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天使？什么是天使的饋贈(zè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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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同的國家，不同的地區(qū)里，這種問題會(huì)引來各種各樣的答案。譬如那磐石的國度，粗孔有力的壯漢會(huì)高聲談?wù)摲倍嗟牡V石；不卜廬的醫(yī)患會(huì)互相交流救命的藥草；而大部分居住于這座商業(yè)之都的人，則會(huì)掏出幾枚摩拉，為你講述史上第一枚摩拉被摩拉克斯所鑄造的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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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是在神明仍在治世的稻妻，人們的回答也不盡相同。但是當(dāng)我步入蒙德，踏入流風(fēng)的國度后，再次問起這個(gè)問題時(shí)，得到的回答都驚人的相似。大家都異口同聲的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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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的饋贈(zèng)？那不是城里的酒館嗎？”路過的騎士笑著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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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七神的歷史，我的旅伴曾不止一次地為我講述，我向來是十分熟悉的。那風(fēng)神的音容笑貌又千百年未曾變過，他有多愛酒，我也是知道的。有這樣一位酗酒的神明，其治下的百姓又怎會(huì)不愛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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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們踏著石板路，一路問一路尋，不花多少功夫便找到了這家聞名遐邇的酒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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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對(duì)面，乍看之下，“饋贈(zèng)”與比鄰的房屋并無太大區(qū)別——都是涂了白灰的磚墻，磚紅色的瓦；陽光下格外喜人的窗子與雕滿時(shí)間的門。若要說有什么不同的話，那大抵便是門口排列了眾多的桌椅，門旁還擺了只小黑板，寫著今日的特惠。這些物件每樣都幽幽的勾出一股酒香，雖然并不濃郁，卻能隔著幾條巷子聞見，可謂是酒好不怕巷子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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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黃昏盡時(shí)這里才會(huì)成為生活的舞臺(tái)，但青天白日下這里依然一片洋洋灑灑，熙熙攘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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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鄙砼缘穆冒閱X道：“這家酒館是允許未成年人進(jìn)入的?！?/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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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啊。這里和你那時(shí)候不太一樣了，酒館也賣些不含酒精的飲料。甚至未成年人也能到酒館里打工——你提到過的那個(gè)叫迪奧娜的孩子，不就在為人調(diào)酒嗎？”我看到墻上張貼著的酒保體驗(yàn)周的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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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兩個(gè)商量了一會(huì)。我的旅伴希望趁早找個(gè)旅館住下，盡早辦完事情，而我卻對(duì)這酒館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她訓(xùn)斥我說：“你又不是人，嘗不了酒的滋味。都說喝酒誤事，你上次喂我養(yǎng)的鳥喝酒把她喝跑了的事情難道你忘了嗎？”我感覺到她明顯有些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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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咱就是看看嘛，肯定出不了什么事兒?！蔽倚χＭ氯^去，但她依然揪著我不放。沒有辦法，只好陪她去尋了處住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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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進(jìn)旅店后，拾綴拾綴行裝，我的旅伴早早地睡下了。我并不需要睡覺，于是點(diǎn)著燈寫寫畫畫，用筆刷記錄下我們旅程中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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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凌晨近乎破曉時(shí)，我摸到旅伴身邊探了探鼻息，仍在熟睡。我便收拾一下稿子，帶上門，披著月光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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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shù)著磚塊踱步，不出半時(shí)便走到了天使的饋贈(zèng)。這家酒館是二十四小時(shí)營業(yè)的嗎？我輕推門而入，并沒有什么客人，于是我到二樓的角落里找了個(gè)角落落座。正當(dāng)我打算點(diǎn)只煤油燈取亮?xí)r，信眼一瞧，突然發(fā)現(xiàn)對(duì)面的窗戶閃出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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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抹晨光染過窗花玻璃，暈開了濃縮了一夜的漆黑。于是一屋的陳列便有了顏色，也有些暗淡。待到酒保打著哈欠推門而入時(shí)，這滿屋的色彩才真正定容下來，各自在各自的位置上扎了根，生了各色鮮艷的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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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那酒保鉆入吧臺(tái)，倚在這方深褐色的天地，放肆地伸了個(gè)懶腰。接著，她便從桌下摸出了那些紅的茶，白的奶，黑的咖啡瓶罐；端出了黃的檸檬，綠的薄荷，以及其他形形色色的調(diào)酒材料。在她細(xì)心地?cái)[弄它們時(shí)，偶爾，她那好看的眉頭也會(huì)微微皺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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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沒有含酒精的材料，她說，她想嘗試喝酒好久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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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準(zhǔn)備工作，她就癡呆了，愣在原地。大概她以為，即使是在蒙德，大清早的酒客總是稀少的吧？那輒酒飲醉的酒鬼們，也總是要回家睡覺的吧？自認(rèn)清閑的酒保揉了揉眼睛，卻連打哈欠都忘了掩嘴。于是沒過一會(huì)，她就扒上了吧臺(tái)，埋了頭，發(fā)出了可愛的呼嚕聲。總是一篇?dú)q月靜好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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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晨光微晞。暖的發(fā)懶的陽光為陳列的桌椅刷了庸雅的高光，為漆過棕漆的欄桿與吊柜套了略顯可口的色澤。它們井然有序，全無怨言的掛在墻上，排了列，日復(fù)一日地馱著那些好看的瓷器，清幽的花團(tuán)以及擺闊的房頂。有上百張大小不一的便簽重疊在了上面，被昨夜飛濺的酒水所暈染，縱是有再大的意愿去訴說其上的內(nèi)容，也再無力回天。倒是偶有綴列的小黑板一成不變地介紹著今日的特惠，口齒清晰，卓然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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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僅僅只是幾種樸素而實(shí)在的擺設(shè)，但依然被人特意地設(shè)計(jì)過，在這座復(fù)式的雙層房子里顯得既不擁擠，也不空曠。再綴以花花綠綠的小裝飾，頗有種我從未體會(huì)過的家的溫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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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門的吱呀聲鬧起，驚得吧臺(tái)上的可人兒豎起了耳朵。等到近十個(gè)下了晚工的人魚貫而入，臨時(shí)酒保才忙亂地跳下高凳，踮起腳尖，擺出笨拙而僵硬的微笑迎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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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客的要求繁雜而固定。這些端著疲憊與麻木的日子人一天天地守時(shí)聚集于此，期盼著這一杯靈丹妙藥來復(fù)蘇自己的身心。他們有些人看到酒保的模樣，不禁瞪了雙眼；有些人也啞然失笑，講幾句俏皮話開開玩笑。這些都為酒保微笑著應(yīng)承下來，似乎也令她手中本就生疏的動(dòng)作愈發(fā)笨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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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酒客，看出了臨時(shí)酒保的窘?jīng)r，便自覺地對(duì)訂下的飲料多添了些描述，多行些方便。而另有些客人，大抵是秉持著壯年人對(duì)年輕姑娘的傲慢與輕視吧，叫嚷著要喝酒。突然有個(gè)奇特的小生物不知從哪冒出來，飄在空中把他們罵了一頓，這才消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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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我看，眼前看似嬌弱的姑娘可是擊敗過魔龍，熄滅過龍災(zāi)的啊?？v使有萬般的牢騷，也不能多發(fā)出來。于是我看到他們還是排了隊(duì)，領(lǐng)了飲料，或孤觴自飲，或三兩結(jié)群，消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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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落里，有為頭戴荊棘狀冠冕的修女舉杯向酒保示意，而后者也回報(bào)以燦爛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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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著時(shí)間的肩膀，欣聞交雜的醇香。忙忙碌碌間便淌過了晌午，游過了下午，乃至傍晚。光變幻著角度窺視酒館，推著明暗交界線一退再退，終于還是叫象征著長(zhǎng)夜的暗色浸了滿了房間，應(yīng)是褪色吧。但也不盡然，盞盞燈火競(jìng)相輝映，為這小小的酒肉天地涂抹以人為的暖色，與日光無異。也幸虧于此，來來往往的客人才有條件匯聚于此，推杯換盞而喜笑顏開。臨時(shí)酒保擦了把汗，耳邊縈繞著酒客們快樂的言笑聲，嘴角也不禁勾勒出滿足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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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大抵是因?yàn)榻裉斓脑c摩拉已然到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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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查爾斯朝她昂了昂頭，既是示意，也是贊許。天色幾近消沉昏暗，興致高漲的人卻越來越多。向她這樣的新手已然應(yīng)付不來了，于是她便識(shí)趣地跳下為她準(zhǔn)備的墊高小臺(tái)階，打過招呼推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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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提醒過你，離那位旅行者遠(yuǎn)一些嗎?！蔽覍?duì)座幽幽然飄來幽怨聲：“我見過想見的人了，明天我們就離開蒙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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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時(shí)候來的？”

“就在剛才，就在你盯著那個(gè)命定的主角晃神的時(shí)候，我從后門進(jìn)來了?！蔽业穆冒橐蝗缤５恼Z氣冷淡，臉色平靜，不知道她對(duì)我的不請(qǐng)而別生氣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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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點(diǎn)些東西吧，幾乎所有來到這個(gè)地方的人都點(diǎn)了東西。所以我們也應(yīng)該這么做?！边@聽起來倒像是她該說的話。我聳聳肩，不予置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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鄰座的客人突然大笑起來，也不知在笑什么。融化在這一片觥籌交錯(cuò)聲里，我們默默的喝了點(diǎn)東西，便出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