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NAF:安全漏洞【82】
【82】完全溶解!
“恭喜你,雪爾莎,你們?nèi)私K于團(tuán)聚了—”
一陣響亮到有些刺耳的掌聲,自雪爾莎的身后緩緩傳來。
儲物室的大門,被熔融弗萊迪所釋放的酸液溶為一堆灰色殘渣。進(jìn)入儲藏室后,熔融弗萊迪聳了聳肩,用略帶幽默氛圍的語氣說出一句調(diào)侃:“哦,瞧啊,我的開門方式好像有點兒暴力了。不是嗎,格雷戈里小朋友?”
“你對我的妹妹做了什么?”將琴娜從折疊床板扶起后,格雷戈里語言中的矛頭直指面前這只金屬怪物—這里根本就沒有什么奧古斯特博士,從雪爾莎見到熔融弗萊迪后的反應(yīng)來看,她對這位癲狂的罪犯沒有任何攻擊欲望,她被自己眼中這位“奧古斯特博士”給欺騙了。
“格雷戈里,我們,這是在哪兒?為什么你沒有穿上衣?”琴娜的眼前一片模糊,格雷戈里讓琴娜先坐在床板上休息。流血流汗的事,就交給他來做吧,他在心中暗自發(fā)誓,他一定會將雪爾莎,親手從熔融弗萊迪手里奪回來!
“沒事的,是,唔—兩個來回收萬圣節(jié)制服的人。”聽完格雷戈里的強(qiáng)行解釋后,琴娜對面前這個撒謊的男孩搖了搖頭:這簡直算得上是格雷戈里學(xué)會說謊以來,他所編造過最明顯的謊話了!
雪爾莎站在格雷戈里身前,此時此刻,琴娜望著她時的眼神,是如此的陌生與恐懼。雪爾莎的眼中卻余溫尚存,她將雙手搭在琴娜的間上,用與格雷戈里重逢時的相同溫柔語氣,以她自己的方式,表達(dá)著她對親人的關(guān)心:“你們還是盡快休息吧。”
“我認(rèn)為,小雪爾莎說的是對的,我也不愿傷害兩個珍貴的實驗品,”熔融弗萊迪的嘴中,傳出一陣陣嗔怪的笑聲,像是咽下致幻藥物后享受著致命快感的亡命者—在格雷戈里眼中,他與亡命之徒也大差不差了。熔融弗萊迪又開始撫摸格雷戈里的一撮棕發(fā),他的發(fā)聲器再次開始振動:“你也不想和你的媽媽一起化為碎片,不是嗎格雷戈里?”
“不要碰我的兒子!”琴娜推開熔融弗萊迪的手,將格雷戈里攬回懷里。同時,女人的內(nèi)心也開始思考,她開始思考熔融弗萊迪的每一句話,與熔融弗萊迪身邊那臺機(jī)械女孩說過的話—雪爾莎,為什么那機(jī)械女孩的名字也是雪爾莎?這是某種巧合嗎?還是說—
“奧古斯特博士,還是讓我再試一次吧?!毖柹镜饺廴诟トR迪與琴娜之間,在她的請求得到制造者默許后,熔融弗萊迪為雪爾莎讓出空位,雪爾莎俯下身去,將自己的左掌輕輕搭上格雷戈里的肩膀。
不,這不是巧合。
琴娜對面前的銀色機(jī)器搖了搖頭,她讓目光刻意對雪爾莎進(jìn)行躲閃,她不愿接受這個真相,這不是她想要的真相!將臉轉(zhuǎn)向身旁的陰影后,當(dāng)她看到格雷戈里眼角的淚滴時,她意識到這就是真相,最現(xiàn)實也是最令她無力的絕望真相:二人面前這臺銀白色機(jī)器女孩,她就是那名字原本的主人,她就是格雷戈里的妹妹,琴娜的女兒,她就是雪爾莎!
雪爾莎察覺到琴娜眼中的迷離,那些彷徨與恐懼,轉(zhuǎn)動胸部的幻覺圓盤后,她再次又機(jī)器變化為那個普通的女孩,蹦蹦跳跳地走到琴娜身前后,她撲到琴娜懷里,抱住母親的腰部:“媽媽,不要害怕,也不要擔(dān)心。我沒事,我真的沒事。奧古斯特博士,在他的幫助下,我成為—”
“不,不,”琴娜搖了搖頭,壓抑著眼角的淚水,她將多年來積攢的苦悶、怨言與恐懼一并發(fā)泄,懷中的“女孩”被她推開,“你不是雪爾莎,你不是我的孩子!”
這一刻的場景,化作琴娜心秤之上的最后一根壓力稻草。她的大腦被痛苦的洪流沖擊、崩潰,她的雙目在頃刻間墜入黑暗—雪爾莎試著去扶住自己的母親,可格雷戈里卻搶先一步,將琴娜扶回身后的折疊床板。
面頰上的眼淚被時間風(fēng)干,格雷戈里深吸一口氣,緊握雙拳后,他張開那閉合已久的雙唇,忍住脫水造成的口部干裂與疼痛。他還不想放棄,他絕不能放棄!
“雪爾莎,醒醒吧!看看你身邊這個奧古斯特博士把你變成了什么!”格雷戈里的左手,他的食指直直對向雪爾莎的面龐,“雪爾莎,你說過你要保護(hù)我們,你說過你不想讓我們再受到傷害,再為你傷心—”
“是!所以我才需要力量,所以奧古斯特博士給了我力量,他給了我,我想要的東西,現(xiàn)在我也可以保護(hù)—”雪爾莎無法再對格雷戈里進(jìn)行勸說,因為她現(xiàn)在才意識到一件事,當(dāng)她看到在床鋪上昏迷的琴娜后,她才意識到事情的嚴(yán)重性—
“可是雪爾莎,你好好看清楚,是你傷害了媽媽,你傷害了她的心!她一直這樣關(guān)心著我們,她絕不會希望你變成這個樣子,”格雷戈里搖了搖頭,對自己的妹妹邁近幾步,“那天晚上,是我沒有保護(hù)好你,我才是該遭受這一切的人,我才是你應(yīng)該傷害的,壞人!”
格雷戈里的眼中,淚珠再次不爭氣地掉下。緊攥的雙拳之中,他的掌心上遍布著指甲留下的紅印。男孩咬住嘴角的幾塊肌肉,這是他最后想說的一些話,他希望雪爾莎能夠聽的進(jìn)去。因為,他的悲傷與內(nèi)疚,那些負(fù)面情緒開始催促他去哭泣—他不能再開口了,否則,他只會流出更多無用的眼淚!
啪—!
雪爾莎的舉動,就連格雷戈里也未能料到:雪爾莎對格雷戈里的胸口賞去一拳,沒有她對阿多尼斯時那么致命,可卻足以留下三到五分鐘的余痛。
“哼,你知道這些就好,”雪爾莎又拎起格雷戈里的衣領(lǐng),“把你這些感性的,鹽質(zhì)液體和花言巧語,都收一收吧,我的哥哥!你還是把我當(dāng)作一個小女孩,你還是沒能搞明白升格的真正含義,愚蠢的格雷戈里—!”
格雷戈里吐出一大口唾液,還好,那些唾液里沒有夾雜血絲或他的骨渣。胸口的余痛,伴隨他那急促的呼吸一齊發(fā)作,在雪爾莎的身后,熔融弗萊迪也露出金屬假面下的陰毒之影,在他看來,對雪爾莎的改造十分成功—她會對任何反對升格的人痛下殺手,哪怕是自己的哥哥格雷戈里。
“很好,雪爾莎?,F(xiàn)在,讓你的哥哥付出代價吧!”熔融弗萊迪的聲音,激動到有些顫抖,他對雪爾莎發(fā)出下一條命令,“在升格開始之前,好好為金屬細(xì)胞創(chuàng)造養(yǎng)料—!”
“遵命,博士。”雪爾莎拎住格雷戈里衣領(lǐng)的一角,就這樣讓把格雷戈里摔到地板上,來回反復(fù)之后再進(jìn)行解剖,這是熔融弗萊迪所設(shè)想的最佳折磨療程。
直到兩把飛刃,將熔融弗萊迪的金屬眼球刺穿。刺痛的炙熱,將他內(nèi)心的變態(tài)想法全部蒸為水汽—是雪爾莎,她竟敢對他,她的制造者,她的主人揮出劍刃,這怎么可能?
既然如此,那熔融弗萊迪也只好多采取些暴力措施了。
“雪爾莎!”格雷戈里有些意外,但語氣中更多的是驚喜。雪爾莎將他輕輕放回地面,她扶住墻面,金屬面板下的發(fā)聲裝置中,傳出幾陣帶著電流聲的喘息。熔融弗萊迪鑲?cè)胨X部的控制芯片,它,它還在試著再次掌握這具軀體,雪爾莎撐不了多長時間了。
“哥哥,快,快走!雪爾莎,記得,但是,雪爾莎就要,忘記了—!雪爾莎不想,不想幫壞人傷害大家!快走!”雪爾莎用雙手抱住頭部,將痛極欲裂的頭部撞向墻壁,她用自己的最后一絲意識,為格雷戈里開拓出逃生通道。將琴娜從折疊床板上抱起后,雪爾莎將琴娜扶上格雷戈里的肩膀。
“不,雪爾莎,你—啊—!”格雷戈里扶住身邊的琴娜,雪爾莎則背對那間黑暗的儲物囚室,用身體為二人堵住缺口—絕對不能,絕不能讓熔融弗萊迪再找到他們!她知道被控制的感覺是多么痛苦,她也不會讓自己的家人再承受這種痛苦—哪怕這意味著,她要犧牲性命去保護(hù)他們!
芯片的電壓控制器,被熔融弗萊迪調(diào)至第三等級,控制器的指針,也指向黃色標(biāo)識區(qū)后的深紅色標(biāo)志。熔融弗萊迪對雪爾莎下達(dá)指令,她最好服從,她必須服從,否則,她就等著讓自己的腦子化為一攤腦漿吧!
“呃,啊—!”電流的折磨結(jié)束后,雪爾莎又推了一把自己身前的格雷戈里,“快,快走啊哥哥!再不走就—啊—!”第二陣電流開始抽打雪爾莎的軀體,銀白的金屬眼球開始被血色籠罩,“快走,我不想,不想傷害你們!”
“雪爾莎,不—!”格雷戈里又怎么可能忍心就這樣離去?不,他不會再做一次逃兵了!他想要跑回那里,他認(rèn)為自己還沒有盡力,他不能再失去一次雪爾莎了!
雪爾莎對格雷戈里搖了搖頭,看來,是時候?qū)Ω窭赘昀飺]手告別了。頭部的刺痛,身后熔融弗萊迪的怒吼聲與腳步聲,在此刻都不再重要,因為雪爾莎已經(jīng)將一處下水道頂壁擊碎,這些碎片足夠阻止熔融弗萊迪對格雷戈里的追殺,也足夠讓格雷戈里徹底打消回到這里的念頭—
“格雷戈里哥哥,媽媽,謝謝你們—”
“能遇見你們,親人,雪爾莎,很幸福—!”
自上方墜落的碎石與鋼鐵,將身負(fù)琴娜的格雷戈里,與身披鐵甲的雪爾莎完全分割于兩個空間。在這之后,熔融弗萊迪手中的控制器對雪爾莎發(fā)出指令,即將對熔融弗萊迪揮出左拳的雪爾莎,她再也無法承受高壓電流的折磨,在一陣電火花與黑煙過后,口中的尖叫也被沉默所扼殺,她重重癱倒在地,像是名成功守護(hù)公主后,與巨龍同歸于盡的騎士—
“哥哥,媽媽。雪爾莎,能保護(hù)你們了!”
自散熱縫隙中竄出的暗紫色電流,迅速將雪爾莎的四肢、頸部與意識纏繞。被鑲?cè)胄酒瑫r的下墜感與黑暗再次升起于她的內(nèi)心,又要失去意識了嗎?成為奧古斯特的傀儡?
雪爾莎的意識,又開始變得模糊不堪,她的思想開始被痛苦覆蓋—失去自我,她又要失去自我了。那些電流不僅是在折磨她,更是在勸說她,它們勸她盡早放棄這無用的自主思維,麻木才會失去疼痛,麻木才是她最終的歸宿。
熔融弗萊迪的雙手,將昏倒在地的雪爾莎緊緊抓起。從他手中分泌出的銀白色酸液,也很快將雪爾莎的胸甲蝕穿—
“是我的失策啊,我的孩子,我給了你太多選擇的權(quán)利,可惜,你的背叛向我證明了一件事,那就是你配不上這些權(quán)利。”
“你這個壞蛋,你欺騙雪爾莎,你讓我,去傷害阿夫頓警官,傷害我的哥哥。我是不會,咳咳,不會再向你屈服的!”
“是么,那恐怕你就要多受點兒苦了!”熔融弗萊迪手中控制器的讀數(shù),無時無刻不在宣判著雪爾莎所要承受的痛苦,又一陣暗紫色電流直穿女孩的金屬身軀,又一陣熔融弗萊迪的怪笑劃破夜空—
在熔融弗萊迪看來,雪爾莎的思維已經(jīng)被強(qiáng)制覆蓋、重塑,這一次,熔融弗萊迪將確保她永遠(yuǎn)成為自己的傀儡。
“謹(jǐn)遵您的吩咐,博士。”
“很好,果然,比起無法掌控的狼,還是弱小但聽話的獵犬更合適啊—唔???!”
雪爾莎的鐵爪,在她屈膝半跪的同一時刻伸向熔融弗萊迪的喉部,這一次,她的死火將燒向熔融弗萊迪:“我要讓你,徹底消失!”
“你,你這蠢貨—”熔融弗萊迪將電流控制器再次啟動,可這一次,那些電流被雪爾莎通過雙爪傳導(dǎo)到他的腦部,“啊—!松手,你這個小混—啊啊?。 背錆M酸液的雙手,開始變?yōu)楹翢o形狀可言的有機(jī)粘液,是那些電流,高壓電解!它們破壞了他的基本構(gòu)成,它們會讓自己變?yōu)橐欢褵o法黏連的分子,它們讓他—將自己—溶—解—!
這一次,與在維多莉婭遭遇后的假死有所不同。這一次,熔融弗萊迪確實感受到死亡,以及那死亡對他的威脅。不!他才不會被自己的造物給—
“沒人能,擊敗我!沒人能,擊敗我,奧古—斯—特—!”
這句不甘與恐懼摻半的話,竟成為他化為一灘無意識黑液前的遺言。
雪爾莎望著仍在手中的銹蝕弗萊迪假面,她成功了,她將控制器從那灘黑液中撿起,將電壓調(diào)制最小后,又親手將之攥碎。跪倒在冰冷布塵的儲藏室地板上,雪爾莎開始思考自己的未來:她現(xiàn)在要怎么做?她現(xiàn)在是個不折不扣的金屬怪物,她再也無法回到以前的家中去了!
帶著內(nèi)心的彷徨、迷茫與恍惚,雪爾莎找到一把鑷子,將被奧古斯特插在自己腦部的芯片取出后,沿著下水道的骯臟管壁,她拖著幾乎報廢的殘缺身軀,邁步離開。
五小時后,克里斯等警員接到到幾個管道工人的報警電話,一灘出現(xiàn)在下水道的黑色粘液,還有金屬支架與弗萊迪頭套?維多莉婭一眼便推斷出這一切背后的事實:那灘有機(jī)黑液,便是熔融弗萊迪的尸骨。
“可是,雪爾莎呢?她在哪兒?”
跟隨克里斯一同前來的格雷戈里,站在克里斯與警戒線之后小聲問道。
“我們會找回雪爾莎的?!?/p>
這是維多莉婭對他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