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2 HRS

??這個地下礦坑里除了拍成行的老礦道外什么也沒有，隧道里充滿了盤繞的電纜和暗淡的電子照明管，這些照明管順著低矮的天花板延伸著。隨著戴德被有意地引入更深層的建筑，他看到了在指揮中心等待著的埃利塞斯中尉。墻壁與天花板上都是融化的冰塊，熱力電纜持續(xù)抵抗著侵蝕整顆星球的嚴寒，腐蝕性的氨氣滲入了陳腐的大氣層。一路上，戴德注意到人們?yōu)榱松娑紝⒛槻卦诹朔蓝久婢吆竺妗?/p>

??戴德一邊走一邊左右環(huán)顧，將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如果這就代表了這顆星球上的人們的生活方式，那么這次入侵根本不值得獸人費這么大勁。許多房間是由加寬或者干脆坍塌的通道組成的，它們像衛(wèi)星一樣從主要通道邊分叉出來。在這些衛(wèi)兵中，有的在訓練，有的在休息，有的只是坐在那里等待命令。

??埃利塞斯正在其中的一間小房間里等待著，他弓著身子看著一幅手繪地圖，仿佛只是盯著冰原的輪廓就試圖構想出一個新的戰(zhàn)略。當戴德走進房間時，他抬起頭立即站了起來?！胺浅g迎你，戴德連長?！彼f道，但難掩聲音中的不安。

??戴德俯視著他，掂量著埃利塞斯的體型。這個人看起來頭發(fā)花白，被所經(jīng)歷的事折磨得精疲力竭。他的大半張臉都藏在一個呼吸器后，周圍的皮膚因為暴露在寒冷中而發(fā)黑脫落。他身上裹著一捆捆的動物毛皮，頭上戴著一頂?shù)偷谜谧∶济拿っ保囊恢谎劬Ρ惶鎿Q成了機械的，呼呼地轉(zhuǎn)動著，試圖聚焦在銅牛戰(zhàn)士身上。

??“中尉，”戴德說道，“銅牛戰(zhàn)士來協(xié)助清除考羅斯的異形威脅?！彼穆曇粼谛》块g里回蕩著，聽起來空洞洞的。

??埃利塞斯挑了挑眉毛：“你說的好像我們幾個月沒嘗試這么做了?！闭Z氣中帶著一絲苦澀。

??戴德沒有表示什么，說道：“如果要確保我們成功，你必須告訴我們你所知道的，關于綠皮動向和策略的一切?！?/p>

??“樂意效勞，”中尉說道，“這些該死的東西仿佛能夠預測我們的一舉一動，無論我們做什么，它們都做好了充足的準備，我們現(xiàn)在人手不足，連長，我們失去了成千上萬的人?！?/p>

??戴德點點頭：“它們的目標是什么。”

??埃利塞斯聳聳肩：“混亂，毀滅，冷血的屠殺……它們似乎只是在享受著殺戮。它們劫持我們的車輛，自行改裝，再把他們送回戰(zhàn)場，用我們的彈藥向我們開火；它們襲擊巢都，切斷熱能發(fā)電機的電源，看著人們凍死。它們似乎覺得這些事情很有趣，更重要的是，它們似乎對該死的寒冷無動于衷。”

??“它們有沒有建立根據(jù)地或者據(jù)點？”戴德問道。他在陶龍之傲號上看到過數(shù)據(jù)顯示獸人的部隊在某個特定地點集結，但戴德知道地面人員的一條消息比十條這樣的數(shù)據(jù)都有價值。

??“是的。”埃利塞斯不情愿地嘆了口氣，“如果你愿意回到地表去，我能更好地給你看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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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6 HRS

? 戴德能辨認出遠處的一系列黑色影子像黑色的尖刺一樣突出平原。

??厚厚的皮毛蓋住了埃利塞斯使他的樣貌幾乎無法辨認，他在瑟瑟寒風中顫抖著站起身，說道：“那些是散熱塔?！?/p>

??戴德更仔細地觀察著遠處的建筑，卻只能辨認出塔頂上隱隱約約的蒸汽痕跡?！坝脕砼懦龀捕純?nèi)多余的熱量？”

? “是的，它們蔓延大概三百多公里，每隔一段距離就會有一根突出冰面?！?/p>

??“易守難攻?！贝鞯氯粲兴嫉貟咭曋仄骄€，那些高聳的輪廓在遠處若隱若現(xiàn)。

??“我恐怕獸人早已占據(jù)了那些塔樓，”埃利塞斯不情愿地說道，“它們把這些塔樓當作中轉(zhuǎn)站，像保護瞭望塔和堡壘一樣保護著散熱塔?！彼檬痔字钢鴮γ娲蠹s30公里遠的一座塔說道：“那就是它們的指揮所，也是它們的軍閥建立基地的地方?！?/p>

??“那里恐怕就是我們的目標了，”戴德怒氣沖沖地說道，下意識地握緊了斧柄。

??“在我們和那座塔之間有幾百頭獸人，連長，我們沒有人手或是炮兵用來拿下那里。”

??戴德咧嘴一笑：“我們有帝皇的意志，這就夠了?！?/p>

??“希望如此，連長，為了我們所有人?！卑＠拐f道，語氣聽上去明顯不認為這會發(fā)生。

??“你知道綠皮們怎么稱呼它們的軍閥嗎？”

??“我相信它在同類中被稱為葛拉卡（Grakka）?！卑＠够卮鸬?。

??戴德將斧柄握的更緊了。

??“葛拉卡？”他重復道，他感到自己的兩顆心臟開始加快跳動———面朝下倒在泥濘中，重傷的脊椎，被刀刃撕碎的背部，還有那長長的黃色獠牙，黑色的眼珠，那個生物在戴德的眼前浮現(xiàn)，惡臭的氣息從它的臉上傳來。普拉克西斯星（Praxis）上的記憶瞬間涌上心頭。

??“是的，長官，您以前曾聽聞過它？”埃利塞斯回應道。

??“是啊，我聽過，”戴德低吼道，“很久以前就聽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