癔病隨筆、夜難收

我的心情很難平復下來。
已經(jīng)是深夜了,但我仍然難以使自己忘掉適才的事情。
我父親喝的酩酊大醉,母親關著臥室的門,任由他在門外一邊拍門,一邊“酒話連篇”地喊著開門。沒多少時候,我便聽到他要踹門——他也確實卯足了勁踹了;又是一陣嘈雜,伴隨著父母的吵鬧聲,還有砸東西的聲音一起響起。
生活已經(jīng)很艱難了,為什么還要爭吵不休。我在臥室里聽的真切,實在不能忍受了,忙穿上衣服出去——那個醉的臉紅的男人還在兀自喋喋不休。她倆臥室的門上還真被踢出一個破洞,客廳有些混亂,兩部手機四分五裂,屏幕像覆滿了雪一樣裂開。當然,這還沒完,床頭的柜子被父親一下子狠狠扔了出去,里面的零錢嘩啦啦濺了滿地;而母親也不甘示弱,拎起一箱子酒直往地上砸去。我的出去或許不能讓他們的氣有所收斂,但是稍微地還是起到了一絲絲的勸阻作用;他們互相間的吵罵用了夫妻間可以用的任何威脅,當然,在這里我要感到憤怒的是這個醉醺醺的人,絮叨、愚蠢、渾沌而又不知好歹。
母親是哭了的。她之前打了好幾個電話然而沒人接,然后這個醉人又是深夜十一二點醉醺醺回來,回來之后拍門不一會兒就發(fā)脾氣耍酒瘋。在吵了一會兒,他蹲門外時,母親對我說:“…
天天不知道喝成什么樣,快老年癡呆了,有一次晚上喝完酒睡覺起來在臥室床邊就撒尿……”
如果說現(xiàn)在還有誰關心著父親,那就只有我的母親了;因為就連我也不大關心他,我既不會在意他多晚回家,也不會在意他喝不喝酒,更不敢因此對他撒氣。家人本來就是要互相依靠著才能算是家人,因此很多時候,對于彼此的錯誤就會產(chǎn)生更多的氣惱。
當爭吵勉強結束之后,我一枚枚地撿著散落在地面各處的硬幣,周圍很靜,夜黑地孤獨。我腦子里在想:如果我再小些,這能算我童年陰影罷。電影小說里的大反派和精神患者之類,似乎都有童年陰影,如果我也有,那豈不是很酷么?不過仔細想想,小時候確實遇到過父母吵架,也摔了東西,幸而有老一輩的勸住了。
我算是個安于現(xiàn)狀的人,難聽點講就是個混日子的。我并不適應生活的劇烈變化,而如果它真的發(fā)生了,我想我會更迅速的崩潰瓦解。何況做什么都不成功,仿佛智商上天生弱人一等,實在可笑。
雖然以前我想反抗啊,什么都要反抗,可是我最終選擇的都是忍耐。也沒有為什么,生活是真理。
哈哈,明天又要怎么繼續(xù)呢?
雖然此刻的我很害怕。
我怕風太大,嗚嗚嚎叫;我也怕夢太恐怖,怕夜太幽深莫測,怕尚無變化的時間轉瞬即逝。
……
明天當然也是平靜的一天。
寫于二零一八年八月三十一日丑時
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