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之物》【all卷】(46)
all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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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兒快到家的時候才把手機開機,有不少未接來電,一些零零散散的工作電話,有個殼的,剩下的都是絨絨打來的,炸的卻一個都沒有。
有點失落。
卷兒眨眨眼,沉沉呼吸了一聲,給絨絨打過去電話。
絨絨焦急的聲音立刻響徹卷兒耳畔:“卷兒!你終于接電話了!你在哪兒,你回來好不好,你不要離開我,我……我看不到你我就……就……”
“就怎么樣?”卷兒背著包下了出租車,臉上帶著些調(diào)侃,他甚至能想象到,現(xiàn)在絨絨一定是皺著五官,急得手足無措。
“唉……”卷兒嘆了口氣,“絨絨,我到家了。”
絨絨一聽這話立刻收起手機以全速沖向門口,打開門后,和正要按密碼的卷兒照上面。
“卷兒!”絨絨撲過去把他兩天沒看見的卷兒抱在懷里,怎么也不肯松開,“你終于回來了,我好想你?!?/p>
明明只離開兩天,絨絨卻這樣說著,心思敏感的卷兒捕捉到了這句里頭的特殊含義,伸手在絨絨背上撫了撫說:“好了,快松開我,我都要被你勒死了。”
絨絨撅撅嘴,依依不舍,進屋時還拉著卷兒的手:“以后去哪要告訴我一聲,我擔心死了。”
“嗯,炸呢?”卷兒在客廳張望了一下,絨絨說炸去公司上班了。
一提到炸,絨絨就開始緊張,怕卷兒因為他們的身份而討厭他們,便弱弱地瞅著正在放下背包的卷兒說:“卷兒,你不要生我們的氣,要打要罵都隨你,就是不要丟下我們?!?/p>
絨絨一向勤奮活潑,公司里的出差基本都是他去,回來會喊累,孩子氣地要卷兒安慰,撒嬌的本事比搖尾巴的小柴犬還更精湛,卷兒從來沒把絨絨和什么殺手等神秘職業(yè)聯(lián)系過。
眼前這么一個無辜又可憐的娃娃臉少年,身上竟然也背負著驚天秘密。
只是卻總表現(xiàn)出一副要人疼的孩子模樣,好像全世界里,就只有卷兒是他安心的依靠。
說什么不要丟下他們。
誰不要丟下誰啊,他們是互相依靠。
只是卷兒也是普通人,被這么騙,心里多多少少都會有股氣,便故意冷冷臉,愛答不理地回了房間:“肚子有點餓,想吃炸春卷兒?!?/p>
絨絨立刻在卷兒后頭蹦起:“我這就去買!你先好好休息!”
絨絨出去時給炸打了個電話,說卷兒回家了。
炸放下手機時,一直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坐在辦公椅里出神了一會兒,又趕緊起來回家。
三個人坐在餐桌上,絨絨卯足了勁兒表現(xiàn)自己的貼心,給卷兒碗里拼命夾菜,把他炸的春卷擺到卷兒最近:“酥酥脆脆,可甜可軟啦,卷兒快嘗嘗。”
卷兒沒有什么表情地吃著,炸端著碗用筷子戳著里頭的米,眼睛卻一直黏在卷兒臉上,一口飯都沒往嘴里塞。
炸此刻雖然已經(jīng)放了心,但還不知道卷兒對他是什么態(tài)度,心里緊張兮兮的,這種感覺真的很折磨人。
炸春卷用手拿著更舒服,卷兒也隨性不拘起來,拿起一個咬了一口,看著這桌好飯好菜淡淡說:“程序員,這菜做得不錯?!?/p>
絨絨和炸同時抬頭看向卷兒。
絨絨眼睛瞪得如銅鈴,炸則是微微心虛,程序員是絨絨當初用來騙卷兒的一個假身份,炸便立刻低下頭,以防火燒到自己身上。
絨絨抖著嘴巴,一雙水靈靈的眼睛快要哭出來。
卷兒逗人上癮,又咬了一口炸春卷,滿口紅豆甜糯:“我們炸董,今天話很少啊,在飯桌上一句話也不說。這就是食不言寢不語嗎?真是一個好習慣。而且我離開兩天,一個電話都沒打過?!?/p>
炸頓住了動作,抬起頭看卷兒:“我怕打擾你。”
卷兒也看向炸,清澈的雙眸有點小狐貍似的嬌媚,又隱隱狡詐,什么也不說了,吃完手里那炸春卷,擦了擦手起來說:“我吃飽了,回屋休息會兒?!?/p>
絨絨和炸目送卷兒離開。
炸在自己房間忙了很久的工作,卻一直心不在焉。
該面對的總是要面對,收起工作后才鼓起勇氣去敲卷兒的門。
就算卷兒現(xiàn)在對他冷冷冰冰的,但總歸沒離開他,還回家來住,這就已經(jīng)足夠了。
只要卷兒在他身邊,他受點冷落也可以。
熟悉的“嘟嘟嘟”的敲門聲,卷兒一聽就知道是誰,裹著浴袍坐到了沙發(fā)上,剛洗完澡出來,拿起儲存的酒倒了半杯,讓人進來。
炸反手關(guān)好門,像平常一樣問候:“還沒睡嗎?”
只是這份平常卻忐忐忑忑。
見卷兒又在喝酒,炸有點擔心。
他確實保護過度,一直以來不讓卷兒喝酒,卷兒也知道自己酒力不勝,所以很少碰酒,在他心里,卷兒一直都是個乖乖聽他話的角色,柔弱,懂事,也會帶著些小脾氣。
卷兒倒了酒并沒有急著喝,看向炸說:“睡不著。”
炸坐了下來說:“酒能讓人助眠,但也傷身,你還是少喝點,不想吃藥我理解,有副作用,睡前看看書也可以?!?/p>
卷兒翹起腿,理了理披在胸前的濕潤長發(fā):“那我不喝了?!?/p>
炸微微錯愕,以為卷兒在跟他慪氣,看著卷兒解釋:“我不是管著你,就是擔心你……好吧,少喝點沒事的,你身體已經(jīng)恢復得很好了?!?/p>
哪見過這樣呆呆笨笨的炸,一字一句里,生怕惹著他,他低下的嘴角悄悄一彎,心里得意,只是抬起頭時,明亮的眼睛里又是平靜:“那你到底要我喝還是不喝?”
炸沒有立刻回答,看著這張漂亮的臉,逐漸的,好像在那雙眼睛里看到了對自己的戲弄。
卷兒繃不住了,假裝冷漠真的好難,他舍不得自己喜歡的人傷心,便忍不住,一切的疏離芥蒂在這明媚的笑容里煙消云散:“好了,和你開玩笑的,我就是生氣你一直瞞著我,所以故意和你鬧的,你別多想?!?/p>
卷兒笑得開心,拿起酒杯小酌一口,舔舔唇,瞇起的眼滿足又享受,看來也是慢慢喜歡上了酒的味道。
炸的肚子里有千言萬語說不出來,只覺得卷兒真的好笨好笨,笨到自己一個人默默消化一切,如今他看到的卷兒,好像不曾經(jīng)歷過那些不堪忍受的痛苦,依然是個快快樂樂的小鳥。
就連生氣都不熟練,對他故意說個傷人的話,還要趕緊地哄哄他,真的是又傻又讓他疼惜。
“干嘛呀?”卷兒拿著酒杯還沒喝第二口,就被炸坐過來抱住脖子,頸窩處埋著炸的臉,“我都說了我是逗你的?!?/p>
炸緩緩收緊著手臂,隔著厚厚的浴袍摟緊卷兒,像是要把這個善良懵懂的傻瓜融進自己體內(nèi)。
他怎么會這么幸運,遇上了一個值得他舍棄一切來愛的人。
他曾經(jīng)跟卷兒說過,老天不會一直讓人吃苦的,幸福會降臨的。
一直游走于血腥世界的他,原來也配得到一個小傻瓜的喜歡。
“炸?”卷兒把酒放下,去摸摟著自己腰的那只胳膊,微微撤后身子要去看炸的臉。
炸不想再隱藏自己的心意了,他能感受得到,卷兒也愛他,即使這份愛,不怎么完整。
“卷兒,我們談戀愛好不好?”
炸依然攬著卷兒的腰,兩人咫尺之近。
空氣里好像開始繞著些纏纏綿綿的氣息,卷兒望著炸的眼睛,手抓著炸的手臂,美好的一瞬間。
只是,卷兒清楚自己的心,他早前埋下的愛,是會重見天日的,對炸,他沒辦法說只愛一人。
卷兒久久不回答,炸靠過去貼在卷兒的額發(fā)上,輕輕說著:“我知道你心里有誰,我也知道你忘不了他,不過我能肯定的是,我在你心里,是不可替代的一個?!?/p>
卷兒垂著眼,視線所及是炸挺立的鼻梁,往上看,是炸纖長的睫毛。
也不是沒有過和炸這樣親密接觸,只是從來沒有一刻像現(xiàn)在這樣過,會仔仔細細地欣賞炸的每一處。
眉毛,眼睛,鼻子,嘴唇,會撩撥起他沉寂的心。
卷兒雙手摸著炸的臉頰,柔美的目光在炸的臉上流轉(zhuǎn),吻了吻炸的鼻尖。
“對不起?!?/p>
卷兒為自己的多情道歉。
炸顫了顫睫毛,掀起眼皮注視著卷兒。
漆黑的瞳孔里裝滿星辰,他永遠為這雙眼睛甘心屈從。
炸歪著臉吻上卷兒的唇,細膩溫柔。
明明渴望了三年之多,卻仍小心翼翼,手隔著浴袍緊緊摟著這具柔軟的身子,沉迷在一個綿長甜美的吻當中。
卷兒很久沒有做過這種事了,呼吸都快轉(zhuǎn)換不過來,可就是不舍得離開,摟著炸的脖子完全奉獻自己。
持續(xù)了一個十分鐘的吻過后,兩人互相看著對方,卷兒水潤的眼睛一彎,甜甜笑意,帶著醉意的嬌酣,炸就又湊過去再次品嘗櫻桃的芬芳,手撥開了浴袍的領(lǐng)子,揉上白皙瘦美的肩頭。
小窗內(nèi),有人望著明月,清輝落在他臉上,委屈成八字眉:“人家也想談戀愛……”
“我不管,明天我也要跟卷兒提!”
絨絨握著拳,滿臉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