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氣森冷,暮色逼人(三)

劍氣森冷,暮色逼人(三)
卷一:浩浩愁
臨月宮,三面臨崖,巍然峭立。
聽濤崖,御風(fēng)亭,風(fēng)大如濤。
云磊靜靜佇立于亭中,望著眼前深逾千丈的山崖,面無表情。
下去,便是一生的沉寂,沒有恩怨,沒有殺戮,可以好好安靜地休息,甚至還可以……或許還可以見到自己依稀記得的幼時的親人,雖然已記不清他們的容貌……
這是深秋的天氣,風(fēng)如刀割,陰惻惻蝕人心骨。
張紫凝遠遠望著消瘦的云磊,心中酸楚不已。
他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人?五年前,哪個略帶稚嫩卻堅毅的少年將他從拜星月教的魔爪下帶走的時候,孑然一生的他堅定地對她說今生他就是她唯一的親人。而她,也暗自發(fā)誓今生跟定了他!然而,五年的相處卻讓她漸漸明白,他所謂的“親人”只是把她當(dāng)姐姐或是妹妹一樣看待,給予無微不至的關(guān)懷!可是,她并不要這些!她要的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愛!然而,這一切好像很遙遠,遙遠到不可觸及。
“紫凝姑娘!”一個侍衛(wèi)躬身一揖,稟道:“鐘先生在書房等著宮主,請姑娘通稟一聲!”
張紫凝回過神,點頭上前去。
風(fēng),依然狂烈!
云磊略動了動僵硬的身軀,輕輕回身:“回吧,這里風(fēng)大,你身子單薄,以后不要來了!”
張紫凝微微一笑:“鐘先生在書房等你!”
云磊輕輕頷首,隨她離去……
鐘半山,臨月宮第一謀士,正假寐著靠在虎皮椅上,身旁小幾上一杯香茗云霧繚繞,泛出一絲暖意。
“吱——”門開了,云磊緩緩踱進,一股寒意隨之泛開。
“宮主!”鐘半山挪了挪身子,正襟危坐。
云磊一欠身:“鐘先生!”
“崆峒一役太過震驚!”鐘半山正言道:“軒轅劍閣開始動了!但是拜星月教卻動向不明,這不得不防!萬俟勇夫一向不會隔岸觀火,他這個人很沖動!”
云磊輕撫額頭,淡定道:“軒轅劍閣自然不得不動,楊橫舟畢竟是個盟主,撫慰眾怒是必要的!”
他冷冷一笑:“若不是崆峒太過分,想淌這趟渾水上拜星月教這條賊船,我也不會冒險動他!萬俟勇夫——我這輩子不會放過的人,誰與他為伍,我就對他不客氣——不惜一切代價!”
鐘半山淡淡看了他一眼,啜口茶道:“滅門是太狠辣了一點,也太冒險。但軒轅劍閣與拜星月教已相互牽制二十多年,任誰都不敢隨意出手!我們只要賭他們這一點,就有把握度過這一關(guān)!可是,江湖中也不乏有心術(shù)不正者,若與萬俟勇夫暗通款曲,那萬俟勇夫一定會叫囂起來!”心中雖有諸多不解,卻從不敢開口問明白!
云磊起身踱了兩步,緩緩道:“軒轅劍閣與拜星月教相互牽制是不錯,然而以萬俟勇夫的野心,他是耐不住寂寞的!況且他想要的人在我這兒,他這二十年的憤恨也應(yīng)該是宣泄的時候了!我一直等著這一天。一場豪賭,終于要見最后一張底牌了,哼,到頭了!”
鐘半山突然感到一陣冷意——好森重的殺氣!沒有沉重的仇恨,怎會有如此凜冽的殺氣!可是,不得不佩服他——即使有如此仇恨,依然能夠這般冷靜地對待!
“鐘先生!”云磊似乎思量了很久,才淡淡道:“你的心里是否有許多疑問?”
鐘半山一震:他……
云磊似乎對這個震懾結(jié)果很滿意,嘴角泛起一絲笑意。
“宮主!”鐘半山緩緩平復(fù)砰跳的心,淡淡道:“我的心中確實藏有太多疑問,但是我不敢問也不能問!這樣紛復(fù)的江湖,要留住性命,就該清楚什么是自己該知道的,什么是自己不該知道的!該知道的知道少了或不該知道的知道多了,都會引來殺身之禍!雖然我已是知天命,卻也不想就此死去——能夠安享晚年,老死而去豈不更好!”
云磊冷冷看著他,半晌才道:“這樣果然好!”
鐘半山眼中閃過一絲懼意,卻極力掩飾,端起茶品了一口,輕輕放下:“宮主,拜星月教在我宮中安插的釘子是否需要清理一下?”
云磊似笑非笑的望著窗外黢黑的夜,目光變得陰沉:“釘子釘在肉里太久,終不是件舒服的事!然而牽一發(fā)而動全身,萬俟勇夫不是蠢人,他一定會有所覺察!不知先生有沒有什么兩全其美的法子,拔也用一種不流血的方法!”
鐘半山笑道:“宮主,夜深了,早些休息!”
云磊微微一頷首:“先生走好!”然而目光卻變得極為怖人,緊緊盯著鐘半山離去的背影。
夜又歸于平靜,靜得有些可怕,仿佛沉寂千年的深潭,陰森得掀不起半點風(fēng)浪!
這是二爺帥氣出場,比之第一章一閃而逝要好看多了!
“云磊”哦!請勿上升真人!腦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