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代少年團全員】長眠 30
逃殺背景/現實延伸
大概40多章
不會坑
Part30
“原來我們終究會失去所愛之人。不然怎么會知道,他們對我們而言究竟有多重要。”
他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說不出話,也發(fā)不出聲音。
只有嘴巴不停地往外涌著鮮血,流淌過他英俊好看的臉。
我覺得自己在做夢。
這一切都是假的。
一定是假的。
分開前還好好的劉耀文,他明明還有話沒對我說,怎么會變成這樣呢?
我的那段記憶幾乎是空白的,隱約記得我們都圍到劉耀文身邊。丁程鑫和馬嘉祺是什么表情呢,太模糊了,我記不得。
我恍惚地跪在他身側,將他的頭抱到自己腿上。
“劉耀文?!?/p>
“……”
“劉耀文,你說話?!?/p>
“……”
“宋亞軒跟你說話,你居然都不搭理的嗎?”
“……”
“我要讓我弟弟跟你弟弟絕交了?!?/p>
“……”
他的眼睛緩緩睜開,看清我的臉后,眼淚猝不及防地滑下來。
“劉耀文,哭什么哭,你好沒出息啊?!?/p>
他嘴唇輕顫,我從他眼里看出他在努力發(fā)出聲音,可是不行,他嘴里只有鮮血在不斷涌出來。
他看著我,然后用眼神對我說話。
我在他的注視里敗下陣來,偽裝的鎮(zhèn)靜瞬間土崩瓦解,我捧起他的臉,耳朵貼近他的嘴。開口,才發(fā)現聲音顫抖不止:“劉耀文,你說什么,我聽不到,我聽不到?!?/p>
我下意識去堵他肚子上的傷,以為這樣就可以止住他的血。
他的目光緊緊包裹住我,放在身側的手動了動,我趕緊握住他的手,這才注意到他的十根手指布滿泥土和鮮血。指甲都爛了,皮肉沒有一處完好。
嚴浩翔的聲音傳過來:“我是沿著血跡發(fā)現他的,他一個人在地上爬。他站不起來,走不了,只能爬。肚子上的傷口在地上蹭,流了多少血啊,多疼啊,但他說他要找到宋亞軒?!?/p>
“我不知道他一個人爬了多久?!?/p>
嚴浩翔帶了哭腔:“他這樣的狀態(tài)怎么可能爬那么遠的路啊。怎么可能?!?/p>
我看到他黑背心上的泥土,也看到沾滿砂礫的猙獰傷口。
劉耀文一個人孤零零地在這座島上像動物一樣爬行,如果嚴浩翔沒有發(fā)現他,他就會這樣死在尋找我的路上嗎?
死在我看不到的角落,找不到我,我也找不到他。
我無法握住他的手,他也不能再帶我回家。
回過神時,我的眼淚已經流了滿臉。
他污泥斑斑的大手緩緩抬起,擦掉我的淚,用大拇指和食指,將我的臉頰輕輕推上去。
那是一個笑容的弧度。
然后他沖我笑了。
像十三歲第一次見面給我褲兜里皺巴巴的粉色水果糖,像十五歲帶我在嘉陵江跑到滿頭大汗后的冰湯圓,像十八歲沒有一朵枯萎的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像十九歲在冷冽波士頓街頭給我唱的歌。
一個美好的,一如初見的,始終未曾改變的笑容。
在對我說了一輩子話以后,他留給我的,是一片安靜。
他沒有發(fā)出聲音,但我的耳朵知道他說了什么。
“老天不會虧待愛笑的孩子?!?/p>
這句話穿梭好幾年的光陰,于我而言就像永生走不出的依靠,永生走不出的夢。
2019年,TYT解散重組,那個晚上站在陽臺上我哭了,他第一次將我的嘴角推上去,對我說這句話。2021年的圣誕直播,他將這句話從幾張卡片里挑出來送給我。2024年,酒局事件后我開始學會管理自己的表情,粉絲說我的笑容變少了很心疼,他帶我去看他造的玫瑰花海。在一片明艷的紅里將我的嘴角推上去,說宋亞軒,劉耀文最喜歡你笑起來的樣子。
2027年,他永遠離開了我,這是他留給我的最后一句話。
原來我們終究會失去所愛之人。
不然怎么會知道,他們對我們而言究竟有多重要。
我把那個浸了水的巧克力派從口袋里小心地拿出來。
“劉耀文,生日快樂?!?/p>
今年沒有蠟燭,你也沒有許愿。
一片沉靜過后,馬嘉祺的聲音響起:“浩翔,對不起。我能說的只有這個?!?/p>
“你永遠是我重要的哥哥?!眹篮葡杩粗暗也粫從??!?/p>
我仍然愛你,但我不會原諒你。
“你永遠是我重要的弟弟。無論我在哪兒,我都會永遠向你懺悔?!?/p>
嚴浩翔明白了什么,露出一點悲哀的、久違的笑意:“在我回來的時候,謝謝你第一個選擇了我。”
“這些年,謝謝你愿意叫我一聲哥。”
“謝謝你走向我。”
“謝謝你允許我走向你?!?/p>
“和你聊天很開心?!?/p>
“跟你一起唱歌也很開心。”
“我佩服你可以包容一切,愿意成為我們的依靠。”
“我羨慕你可以勇敢無畏?!?/p>
嚴浩翔極輕地笑了下:“我們那首合作曲還沒出呢?!?/p>
“是啊?!瘪R嘉祺說,“太可惜了?!?/p>
駭人的滴滴聲響起,那是馬嘉祺脖子上項圈發(fā)出的聲音。
他的生命進入了倒數計時。
我來不及難過,驚恐地望向他。
他的表情還是平靜得像波瀾不驚的湖面。
丁程鑫連滾帶爬地去摳他的項圈,“馬嘉祺,馬嘉祺,馬嘉祺!”
“阿程,”馬嘉祺握住他的手,“讓我跟你好好道別吧?!?/p>
丁程鑫哭成淚人,拼命搖著頭。
“那個戒指我還是沒有拼出來?!瘪R嘉祺溫柔地注視著他,“本來打算拼一輩子的,不過現在看來,好像沒辦法做到了。有點兒遺憾啊?!?/p>
“不過我還是不想你直接告訴我?!?/p>
他一下一下地將丁程鑫的發(fā)絲理順,動作輕得不像話。
“到三十五的約定,我也要食言了,你別怪我?!?/p>
“說起來,你還沒有帶我回家去挖折耳根呢。以前總覺得時間還長,我們還有很多機會。后來我們都忙了,總是說下次吧,下次吧?!?/p>
他極輕淺地笑了下:“不過在夢里你帶我去過,這樣是不是也不算太遺憾?”
項圈發(fā)出最后的警報,長鳴不止。
“阿程,轉過去。我的血會弄臟你的衣服?!?/p>
丁程鑫像個無家可歸的孩子找到唯一歸宿,用盡全力死死攥著他的衣袖,好像如此便可將他留住。
“這樣死得很難看的。”
馬嘉祺對他微笑,黑亮的眼沸騰著永不止息的光。
“我永遠愛你?!?/p>
我想不起來馬嘉祺的脖子在我面前炸開的樣子。
我想到他的時候,他永遠干凈、清冽。
就像冬季那場最溫柔最漂亮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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