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來源于網(wǎng)絡，圖侵刪。OOC，文筆渣）

終于，黎明到來。游擊隊的戰(zhàn)士攻克了邊境上所有的陣地，代價是幾百名忠誠戰(zhàn)士的犧牲。

李遠仁疲憊地坐在地上，看著地上的血跡發(fā)呆。就在剛剛，他知道了一個消息：他所有的衛(wèi)兵同伴都戰(zhàn)死了，有的連尸體都沒留下。

李遠仁知道抽煙可以緩解壓力，但是他不會抽煙，所以只能看著地面發(fā)呆。一具具尸體被抬了下去，有白匪的，也有游擊隊的。俘虜被押往后方，在那里他們將面臨著審判。

突然，李遠仁發(fā)現(xiàn)尸體里有一個熟悉的面孔。那是德米特里，那個黎博利的孩子，在一箭未發(fā)的情況下就壯烈犧牲的戰(zhàn)友。

李遠仁站了起來，走到德米特里旁邊，仔細端詳這個孩子的臉。他神情自若，好像真的還活著。好像還和往常一樣，只要叫一聲就會立刻起來待命。

“德米特里?！崩钸h仁呼喚道。

“白匪軍來了。”他握住了德米特里的手。

德米特里沒有反應，還是安詳?shù)厮?。李遠仁知道，德米特里是真的死了。那個活潑可愛的小伙子，再也不會和他開玩笑了。

李遠仁呆呆地看著德米特里被蓋上一張白布，戰(zhàn)友把遺體抬走了。他的遺體會被火化，葬在他出生的村莊。落葉歸根，也是炎國的習俗。

李遠仁坐在地上，有些茫然，不知道現(xiàn)在該干什么。突然，他感覺有液體劃過了他的臉。

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李遠仁轉(zhuǎn)過頭，是阿芙樂爾。阿芙樂爾嘆了口氣，同樣傷感道：“唉，可憐的小伙子。小李啊，打仗沒有不犧牲的，你也別太傷心了。來，快擦擦吧?！?/p>

阿芙樂爾掏出一張干凈的布，遞給李遠仁。李遠仁沒有接過那塊布，而是流著淚說道：“阿芙樂爾同志，我沒有保護好德米特里，我沒有保護好他們......”

“唉，這事不怪你?！卑④綐窢枔u了搖頭?！澳銢]有錯，不必自責?！彼J真地勸道。

李遠仁突然抱住了阿芙樂爾，大哭了起來。阿芙樂爾沒有閃躲，而是輕輕拍著李遠仁的背，想給予這個失去朋友的年輕人一點安慰。戰(zhàn)場上，他是一個英武的戰(zhàn)士，可是脫了軍裝，他也只是個二十出頭的大孩子。

過了一會，李遠仁的抽泣聲逐漸停止了。阿芙樂爾松開了李遠仁，把那塊布塞到他的手里，囑咐道：“好了，小伙子。我們總是要向前看的。”

“你待會去找尼古拉團長，他會分你幾個兵。放輕松，你立了戰(zhàn)功，你以后會成為將軍的。”

阿芙樂爾拍了拍李遠仁的肩，如同父親在安慰孩子。他轉(zhuǎn)身想要離開，紅著眼睛的李遠仁問道：“您要去哪？”

“我要去找塔露拉交代一些事情，然后去切爾諾伯格整治軍隊，順便處理一下城市的事務?！卑④綐窢栒f道。然后，他又補充道：“你不許跟來。我不會有事的，放心?！?/p>

“好吧，祝您順利。”李遠仁目送阿芙樂爾離開，然后擦了擦臉上的灰塵和淚珠。

他回憶了一下阿芙樂爾說的話，踏上了去找尼古拉團長的路。

李遠仁穿過戰(zhàn)場，一路上見到了許多。失去兄弟的戰(zhàn)士抱著兄弟的尸體痛哭，痛恨自己沒有完成帶他回家的承諾。戰(zhàn)馬圍著倒下的主人轉(zhuǎn)圈悲鳴，想要使主人醒來。有戰(zhàn)士給犧牲戰(zhàn)友的父母解釋死因，也有人失去了手臂，躺在擔架上痛苦地嘶吼。大戰(zhàn)之后，游擊隊多了很多悲劇。

李遠仁不忍再看了，加緊朝尼古拉團長那邊跑去。或許自己該慶幸活了下來？

另一邊，阿芙樂爾找到心情同樣沉重的塔露拉，平靜道：“塔露拉，我們先修整一段時間，然后安頓占領區(qū)的百姓，和之前一樣?！?/p>

“對了，記得愛國者老先生說的民兵制度嗎？我覺得那很有必要，民兵也可以在農(nóng)村代替警察，你可以采納一下?！卑④綐窢柖诘馈?/p>

塔露拉看著語氣極快、面色如常的阿芙樂爾，疑惑地問道：“阿芙樂爾，雖然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不為死去的戰(zhàn)友傷心嗎？

“傷心自然是傷心的，但是我們已經(jīng)快沒時間了。你要記住，道路曲折，沒有太多時間可以浪費！與其在這哭喪，不如我們多做一些事！那才是對得起他們犧牲的方式！”阿芙樂爾嚴肅且認真道?，F(xiàn)在白匪軍正在調(diào)集部隊，切城的貴族和資本家都想要逃離，時間很緊迫。

“好的，我這就去幫。你還有什么想說的嗎？”塔露拉點了點頭，又有些擔憂地問道。

阿芙樂爾笑了笑：“有啊，我想請你調(diào)個衛(wèi)兵給我?！?/p>

“衛(wèi)兵？你的衛(wèi)兵們......”塔露拉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阿芙樂爾搖了搖頭，嘆息道：“只剩下李遠仁了。他去找尼古拉團長要人了，我再找你要一個。”

塔露拉點了點頭，轉(zhuǎn)身對旁邊的一群正在修整的士兵們喊道：“有誰想當阿芙樂爾長官的衛(wèi)兵？”

那群戰(zhàn)士面面相覷。這時，一個年輕的士兵站了出來。他面對著塔露拉和阿芙樂爾，認真道：“我叫卡爾達舍夫，我愿意成為阿芙樂爾長官的衛(wèi)兵?！?/p>

阿芙樂爾打量了這個氣質(zhì)有些不同的戰(zhàn)士一番，笑道：“小伙子以前是讀書的吧？”

卡爾達舍夫點了點頭，微笑道：“嗯，目標是當一個天文學家?！?/p>

“哦！那真是個好想法，我支持你追逐你的夢想。”阿芙樂爾笑道。隨機他又嚴肅道：“不過，我們現(xiàn)在需要立刻趕往切爾諾伯格。在成為天文學家之前，我們還是要腳踏大地、一步一個腳印的?！?/p>

“明白！現(xiàn)在我只是您的衛(wèi)兵?！笨栠_舍夫也認真了起來。阿芙樂爾滿意地點了點頭，笑道：“出發(fā)吧，我們得快點了。情況緊急，我們用繳獲的軍車趕過去。你會開車吧？”

得到肯定的答復后，阿芙樂爾就命令道：“走吧。塔露拉，我們在烏蘭烏德（白軍首都）相見。勝利屬于勞動人民?！?/p>

“嗯，勝利屬于勞動人民?！彼独克蛢蓚€人跳上軍車離開，這才收回目光。她深呼吸了一次，讓冰冷的空氣把大腦中亂糟糟的想法驅(qū)逐出去，目光重新堅毅了起來。

要冷靜，還有很多事要做。敵人還沒有被完全擊潰，我們還不能停下。

......

阿芙樂爾和卡爾達舍夫風馳電掣地趕往切爾諾伯格。不得不說，卡爾達舍夫的車技相當老練，讓阿芙樂爾嘖嘖稱奇。

在兩個小時的急行后，兩個人終于到了切城城下。在出示身份證明后，阿芙樂爾和卡爾達舍夫被批準最大程度放行。

兩個人乘上電梯時還在因為跑步趕路而喘著粗氣?？栠_舍夫一邊擦汗，一邊問道：“切爾諾伯格到了，長官。我們接下來要去哪？”

“很簡單，先和帕維爾將軍和愛國者老先生的部隊接頭，然后聽我命令就可以了。嘶——”阿芙樂爾捂著肚子倒吸冷氣。他已經(jīng)不是年輕人了，身體素質(zhì)已經(jīng)開始衰落了。

電梯門開了，兩個人奔到恭候多時的帕維爾和愛國者面前。阿芙樂爾又神色如常地打招呼道：“很高興你們兩位談判成功，愛國者老先生，以及帕維爾將軍?！彼袂樽匀?，仿佛剛剛捂著肚子的人不是他。

帕維爾打量了一番阿芙樂爾，有些好奇地問道：“你就是那位阿芙樂爾？”

“是我?！卑④綐窢栁⑿Φ?，手指搓了搓。

帕維爾雖然很好奇這個學者一樣的人有多厲害，但是他還是克制住提問的欲望，笑道：“那么很高興認識你，阿芙樂爾先生?！?/p>

“很高興認識你，帕維爾將軍。不過，在聊天前，我們應該先干正事，先處理完切爾諾伯格再說?！卑④綐窢栃Φ?。

帕維爾贊賞地點了點頭，認真道：“那請下命令吧，我現(xiàn)在歸你指揮?！?/p>

“哦，我可不怎么會帶兵......來吧，我們先封鎖城市的每個出入口，嚴格審查想要出城的人。相信我，那些想要逃離城市的人估計就是貴族和資本家。”阿芙樂爾嚴肅道。

“然后，把那些資本家還有貴族抓起來，送到......嗯，切爾諾伯格哪里人最多？”

“在34區(qū)的中央廣場，那里人最多?！迸辆S爾立刻回答道，仿佛又成為了那個忠心耿耿的得力下屬。

“好，把他們送到中央廣場，我們在那里審判他們?！卑④綐窢栒J真道。

帕維爾點了點頭，轉(zhuǎn)身吩咐副手處理這些事情。那些在各個城門口早已準備完畢的士兵將會立刻把那些剝削者抓起來。

“我想想。哦，帕維爾將軍，你知道哪里有印刷廠嗎？我們需要印刷一些東西。”阿芙樂爾又問道。

帕維爾愣了一下，隨后點了點頭，答道：“在59區(qū)我記得有一家切爾諾伯格最大的印刷廠?！?/p>

“好極了，畢竟這是一個百萬人口的城市......不過在那之前，我們要先去處理那些剝削者。走吧，兩位將軍，我們?nèi)タ纯茨切┪鼊趧诱哐南x子。說實話，我還真沒有見過很多貴族?！卑④綐窢栙┵┒劊@得興致很高。

一行人走在前往34區(qū)的路上。突然，一個士兵急匆匆地跑來，奔到他們面前。士兵面對帕維爾敬了個禮，氣喘吁吁道：“將軍！距離我們正南二十公里處有一處中型天災，距離附近那三公里有一個近萬人規(guī)模的城鎮(zhèn)。天災還在向那村莊移動，我們還有一小時時間處理！”

“......”帕維爾沒有說話，而是看向了旁邊的阿芙樂爾。要是往常，他會立刻派部隊救援?？墒乾F(xiàn)在他不是總指揮了，需要阿芙樂爾來決定。

阿芙樂爾思考了幾秒，緩緩搖了搖頭。正當帕維爾失望得乃至有些憤怒時，他認真道：“我們要立刻派遣所有能夠動用的力量去救援老百姓！放下別的任務，立刻出城救人！”

“我們是人民的軍隊。如果我們不救，那和白匪有什么區(qū)別？！如果不救他們，我們打敗所有白匪又有什么用？”

帕維爾很慶幸自己之前沒有指揮部隊傷害這只真正為了人民的武裝。他認真道：“明白！副官，把各個城門口的守備部隊和負責押送貴族和資本家的部隊留下，其他的在1區(qū)北門前集合！”

“游擊隊也會派出所有的戰(zhàn)士?！睈蹏哐院喴怦?shù)卣f道。

阿芙樂爾轉(zhuǎn)向卡爾達舍夫，認真道：“小伙子，這次我要沖進去救人了，你不要和小李那小子一樣跟塔露拉打報告啊?！?/p>

“長官，我會和您一起去?！笨栠_舍夫認真道。

就這樣，上千名戰(zhàn)士快速集結(jié)在城門口前。等到阿芙樂爾一行趕到，他們已經(jīng)分發(fā)好了防粉塵面具和簡單的防護裝備。隔著面具，阿芙樂爾依然能夠感受到他們的緊張和堅決。

一個士兵跑到阿芙樂爾一行面前，分發(fā)了面具和簡易防護裝備。阿芙樂爾毫不猶豫地套上面具，一邊穿護具一邊命令道：“呼——準備出城，越快越好，能救一個是一個。空降兵提前下車，先進去救人?！保ㄌ├战当怯脟娚浔嘲战档?，不是傘降）

“阿芙樂爾先生，您要親自上去嗎？那里的源石活性已經(jīng)遠超安全范圍了?！迸辆S爾戴著面具，擔憂地問道。

“當然。戰(zhàn)士們能上，我自然也可以上。”阿芙樂爾堅決道。雖然已經(jīng)五十幾歲，但他仍然會沖在最前面。

他裝過頭，對卡爾達舍夫說道：“小伙子，待會我如果遇到危險了，不要管我，你繼續(xù)救人?！?/p>

“可是我是您的衛(wèi)兵——”“這是命令，卡爾達舍夫同志?！卑④綐窢柵牧伺乃募绨?。他還是個孩子，不能為了他這個老人犯險。

隨著器械與齒輪的運轉(zhuǎn)，大門緩緩敞開。士兵們登上軍車，踏上危險到可能再也回不來的救災行動。為了之前不認識的陌生人，戰(zhàn)士們可以豁出性命。

一周前，白匪軍控制下的一處村莊也有了天災，但白匪軍們?nèi)汲冯x了，對那些百姓置之不理。最后，那座村莊沒有一個人活下來。

在留守士兵敬重和祝福的目光中，軍車消失在陽光里......

......

李仁遠跑到尼古拉團長以及他部隊的駐地，他們正在慶祝勝利。

尼古拉捧著一杯酒，看到李遠仁過來，笑道：“小伙子，有什么事嗎？”

“阿芙樂爾同志說我可以到您這領幾個衛(wèi)兵?！崩钸h仁認真道。

尼古拉愣了一下，隨后笑道：“哦，是李遠仁對吧？阿芙樂爾先生和我說過了。不過，小伙子，我這里只有一個兵給你了?！?/p>

“?。繛槭裁?？”李遠仁驚訝地問道。怎么突然變成一個衛(wèi)兵了？我兵呢？

尼古拉和別的戰(zhàn)士看著小伙子驚愕的樣子，全都哈哈大笑。笑完之后，尼古拉笑道：“我們?nèi)耸痔绷?，只能給一個。不過，小伙子，這個兵也是炎國跑來的。聽他說，他還認識你呢。”

“認識我？”李遠仁更加驚訝道。這時，一個黑影沖了過來，嚇得李遠仁差點拔出軍刀砍上去。

黑影沒有攻擊李遠仁，而是一把抱住了他，搞得李遠仁一頭霧水。

“六哥，還記得我嗎？”黑影開口問道，是個男聲。李遠仁聽了這個聲音，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驚又喜地叫道：“小王？！”（李遠仁在村里的孩子里第六大）

被稱為小王的年輕菲林松開了李遠仁，退后了兩步，靦腆地笑了笑。李遠仁仔細打量了小王一番，驚喜道：“小王，你也跑來參加游擊隊啦？哎呀，幾年沒見，你倒是高了不少?！?/p>

“嗯！我叫王長春，以后就是你的兵啦！”王長春在原地站好，有模有樣地敬了個禮，引得周圍人哈哈大笑，連李遠仁也忍俊不禁。

笑完之后，李遠仁拍了拍王長春的肩，替他整了整寬大的衣服，如同真正的兄長一樣摸了摸他的耳朵。王長春閉上了眼睛，享受李遠仁的撫摸。

“我爹娘......怎么樣了？”李遠仁小心翼翼地問道。王長春睜開眼睛，看著李遠仁希冀的目光，猶豫了。

躊躇了一會，他才小心道：“我走的時候，李伯身體很好，天天都要去游泳。但是楊姨她......”

“......我知道了。娘是怎么走的？”李遠仁沉默了一會，問道。周圍的戰(zhàn)士知道他們在談論家事，自覺地離開了。

“肺癆病加重，送去醫(yī)院后沒多久就走了。李伯哭得很傷心?！蓖蹰L春傷感地說道。

“楊姨走之前讓我跟你說，她知道你跑來烏薩斯的事，要你注意身體，不要生病了?！彼盅a充道。

李遠仁點了點頭，還是沉默不語。王長春忍不住說道：“六哥，你——”

李遠仁沒有回應他，而是轉(zhuǎn)向了家鄉(xiāng)的方向，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他忍受著冰雪的寒冷，在雪地里磕了三個頭。

“娘，兒子不孝，沒法給您送終。等到兒子打跑那些欺負老百姓的壞人就回去看您。”李遠仁喃喃道。之后，他久久地跪在雪里，沒有再說話。

王長春沒有阻止他，而是把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披在李遠仁身上。

尼古拉喝著酒，遙望著冰天雪地里的兩個小伙子。沉默了一會，他對旁邊的戰(zhàn)士們說道：“小伙子們，由這樣的戰(zhàn)士組成的隊伍才能打勝仗?！?/p>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