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提馬短篇同人：時序盡頭的契約

時間是最殘酷的武器，它將撫平一切，也能摧毀一切。

同時，它也創(chuàng)造孤獨(dú)。關(guān)于時光，有一個凄美且殘酷的比喻：在這個世界上，每一個人都是一座孤島，時間是分割孤島的海，當(dāng)你穿越漫長的海洋去遇見另外一座孤島，海洋已將另一座孤島湮沒。

對于莫斯提馬，對于在茫茫的大海上漂流了許久的她，或許不去相遇會是更好的選擇。她曾經(jīng)以為那座島能夠讓她暫時的停留——

莫斯提馬和那個惡魔簽了契約，希望能永遠(yuǎn)停在輪回中，等著那艘來自另一座島的小船。

山丘上的墓碑越發(fā)的多了起來，莫斯提馬將花束放在了最新的那一座的一側(cè)。

“如果，沒有與你定下那樣的約定的話，我也就沒必要這么做了?！?/p>

天氣的變化清晰可辯，要下雨了。莫斯提馬抬起手，不......是雪嗎？不知不覺，已經(jīng)是冬天了嗎？雪花飄落在她的掌心，迅速的融化了。

“但是，能夠履行那個約定，是我的榮幸?！?/p>

疲憊讓她不得不坐下，然后依靠在墓碑上：
“我只能陪你一小會兒，然后，我會再去嘗試一次。不，”她自嘲的笑了，搖頭繼續(xù)道：“是很多次吧?！?/p>

閉上眼睛，聽細(xì)雪落地的聲音?？墒菂s出現(xiàn)了不和諧的雜音，那是一個年邁的人啊，腳步有些拖沓。同時，她能在那腳步中捕捉到一絲的熟悉感。應(yīng)該沒有人會注意到這個沒什么景色好看的山丘，更不該有人來祭奠墓的主人，以為土壤之下，什么都沒有埋葬?？墒锹湓谒砩系谋溲┗ㄟ€是凝滯了，不對，應(yīng)該是被遮住了。

莫斯提馬睜開眼睛，一個發(fā)絲已然斑白的老人，拄著拐杖，頭戴黑色的禮帽。厚重的大衣和灰色的圍巾將老人的臉藏住，莫斯提馬認(rèn)識他嗎？在漫長的人生中她結(jié)識了太多的人，那些人當(dāng)中的大多數(shù)都被莫斯提馬遺忘了，甚至連一絲的熟悉感都不會留下，可是這個人卻讓她久違的覺得親近。

“信使小姐，您在為什么人吊唁？”

“一個旅客，一個在漫長的時間海洋中劃船的傻瓜。您認(rèn)識我嗎？”

“啊，是啊。不過我也是來憑吊的?！?/p>

莫斯提馬稍稍皺了皺眉：“您認(rèn)識他？”

“不，我是來為過往送上祭奠的，信使小姐，我敢向您保證。您祭奠的人度過了幸福的一生?！?/p>

“您一定是在說笑。”興許這位老人家有些糊涂了，莫斯提馬想。

可老人卻搖頭“我從來沒有騙過您?！彼恼Z氣仿佛二人相識很久了，至少莫斯提馬是這么想的。

“您到底是什么人？”

“啊，很巧，我也是一位信使?！崩先藦拇笠碌膬?nèi)兜中拿出一個完全褪色的信封“這里有一封信，是給您的?！?/p>

“信？”

【親愛的莫斯提馬，

我留下信，以防自己失敗。世上永恒的事物幾乎不存在，我們能把握的只有彼此。這是一封來自過去的書信，如果你能從某個人手中得到它，就證明我成功了，我們成功了。我從那無盡的死局中解脫，而你也逃出了輪回?！?/p>

缺口的莫比烏斯環(huán)——

在熟悉的床上醒來，枕頭的溫度，床單的皺褶，甚至是空氣中漂浮的絨毛每一粒的起伏。莫斯提馬看過這個場景已經(jīng)無數(shù)次了。以及床的另一側(cè)那個人的睡顏，她也見過無數(shù)次了?？墒撬€是沒能忍住伸出手的沖動，觸摸著博士的臉頰，撫平因?yàn)橐徽沟呢瑝艟o皺的眉頭。

博士睡得很淺，尤其是今天。因?yàn)榻裉焓菦Q戰(zhàn)的日子，是他與這片苦難大地博弈的尾聲。

“早安，小莫?！辈┦啃蚜?，不知道是不是被莫斯提馬的動作驚醒的“一大早就那么有情調(diào)啊?！辈┦孔プ∷旁谒樕系氖?，輕吻她的手指。

莫斯提馬笑了，他那從老電影中學(xué)來的浪漫，還是會讓她忍俊不禁。

“早安，博士?！?/p>

而他和無數(shù)次的輪回中一樣，張開了雙臂。

“不給我一個清晨的擁抱嗎？”

如果這里不去抱他，會不會稍稍有些改變？她想，可是身體卻比思考先一步動了起來。她再一次投入那個懷抱，熟悉的觸感，熟悉的力度?？墒沁@一次，莫斯提馬沒有像過去的無數(shù)次那樣放開。

“喂，小莫，喘不過氣了，用不著那么用力啊?！?/p>

“......”

“小莫？”

她輕嗅著他身上熟悉的氣味，然后自顧自的安下心來。就算她早就知道了結(jié)局，可是他的溫暖還是會讓莫斯提馬感受到一絲的安寧。
“抱的太久的話，我會遲到的，大家再等我啊?！本拖袷前矒嵋恢涣骼素垼┦枯p撫著莫斯提馬的發(fā)頂。

“能不能不去??？”

“啊？”

“很危險吧，那個攝政王......”

“昨天晚上和你約會，凱爾希已經(jīng)覺得我很散漫了。今天無論如何，我都要將這件事完成。不要擔(dān)心我，你以為巴別塔的惡靈這個稱號是怎么來的啊?！辈┦繙惤四固狁R的臉，鼻尖碰撞在一起。莫斯提馬閉上了眼睛——

那個吻太溫柔，讓她忍不住想哭。

命運(yùn)啊，你為什么對我們?nèi)绱藲埧?？她在心中默默地想?/p>

“好了，你也撒過嬌了，我真的得走了?！苯K于，他還是離開了那個房間，只剩下莫斯提馬一個人，她坐在床榻上，茫然無措。

還是沒能留住他。

這一次，她沒有急著立刻去往他的身邊。

她仔細(xì)的梳妝，整理床鋪，將房間的陳設(shè)盡可能的調(diào)整到陌生的樣子，期待這小小的改變能夠創(chuàng)造出什么蝴蝶效應(yīng)。

“為什么遲到？你不知道今天有多重要嗎？！”面對凱爾希醫(yī)生的訓(xùn)斥，博士還是和以前一樣：
“抱歉抱歉，饒了我吧凱爾希?！?/p>

“立刻回到你的位置，難道你不知道自己是指揮官嗎？”

“是是，遵命?！?/p>

博士回頭，沖著過了很久才跟過來的莫斯提馬吐了吐舌頭?！拔覜]有出賣你哦~”他好像在這么說。

她很用力的擠出一個微笑去回應(yīng)他。然后目送著他走進(jìn)指揮室，這個時候她應(yīng)該去備戰(zhàn)出等待調(diào)遣的，可是她還是決定跟上去，雖然她也嘗試過這種做法。但是如果一切都無法改變的話，她希望能再多和博士相處一會兒，再和他說說話。

“你怎么跟過來了，不會吧？勤勞的天災(zāi)信使也有想偷懶的時候?！?/p>

“你的指揮室有點(diǎn)窄啊?！蹦固狁R不得不抬手掀開那些盤桓的線路和雜亂的蛛網(wǎng)模型才能靠近他。

“啊哈哈，呆久了是會有些壓抑。”博士將神經(jīng)元交換設(shè)備連接到自己的頭部。莫斯提馬注意到這間房間的一處之前她沒有注意到的細(xì)節(jié)。

在作戰(zhàn)室的一角，博士用一個精致的木架子把莫斯提馬送給他的銃裝飾在了那里，而那個地方，是整個雜亂的作戰(zhàn)室中唯一一個整潔的角落。

“你還留著這把銃啊，那只是我和你開的一個惡劣的玩笑而已?！?/p>

“你這樣說我會很傷心哎，這個是我們之間的見證不是嗎？”

“見證，一柄我再也用不上的銃而已，它能見證什么?！?/p>

“見證著我與你之間的秘密，當(dāng)然，也代表著你將你的過去托付于我?！?/p>

莫斯提馬終于露出一個沒有那么疲憊的笑容，他還能記得這柄銃的意義。

是的，有關(guān)墮天使的秘密，有關(guān)她的過去，博士總是刨根問底。她最后也敗給了他的的熱切，還有那近乎偏執(zhí)的執(zhí)著。銃代表著莫斯提馬的過去，她不想面對的過去。而他為了能讓自己繼續(xù)前行，選擇了托起這份來自過往的沉重。

忽然他定了定神：
“莫斯提馬?！弊詮膬蓚€人在一起之后，他很少會喚她的全名“能夠接受你的托付，是我一生的榮幸，能夠向你交付我的未來，我覺得那是我做的最好的選擇?！?/p>

“我也一樣?！?/p>

“可是從早上開始你就很不安。”

“因?yàn)槟阌忠ッ半U。”

他皺了皺眉：

“我不知道你有沒有注意到，小莫，你頭頂?shù)墓猸h(huán)越來越暗淡，并且已經(jīng)開始出現(xiàn)裂紋了。”

這句話驚醒了莫斯提馬，她下意識的將手放在了頭頂?shù)墓猸h(huán)上。

是嗎？代價啊.......

將自己的全部交給寄宿于體內(nèi)的惡魔，獲得穿越時間的通行證。

“我對你的了解甚至超過我自己，小莫，你是第幾次來到這里了？或者說，你是第幾次嘗試從這個時空中試圖拯救我？”

“.......”莫斯提馬瞬間愣在原地，一時間沒有反應(yīng)過來博士的話。

“PRTS，幫我代理指揮作戰(zhàn)?！彼铝祟^上的儀器，關(guān)閉通信“這里太窄了，我們出去說?！?/p>

博士來到她的身邊，就像曾經(jīng)無數(shù)次，當(dāng)莫斯提馬將天災(zāi)的消息送達(dá)，然后回來的時候一樣牽起她的手。

“你真是個傻瓜?！眱蓚€人走在破敗的卡茲戴爾的戰(zhàn)線邊緣。遠(yuǎn)處傳來戰(zhàn)場的轟鳴，那是他即將投身的地方“我不是早就告訴過你了，不管你背負(fù)的是什么，請讓我替你分擔(dān)一部分?！?/p>

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為什么他會意識到莫斯提馬隱藏的事情？

他們行至一處低矮的山丘，在那里，能夠看到整個卡茲戴爾戰(zhàn)線。緊握的手忽然放開，他坐在山丘的邊緣，那個搖搖欲墜的地方。然后拍了拍旁邊的地面：
“陪我坐一會兒。”

莫斯提馬有些猶豫的坐到他的身邊，看著他的側(cè)顏。純黑色的短發(fā)，純黑色的眼瞳。在那雙眼睛里，攬盡世間的一切。

“你還記得我們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嗎？”

“因?yàn)椴┦康母F追不舍吧？”

他露出了一個有些好笑的表情：“這話比我想象的更傷人.....嘛，不過也的確如此。那個時候的你，總是一個人，不是在一個隱秘的地方獨(dú)自徘徊，就是有踏上那永無止境的旅程?！?/p>

他朝著遠(yuǎn)方，那個戰(zhàn)火紛飛的地方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又只是伸出手，什么都沒有抓住。

“你總是帶著一副不冷不熱的面具，游離在人群邊緣。我知道你很害怕，你很害怕和人群中的某個人扯上關(guān)系，然后這份聯(lián)系又將被你身上的詛咒殘忍的扯斷。你寧愿抹去自己的悲喜，也不想再承受那種痛苦了?！彼D了頓“我認(rèn)識一個和你過去很像的人，那是個自以為是的混蛋，自以為將身邊的所有人都推開，就能達(dá)到一個自己期望的境地，將自己置身于絕望深處，就能一個人拯救一切，但是當(dāng)他從那個漫長的夢中醒來時，他曾經(jīng)的摯愛遠(yuǎn)去，親朋死絕，摯友反目。他就是一意孤行，才會走到最后一無所有的?？粗慵磳⒆呱纤睦下?，我覺得自己必須阻止你?！?/p>

說著這些的時候，博士的眼神閃爍了，莫斯提馬當(dāng)然知道他說的那個人是誰，那是曾經(jīng)的博士自己。

“直到現(xiàn)在，我還是認(rèn)為，能在你墜入深淵之前把你拉回來，真的太好了?！彼恍?，那閃著淚光的眼睛瞇成兩道彎彎的拱橋，他是真心的覺得高興。

“是的，我一直都很感激你?！?/p>

然后，他的手再一次伸向那個地方，卡茲戴爾戰(zhàn)線“那里，曾經(jīng)是那個人失去一切的地方。他必須要去那里，把失去的東西奪回來。那是他和他自己的約定，而我要去赴約。這是我的選擇，我不希望你為我的選擇遭受折磨。”

“......”

“所以啊，小莫，干嘛那么執(zhí)著？”

“要是連你都離我而去了，我不又是一個人了嗎？”

“.......是啊........那么，能告訴我嗎？你試過多少次了，回到這個時空，嘗試拯救我？”

“四百.....一千四百八十九次?！焙鋈?，她有些哽咽了。

博士看著她，眼中閃過一絲的心痛“那么，在這一千四百八十九次的嘗試中，我有一次逃脫了必死的命運(yùn)了嗎？”

莫斯提馬則是痛苦的搖頭“.........沒有?！?/p>

嘆息——

“你一定目睹過很多次了吧，我的死狀也好，我的結(jié)局也好?！?/p>

“是的?！?/p>

“一定.....很辛苦吧？”

“.......所以......可以不要去嗎？”終于，莫斯提馬又一次拋出了相同的問題，和一千四百八十九次中每一次一樣，懇求他不要那么做。

“不能。”而他的回答還是和以前一樣堅(jiān)定，簡短。

甚至讓莫斯提馬覺得他有些絕情。

她別過臉，不想讓他看到了自己的眼淚，因?yàn)槟菚屗臎Q心動搖。他接下來要走的路會很艱難，她不能在這里動搖他的堅(jiān)定。

“我知道，這么做很自私。就算在知道你為我做出了那么多之后，我還是要像個混蛋一樣拒絕你?；蛟S我應(yīng)該可以和你走的，我們可以一起離開這里，不管這里發(fā)生的事情。任由他發(fā)展，也不一定就會是個糟糕的結(jié)局。我們一起到很遠(yuǎn)的地方去，一直愛著彼此，立下不朽的誓言，指導(dǎo)我們其中之一死去。那樣很好，不，不如說我其實(shí)更喜歡那個未來?！?/p>

“那么.......”

“可是我不能，”博士的目光凝滯了，看著遠(yuǎn)方的眼神逐漸變得像是在看一個兇悍的敵人“太多的人因?yàn)槲也恍伊?，如果我只顧自己獲得幸福，那我無法原諒自己。我想，”他揉了揉莫斯提馬的腦袋（總覺得光環(huán)會很礙事）“你期待的那個我，也不會那么做的?！?/p>

“我不在乎，無論你是誰，做出什么選擇。追著我不放的人是你，牽起我的手的人也是你，我要的是你........”

“那樣的話，我會覺得自己配不上為自己做了那么多的莫斯提馬?！?/p>

他挽住她的肩膀：

“我們做一個小小的賭注吧？”他把她攬入懷中，在那漫長的折磨中，只有這個擁抱能夠救贖她“我們就賭，這一次，我不會再輸給我的宿命，我會活下來?！?/p>

“不可能的吧?！?/p>

“這樣，如果我活下來了，我要你的余生。如果我輸了，那么這就是你最后一次回到這里，我回不來，你就往前走吧?！?/p>

“無論那一邊，我都是輸家啊?！?/p>

這樣的賭約根本就不成立，這不公平。
“輸給我，你就那么不甘心嗎？”

“我做不到。”

“你已經(jīng)做到比這件事情更難的事情了，不要害怕，往前走并不是那么難的事情。去尋找下一個能像我一樣救贖你的人，你值得為自己那么做?！?/p>

因?yàn)槟菞l路上永遠(yuǎn)都不會只有你一個人，莫斯提馬。博士這么想，卻沒有這么說。

“而且，我并沒有說我打算要輸啊?！?/p>

“那我要換一換賭注?！?/p>

“嗯？”

“如果你贏了，賭注不變。如果你輸了，我就會繼續(xù)我現(xiàn)在做的事，知道我的身體和意識完全被墮天使的詛咒侵蝕?！?/p>

“阿拉，這樣一來，我不就沒有退路了嗎？”

“對啊，所以說，你不能輸，知道了嗎？”

擁吻——

“我答應(yīng)你，我不會輸。”

最終，他起身，離開了那個山丘。莫斯提馬沒有追上去，而是同一千四百八十九次輪回中的每一次一樣目送著那個背影遠(yuǎn)去。

“在知道了既定的結(jié)局之后，會變得坦然不少啊?！?/p>

他去為他的責(zé)任走完他最后的路，而莫斯提馬的時間也到了。

在有關(guān)時間的寓言中，

每一個人都是一座孤島，時間化作無法跨越的大海，橫亙在每一座孤島之間。當(dāng)一座孤島的船向另外一座駛?cè)?，最終到達(dá)的時候，孤島早已沉沒。

她還在等著他的船來接她。

“你會輸?shù)?....傻瓜，我們都會輸?shù)??！?/p>

【我不知道時間對于你來說是什么，你總是在時光之間穿梭旅行?；蚴菍⑦^去送往未來，或是將未來傳遞到過去。我看著你在那樣的孤獨(dú)中感受煎熬已經(jīng)太久了，所以我才會走向你，選擇牽起你的手。無論這個行為對于你我來說將導(dǎo)致什么樣的結(jié)果，或是永恒，或是悲劇。我都不會后悔。

那一天，在與你分別之后，我回到了指揮室。思考許久，寫下這封信。我甚至都不知道這封信是否能夠最終到達(dá)你的手中，但是如果我想的沒錯，他最終會由未來去往過去，經(jīng)由某人之手傳達(dá)于此。

就要去面對那個結(jié)局了，你是個悲觀主義者，所以一定認(rèn)為我會輸吧，但是為了結(jié)束這無盡輪回，在賭上未來之前，我將在最后的這段路上賭上我的所有。這是殊死一搏，沒有你的祝福和祈愿，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得到。

可是我還是要說，無論結(jié)果如何，我都不會后悔。

因?yàn)槲抑?，你一定在時間的彼岸等著我?！?/p>

信到了末尾，署名已經(jīng)看不清楚了，因?yàn)槟固狁R的眼淚已經(jīng)將信紙打濕。她抬起頭來看著面前的這個老人。

“我趁著那艘快沉的船來見你了，小莫?！崩先死抡谧∶纨嫷膰?，露出了一張蒼老，卻讓莫斯提馬淚如泉涌的臉。

“我輸了？”不知道為什么，她明明在哭，可是淚水卻和笑容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副有些狼狽的畫面。

“是的，但是不是輸給我。我已經(jīng)贏過了?！?/p>

“什么意思？”

“我不是已經(jīng)說過了嗎？我只是一個信使而已，和你一樣?！?/p>

“你來自未來？”

老人沒有回到莫斯提馬的問題，他的拐杖戳了戳那個嶄新的墓碑。

“我向你保證，你祭奠的人度過了幸福的一生?！?/p>

說完，老人似乎是要走了。

“你要去哪？”

沒有回答，老人的背影有些佝僂，可是看的出來，他的每一步都很堅(jiān)定。這讓莫斯提馬又一次看到了那個他離去時的背影。

為莫斯提馬撐的傘，留在了莫斯提馬的手中。在越來越大的風(fēng)雪中，莫斯提馬隱約能在老人的身邊看到另外一個身影，一個藍(lán)色頭發(fā)，長者惡魔的角的女人。她輕輕挽起老人的手臂，漸行漸遠(yuǎn)，最終，小時在無邊的風(fēng)雪中。

莫斯提馬眺望著那消失的身影，不受控制的流著淚。沒有注意到的是，身后的墓碑一個接著一個的消失，最后，只剩下她依靠的這一尊。這里曾經(jīng)是第一次她失去他的地方，也是她在這里將自己交給墮天使，以換得回溯時間的權(quán)利的地方。之后每一次失敗的救贖，她都會在這里為他立下一座墓碑。

從那個失去的他的苦夏開始，一直堅(jiān)持到了嚴(yán)冬。

一千四百九十次的困守，在此刻變得價值斐然。

“我不就來晚了一小會兒嗎？不至于哭成這樣吧？”不知不覺間，他已經(jīng)來到她的身邊“嗚哇，這不會是我的墓碑吧？有點(diǎn)不吉利啊......”

她還噙著淚，可是顧不上那么多了，她狠狠的敲了那家伙的腦袋。

“怎么那么久??！”然后緊緊的抱住了他。

他忍者那會心一擊的疼痛，撫摸著她的后腦，像是在安慰一只流浪了許久的貓咪。

“信使小姐，我乘著那艘快要沉沒的船來接你了，抱歉，讓你久等了。因?yàn)橐I戒指是很花時間的，你的品位一直很獨(dú)特，我怕挑不到你喜歡的款式?！?/p>

博士從懷里拿出一個小盒子：
“好啦，一直這樣是看不到戒指的?！?/p>

“戒指？”博士聽到她帶著哭腔的聲音，實(shí)在是沒忍住笑意。

“喏，”他將盒子打開“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歡藍(lán)寶石，但是這是我的錢包承受范圍之內(nèi)的......”

“你真啰嗦?！蹦固狁R把戒指直接搶了過去，然后捧在懷里。

“臉都哭花了?！辈┦縿t用袖子將她的眼淚和鼻涕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擦干凈，最后他的食指劃過莫斯提馬的鼻尖“你輸了，現(xiàn)在你是我的了?！?/p>

Fin~

小劇場：
回家路上的兩個人展開了一段對話：

“小莫，我都沒有問你，要是你頭頂?shù)墓猸h(huán)完全碎掉會發(fā)生什么？”

“會徹底變成惡魔，那個時候，我會失去所有有關(guān)你的記憶，還有作為人的情感吧?！?/p>

“牙白，這不是超級不妙嗎？”

“你知道還讓我嘗試了那么多次？”

“啊哈哈哈哈，你還記得你送我的那柄銃嗎？”

“怎么了？”

“我就是用那個打爆特雷西斯的腦殼的。”

“噫~”

“腦花崩了一地哦?！?/p>

“不要說啦.......”

?

嗯嗯，我改進(jìn)了一下敘事的順序，兩端信的內(nèi)容將文章分成三個部分。

希望大家看的懂吧，如果看不懂隨時可以在評論區(qū)提問，我都會回答的喲。

那么，喜歡的話，請務(wù)必點(diǎn)贊加關(guān)注，更新不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