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赫默睡著的時間，博士并不像他所說的一樣一直在隔壁房間休息。本來應(yīng)該是這樣安排的，雖然博士實際上也沒合眼，而是在電腦桌前整合資料，分析案情。在連續(xù)兩個小時盯著終端屏幕之后，博士感覺兩眼像鉆進了蒼蠅一樣奇癢無比。但由于那一般不能摘下來的面罩，他對此又毫無辦法。當他站起來準備活動一下的時候，門鈴清脆的響了起來。

“服務(wù)生嗎？大半夜的就不必這樣了。”博士操著一口頗為熟練的龍門方言說。

門那邊傳來的卻是有些沙啞的男中音：“博士您好，是我，洪海。”

這個人來找他并不讓他感到意外，因為這是早晚的事。但問題是這時間也太不合適了，除非有什么緊急情況。博士把手中的咖啡壺放下，為洪海開門。站在他眼前的仍是那個魁梧的近衛(wèi)局警司，只不過這次他那黝黑的臉頰上沒有了之前的那種自信，而是典型的失敗者的神情。他進門之前就把警帽摘了下來，進來后還略微彎了彎身子，與之前挺胸抬頭的那位判若兩人。

博士打開燈，請洪海坐在套房客廳的長沙發(fā)上，自己則走到微型吧臺旁，敲了敲那里的咖啡機。

“您要嗎？”博士問道。

“不......不要了，謝謝?！?/p>

果然，聲音也沒有之前那么洪亮。博士回到沙發(fā)旁，自己坐在小的那座上。

“那么，是什么風這么晚把您吹來了？哦，好像已經(jīng)是凌晨了?！?/p>

“您別說笑了，您知道我是為了案子來的?！?/p>

“我聽說你們進展很順利。”博士把便攜式終端拿出來，點開其中的一個彈窗，念道：“‘已經(jīng)找到證明疑犯身份的關(guān)鍵證據(jù)，目前案件正在進一步調(diào)查中?！茼樌皇菃?？”

“那只是晚報上對公眾說的?！焙楹Ｉ眢w前傾，玩著手指說，“事實上，案件陷入了很大的困局?！?/p>

“對公眾隱瞞可不好啊，洪警司。”

“如果可以，我們也不愿意如此。”

“好吧，我相信如果不是這樣，您也不會這么晚來打攪別人?！辈┦坑寐燥@諷刺的語氣說。

“這真的很抱歉，但陳警司的脾氣您知道......”

“其實我今天，啊不，昨天才第一次見到她，在市政廳?！?/p>

“我聽說了您和龍門大人物們的會晤。”洪海帶著敬畏說道，“您應(yīng)該可以看出來，她講究效率?！?/p>

“是的，會面剛一結(jié)束她就回去工作了，連下午茶都沒有?！辈┦繜o奈地搖了搖頭。

“按照陳警司的規(guī)定，這樣的大案子必須三天內(nèi)告破。因為要給抓捕留足時間，所以一般前二十四小時之內(nèi)必須鎖定嫌疑人。而您看，現(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在錯誤的方向上浪費了寶貴的十二小時?！?/p>

“你們不是抓到雷克斯了嗎？”博士明知故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