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光》47 花落(1)| 炸絨/颯炸【HCY水仙文】
PS:
1.文章小打小鬧小情小愛,劇情純屬虛構,邏輯盡量通順。
2.圈地自萌,勿上升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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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阿爾卑巴赫小鎮(zhèn)。
剛剛這里的天空還是晴朗開闊,可烏云越來越多,灰蒙蒙的一片就從那邊遠遠地壓過來,漫天風雨欲來的景象。
美好的鮮花小鎮(zhèn)一會兒即將下雨。
男人舉手示意三名手下不必跟隨,自己只身前往。
這算什么場合?算重逢嗎?
他都已經(jīng)不記得自己了,還算哪門子的重逢。
兩人分開得狼狽倉皇,甚至都沒有正經(jīng)像樣的告別,那人就拎著空蕩蕩的行李箱踏上了未知之旅。他全程默不作聲地看著他,看他收拾東西,看他每一步離自己越來越遠的舉動,然后推開大門……他徹底消失在自己的生活里。
他們最后的默契是不去深究。想來他的確不會放過那樣唾手可得的機會:用一個才認識三個月的人換十爺整個集團的合作,這是用腳指頭計算都劃得來的生意,那人大約也知道其中原委,便不再去問了。
不問了,多問何益。
難道真就要把他們之間赤裸裸的利益與算計扒開,在颯與炸之間看清楚嗎?
炸炸沒有揭開他與颯之間的不堪,颯自己自然也不會,他早已過了非要把話說清楚的沖動意氣的年紀,可是炸炸年輕,卻很懂得避而不談的道理。那人最后一句話是對會關心他保護他的颯颯說的,但面對以華家利益為重的華立風,他無話可說。
他從哪里學會避而不談的道理?
從卷兒那里。
這是颯能想到的唯一答案。
就連卷兒都知道,用炸去換和十爺?shù)暮献鳎翘熨n良機、劃算到不能更劃算的生意。可是他偏偏就一意孤行地斷了與十家的所有合作,十爺這才退而求其次,站到卷兒的對立面上。
斗爭中,感情用事的人就必然會失敗,勝利者更深諳此道。心狠一次,贏下所有;心軟一次,失去全部。
……
颯的心情莫名變得很復雜,即便來時他再三向奶蓋保證他此行目的純粹,他也難保像機器人那樣,摒棄所有感情去殘忍地告知真相。上一個戒掉情緒的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了無痕跡了,就像一束冷艷的玫瑰在風中搖曳,吹著吹著,花瓣不知吹往何處,只留下光禿禿的莖倒在泥土之中。
殼告訴他,那人已經(jīng)把一切全忘了,包括卷兒,包括他。對話的內(nèi)容還包括:那人以華的身份在阿爾卑巴赫定居,有一個很愛他的未婚夫,生活很幸福。
簡直不可思議,颯心想,原來你也會憧憬幸福嗎?本以為,你一口一個的“阿卷”就是你生命的全部。
就這么邊想邊走,颯很輕易地進入大門,大門完全不設防地敞開,美麗的鮮花在微風中輕搖著歡迎他,如同歡迎每一個路人,就好像颯與他們也沒有什么不同,于如今的阿華而言只是一個不曾存在過的陌生人。
他已經(jīng)全都忘記了,可他必須前來打擾這一趟。
不然的話,哪有人忍心再去攪亂這個少年奢求已久的平靜生活啊……
颯停下腳步,抬頭看天。
風雨欲來,烏云密布,阿爾卑巴赫即將迎來一場雨水的滋潤,可是這個睡的正香的孩子還渾然不知地沉浸在自己的夢里,不知夢到了怎樣的好東西,嘴角竟也有淡淡的笑意。
要說什么?你好?還是提醒他快下雨了?
颯看見那人枕著的一條手臂,左手無名指上佩戴著一枚漂亮的鉆戒。
據(jù)殼描述,這的確是婚戒,與炸如今的戀人是一人一枚。
糾結猶豫的過程中,炸炸不安地醒來,迷糊著抬頭,看見站在他面前的人。
“先生,你要買花嗎?哈欠……”
炸炸控制不住地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剛睡醒的眼睛困到睜不開,還伸了一個舒舒服服的懶腰算是午間蘇醒,只穿了一件短上衣的他小肚皮都露出一小截。
“唔,見笑了?!?/p>
炸炸揉了揉眼睛,起身給來人介紹著鮮花,“這些是玫瑰,這是鳶尾花……先生,您要送給誰?或許我可以幫您推薦合適的花?!?/p>
目光對接時,颯不自然地移開了眼神,炸炸也循著視線方向看去。
“呀,要下雨了,還好不是很大?!?/p>
炸炸匆匆忙忙地起身,走開了兩步才想起有顧客的事,忙又折回來,對著颯微微一笑,“先生,煩請您稍等,有幾朵花需要特殊照顧。”
颯站在原地等候,看著炸炸在他面前忙上忙下,一會兒把幾盆開得特別好的花搬到有頂?shù)幕ǚ坷?,又整齊地擺放好,過一會兒又覺得不滿意重新按什么不知名的順序排了一遍,好不容易從房間里出來,目光又被旁邊的小花圃吸引了,忍不住快走幾步細細查看里面的鮮花,前腳剛準備要走,后腳又停住,伸手摘去幾片已經(jīng)枯掉的葉子。
忙了小半會兒,炸炸手上蹭得全是沙土,他一邊道著歉一邊找出一張濕巾,把手上的泥擦凈。
“真不好意思,先生,有幾盆花淋不得雨,”他把用過的濕巾暫且放在桌上,“我可以為您做什么嗎?”
颯聽著這地道的帶著奧地利口音的德語一時間無話,炸炸卻誤會他聽不懂,很快就換了英語交流,“您會說英語嗎,先生?不過我的英語不太好……”
“華先生,下午好,我們之間用中文交流就好?!?/p>
颯還是選擇了更為官方的口吻,炸炸聽了卻一愣,反問:“怎么,你認識我嗎?”
“……”颯深吸一口氣,點頭,“是,我認識你。”
炸炸的目光變得凝重起來,他擰起眉頭打量著來人,努力地從他完全模糊的記憶中搜尋出一點可能的結果。
結果是無果,炸炸不著痕跡地嘆口氣,又露出禮貌溫和的笑容,“抱歉,我不記得了,但你讓我感到很熟悉、很親切,我們曾經(jīng)是戀人嗎?”
完全出乎意料的對話與直白,面對這樣直白赤裸的詢問,颯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目光沒有底氣地移開,落到花房里的花上。
“這花怎么賣?”
話題回到最初,炸炸沒有得到回答有些失落,卻依舊熱情地介紹著自己的花,“您看中哪些,價格不一樣的?!?/p>
颯一眼就看到花房桌上擺著一束燦爛的紅玫瑰。
他指著那束玫瑰花,“紅玫瑰怎么賣?”
“先生,紅玫瑰概不出售,但可以供人欣賞?!?/p>
那人將自己的愛情包裹成一束捧到颯面前,讓他可以免費欣賞熱烈的紅玫瑰。
“怎么,這么大一片玫瑰花園,這幾朵花不能賣嗎?”
“先生,這是今天開得最好的幾朵,我把它們包起來,留給我的愛人。”
炸炸笑著解釋。

“我們每個人都是小鎮(zhèn)里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