著說:「活著的定義,可不局限于此,不是么?」
「是啊?!估仗m德覺得自己的氣息有些羸弱,自覺她也該是要走到了盡頭。
「博士。」
「你說?!?/p>
「德克薩斯,她曾經(jīng)和我說過一句話:『一個人的死,對于這個世界來說不過是多了一座墳?zāi)?,但對相依為命的人來說,卻是將整個世界都被墳?zāi)寡诼瘛!弧顾痤^,望著博士:「博士,真的是這樣嗎?」
「拉普蘭德,你還記得你曾經(jīng)和我說過一句話嗎?『死亡是一面鏡子,反射出生命在它面前所做的各種徒勞的姿態(tài)?!弧共┦靠粗蠛#暰€沒有任何的偏移,「我可以告訴你,那不是徒勞的,至少,那所做的任何事情,可以改變德克薩斯說的那句話?!?/p>
「是嗎?!?/p>
博士頷首。
「那么,博士,這是我想做的最后一件事了?!估仗m德臉頰微紅,對著博士張開雙臂。
「真是的,我還以為是多么偉大的事情?!共┦啃χ鴮⑺霊牙?,近乎貪婪地吮吸著她發(fā)絲的芬芳。
「不偉大嗎?」
「偉大?!?/p>
「博士,你能看見那大海中,德克薩斯和那一個你,正看著我們笑呢?!?/p>
「我看見了?!顾娴目匆娏嗣矗膊恢?,但是他堅信,那另外的世界,是一定存在的。
兩人再無其他的話語,只是坐在木椅上,緊緊地靠在一起,望著逐漸被大地吞沒的落日,拉普蘭德的視線同降臨的黑暗一同消失,呼吸也隨著大海,歸于平靜。

「你醒了?!?/p>
耳邊是嘈雜的器械聲,抬頭望去,那是她最討厭的輸液架,一股惡寒從手臂傳來,那里正好插著一個針頭,藥液在她的體內(nèi)暢通無阻,如此一想,她便想要渾身發(fā)抖。
「我不是說了,再也不想到這里來了嗎?」
扭頭,對上男人的視線,皆是同時綻放了笑顏。
她忽然意識到了什么,連忙扯開衣服,身上的肌膚竟然如此光潔,往日的結(jié)晶都已消失不見。
「哪,哪去了?」
「我說,我拿小錐子給它一塊兒一塊兒敲下去了你信嗎?」男人笑著說。
「笨蛋?!顾p咬嘴角,撲進男人的懷里,「你眼眶好黑?!?/p>
「那是,給你敲那個東西很累的?!鼓腥嗽掍h一轉(zhuǎn),「要是我說,那是我自己畫上去的,你信么?」
「你信,我就信?!?/p>
他們同時放聲大笑,笑著笑著,眼淚便從她的眼角滑落,她看向看護室的觀察窗外,那個所謂的哲學(xué)家,正抱著肩膀,笑著看著緊緊相擁的兩人,一滴晶瑩,自眼角滑落,閃著五顏六色的光。



這是一篇耗時很久的文章,也可能是我這段時間以來傾注感情最多的文章,這篇文說實話還是有不足的地方,因為寫的太過于匆忙,但是說實話,在寫到病房那里的時候,我哭了(想到了過世的親人),但是我蹩腳的筆法又不能很好的表現(xiàn),對我來說很遺憾??偠灾?,這篇文是一篇深度暖文(自我認(rèn)為),而且和之前的文章是有關(guān)系的(小彩蛋)。
嘛,說了這么多,還是希望大家能夠靜下心來閱讀這個不算是短但也不算長的小文章,也真的懇請大家能給個三連和小硬幣還有轉(zhuǎn)發(fā)(要是有小電池就更好了XD),就算沒有硬幣也點個贊好不好嘛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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