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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瓦罐寺》

2023-07-14 23:45 作者:TagX_  | 我要投稿

“魯智深違反戒律,醉酒鬧事,破壞了仁王雕像,還打傷了寺中僧侶。這些罪行,已經(jīng)足夠逐出佛門了?!?面對首座僧人冷酷的話語,魯智深只能默默低頭傾聽。就算沒有這些批評的話,魯智深的心情也并不好。除了隱隱作痛的腦袋之外,滲血的拳頭依然能感受到刺痛。 毀壞仁王門的魯智深,沒有聽到長老的呵斥,越過坍塌的門板,闖入寺內(nèi),到處撒潑奔跑,在禪堂中央嘔吐,最后找了一個清凈的地方緩緩睡去。 過了半夜,還沒醒酒的魯智深被僧侶們叫醒,帶到了方丈智深長老的身邊。 “長老,請您決斷?!?即使首座僧不斷催促,長老也仍然默然不語。嚴肅的目光直直地落在地板上。 “智深……” 呼喚聲仿佛從某個遙遠的地方傳來。 “你要去哪里?” 「要被逐出師門了嗎?」 魯智深已然下定了決心。 “我沒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既然做了這樣的事情,即使被逐出師門也沒有辦法。這段時間,承蒙您的照顧?!?“我不是這個意思?!?正當魯智深低頭行禮時,長老的視線卻轉(zhuǎn)移到了靠在墻邊的禪杖上。 “那柄拐杖重六十二斤,不是一般人可以使用的東西?!?“聽說關云長的青龍刀八十二斤重?!?魯智深站起來,拿起禪杖,在頭頂旋轉(zhuǎn)起來。隨著禪杖的旋轉(zhuǎn)帶起的風,桌上的紙噼里啪啦地飛了起來。 “這是把好家伙,為什么會被人丟棄在那種廢舊的古堂里呢?” “那是五臺山開山之時,在此停留的云游僧人所持的武器。據(jù)說那位僧人天生異相。他在文殊院圓寂后,臨終時留下了遺言——‘止不住持此禪杖者’?!?“意思就是說,寺里容不下它咯?” “并非如此。拿起這把禪杖的人,注定不會在某一處停留。無論是在天上,還是來到這地上的世間,終究是孤獨彷徨的宿命。” 智真長老想起了魯智深來到山里那天,曾夢見孤星降世。 那個夢,大概就是在揭示這樣的宿命吧。 “看來已經(jīng)到時候了,你該出發(fā)了?!?“就算您這么說,我也無處可去……” “我的師弟在東京相國寺做住持。我會為你寫一封介紹信,你先帶著這封信去那里吧。” 在智真長老寫介紹信的期間,魯智深整理好僅有的一點行李,在黎明前,沒有任何人注意到的情況下離開了寺院。 魯智深背著小小的包裹,手執(zhí)禪杖,獨自一人離開了文殊院。沒有人前來送行。山中的夜晚,鴉雀無聲。雖然魯智深曾經(jīng)那樣討厭這座寺院,但在這一刻,他仍然感覺到些許的寂寞。 “智深——”

長老第一次在魯智深面前浮現(xiàn)出微笑。 “即使迷茫于命運,也無法違背自己的宿命。隨心所欲的活下去吧!” 智真長老的神態(tài)難免令人聯(lián)想到文殊菩薩孤獨的笑容。 「很久以前好像也發(fā)生過這樣的事情?!?“說不定以后還會再見吧。” 忽然,魯智深打從心底這樣想著。 魯智深行了一禮,像是想甩開什么東西一樣,轉(zhuǎn)身走出山門,大步走向滿是陰影的山路。 不久,魯智深下了山,來到了山門前的大街,家家戶戶都安靜地睡著,灰色的街道上晨霧漂浮過來。東邊的棱線隱約發(fā)亮,曙光照耀著路邊綻放的梅花。 「隨心所欲?」 魯智深單手向樹叢中隱約可見的文殊院又行了一禮,然后重新把禪杖扛在肩上,邁著穩(wěn)健的步伐,沿著道路向南走去。 “這樣的怪物……” 在一棵能夠俯視整個街道的古樹樹梢上,『石將軍』石勇皺著眉頭嘀咕起來。

“才不會只值一千貫啊?!?從古堂逃離后,石勇來到文殊院準備進一步探明情況,也因此看見了被砸得亂七八糟的仁王門。詢問正在收拾殘局的寺僧得知,有個破戒的和尚用禪杖把這里弄成了這樣。 「照他那個樣子啊,賞金只會越來越高?!?

“在那之前,先把首級留在你的脖子上吧?!?不是被他逃走了,而是自己把他放走了。 望著魯智深遠去的背影,石勇這樣告訴自己。 ———————————————————— 被夕陽染紅的道路的另一邊,一個黑色的陰影正在蠢蠢欲動。 影子笨拙地移動著,拖著身子向前爬行。從遠處看,似乎是因受傷而倒地掙扎的野獸,但黃昏的光芒讓人難以做出更加準確的判斷。 「是被狼群襲擊的野狗嗎?」 四周一戶人家也看不到。這是一條被雜木林包圍的山間小路。 離開五臺山的魯智深一邊游山覽景,一邊繼續(xù)著這場目的地為東京的隨心所欲的旅行。魯智深一路南下,途徑忻州、太原,前幾天剛剛經(jīng)過沁源縣城。 「真是個好季節(jié)啊——」 或許是因為春天的傍晚太過愜意,魯智深竟然忘記了尋找旅館。夕陽西下,空氣仍然溫暖,四周吹起了沁著芳香的風??雌饋砭退阏l在野外,也不用擔心會著涼。 魯智深哼著歌,繼續(xù)走在黃昏的淡紫色天空下。 「肚子好餓……」 魯智深摸著肚子,與此同時,他的腳似乎踩到了某種軟綿綿的東西。 “什么???” 柔軟的觸感把魯智深嚇了一跳。 「剛才的野狗嗎?」 腳邊的黑色影子,一邊呻吟,一邊緩緩地蠕動著。 「快死了嗎?看來要為它誦經(jīng)才是?!?魯智深考慮著是否需要生活,為腳邊的不知名生物舉辦一場葬禮,然后用烤熟的肉填飽自己的肚子。然而,黑色的影子遠比野狗要大,而且呻吟聲也明顯不是來自于野獸。 “救命……” “喂,怎么回事?” 魯智深不由自主地丟下了禪杖。 仔細看去,先前以為的野獸原來是商人模樣的年輕男子。額頭上纏著沾滿了血的繃帶,左腳好像因為受傷而綁著兩塊夾板。盡管如此,男人還是用槍作為拐杖,拼命掙扎著想要站起身來。

“救命……” 男人伸手抓住了魯智深的衣角。 “放心吧,我來救你?!?“不是救我……” 魯智深伸出手臂,想要扶男人起來,但是男人卻拼命搖起了頭。 “請救救夫人和小姐……” “沒問題!” 魯智深抱起男人,把他放在了路邊的樹前,拿出掛在腰上的葫蘆,喂他喝了一口酒。剛喝到酒的男人不斷的咳嗽著,片刻之后,男人的呼吸終于平順下來。 “我是介休縣富商仇家的掌柜,名叫葉清。主人此行帶夫人回娘家去,由我陪同?!?據(jù)說一行人在這條冷清的小路上,遭遇了盜賊的襲擊。 同行的轎夫和隨從全部遇難。學習過武藝的主人和葉清一起與盜賊戰(zhàn)斗,但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最終,主人被盜賊折磨至死,葉清也受傷衰落懸崖,失去了意識。不久,從昏迷中醒來的葉清順著山路爬了回來,但是行李已經(jīng)被奪走,夫人和年幼的小姐都不知去向。 “而且,那些賊人的同伙是瓦罐寺惡名昭彰的破戒僧人,畏懼他們的村民,無論如何也不愿意出手相助?!?慘遭殺害的主人的遺體,已經(jīng)拜托村民幫忙打理,由于這里到官府需要三天的路程,所以葉清并沒有報官。畢竟就算上告官府,也不知什么時候才會派出官兵。 “所以,你就拖著這樣的身體一個人來了嗎?” “如果不能救出夫人和小姐,我就算活下去又有什么意義呢?” “真是個重情重義的好漢!” 魯智深重新拿起放在一旁的禪杖。 “你說的瓦罐寺在哪里?” 葉清指了指前方的小山。 “聽這里的村民說,在那座山山腰的荒廢寺廟里,以『生鐵佛』崔道成這個破戒僧人為首,聚集了二十多名手下。這伙天殺的賊人,一旦干起攔路搶劫的勾當,但凡男丁,一個不留,婦女和孩子則會被他們抓起來,賣到別的地方去——” “竟然如此!” 魯智深拿起裝酒的葫蘆,大喝一口。 “這種惡徒,由我『花和尚』來懲戒!” 魯智深猛地揮起手中的禪杖,旁邊的巨石瞬間化為碎片。葉清看著眼前男人無與倫比的怪力,眼中泛出了希望。 “謝禮的話,等回到店里,無論多少錢……” “我不要什么謝禮,你就先留在這里,為你家夫人和小姐祈禱吧!” 說完,魯智深便沿著黑暗的道路,向瓦罐寺跑去。不久,遠處的半山腰上隱約亮起了燈火。 「就是那里吧!」 魯智深把禪杖扛在肩上,以雜樹林中的燈火為目標,向山腰爬去。漆黑的山路,爬起來竟意外的費勁,大約過了半個時辰,魯智深才勉強來到崩壞的山門前。溪流上跨著一座長滿苔癬的石橋。石橋的另一邊,是一座廢棄的廟門,油漆剝落的牌匾上寫著“瓦罐寺”三個大字。 魯智深把唾沫吐在掌心,重新握好禪杖? 就在這時,一陣寒風突然從魯智深的脖頸間吹過。魯智深不禁打了個寒顫。與此同時,魯智深從背后感受到有人出沒的跡象,于是轉(zhuǎn)身向身后看去。 然而,背后只有一眼望不到邊際的黑暗。 魯智深走過石橋。 廟門已經(jīng)腐朽,可以從門板的間隙看見荒蕪的庭院。之前看到的半山腰處的燈火,似乎是從寺廟的火房里漏出來的。一大群人喝酒、喧鬧的聲音,從里面?zhèn)髁顺鰜?。魯智深揮動禪杖打碎門板,大步走進庭院。 把風的人剛要開口問魯智深些什么,就被迎面而來的拳頭一擊打暈在地。 魯智深一腳踹開火房的門板。

沉浸在酒宴中的盜賊們一齊瞪大了眼睛,看向魯智深。 “喂!你是什么人?。俊?

篝火的另一側(cè),僧人打扮的男人大聲叫嚷起來。 那是一個矮胖的男人,身上破爛的僧袍已經(jīng)被鮮血染得又黑又臟。男人一邊吃著大蒜,一邊拿著酒瓶大口喝酒。此人無疑正是『生鐵佛』崔道成。在他的背后,一個穿著紅色的衣服,大概五歲的女孩被繩子捆住,趴在地上。 魯智深無言地跳進房間。崔道成的手下紛紛拔出蠻刀,一邊怒吼,一邊踢散篝火,朝魯智深殺了過去。魯智深舉起禪杖,在頭頂旋轉(zhuǎn),然后奮力向下一揮,一瞬間,風中充斥著巨大的轟鳴聲。 “拿命來!” 魯智深自在的揮舞著六十二斤重的禪杖,將迎面而來的敵人一個接一個地打倒。不一會兒,盜賊的尸體就在泥土地上堆積成小山。殺生這種戒律的束縛,從來都沒有在魯智深的腦海里出現(xiàn)過。 崔道成盤腿而坐,若無其事地繼續(xù)喝著酒。他的臉上帶著毫不畏懼的表情,手中連武器都沒有,仿佛在嘲笑著魯智深。 魯智深一口氣打倒所有攔路的盜賊,向崔道成沖了過去。 與此同時,崔道成露出扭曲的臉,從篝火中掏出柴火,高高地挺起胸膛。下一個瞬間,崔道成從口中噴出熊熊火焰。魯智深躲閃不及,立刻被火焰包圍了身體。

“嚇到了嗎?禿驢!” 崔道成哈哈大笑,縱身一躍,同時拔出腰間的蠻刀。酒瓶被篝火點燃,鮮紅的火焰和轟鳴聲在同時爆發(fā)。 魯智深拂去沾在胡子上的火星,然后揉了揉眼睛。視線變得模糊,看不清眼前的一切東西。眨眼間,魯智深的眼角竟然流出了淚水。 「成佛吧——」 耳邊傳來崔道成手中蠻刀的聲音,在魯智深朦朧的視線里,閃過一道白光。 遠處,少女鮮紅的衣服滲入魯智深的視野。 「阿彌陀佛——」 下一個瞬間,魯智深用禪杖遮住眼睛,盲目向崔道成沖了過去。鮮紅的火焰再度襲來。魯智深用僧袍遮住火焰,將手伸向一旁身穿紅色衣服的少女。在指尖接觸到衣襟的瞬間,魯智深一把抱起女孩,打破房間的格子窗,順著破碎的窗口一躍而下,向著窗外的庭外,向著更遠處的黑暗飛奔而去。 “你逃不掉的!” 背后傳來的崔道成的笑聲。魯智深橫穿庭院,沖出廟門,向石橋跑去。太陽已經(jīng)完全下山,除了夜空中零零碎碎的幾顆星星,沒有任何東西發(fā)出亮光。正當魯智深要越過石橋的時候,不知從哪里吹來了一陣熟悉的冷風。 腹部像被火焰灼燒一樣刺痛。用手一摸,衣服破裂,沾滿了傷口處的鮮血。魯智深單手握住禪杖,擺出應戰(zhàn)的架勢。不知是什么東西在空中飛來飛去。這一次是背部傳來了刺痛。 “哪里來的妖怪!” 與崔道成截然不同的刺耳笑聲在魯智深耳邊響起。那是宛如秋末冬初時刺骨的冷風一般可怕的聲音。魯智深把女孩夾在腋下,跑過石橋。笑聲跟隨著寒風一起追來。魯智深高高舉起禪杖。眼前的黑暗中,不知有什么東西突然一閃而過。 魯智深抬頭望向天空,只見一個削瘦的影子從空中滑翔而過。影子割破星空,披頭散發(fā),揮動著巨大的翅膀,手中的刀刃閃閃發(fā)光。 「飛天夜叉???」

那是傳說中憎惡佛法,人頭鳥身,在空中飛翔的惡鬼。在五臺山,魯智深曾見過它的雕像。 『飛天夜叉』如巨鳥一般從空中疾速落下,從正面向魯智深發(fā)起進攻。 禪杖與刀刃碰撞,火花在黑暗中四濺?!猴w天夜叉』越過魯智深的頭頂,準備從背后發(fā)動襲擊。 魯智深突然將身體向后一縮。與此同時,夜叉的刀刃從手中掉落,原本強大的進攻氣勢被完美化解。然而,『飛天夜叉』卻再次從魯智深的頭頂飛過,向黑暗中沖去。下一個瞬間,『飛天夜叉』翩然站立在石橋的欄桿上——那是常人無不感到畏懼的恐怖身姿。 “丘小乙,把孩子搶回來!” 從寺廟的方向傳來崔道成的聲音。 “仇家有的是錢,那小家伙不知道能換多少贖金啊!” 嘍啰們舉著火把,逐漸向這邊逼近。 『飛天夜叉』在空中翩翩起舞。 魯智深重新抱好女孩,越過欄桿,縱深跳向橋下的溪流,然后逆流而上,爬上河堤,向雜樹林逃去。 『飛天夜叉』沒有追來。

魯智深在樹林中回頭看去,夜叉全黑的身姿遮擋住月亮,在石橋的上方漂浮著。 ———————————————————— 「沒聽說這寺里的盜賊還有妖怪?!?魯智深不管三七二十一,沿著漆黑的道路走了下去。但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現(xiàn)在要去哪里,該怎么走,不一會兒,魯智深已經(jīng)連左右都分不清了。尖銳的樹枝毫不留情地劃過魯智深的臉頰和身體,皮膚上多出了好幾道血痕。小腹仿佛被烈火灼燒一般疼痛著。從傷口流出來的血已經(jīng)粘成一團。因為始終沒有吃到東西,魯智深逐漸感到頭昏眼花。連懷中的女孩似乎也變得越來越重。 “沒關系——” 魯智深搖了搖懷中的女孩。 “暫時不要出聲哦?!?沒有回答。仔細一看,女孩不知何時竟在魯智深的懷中沉沉睡去,似乎還時不時發(fā)出微弱的鼾聲。 不久,前方的樹林變得開闊起來。在樹林的另一端,出現(xiàn)了一望無際的夜空。 「前面是大路嗎?」 奮力穿過樹林的魯智深卻一腳踩了個空。若不是費勁力氣抓住一旁的樹根撐住了身體,大概要連帶著手中的女孩一起摔飛出去。 然而,樹林的盡頭卻是一處陡峭的懸崖。 下得去嗎——正當魯智深沿著山崖向下俯視,背后卻傳來了另一個聲音。 “到此為止了!”

魯智深回頭看去,一個男人的影子,正手撥開下垂的樹枝。黑暗之中,看不清男人的樣貌。但是,即便無法看清對方的臉,通過身材魯智深也能夠判斷出,對方絕對是個練家子。雖然只是手拿棍棒站在那里,但男人的姿態(tài)卻絲毫沒有露出被攻擊的破綻。 “把身上的衣服全都脫掉,然后把錢交出來!” 頗具壓迫感的聲音卻意外地年輕。 “攔路的強盜嗎?” “算你們倒霉,趕上我花光了盤纏?!?攔路的強盜行云流水般畫出一道圓弧,隨即持棒擺出架勢。 魯智深將熟睡的少女放在堆滿的枯葉上,低舉禪杖準備迎戰(zhàn)。攔路強盜微微一笑。 “和尚,好氣勢!”

飛舞的棍棒撕裂了夜晚的空氣。魯智深揮動禪杖,彈開了對手直取咽喉的攻擊。間不容發(fā),魯智深立刻向前踏出一步,朝對方的腹部猛地打去。男人敏捷的錯開身體。在夜風吹拂的樹梢下,二人纏斗三十回合,不分勝負。戰(zhàn)到大概四、五十合,魯智深不禁呻吟一聲——腹中饑餓實在難熬,加上傷口隱隱作痛。魯智深大喝一聲,使出全身力氣打出一擊。 男人猶豫地揮動棍棒,準備接下這一擊。流云從空中飄過。 “等一下!” 突然,攔路強盜向后跳出一步,在二人之間讓出空隙。 “你的聲音聽起來很耳熟?!?“我可不認識什么強盜!” “你叫什么名字?” “再戰(zhàn)三百回合,我就告訴你!” 魯智深繼續(xù)魯莽地向前攻去。男人艱難躲過禪杖的斬擊,身后的松樹被轟然劈成兩半。 “我想起來了——” 男人叫道? “你是渭州的魯提轄!” “你怎么知道我是誰?” 恰好流云飄散,一縷月光照亮了男人的胸膛。 雪白的肌膚在月光下閃閃發(fā)亮,魯智深的眼中躍動著鮮明的青龍。 “如果連這條龍都不認得,未免也太見外了!” 月光下,男人向前踏出一步。 “九紋龍!”

出現(xiàn)在月光下的,無疑是在渭州分別的、貨真價實的史進。 “你怎么會在這里?為何做了強盜!” “這也是我想問的?!?史進上下打量著眼前的魯智深。 “你怎么做了和尚?” “說來話長!” “我也一樣?!?史進瞥了一眼魯智深紅腫的傷口和滿是血污的僧衣。 樹林的另一端,隱約看見火把的光正忽隱忽現(xiàn)地向這邊靠近。其中夾雜著一群男人罵罵咧咧的聲音。 “聽到了沒?好像在那邊!” 火把很快就向這邊逼近。魯智深看了一眼一旁熟睡的少女。對方的目標,正是這個女孩。魯智深緊握禪杖,再次奔跑起來。史進沒有過問,無言地跟在后面。 “史進,小心點,那些家伙陰招可多著呢!” “哦?” 史進從懷里拿出饅頭,丟向一旁的魯智深。 “吃了它,肚子里的餓蟲就不會作怪了!” “謝啦!” 魯智深一邊奔跑,一邊撫摸著饑餓的肚子。 “如此大恩!” “找到了沒有?” 正當崔道成叫喊的同時,魯智深二人一齊跳到了敵人的中間。高舉著火把的嘍啰們瞬間把二人包圍在中間。然而,不過轉(zhuǎn)眼之間,這些烏合之眾就被禪杖全部掃倒在地。勉強站住身體的盜賊,在隨之而來的史進的棍棒下紛紛倒地。月光照進樹林,怒吼聲和慘叫聲混雜在一起。為了奪回女孩,崔道成朝與兩人相反的方向跑了過去。史進在身后追趕。崔道成環(huán)顧四周,在成堆的枯葉中發(fā)現(xiàn)了女孩的身影。 “嘿!乖孩子!來叔叔這里!” 然而,崔道成伸向女孩的手卻被史進的棍棒攔了下來。崔道成向上舉起火把,史進用棍子擋住了火把的攻擊。就在這時,崔道成的口中再次噴出火焰。 史進靈活的躍向身后,躲過火焰的攻擊。 “交給我吧!” 魯智深踢散身邊的嘍啰,朝崔道成跑了過去。史進舉起棒子,擋住了準備上前的魯智深。 同時,火焰又一次從崔道成口中噴涌而出。史進筆直地越過火焰,跳到崔道成的身前。

史進鉆過火焰,向崔道成發(fā)起攻擊。魯智深一邊咀嚼著饅頭,一邊揮舞起手中的禪杖。崔道成手下的嘍啰們從四面八方襲來。魯智深用剩下的饅頭塞滿了嘴巴,同時揮拳打斷了迎面而來小嘍嘍的鼻梁。霎那間,四、五個嘍啰全部被打翻在地。魯智深焦急地尋找著史進的身影。 在流云快速移動的月光下,史進和崔道成保持著恰好的距離對峙著。史進的袖子已經(jīng)被火焰燒焦了。受到崔道成口中噴出火焰的限制,史進不能隨心所欲的移動。另一邊,魯智深將禪杖舞過頭頂,趕跑剩余的嘍啰,終于趕到了史進身邊。兩人在同時向?qū)Ψ绞沽藗€眼色,然后分別從兩邊向崔道成發(fā)動起攻擊。 與此同時,二人頭頂?shù)臉渖疑向}動起來。 察覺到『飛天夜叉』來襲的魯智深,將禪杖舉過頭頂,但夜叉卻在距離禪杖三寸的地方飛快過去,直沖遠處的樹下,伸出瘦長的雙手抓起了女孩的身體。 “等一下!” 魯智深大步向前奔去。『飛天夜叉』抱起女孩,發(fā)出可怕的吶喊,直直飛向天空。巨大的黑影,一時遮住了月亮。突然,魯智深用力將身體向后一沉,向夜叉的腳一躍而起。魯智深單手抓住丘小乙的腳,用力往下一扯。在躲開刀刃的同時,一拳向夜叉的臉頰打去。 夜叉痛苦地嚎叫起來。 那個聲音,無疑是人類臨終前發(fā)出的悲鳴。 只用了一拳,『飛天夜叉』便再也一動不動。 少女直直墜向大地,但丘小乙即使死去,身體依然漂浮在空中。在離地半丈高的地方,像蓑蛾一樣漂浮搖晃。 漂浮在夜空中的軀體,并非什么妖魔鬼怪,不過是個身穿黑衣,頭發(fā)亂蓬蓬的男人罷了。巨大的斗篷看起來就像翅膀一樣,細瘦的身體上綁著一條系在附近古樹上的長繩。 「原來是使用了這樣的裝置嗎?」 魯智深斬斷繩索,『飛天夜叉』終于墜落地面。 “丘小乙!” 和史進陷入纏斗的崔道成大叫起來。在空中展翅翱翔的『飛天夜叉』丘小乙,是『生鐵佛』的左膀右臂,更是瓦罐寺的守護神。 崔道成撿起掉落在的火把,向空中噴出巨大的火焰。史進趁勢倒在枯葉之中。飛散的樹葉燃燒起來,金色的火光照耀了整片樹林。 “史進!” 魯智深大喊。 “處理的恰到好處嘛!” 崔道成用盡全力舒展胸膛。 突然,崔道成的動作停止了。 下一個瞬間,凄慘的叫聲在山間回響。

發(fā)出悲鳴的同時,從崔道成的嘴巴里噴出一道高高的火焰。一根棒子從他的胸口筆直地貫穿而過。 在崔道成倒下的同時,史進拔出了他體內(nèi)的棍棒。用無鋒無銳的棍棒貫穿敵人的身體——“夕照流星”,是王家棒法的必殺技,一旦出招,必將制敵人于死地。因為是奪人性命的招數(shù),所以這一招曾被王進禁止使用。 崔道成的身體被巨大的火柱吞沒,火光染紅了夜空。 就這樣,瓦罐寺的『生鐵佛』被業(yè)火焚燒,瞬間烤得焦黑。 「好有趣的雜技啊。」 史進用腳將燃燒完畢的崔道成翻了個身,一個皮制的錢包從崔道成的懷中掉了出來。史進用棍棒的尖端將錢包撿了出來。 “表演費,留著用吧?!?史進朝著燒焦的尸體上扔下幾枚銅板。 夜空著閃耀著幾顆星星。風停了。 夜晚的山寺,再次回歸一片靜謐之中。

———————————————————— 月亮越來越高。 在由山賊的尸體堆積成的小山旁,女孩正躺我在枯葉之間,睡得香甜。 “真是個堅強的小姑娘!” 不知被什么人喚醒,女孩安靜地睜開了雙眼。透明的眼神格外可憐。從女孩的樣貌來看,她的母親絕對是一位相當美麗的女人。如果真的是那樣,一定還有活著的希望。 “很害怕吧?這就帶你去找媽媽?!?聽著魯智深溫柔的話語,女孩卻搖了搖頭。 “我們找不到她的。媽媽被一個臉上有疤的家伙帶走了耶?!?根據(jù)女孩的說法,她們被盜賊抓住的時候,山腳下有一個臉上有疤的男人等候著。崔道成好像跟膽怯的稱呼男人為“大王”,并將奪來的母親和財寶全部交給了他。 男人恐怕是這一帶盜賊的總頭目。那么帶走貌美的女人,大概是想讓她成為自己的“壓寨夫人”,因為小孩子礙手礙腳,所以少女被留了下來。 魯智深二人帶著女孩回到了佛寺。一行人來到盜賊們舉行宴會的火房,魯智深為女孩找來糕點,然后把剩余的酒肉全部塞進了肚子。在此期間,史進搜集了盜賊們遺留的金銀,并分給了魯智深一半。一切事情結(jié)束之后,二人帶著女孩離開了寺廟。 “傷口怎么樣了?” 史進關心道。 “傷口?你不問的話我都要忘了。” 魯智深啪的一聲把手中的錢包扔到了地上。 “史進,從強盜身上搶走東西這件事,聽起來也真是奇妙?。 ?“我一開始就打算那么干來著。” 走到寺外,史進將手中的火把丟向火房的墻壁,殘破的寺院瞬間被火焰點燃。 “雖然很想找到師父,但最終還是沒能有所收獲,所以我準備先回少華山去。誰知道這一路上花光了盤纏,恰好在附近聽說了瓦罐寺惡僧的傳聞,于是來到這里,準備找他們拿一些路費?!?至于和魯智深對打一事,也是由于把對方當成傳聞中的惡僧的緣故。 明晃晃的夜空下,瓦罐寺逐漸被火海吞沒。 女孩凝視著將一切吞噬的熊熊烈焰。 “走咯!” 史進背著女孩,三人一起走上夜晚的山路。燃燒瓦罐寺的火光,將原本漆黑一片的山路照亮了許多。但是走到一半,二人再一次迷失了方向。 “走那里。順著有白石頭的地方走下去?!?女孩伸出小手,指向前方。 “你怎么知道?” “是被那些家伙帶過來的路上看到的。我想著記住這條路,逃出去之后就能找到母親了?!?“真了不起!” 魯智深摸了摸女孩的頭。 “長大之后,我一定要找到那個臉上有疤的家伙。我要變得和你們一樣強大,為我的父母報仇!” “令堂一定會平安無事的,不必擔心!” 女孩點了點頭。 “你叫什么名字?” 史進問道。 “我叫瓊英!”

“長大后,會做我的老婆嗎?” 女孩的眼中突然浮現(xiàn)出深思熟慮般的光芒。 “叔叔會丟石頭嗎?” “丟石頭?這種事我可在行。” 史進撿起地上的石頭,順手丟了出去。 “才不是這么丟啦!我是說能夠準確無誤的擊中目標!” “這個嘛……” 十八般武藝中并不包含那種技能。 “嗯,不行?!?女孩帶著好像很惋惜的表情嘆了口氣。 “我要和帶著青色頭巾,會丟石頭的哥哥結(jié)婚?!?魯智深哈哈大笑起來。 “被甩了啊,史進。” “沒關系,在北京那邊,我還是蠻受歡迎的?!?兩人在天亮前抵達了街道,把瓊英交給伏地拜謝的葉清,并把他們送到了附近的村莊。當晚眾人便下榻在那里,暢談起藏在內(nèi)心許久的話題。 第二天,二人和葉清告別,離開了村子。 在村前的十字路口,史進將往西行,前往少華山,魯智深則繼續(xù)南下,朝東京開封府而去。

“一路平安!” “后會有期!” 萬里晴空之下,二人就此分別,向著各自的道路邁出新的征程。 ———————————————————— 魯智深抵達被稱為東京的宋國都城開封這一天,恰好是清明節(jié)。 從春分算起,第十五天即為清明,是整個春天中草木最茂盛,天空最清澈,天氣最晴朗的一天。人們都會在這一天前往郊外掃墓,享受著在花草盛開的道路上散步的樂趣。 越是靠近城門,就能看見越多擠滿來回道路的馬車和去野外郊游的人們。魯智深混進人群當中,穿過了城門。一進入街道,魯智深就被眼前繁華熱鬧的景象深深吸引。道路兩旁排列著高大的建筑物,街上打扮華麗的行人絡繹不絕。雖然魯智深曾見識過五臺山參拜時的熱鬧景象,但此時的東京,要遠比那里強上百倍。 「不愧是國都啊——」 對于從小在邊境長大的魯智深來說,眼前豪華奢侈的高樓和穿著華麗的京城人士,簡直如同天上的世界一般。店鋪里商品琳瑯滿目,雜耍藝人和說書先生高聲招攬著客人。在酒樓的欄桿旁,盛裝打扮的藝伎正溫柔地接待著喝醉的客人。如果將這些景象一一看個明白,大概走上一天也走不出這片繁華的街道。 「真想嘗嘗京都的酒……」 過于熱鬧的氣氛讓魯智深的心情也無法平靜下來。 最終,魯智深決定游覽的事情以后再說,先去相國寺把正事辦完。 一路向行人打聽之下,魯智深終于來到了相國寺前。相國寺位于國都中心的宮殿之南,一個比剛才的街道更繁華的市區(qū)。這里的繁華程度,已經(jīng)到了來往行人摩肩擦踵的地步。經(jīng)過一番周折,魯智深總算來到相國寺的大門前。穿過抬頭望不見頂?shù)拇箝T,踏進廣大的庭院,又是一片人山人海。庭院里遍布著一望無際的各種集市,顧客來來往往,擁擠不堪。院內(nèi)的每一處集市,都售賣著聽說在相國寺相當有特色的商品。 雖然同樣是禪寺,但和清靜的五臺山相比,這里卻是完全不一樣的熱鬧。魯智深向路邊的小和尚打聽過招待客人的旅舍的位置之后,穿過亂哄哄的人群繼續(xù)向里走去。果然,穿過人群之后,很快就來到一處倉庫與佛殿相間、連綿不絕的寂靜角落。這里全都是與外面相似的高大建筑物,一旦迷路,就算有所察覺也無法重新掌握正確的方向。這時,魯智深似乎已經(jīng)來到了相國寺的內(nèi)部,外面的喧鬧聲已經(jīng)完全聽不見了。 看起來似乎無限延伸下去的道路兩旁,種著兩排櫻花樹。櫻花盛開,宛如一朵朵紅云。 「在京城,連寺廟都這么有情調(diào)啊?!?但是,怎么走才能到休息的旅舍,魯智深還是完全沒有頭緒。附近似乎并沒有人經(jīng)過的跡象,這一帶看起來相當冷清。魯智深嘗試推了推身邊佛堂的大門,但每一間房門都被鎖住,無法進入。 忽然,魯智深聽見了有人說話的聲音,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只有櫻樹的樹枝在吱呀吱呀的搖動,完全看不見人影。 在若有若無的微風中,櫻花的花瓣如同雪花一般紛飛飄落。淡紅色的空氣中,彌漫著溫暖的甘甜。 「先在這里慢慢地賞花吧?!?反正沒有什么著急進入令人郁悶的佛堂的必要。 正當魯智深這樣想著,抬頭準備看花之時,突然刮起了一陣風。 花枝迎風顫動,櫻花如同蝴蝶一般飛上天空。 在漫天紛飛的櫻花雨中,魯智深不禁地閉上了雙眼。 當風平息下來,魯智深再次睜開眼睛時,一個男人佇立在飛舞的白色花瓣中。 夾雜著櫻花的春風中,深綠色的戰(zhàn)袍輕輕飄動。 雙肩落滿櫻花,仰望著遠處的樹梢。 那副姿態(tài),仿佛乘風而來的神明。

第六回《瓦罐寺》的評論 (共 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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