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要講的故事發(fā)生在虛構(gòu)的庫巴厄斯世界，在這個世界里有兩個小小流浪漢，一個大名叫吾夷，姓防風(fēng)氏，另一個既沒有大名也沒有姓氏，只有一個小名叫六子，他們本應(yīng)當過著平淡安穩(wěn)的生活，然而一場災(zāi)難改變了一切。

6800年，東方世界的南洋上有九座火山先后噴發(fā)，巨量的火山灰遮掩了太陽，造成氣溫下降農(nóng)作物減產(chǎn)，這種氣候現(xiàn)象被稱為“晦”，而在此期間生活的年輕人被稱為“晦暗世代”。

吾夷祖上本是南方的地方貴族出身，據(jù)傳其曾祖還是被大禹所殺，而他的爺爺則在流放三危的路上逃亡至富庶的渤海國，一家人過上了還算安定的獵戶生活。可到了6805年，吾夷和家人在逃荒時因為遇上土匪而失散，自此吾夷開始了艱辛的尋家之旅。在渤海國的首都寧安府，吾夷結(jié)識了一群潑皮無賴，從此學(xué)會了耍流氓的求生絕技。

轉(zhuǎn)眼到了6807年的7月，短暫的夏天結(jié)束了，一天傍晚，天空中飛舞著潔白的雪花，吾夷和潑皮們躲在半地下的窩棚里，聽著老潑皮們講述“晦”氣到來前的故事，那時的渤海國安寧富有，四季分明，余糧化作美酒流往四方，水果和蜜露沁人心脾，麥客打幾天短工就能衣食無憂，孩子們只靠拾麥穗就能養(yǎng)活自己……。聽完了故事，吾夷便到街上外出覓食。

寧安府的街上已是白茫茫一片，商戶們早早地關(guān)張御寒，到處都是一派蕭條景象。應(yīng)該到哪兒去吃飯呢？挨家去乞討？不行，他昨天把每一家都試過了。打流浪狗的主意？也不行，他哪里有那個能力獵殺流浪狗。去野外打獵？更不行，萬一積雪厚起來他根本走不回城里。

正在他犯愁時，忽然聽到小巷中有人喊救命，他忙從腰間掏出一柄利斧（這是父母給他的唯一遺產(chǎn)）定睛觀瞧，只見一只流浪狗在和一個孩子搏斗。那孩子被流浪狗壓在身下動彈不得，而那流浪狗亦專注于眼前的獵物，俗話說得好“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吾夷打算先打死那只流浪狗，然后再搶劫那個孩子。只見他慢慢摸到那條狗背后，一斧子砍在了那狗的后腿上，那狗痛得“嗷”地叫了一聲，逃到了小巷深處。

吾夷沮喪地望著流浪狗的背影，心想狗肉是吃不上了，只有搶劫這個孩子了。但還不等他先開口，那孩子便說“感謝大哥救命之恩”。

不久，吾夷帶著這個孩子回到窩棚里烤火休息，這個孩子就是六子。

“六子，你身上都有什么？”吾夷小聲問道。

六子把一沓紙鈔交到吾夷手中，吾夷嘆了口氣把紙鈔還了回去。這紙鈔是六子被染坊老板辭退時發(fā)的，現(xiàn)在購買力如廢紙一般。

“六子，只有這個是活不下去的。”吾夷表面裝起了好人，心中卻盤算著如何利用新結(jié)識的伙伴。

“可我沒有別的東西了。”六子垂頭喪氣地說。

就這樣，他們又餓了一天，第二天中午吾夷和六子結(jié)伴出門去挖鼠洞，吾夷和六子用木棍挖了半天，才挖出三十多粒小麥和兩只小老鼠。

“你吃烤老鼠嗎？”吾夷問。

“不吃。”六子看著在寒風(fēng)中掙扎的小老鼠，心中泛起了一絲同情。

“那么，老鼠歸我，麥子歸你好了?！贝颂幝匀?50個字，總之，補充了蛋白質(zhì)的吾夷又挨過一天。

第三天，一個外號叫“教授”的潑皮實在是受不了這苦日子，他叫嚷著要去挖“碩鼠”窩，吾夷和六子也跟著去了，到那兒一看才知道是要挖糧倉，兩個孩子當場嚇得要退出，但卻被教授的同伙給摁住了。

“這糧倉里都是洋畜生們搜刮而來的民脂民膏，本是不義之財，我們?nèi)∷锨楹侠?，你有什么異議嗎？”教授語氣雖然很和藹，但他的同伙個個目露兇光。

“沒問題，教授，我們一定好好干！”吾夷只能這樣打保票。

就這樣，吾夷、六子和其他五個流氓開始計劃盜挖糧倉的相關(guān)事宜。教授早就在糧倉對面的街區(qū)買了一處院子，這令潑皮們十分意外，因為他們從不攢錢，更別提置辦產(chǎn)業(yè)了。

吾夷和六子并不在意這些，他們只負責在地道里運出泥土就能得到大餅子的分成，這比挖鼠洞和乞討好得多。凍土并不好挖，大約過了七天，潑皮們終于在糧倉下方打出一個小孔，這樣脫好殼的大米就能源源不絕地進入他們的袋子中。

偷竊是得手了，可這僅僅只滿足了溫飽，為了掙錢，潑皮們還要將糧食賣出去。吾夷和六子因為年紀小，所以就被分去挨戶推銷大米，他們只敢以低于市場的價格一小袋一小袋地賣，然后在報賬時給自己留些碎銀作為余錢。其他私糧販子對他們之間的競爭十分眼紅，甚至發(fā)出了死亡威脅，于是教授就委托一個叫彪子的潑皮雇傭其他流浪漢幫忙打架。

寧安府打架有兩種分法，一是“約架”，一叫“茬架”，約架是雙方約好了時間地點，雙方頭領(lǐng)指派成員一對一打架，而“茬架”則是雙方約好時間地點后進行多人械斗。由于教授是后來的私糧販子，沒錢雇傭太多的打手，因此只有先發(fā)制人才有機會。

8日9日，教授一方率先發(fā)難，三十多流浪漢各執(zhí)器械沖進了對方盤踞的估衣街，以三十力敵七十，首戰(zhàn)告捷，殺敵十四人。而吾夷和六子在一開始就躲了起來，一直躲到瓜分戰(zhàn)利品的時候。

沒了競爭對手，教授便可以坐地起價賣私糧了，第二年年初就買下了三十畝良田當了地主。吾夷和六子則被排擠出幫派又過上了流浪生活，至于剩下的潑皮，他們被教授所舉報，全都蹲了大牢。

不過，這段販賣私糧的歷程還是給吾夷和六子帶來了很大改變，他們正開始思考如何變得狡猾和強大，而這都是晦氣和北風(fēng)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