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雜譚,夢一:父與子與我
? ??“不孝啊,哎呀怎么生出了這么個東西啊,不孝啊,不得好死,當(dāng)初就該先把你吃了,她怎么敢用我的食物把你這么個賤人養(yǎng)活了,她怎么敢用我的東西,那是我的東西,她吃了我找來的東西才活下來的,她整個人都是我的,你也是我的。你怎么敢,你這個賤人。。?!?/p>
一個臟亂惡臭黑暗的山洞里,一個躺在石頭上的老頭子一動不動的,嘴里卻惡狠狠的詛咒著,但是沒有人理他,只有那些圍繞著他身體飛行的蒼蠅似乎在翁嗡嗡的回應(yīng)著。
洞里暗無天日,只能依靠那一絲絲若隱若現(xiàn)如絲綢飄帶的光線看清洞里的情況,但是沒法根據(jù)光,知道到底過了多久。終于,有一個蓬頭垢面的,和躺在石頭上的老頭很像的男人,躬身進來了,他骨瘦如柴的,看著老頭,眼底隱隱露出一絲歇斯底里。
只見老頭感覺到了他進來,雖然眼眶里已經(jīng)沒有眼珠了,但是依舊習(xí)慣性的把黑洞洞的眼睛朝向他感覺到東西的方向,并且本來就因為長時間的咒罵而沙啞的嗓子,強行大聲的繼續(xù)咒罵著,哪怕不時的會咳出血絲,依舊不停的咒罵著。
那個進來的男人,就那么靜靜的看著,看著,不知道看了多久,罵了多久,終于那個男人有動作了,只見他伸出一只腳,把還在咒罵卻有氣無力的他從石頭上踢了下去,老頭子毫無反抗之力的掉進石頭邊的水坑里,一動不動的,只有那偶爾從嘴里吐出的泡泡,知道他可能還活著,那個男人在做了這個動作之后又不動了,就那么看著,也不知道想著什么,神色越來越猙獰。
那個男人還沒回過神,突然水里的老人伸出一只手,抓住水坑邊的一塊凸起的地方,緊緊的攥著,似乎不甘就這樣,那個男人被嚇得一跳。但那手卻再也沒有后繼之力,只能緊緊的抓著,慢慢的,慢慢的,凸起的地方脫落,帶著那只無力的手又摔回了水里,在泛起一片波瀾,甚至都沒有濺起一滴水,直到水面平息了,洞里一片寂靜,只有那個男人心不在焉的呼吸聲。
突然,呼吸聲一停,緊接著就是一陣粗重的喘息,那個男人空洞的眼睛終于有了神采,想來是從某些可怕的回憶里驚醒了。
男人瞪的眼睛大大的,在黑暗中尋找著什么,其實他眼前只有一片漆黑,終于還是放棄了。
一個激靈,想來終于想起被他踢進水里的老頭,身手嫻熟的繞過石頭,明明這么熟悉了,也不知道剛剛是在找什么。
蹲下身,一伸手拽著衣領(lǐng)子把老頭扔回石頭上,習(xí)慣性的左右找找,又喜滋滋的走到一個角落里,哼著不知名的小曲,挑挑揀揀,只見一個身影從他身后冒出,陰影籠罩在他身上,但是他沉靜在找東西中,屁嘞,漆黑的山洞里漆黑的影子,用漆黑的眼睛看不到。
身后那個影子,搬著一塊石塊慢慢的摸過來,猛的一下砸上去,那個哼歌的男人一下被干蒙了,兩眼一黑。
在一陣轟鳴聲中我從黑暗中醒來,閉眼是黑暗的,睜眼也是黑暗的。慌亂的四處尋找著什么,第一時間不敢伸手摸索,害怕摸到什么,至于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在尋找無果之后,終于不動了,然后開始用耳朵四處聽著,寄希望于能聽到什么,不管是風(fēng)聲還是水聲,亦或者是腳步聲,沒有,什么都沒有,哪怕是風(fēng)聲水聲,只有我那緊張起來,又刻意壓下去的喘息聲。
終于,我看到了,別問我為什么看到了,一個眼睛里插著尖銳石片的男人咧著他滿嘴爛牙的嘴唇,就那么看著我笑,但是我知道他沒有在笑。
我看到他骨瘦如柴的,我想我有機會了,我看著他的眼睛,他也看著我,但我覺得他沒有在看著我,而是我后面的什么東西或者人,我什么都管不了了,沖過去拔出他眼睛里的石片,眼球也被拽了出來,一起連帶著,又插進了脖子,他沒有叫喊,就那么定定的看著,血也很少,想來是瘦的沒血了。。。哦不,應(yīng)該是他自己喝了吧,我看著他手臂上的一處處咬痕和啃咬的露出骨頭的口子,我看到他腳邊有一具尸骨,從完好但是腐爛的頭顱上看,像我的朋友,不,怎么會呢,那是一個多么完美的人啊,這具殘破的尸骨怎么會是她,呵呵,我笑著扯過他的手臂,啃咬著,嘴里念叨著,怎么會呢怎么會呢。
吃了幾口后,我跪在那里,有氣無力的念叨著怎么會呢怎么會呢。。。
直到某個洞口或者什么地方開了個門??誰知道呢,反正又多出來了一個人,他惡狠狠的,大喊大叫著,用我用來割自己手臂上的肉的石片,哦,忘了說了,這是我磨的第二十四塊石片,那正好是我進來的年齡,但是這時候我哪里會想到這些,那人用它殺了我,真好啊,這是我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