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你喜歡我(上)【朱一龍水仙|回憶篇】
那年陳一鳴剛度過高考的摧殘,考入省外的大學。
一個人來到陌生的城市,沒有朋友沒有家人,做什么都覺得孤獨。
陳一鳴家境一般,但是要在這樣個消費極高的城市生活下去,他不得不在同學外出玩耍的時間去打工。
他在一家餐廳里當服務員,工作辛苦,還時不時被顧客找茬。
每天除了上課就是打工,日復一日,平淡無味。
下班已經(jīng)是晚上八點,他獨自一人在公交站等夜班車,昏黃的路燈把瘦小的影子拉得很長,長得就像孤獨一樣沒有盡頭。
回到宿舍差不多是十點,室友們還在打游戲,歡呼聲和哀號聲此起彼伏,陳一鳴往往會無視這些,洗漱完倒頭就睡,那些嘈雜無法將他從睡夢中拉起。
他實在是太累了。
忙碌的日子循環(huán)往復,仿佛沒有盡頭,一不留神就會被抽去生活的希望。
陳一鳴也不知道接下來的日子該怎么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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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這樣平淡而又忙碌的一天,陳一鳴下了班,像往常一樣拖著疲憊的身子去車站。
不知為何,他今天總是不由自主地往漆黑的角落里多看幾眼。
路過巷子時,他無意往里看,竟發(fā)現(xiàn)一個黑色的身影縮在陰影里。
那是一個渾身是xue的男人。
男人敏銳地感受到陳一鳴的目光,朝他的方向看去。
那是求救的眼神,帶著求生yu的眼神。
陳一鳴本能地后退幾步,男人看到他的動作, 眼睛失了神采,縮回陰影里,看起來弱小又無助。
盡管很害怕,但陳一鳴不是見死不救的人。
巷子離餐廳不遠,陳一鳴半扶半拖著這個高大卻很xu弱的男人,通過餐廳后門進入員工休息室。
這時餐館的員工都下班了,休息室只有他們兩個。
陳一鳴把男人扶到床上,從柜子里拿出醫(yī)藥箱,又打了盆水放在床邊,然后開始給男人包扎。
男人身上有很多深深淺淺的傷口,有幾道深得見骨,他疼得呼吸中都仿佛帶著傷痛,聽著像刀子一樣扎心。
陳一鳴不會縫針,只會簡單地把傷口止住xue,包扎好。
整個過程,男人一句話也沒有說,也許是因為他疼得說不出話來了吧。
做完這一切,陳一鳴擦去滿頭的汗珠,把xue跡收拾干凈。
男人一直盯著他,就像在看一只落網(wǎng)的獵物。
陳一鳴感到背后發(fā)涼,他開始后悔把這個陌生人帶到這里,有時候太善良反而會給自己帶來麻煩。
得趕緊離開。
陳一鳴快步走到門前,正要轉動門把手,另一只纏著繃帶的手按住了他,男人虛弱地chuan息著,好像隨時都會倒下。
“救……”這聲本能的呼救還沒出喉嚨,就被男人柔軟的嘴唇堵住了,來自Alpha特有的壓po感壓得陳一鳴動彈不得 ,男人趁機又湊近一些,把他的手反剪到后背,將他完全jin?gu在懷中。
休息室在一樓,打開門就是大街,房間的隔音效果并不好,外面的聲音能夠穿過墻傳到房間里。
陳一鳴清楚地聽見外面有好幾個人的腳步聲,還有個男人焦急的聲音在說:“他到底去哪了?”
陳一鳴不傻,他大概也能知道控制自己的男人是個亡命之徒。
他下意識地掙扎,反而被抓得更疼了。
直到外面的聲音遠得聽不見了,男人才放開他。
新鮮的空氣吸入肺中,一時大腦空白,陳一鳴只感到對方把自己扶到椅子上,小心翼翼地喂了幾口水。
男人蒼白的臉色略顯尷尬,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他的后背給他順氣。
他聽到男人說:“實在對不住,如果你出去了, 你也會受到傷害的。”
陳一鳴沒有力氣,一動不動地趴在扶手上,半瞇著眼看著半跪在一旁的男人。
男人掙扎著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到門口,耳朵附在門上聽了聽外面的動靜,確認沒有危險后轉動門把手,開門前,他回頭對陳一鳴說:“謝謝你救了我,我叫井然,看你一副沒有親過人的樣子,這是你的初吻吧,以后我會補償你的?!?/p>
說完,男人打開門,一瘸一拐地走到路的對面,拐了個彎,消失在濃濃的夜色中。
陳一鳴那個時候以為,自己不會再和這個叫作井然的男人有任何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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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再難受,他也不想和這個來路不明的人有太多糾葛。
初吻沒了就沒了吧,只能自認倒霉了。
那天陳一鳴剛下課,剛走出教室,他聽到有人叫了聲“陳一鳴”。
他聞聲望去,竟然是并然。
井然抱著胳膊靠在墻上,氣色看起來好多了,帥氣的長相引得路過的Omega回頭張望,還有人拿起手機拍照。
井然無視周圍的人,牽過陳一鳴的手離開。
“你干嘛?”陳一鳴甩開他的手,從上次的事情后,他對井然的印象非常不好,但是在大庭廣眾之下,他總不能喊出來說這人是個流mang吧。
井然微笑著,臉上絲毫沒有流露出因陳一鳴的舉動而惱怒的神情,反而好聲好氣地說:“我只是來請你喝下午茶的,走吧。”
對方的聲音富有磁性,低沉但不沙啞,非常好聽,仿佛有魔力一般,讓陳一鳴放下警惕,跟著他去附近的咖啡館。
井然點了兩杯咖啡和一杯牛奶,然后胳膊支在桌上,饒有興趣地看著陳一鳴,眼神里的柔情滿得快溢出來。
陳一鳴沒心情跟他耗下去,直接了當?shù)貑査骸澳阍趺床榈轿业?”
這時服務員把咖啡和牛奶端過來,井然道了聲謝,然后把牛奶倒在咖啡里,拿起勺子慢慢把牛奶和咖啡混合在一起,香醇的氣味鉆進鼻腔里,令人心曠神怡。
他調(diào)好其中一杯,推到陳一鳴面前:“嘗嘗?!?/p>
陳一鳴喝下一小口,井然滿意地微笑著,然后說道:“只要有心查,查一個人并不難,更何況我查的是我未來的Omega伴侶。”
陳一鳴差點被口水嗆?。骸澳阌胁“?,誰是你未來的Omega伴侶。 ”
井然輕輕笑了笑,溫柔地看著眼前的人: “你好可愛啊,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p>
“我跟你很熟嗎?”
“現(xiàn)在不熟不代表以后不熟啊,我們可以慢慢了解,培養(yǎng)感情嘛?!?/p>
陳一鳴起身離開,井然坐在原位沒有急著攔住他,他非常有把握得到這個Omega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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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pha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陳一鳴的視野里 ,或是借口接送他,或是借口路過,或是說想他了來看看他,各種各樣能引起他注意力的方法井然都試了一遍,他就像永遠都有時間,就像他的世界是專門圍繞著陳一鳴的世界打轉一樣。
因為這張招搖而又專情的臉,陳一鳴漸漸多給他一些視線,他笑起來的樣子很好看,含情脈脈的神情永遠不失溫暖,沉默不語的姿態(tài)散發(fā)著Alpha特有的魅力,這些總讓他忍不住在人群中多看一眼這個為愛狂熱的人。
他從不愿接受井然的接送到默認他的陪伴,也許他們一路都不會說話,但是某些東西似乎在悄悄發(fā)生變化。
北方的冬天冷得下起鵝毛大雪,井然每天都會來陳一鳴工作的餐廳點一些點心,選個舒服的座位一邊工作一邊等陳一鳴下班。
這次他點了一杯冷飲,過了一會兒,擺在他面前的不是冷飲,而是一杯熱氣騰騰的牛奶咖啡。
陳一鳴看似漫不經(jīng)心地解釋道:“冬天喝冷飲對身體不好,喝咖啡吧?!?/p>
井然瞇起眼笑了笑:“好,聽你的?!?/p>
某些隔在兩人之間的東西最終還是被打開了。
自此回家的路上有了一個作伴的人,昏黃的路燈下不再只有一個孤獨弱小的身影,他有了一個為他撐傘,愿意照顧他的人。
如果一顆孤獨的星球有一顆不停圍著它打轉的熱烈的恒星,總會有那么一天,它們的軌道會擦出火花,落下名為愛的流星雨。
陳一鳴曾經(jīng)問他從什么時候喜歡上自己的。
井然附在他的耳邊輕輕說:
“從你撿到我的那一刻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