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浪釘劇場~朝遲暮歸18
18.天窗
蒼龍、白虎、朱雀、玄武,天之四靈,以正四方,故而有用星以為其名。而這四靈之相與其相對應(yīng)的方位為:東方、西方、南方,北方;是以環(huán)繞四方之星者所居之場所,稱之為“宿“
南海觀音殿是毒王所在的地方,正是西方白虎的位置,而天墟堂則建在離觀音殿稍遠(yuǎn)、一座略微偏僻而十分隱蔽的山腹之中。
天墟堂歷來秉承優(yōu)勝劣汰,如同養(yǎng)蠱之法,只認(rèn)強(qiáng)者為尊。
此刻的天墟堂內(nèi)悄然站立著一群黑衣人,最前面的一人須發(fā)微白,面目微有些消瘦,然其雙目有神,一身青色長袍長身而立,若不是身旁有這么一群面目皆蓋于面罩之中的黑衣人,單看此人,形似那東方的修仙者,這位是天墟堂的星宿長老。
他于今日觀天象有異,特地前來稟報。在他旁邊有一名頭全身罩在黑色斗篷的男子,默不作聲,是天墟堂護(hù)法之一,名為地狼。
此刻,星宿長老正對著正前方一個空白的黑色雕花座椅躬身行禮,說道:
“參見堂主~~“
他身旁的黑衣人以及身后的,隨著他的身形,齊聲做著相同的動作,發(fā)出相同的聲音。隨著他們的整齊劃一的聲音與動作,座椅上緩緩的顯現(xiàn)出一個有些輕微扭曲的人影,淡青的黑色煙霧如藤曼在其四肢纏繞著,靈活的、偶爾那么扭動一下。
座椅上傳出略有些低沉而慵懶的男子的聲音,他問道:
“難道說,京都行動有結(jié)果了?“
地狼上前一步,雙手交叉于雙肩行禮后回應(yīng)道:
“啟稟堂主,行動除死了一些御林軍外,沒有傷到皇帝分毫;而且人形毒煞全部被焚燼,不過,皇帝很生氣,說要斬殺巫族人?!?/p>
座椅上出現(xiàn)的是天墟堂堂主,四周的黑衣人雖籠罩在斗篷之下,其面目還是隱約可見,而這位堂主面容上被面具遮住大半,只留出下頜骨線,圓潤流暢,不見半點(diǎn)須留,通過這光滑細(xì)膩的下頜皮膚,怎么也猜不出出這位堂主的年齡。
天墟堂主頓了頓,慵懶的聲音提起了精神,問道:
“哦,郝連翊果然是要對巫族動手了,有趣得很,我們正需要借此令他對巫族出手,才能得到天人之體。地狼,通知京都我們的人,于此事上再給添一把火,務(wù)必令郝連翊出兵巫族,不死不休!”
“是,堂主?!?/p>
“咻~”星宿長老左手拿出一面輪盤,只見其左手白光微閃,一副星圖自盤中折射至空氣中彌漫著,此人竟然修有靈力。星圖色彩絢麗,紋理清晰可見,尤其密密麻麻的星星之中,有兩點(diǎn)光耀閃爍特別明顯的星光。
座椅上的天墟堂主抬頭看著星圖,問道:
“星宿長老,你說的可是這兩顆星宿?“
星宿長老微一點(diǎn)頭,右手伸出食指,以劍指輕指向星圖上耀眼的兩點(diǎn)星光回道:
“正是。自打教主失蹤后,這天上忽然多了兩顆遙遠(yuǎn)的星宿,名喚羅喉星與計都星。原本一千年都分割在一南一北,毫無關(guān)聯(lián)。但是,在今日,這兩顆星宿又忽然相互的靠近了,似乎有…要合而為遇的趨勢。這計都所示乃京都,而那羅喉現(xiàn)身之地,就在離境天?!?/p>
天墟堂主的聲音不再慵懶,雖低沉卻有些熱度,他自言自語的說道:
“難道說,真如教主所言,天人之體就在圣地。?“
他微微頓住,打定主意,聲音有一點(diǎn)點(diǎn)的興奮,雙目看向眼前吩咐道:
“地狼,你速去調(diào)查清楚離境天,務(wù)必打探到天人之體的準(zhǔn)確所在?!?/p>
地狼點(diǎn)頭表示明白,行禮后再次問道:
“還有一事,堂主。據(jù)屬下所知,天人僅為傳言,還請您示下,何為天人之體?!?/p>
天墟堂主緩緩坐直身體,聲音有些回憶似的,又開始慵懶而輕緩的說道:
“你只需記得,那是一個千年冰雪所筑成、四周附有禁制的地方,找到立即回復(fù)?!?/p>
“是,堂主。”
夜色暗涌著黑色的風(fēng),輕輕吹在臉龐上,如刀割一般,不!是風(fēng)里夾雜著那細(xì)細(xì)的暗器,一個不小心,就會被那在那溫柔的風(fēng)中暗器弄出血口。
天空掛著一輪寒月,平地里一匹黑馬在狂奔,馬背上的人不時回看,明亮的滿月照的地面恍如白晝。借著月光可以看清,騎馬的人,是一名女子,身穿夜行衣,將玲瓏身段顯露完整,面容姣好,長發(fā)高高束起,隨風(fēng)飛揚(yáng);然其雙目之間,眉頭緊鎖,薄唇咬緊,透出絲絲殺氣。而在那女子的身后,一群蒙面的黑色騎隊在她身后不及十丈遠(yuǎn)的地方,呈雁形緊緊跟隨。
騎隊中一人向自己左側(cè)扔出一把帶著皮繩的飛爪,在另一名黑衣人接住飛爪后,兩人之間,多了一條皮繩。一名黑衣人雙手離開馬韁,左腿一蹬馬撂,借力躍向皮繩,而后右腳經(jīng)過皮繩的回彈,如一顆流星,沖向了前面奔跑的女子。他在空中舉起右手的長刀,轉(zhuǎn)向自己正前方,只待沖到,便可將那女子穿個透心涼。
女子隱約聽見風(fēng)中傳來的空破之聲,也不拉馬,團(tuán)身收縮,雙腳踩于馬鞍上,一個后仰連續(xù)兩個翻身,雙腳剛好踢到飛身而來的黑衣人胸口,她雙腳來回踢動,再次借力翻身回到來自己的馬背上。整個過程是一氣呵成,這其中稍有不慎,不是刀將她砍傷,就是她回不到馬背,摔落地面,不死也會被后面騎行的追兵趕上。
女子見身后緊追不放,而距離也在慢慢的縮短,開闊地于自己不利,她右手將馬的韁繩一抖,雙腿微夾馬腹,馬兒偏向一旁的樹林,繼續(xù)撒開四蹄狂奔。
皎潔的圓月四周不知什么時候聚集來一大片的黑云,天,有些要下雨的模樣,云越來越多,越來越厚,漸漸的,月亮被黑云蓋住來,西周也陷入了一片黑暗。
“嘩啦~”一聲巨響,空中劃過一道閃電,緊接著一聲炸雷響起,空氣越發(fā)的潮濕,風(fēng)中開始有了水汽。追蹤的黑衣人群追至密林,只在林邊看見一匹黑馬,人卻不見來,都一一下馬,四散著警惕的找尋著。
雨水自云中落下,由小逐漸的變大,人的眼睛在雨中很不容易睜開,更不要說黑暗中視物,就連聽力也受到來自風(fēng)雨的干擾,可這對于一個殺手來說,卻是絕佳的掩護(hù)。
黑衣人一個接一個的倒下,全部都是割喉而亡,黑暗中已經(jīng)分不清是刀芒還是閃電,直到所有黑衣人都橫七豎八的躺在地面,那站立著的人影,赫然是那馬背上奔逃的女子。
女子四下看了看,使勁的吐出一口氣,還好她選的時候合適,那位閉關(guān)已經(jīng)一月有余,看樣子傷勢不輕,這是她唯一可以離開的機(jī)會,她可不想要那釘子,那玩意兒,就算是她,想起來也是毛骨悚然。
女子穿過樹林,一邊走一邊不安的四處觀察,那位的手段她比誰都清楚,怎的只有一隊人馬來追擊自己,這可不像是他的行事作風(fēng)。
幾道閃電連續(xù)的劃過,女子停住了腳步,她看見自己前方的地面上有著一道人影,女子的眼睛睜大,她沒有回頭,心里一下子清楚為何四周會一個人都沒有,這只能說明,那位到了。機(jī)會只有一次,女子回身抽刀而行,如螺旋一般卷起一陣風(fēng)雨,沖向自己身后,抬高右手的長刀直直的砍向身后之人。
兩人一個照面,女子的刀便被一掌劈開,同時右肩挨了一拳,她被強(qiáng)力的拳勁打的猛退了幾步,不假思索的扭頭借力踏步躍起,機(jī)會失去,只能逃了。
她飛起的一瞬忽然身子停滯,左腳腳踝被一只大手抓住,同時回拉借力一帶,女子回頭尚未看見人,脖子便被卡住,壓倒在地面。她頓覺呼吸困難、內(nèi)勁盡失、全身乏力,只能如尋常人一般,扭動著身體,雙手緊緊抓住那人手腕,掙扎著想要呼吸空氣。
一個聲音在她快要因窒息失去神智的時候緩緩傳到她耳中:
“天窗直接效忠于陛下,掌握了太多朝廷和江湖的秘密,若是放任你離開,必將后患無窮。”
女子在最后的彌留之際,強(qiáng)撐著睜開眼睛,入目是一張極其秀美的眼睛,這雙眼睛她很是熟悉,那是莊主,天窗之主的眼睛。
她沒想到的是,這次竟是莊主親自出手,只是這張臉,她不認(rèn)識,不過,不影響主人的美麗,死在他的手里,也算死的其所,畢竟自己的這條命,原就是他的。
大慶榮嘉四年,“天窗”之名已然能叫整個朝野聞之驚悚,“天窗”第一任首領(lǐng),乃是榮嘉皇帝身邊之人,此人精通易容之術(shù)同時武藝又極其高絕,沒人知道他用的是什么兵器,也不知走的是什么武功路數(shù)。誰都不知道,他一個人究竟有多少張臉,多少種身份;是那么一個無孔不入,可敬而又可怕的人。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