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Grand Order——死霧倫敦(9)
第一條令咒用在了治療莫德雷德的傷上,身上多處骨折與腳踝脫臼都在暗示她先前經(jīng)歷過一場戰(zhàn)斗,然而她一整天的情緒低落,身為御主的藤丸立香也不敢過問太多,只能等她心理上緩緩恢復(fù)過來。也就這一天,藤丸和瑪修難得無所事事,一時半會松懈下來,讓藤丸坐立難安。
藤丸按捺不住內(nèi)心的焦躁,脫口而出:“果然這樣不行啊!瑪修我們還是出去調(diào)查吧?”
“前輩,亞瑟特意叮囑過我們,現(xiàn)在我們面對的敵人還是個未知數(shù),還是不要私自行動比較好。”
瑪修展現(xiàn)她一如既往地冷靜,藤丸心中躁動的無名焰火也隨之澆滅,他也清楚自己不過是個手無寸鐵的普通人,亞瑟的做法是最大限度地保護他們。閑暇之余,藤丸問起瑪修對倫敦的印象如何,瑪修合上《化身博士》,嘆息地搖搖頭。
瑪修琢磨遣詞造句,好一會才開口說道:“和我心里想的還是有差距,也就是常說的距離產(chǎn)生美吧?倫敦的飯不好吃,街上很臟,有馬糞味,泰晤士河也很臭,天空也黑壓壓的,看久了覺得壓抑,生活在這里的好多人都沒有什么精神,可以說被折磨得不成人樣,即使過得很痛苦也要待在這里的,我不理解?!?/p>
“這就是靠錢生活的世界啊,”藤丸感慨道,“十五世紀的時候英國貴族和資本家就開始圈地運動了,那時候羊毛的價格比較貴,他們用各種手段買下農(nóng)民的土地,改建農(nóng)場,擴大利潤,把絕大多數(shù)的人都趕到了城市里,現(xiàn)在生活在倫敦里的人,大多是無處可去,從出生開始就在倫敦生活,假如大家還有去處,未必會選擇一輩子待在這里,即使有去處也未必負擔(dān)得起一路上金錢開銷,就這樣被生活折磨到?jīng)]有反抗的勇氣?!?/p>
“圈地運動啊...”瑪修若有所思,想說什么最后只能憋出那么幾句話,“一小撮人的欲望導(dǎo)致了另一大群人的不幸,跟法蘭西那次很像呢??删退闳藗兩钤诓恍抑校灿邢窠芑鶢栣t(yī)生和真圣會那樣的存在來幫助他們,這樣一看杰基爾醫(yī)生也很了不起啊。”
“恐怕開展這次的全民檢查,杰基爾醫(yī)生也花了不少時間和精力疏通關(guān)系,這么想想他確實挺了不起的,不過瑪修你也不用過于悲觀,弱小的人會團結(jié)起來,跨越一次又一次強者的欺壓與生存的考驗,歷史大抵上這么反復(fù)上演著?!?/p>
藤丸說完,緩和的敲門聲隨之傳來,兩人不由自主開始緊張,這個點基本不會有來拜訪杰基爾醫(yī)生的客人,如果目標(biāo)是他們,又究竟會是什么人來造訪?
兩人對視點頭,默不作聲,悄悄走到玄關(guān)。由瑪修打頭,隔著門縫探查,外頭正站著身披斗篷的人,兜帽遮住了容貌,一時間分辨不清是男是女。那人開口說話,是渾濁的女聲:“瑪修·基列萊特和腹肌麻·擼栗粗卡在這嗎?”
瑪修聽到這個叫法忍不住笑出聲來,藤丸急促地更正道:“是藤丸立香!”
“抱歉,我喊錯了。”女人意外地有禮貌,“漢斯先生有話要我傳達,他說:‘雷夫·萊諾爾先生有事要找瑪修小姐,僅限明天一天,不要帶別人來,在倫敦區(qū)圣十字路23號’?!?/p>
門恍地被打開,瑪修瞪大雙眼,露出從未有過的堅決,急切問道:“你到底是誰?跟雷夫是什么關(guān)系?”
見此情形斗篷女嚇得后撤了一步,拼命解釋道:“我不知道,是漢斯先生叫我傳達的。”
“那么能告訴我們你是誰嗎?”這回換藤丸發(fā)問。
“是!”斗篷女稍顯緊張,深深呼吸一口氣,說道,“我...是伊麗莎白,沒有姓氏,目前正寄居在漢斯先生家中。”
瑪修見此忍俊不禁,眼前的女性與她剛開始接觸外人時如出一轍,也開始放下警惕。“你回復(fù)漢斯先生,就說‘瑪修·基列萊特會準(zhǔn)時赴約’,順便問一下,你...為什么戴著兜帽?可以摘下來讓我們看看嗎?如果是敵人的話我們也能理解。”
斗篷女畏畏縮縮,話語雜亂無章:“敵人...不...我不是,兜帽摘下來...怕,嚇著你們。”盡管害怕,斗篷女還是鼓起勇氣,摘下了兜帽。
那張臉著實與眾不同,與其說那是一張臉,倒不如說是眾多部分的皮質(zhì)縫合在一起,雜亂的線條擺滿臉頰,這已然不是人,稱之為怪物也不為過。藤丸也好瑪修也好,都見過大世面,倒也沒有多大反應(yīng)。
“怕...嗎?”伊麗莎白謹小慎微,對自己有自知之明。
藤丸回答道:“怕到不怕,只是能理解你為什么戴著兜帽?!?/p>
瑪修很快察覺到了什么,質(zhì)問道:“十月十五號晚上偷襲我們當(dāng)中的有你吧?那個時候你披頭散發(fā),但我絕不會認錯?!?/p>
“十五號...”伊麗莎白數(shù)著手指,拼湊出來的指關(guān)節(jié)甚至無法彎曲,“那天我的身體正出借,如果我攻擊了你們,我在這里道歉?!?/p>
“我們都經(jīng)歷過來了,不用想太多,”瑪修投以善意的微笑,一切在畢恭畢敬中退場。
伊麗莎白走后,瑪修佇立玄關(guān)遲遲不肯移步,悲傷的神情下是難以言喻的憤怒,這點藤丸大致了解,他聽奧爾加瑪麗所長和羅瑪尼醫(yī)生說過,那個叫“雷夫·萊諾爾”的男人在很長一段時間都擔(dān)任照顧瑪修的職位,某種程度上雷夫·萊諾爾和列奧納多·達·芬奇、羅瑪尼·阿其曼一樣都是瑪修親人一樣的存在,陪伴她在密閉的實驗房度過了16個孤獨的春夏秋冬。
“前輩,可以答應(yīng)我一件事嗎?”
瑪修低語喃喃,藤丸知道瑪修想說什么,想做什么。
“這件事我不會跟亞瑟和迦勒底說,相反,我要跟你一起去,這樣可以吧?”
“謝謝,前輩。”
當(dāng)晚吃完飯,亞瑟如往常般叫上二人到樓上總結(jié)一天的收獲,交代完后又匆匆出門,直到很晚才回到屋子休息。杰基爾醫(yī)生擔(dān)憂莫德雷德的狀況,等到了第二天才發(fā)現(xiàn)擔(dān)心是多余的,莫德雷德狀態(tài)恢復(fù)如初,愿意與杰基爾一起為全民體檢的活動做最后的收尾。沒有人發(fā)現(xiàn)藤丸與瑪修的小秘密,除了芙芙,可芙芙又懂得什么呢?它不過是一只寵物罷了。
24號依舊烏云密布,藤丸和瑪修早已習(xí)慣這樣的天氣,至少比南極那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黑夜加強風(fēng)要來的更加舒適。兩人啟程前往倫敦區(qū),通訊裝置留在了杰基爾的家中,這也是瑪修對雷夫·萊諾爾這個名字的絕對信任。
他們叫來一輛馬車,說好地點,搖搖晃晃地出發(fā)了。馬車還算舒適,車窗外的風(fēng)景隨輪轂顛簸,那些早看膩的人與景,也因為馬車的緣故別具一格,兩人就這樣靜默注視過往的一切,聊天的興致也沒有,都在緊張接下來的遭遇。
由于堵車,半個多小時的車程硬生生拉長到了一個小時,起因竟是幾匹馬猝死在街道上,造成了大面積的堵塞,藤丸打心里感嘆當(dāng)馬兒的不易。
伊麗莎白提到的地址是一家古董店,門前行人往來如流水,店內(nèi)倒是空空蕩蕩。貨架上擺了幾個說不上年代的瓷器,一顆璀璨耀眼的鉆石,還有說不上怪異的遠古人形金像,說是人形也就小孩捏泥巴的水平。
“哎呀,稀客稀客,”和藹可親的中年男人不知從何處跳出來,指著上面稀疏的展品說道,“那個瓷器是明朝——清朝仿制的瓷器,市面上要三百二十萬英鎊,在我這只賣三千;那顆鉆石是具有五千年歷史的柯伊諾爾大鉆石——我手搓的,真品在倫敦塔;還有那個金身人像,是從瑪雅遺跡挖出來的,貨真價實的瑪雅古物?!?/p>
“真的假的...”藤丸一聽三個里面兩個都是假貨,實在不敢相信黃金做的丑人像竟然是真貨。
“但是店里的藏品很少啊,也沒什么人來?!爆斝薏唤?,這樣寒酸的店面靠著幾樣展品又能撐到什么時候。
男人咂咂嘴,對瑪修的言論表示否定,“那換個角度想,是不是因為我的貨賣得好所以貨架上才看不到幾個呢?沒人買的東西才會擺滿貨架不是么?”
兩人轉(zhuǎn)過頭看向中年男人,這才意識到不對勁。沒等二人開口,中年男人搶先說道:“瑪修,以及藤丸立香,歡迎你們的到來,我是魔神佛勞倫斯,目前暫稱漢斯,我們換個地方聊吧?”
佛勞倫斯領(lǐng)著二人穿過店鋪,樓房的后面是是一個寬敞的坪地可供休息,再往里走,才是正常待客的房間。屋內(nèi)茶具一應(yīng)俱全,沙發(fā)的觸感也相當(dāng)別致,以藤丸和瑪修的眼光只能看出價格不菲。這間舒適寬敞的待客廳,佛勞倫斯不知何時變換成雷夫·萊諾爾的模樣,為兩人各斟一杯紅茶,說道:“中國運過來的紅茶,要不是距離問題,我也很想款待你們綠茶?!?/p>
說著藤丸和瑪修喝上了一杯,味道說不上好,說不上差,一點點苦,更多是澀。“無論是多么有錢的英國上流人物,都只能喝這種加工過得以長期保存的茶,比終南山那邊差遠了。”佛勞倫斯順帶諷刺了一句。
見兩人心情恢復(fù)平靜,佛勞倫斯又斟滿茶,房間里氛圍融洽,一時間能讓人忘記倫敦發(fā)生的種種事情,忘記眼前溫潤的男人是魔神佛勞倫斯的事實。面對眼前的男人瑪修不知如何是好,愁眉苦臉之中,艱難地從牙縫中擠出話來:“為什么不回來?奧爾加瑪麗所長也好,羅曼醫(yī)生也好,大家都在等著你回去呢,你是魔神的事情,瑪麗所長也沒有跟其他人說?!?/p>
佛勞倫斯苦笑一聲,“沒想到我也有被人惦記的時候,這感覺真不錯啊...瑪修,我是魔神佛勞倫斯,不是雷夫·萊諾爾,自那天歐塞和布提斯殺光了迦勒底所有的魔術(shù)師起,我就再也回不去迦勒底了,因為我們是兄弟,罪孽也是連在一起的。當(dāng)然我也無言面對瑪麗,那些孩子們,都是她不辭辛勞找來愿意參與此次行動的,如果迦勒底能撐過這一切,等到大家重返社會,我想最辛苦的還是瑪麗吧。不過在這還是要夸一句,如此殘破的迦勒底還能投入到特異點的修復(fù)之中,你們兩個,以及迦勒底的各位,都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
“那些和我們一起相處的日子,也是假的嗎?”藤丸偷瞄一眼瑪修,臉頰上是忍不住的淚痕。
佛勞倫斯搖搖頭,“瑪修你也變得很敢說了,恐怕得多虧旁邊這位藤丸立香的引導(dǎo)。迦勒底那三年的生活是真實的,但我還是要重申一下,我是魔神佛勞倫斯,不是雷夫·萊諾爾,真正的雷夫·萊諾爾早就在2012年被前任所長謀殺了,之后的雷夫只是由我變化成他的模樣,繼承他的遺志,完成他的心愿罷了,盡管我從不感情用事,但在迦勒底的幾年也是我為數(shù)不多感到快樂充實的時光?!?/p>
瑪修抹干眼角,臉上不再看到悲傷,這一刻她正與名為雷夫·萊諾爾的魔神訣別。她重歸平靜,斟酌語句說道:“我知道了,佛勞倫斯先生,盡管只有短短四年,那些日子我是不會忘記的,我想瑪麗所長也肯定不會忘記。那么這次來找我們肯定還有別的事吧?敘舊也不像是你的風(fēng)格,如果覺得我們礙事恐怕也早就把我們干掉了。”
“我是來完成雷夫·萊諾爾的遺志,原本15號就該找到你們,可偏偏我又在忙,等到16號之后,亞瑟·潘德拉貢對你們的保護又是滴水不漏,只能拖到現(xiàn)在有機會叫來你們。”
“等等,”藤丸開口打斷,“雷夫·萊諾爾不是死了嗎?從剛才起我就覺得奇怪,他都死了你為什么還要這樣做?”
“著眼點不錯,藤丸立香,這份觀察力恐怕也是你能走到現(xiàn)在原因之一吧?”佛勞倫斯翹起二郎腿,態(tài)度意外認真,“你們對魔神的概念恐怕還停留在所羅門的七十二柱魔神吧?但事實并非如此,魔神在成為魔神之前,是其他文明傳說中的神,所羅門以一種極為邪詭的方法使役我們,打壓我們所庇護的文明。隨著時間的流逝,神失去了自己的真名,只能以世間流傳的惡魔之神的名號繼續(xù)存活,對于神來說,信仰是尤為重要的,對于失去神格和信徒的我們,不得已選擇了下策——寄宿在他人體內(nèi),以滿足個人欲望來換取微薄的信仰,因此,尋求真名是我們?nèi)w魔神共同的愿望,我們堅信只要尋回真名就能重回神格,在這之前要確保自己能夠活下去。我個人還是比較看重這一塊的,為了報答雷夫·萊諾爾為我提供棲身之所,況且他本人性格合我口味,即便死了,我會盡己所能滿足他的愿望。至于其他的兄弟姐妹,他們有些在漫長的旅途中逐漸喪失斗志或者對前途絕望,也就在1999年,這一批魔神開始想要通改變歷史扭轉(zhuǎn)自己的存在,放棄我們以往共同追求的目標(biāo)。同年,雷夫·萊諾爾成功建成你們現(xiàn)在用的近未來觀測透鏡——示巴,這中間有我的幫助,里面蘊含了我僅存的一點點神力才能運轉(zhuǎn),你們應(yīng)該也清楚第64柱魔神佛勞倫斯的能力就是通曉古今,預(yù)言未來吧?然而迦勒底這個設(shè)施直到2015年才能正式投入到修復(fù)特異點的工作,當(dāng)然,這些都是我一手操辦的,我殺了前任所長,叫來他的女兒繼任,自己則成為迦勒底實際掌權(quán)人。我的目的很明確,希望能把兄弟姐妹們從特異點華而不實的夢里拉回來,況且特異點形成的時間越久,對現(xiàn)世的影響就越大,最嚴重的情況會導(dǎo)致現(xiàn)世失去它的核,被過去取代,成為鐵之大地。到那時,世界就會變成一潭死水,也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p>
“你和迦勒底的目標(biāo)不是一致嗎?為什么不愿意跟迦勒底一起行動?”藤丸指出問題所在,引得佛勞倫斯哈哈大笑。
佛勞倫斯繼續(xù)說:“抱歉,接下來我說的話會有些難聽,憑現(xiàn)在迦勒底能做什么?你們偶然間修復(fù)了三個特異點不過是巧合罷了,而我這一年時間已經(jīng)修復(fù)了十四個特異點,無論怎么說現(xiàn)在迦勒底無人能用,英靈召喚系統(tǒng)?沒有圣遺物定向檢索,就是一個好人壞人都能召喚的無用系統(tǒng)罷了,你們也遇到過召喚想要毀滅迦勒底的極惡之徒吧?即便藤丸立香你是唯一的御主,也不過是個連魔術(shù)回路都極其薄弱的普通人罷了,沒有亞瑟·潘德拉貢與宮本武藏的協(xié)助,你們什么也干不成,只能在南極什么也干不了。與其讓你們拖后腿,不如我自己一個人行動更加效率?!?/p>
藤丸聽得有些惱火,原想反駁幾句,卻被瑪修攔下,冷靜后細想確實如此,佛勞倫斯所說句句屬實?,斝薜椭^,緩緩問道:“那雷夫教授的遺愿是什么?”
“讓瑪修·基列萊特能像正常的孩子一樣自由自在地生活在這個世界上?!边@對佛勞倫斯來說是簡單的一句話,放在瑪修心里卻是無比沉重。佛勞倫斯見瑪修情緒有所好轉(zhuǎn),接著說道:“瑪修你還記得你的問題吧?因為基因編程的關(guān)系,你的免疫系統(tǒng)是有嚴重缺陷的,這也導(dǎo)致你只能生活在無菌的環(huán)境里,不過你在幾十個實驗體里存活下來,也算是因禍得福吧?英靈融合...愚蠢可笑的想法,即便現(xiàn)在有加拉哈德與瑪修融合,一年下來融合率也在逐步下降,身體上的不適恐怕瑪修你也早有所察覺。也得虧是加拉哈德才愿意接受這樣扭曲的存在方式...說回正題,創(chuàng)造瑪修的技術(shù)是早已被滅門的愛因茲貝倫家的人造人技術(shù),他們?yōu)榱耸ケ瓋x式故意將人造人設(shè)置成有缺陷的狀態(tài)方便銷毀,而這項技術(shù)的根源,正是‘醫(yī)療化學(xué)’的創(chuàng)始者帕拉塞爾斯·馮·霍恩海姆,他制造了人造人霍爾蒙克斯,當(dāng)然這項技術(shù)是失傳的,但我找到了另一個絕佳的樣體——弗蘭肯斯坦博士的造物,就算你們沒有看過瑪麗·雪萊的《弗蘭肯斯坦》,也多少聽過他的大名吧?昨天去接見你們的伊麗莎白正是弗蘭肯斯坦博士的第二造物,也是弗蘭肯斯坦博士為了承擔(dān)自己造物主的責(zé)任,拯救第一造物的行為,甚至還把被第一造物殺死的表妹伊麗莎白的名字給了第二造物,也算是他責(zé)任的體現(xiàn)了。機緣巧合下博士復(fù)現(xiàn)了霍恩海姆的技術(shù),出于保護伊麗莎白的原因,弗蘭肯斯坦博士并沒有在那次前往北極的旅途中透露她的存在,而我則找到了伊麗莎白,透過對她的研究找到了治療瑪修的方法?!?/p>
說著佛勞倫斯拿出一個小盒子,里面裝了兩粒藥丸,一粒紅色,一粒藍色?!斑@就是我的成果,”佛勞倫斯指著藥丸說道,“紅色的這粒吃完會消除體內(nèi)的基因結(jié)構(gòu),堿基結(jié)構(gòu)的崩潰會讓普通人直接癱瘓壞死,瑪修因為有加拉哈德的庇護能夠撐過這段時間;藍色的這粒是重構(gòu)基因,是以瑪修原本的基因為藍本修復(fù),因此不用擔(dān)心服用藍色藥丸后瑪修會變成別人。怎么樣?現(xiàn)在開始可以嗎?在我面前就算真的出了問題也能及時解決?!?/p>
瑪修看了一眼藤丸,見藤丸眼神迷離猶豫,她鼓起勇氣說道:“我吃,如果這是雷夫教授的好意,那就不能辜負?!?/p>
瑪修拿起紅色藥丸送入嘴里,藤丸即使想阻攔也錯過了時機,只能眼睜睜看著瑪修吃下去?!霸趺礃樱坑袥]有不舒服的地方?”藤丸看向瑪修,又怒視了一眼佛勞倫斯,卻也無可奈何。
起初瑪修安然無恙,伴隨一陣劇烈的咳嗽,鮮紅的血從口中噴出,那是毛細血管破裂的現(xiàn)象。藤丸找來毛巾擦拭血液,撫摸背部讓其順氣,等到第二聲咳嗽,瑪修倒在藤丸懷里,眼里無神,滿嘴鮮血,呼吸停滯,此時佛勞倫斯拿來藍色藥丸令其服下,一邊用術(shù)式維護瑪修的生命特征,一邊讓藤丸打來濾凈過的涼水,一點點從臉擦到身子。很快瑪修恢復(fù)了呼吸,就連看慣世面的佛勞倫斯也松了一口氣,瑪修就這樣靜靜躺在沙發(fā)上,宛如嬰兒般熟睡過去。
“抱歉,我...沒想到你真的為瑪修好,以往魔神的存在,對我來說不過是敵人?!碧偻杪愿星敢?,安安靜靜看著熟睡的瑪修。
“我也是第一次干這種事,我其實也沒什么把握...剛才也是我這么久以來第一次感到緊張?!?/p>
“對了,佛勞倫斯,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無妨。”
“15號晚上到底是誰襲擊我們?”
“你這么說我很欣慰,起碼你認為不是我。是我的兄弟,排位第八的魔神巴巴托斯,如果你想問我他的目的是什么,目前在哪行動,恕我一概不知,本來我就是要叫他回去,至今為止都是他在單方面向我索要迦勒底的情報,你們的蹤跡才會暴露得這么快。對于瑪修受傷的事情,說實話我很惱火?!?/p>
“既然我們目標(biāo)一致,為什么不能聯(lián)手?”
“我有我的方法,藤丸立香,畢竟他們都是我的兄弟姐妹。這個給你,以表彰你為迦勒底做出的貢獻?!狈饎趥愃箯某閷现心贸鲆粭l樹木的根枝,放于藤丸掌心,溫暖且神圣的光芒籠罩其間,隨即消失。
“這是什么?”藤丸不解,他沒有感受到任何變化。
“北歐神話中世界樹的根,是我最珍貴的藏品之一,我看到了你的死相,藤丸立香,這個東西能夠幫你活下去,對你來說活著回到日本也是很重要的對吧?”
藤丸口頭謝過,內(nèi)心大受震撼,剎那間他竟然接過如此貴重的道具,以至于他完全沒有受到饋贈的實感。
等到瑪修醒后,二人便再也沒有留在此地的理由,臨別前,佛勞倫斯對瑪修說道:“瑪修,我愛你,也同我向瑪麗說一聲我也愛她,以及迦勒底的所有人,現(xiàn)在雷夫·萊諾爾徹底死了?!?/p>
望著兩人漸行漸遠的身影,那是佛勞倫斯與迦勒底的訣別?;氐轿輧?nèi),會客廳坐著一名金發(fā)女性,她身穿銀色鎧甲,里面是深藍色打底的布裙,頭頂是一撮醒目的呆毛,正肆無忌憚地喝起紅茶。“伊麗莎白那邊怎么樣?”佛勞倫斯問道。
“正和某個中年男人幽會,她運氣很不錯,會有男人追求她?!?/p>
佛勞倫斯閉上雙眼,沉吟道:“兩個孤獨的靈魂碰撞在一起未必是愛情,也有可能是共鳴?!?/p>
“除靈的工作已經(jīng)做完了,還有什么要安排給我的?”
“暫時休息一下,阿爾托莉雅,你可以好好想想手里的圣杯要怎么用,趁現(xiàn)在還有許愿的機會?!?/p>
“用不著你提醒,漢斯,”阿爾托莉雅閉目凝神,睜眼,繼續(xù)說,“我們這樣什么都不跟伊麗莎白說真的好嗎?我覺得她有權(quán)知道我們要做的事情。”
“她的人生不需要這段經(jīng)歷,況且答應(yīng)她的事情我也一一做到了,換上新聲帶的她肯定因為能順利講話而開心吧?”
“簡直就像小孩子一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