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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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后 夕陽時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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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后是一片茂密的叢林。

偶爾可以聽見鳥兒的鳴叫。

“這種鳥叫蒼鳳，爺?shù)淖類邸！濒滛~對白麝說。

小溪流淌車旁，潺潺然。

逐漸地，空氣里涌動起一股熱氣。

“這附近巖漿比較多。天燚的武器方向也在朝著利用這些巖漿的方向發(fā)展?！濒滛~解釋道。

“貝爾克內(nèi)巖漿湖?！苯?jīng)過了幾十分鐘的沉默，白麝終于開口了。

“那是這附近最大的巖漿湖，據(jù)說有十五個新界中心城那樣大。”魷魚補充道。

“我知道?！卑作昊貞?yīng)。

他們坐在呈縱列前行的車隊的最后一輛車上，偶爾搭上兩句話。

一只蒼鳳拖著它長長的尾飛過第一輛車上空。

輕盈地略過它那赤紅色的羽毛的，是一發(fā)悄無聲息的導(dǎo)彈。

轟——

第一輛車遺憾離場。

后一輛車沒來得及反應(yīng)，撞上了正燃燒著熊熊烈焰的第一輛車。

“??！”第三輛車中，女會員開始尖叫起來。

訊速地，后面兩輛車分別從左右繞過前面兩輛宣告退場的車，隨后便加速前進。

“回去嗎？”白麝和魷魚的司機對他們說。

“雖然很困難，但還是請繼續(xù)前進三公里?！濒滛~說。

“組織這活動的人真該死，這不明擺著要讓人送命嗎？”司機說。

沉默。

白麝對魷魚的好感早已一落千丈，他不知道這個瘋子為什么要組織活動，而不是獨自前來……甚至在戰(zhàn)時申請到了研學(xué)通知。

可以確定的是，這一定不是個一般人。而且腦回路未知。

不過還有人敢冒險來，也是夠狠的。

一發(fā)導(dǎo)彈插入了地面，與白麝僅僅一門之隔。

由于兩國的協(xié)定和氣候原因，天燚地區(qū)向來都是新界與鐵銹帝國的主戰(zhàn)場，所以大部分的武器也都被囤積在天燚，甚至武器的生產(chǎn)基地在天燚廣為分布。

新界的勝算估計很小了吧。

還有一公里。

面前出現(xiàn)兩條道路，于是兩輛車分開行駛。

——然而，一排路釘卻出現(xiàn)在前方。

噗——

不出意料地，車胎被扎爆了。

“下車，快，白麝?！濒滛~催促白麝。

白麝從右側(cè)下車，蹲在車后，魷魚緊隨其后，最后是司機。

“躲進樹林里?！濒滛~命令著，身先士卒地沖進了泥濘道路旁的森林里。

火紅色的羽毛飄落，一只緩慢飛過的蒼鳳為魷魚當(dāng)擋住了一發(fā)子彈，而那只蒼鳳的身軀被延燒殆盡。

“神了?！彼緳C感嘆道。

車子被擊中了，幸運的是，這一發(fā)沒有打中發(fā)動機。

“我們也過去?！卑作暾f著，冒險跑了過去，子彈燒掉了白麝后腦勺下方的一小撮頭發(fā)。

司機猶豫了一下，才跨出一步，滾燙的子彈就引爆了車輛，而那司機則被吞噬進了張狂的火焰之中。

“這邊來?！辈贿h處，魷魚招呼白麝。

白麝回頭看了一眼，就移動到魷魚身邊來。

“你的接頭人呢？”白麝質(zhì)問魷魚。

魷魚：“他在前面。沒有想到天燚的領(lǐng)地已經(jīng)有這樣遠了?！?/p>

白麝選擇了沉默。

天漸漸地黑了。

這里的兵力部署算是少的了，他想。

與白麝一同潛行著前進，魷魚突然說：“咱們還要去教會一趟。”

白麝：“去做什么？”

魷魚：“找一個修女?！?/p>

白麝：“做什么？”

魷魚：“她有我想要的東西?！?/p>

白麝：“你不能自己去嗎？”

魷魚：“……好?！?/p>

白麝對于自己不得不跟在魷魚身邊感到羞愧。

白麝：“我能問問你為什么要帶這么多人來送死嗎？”

魷魚：“……他們大多數(shù)都是維耶的人。”

白麝：“證據(jù)？那幾個司機也是嗎？”

魷魚：“不是?！?/p>

白麝：“你該死。為什么不阻止他們過山？”

魷魚：“你也沒有阻止。不要站那么高。”

白麝覺得他們都沒有資格說出這句話。

“魷魚？”遠遠地，出現(xiàn)了一盞提燈。

“南希，在這里。”魷魚回答道。

“等等，你后面是誰？”名為南希的女人說。

“是我一個朋友?！濒滛~回答。

才不是，白麝想。

“快過來。”南希說。

三人上了一輛紅色小轎車，白麝坐在后排。

標有天燚標志的帶子掛在車耳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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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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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輛以七十公里每時的速度行駛著。

海心之城的街道上空空蕩蕩，幾張報紙任風(fēng)把玩著。

天燚的城市向來是這樣不規(guī)則的，不像新界中心城那樣整齊劃一、錯落有致。高低的樓盤參差排列在街道兩側(cè)，紅黑色相互吞噬著，親吻著，構(gòu)成了這個城市的面貌。是黑曜石制成的地面，是血紅色渲染的街燈，是黃銅色爬上的燈桿。

嚼著糖，南希通過車里的鏡子看了一眼坐在后排一臉陰郁的白麝。

“你有點眼熟?！蹦舷Ｕf。

“不認識。”白麝冷漠地回應(yīng)。

南希也沒有再追問了。

“不久之后，黑曜石合金就會被運用到一切上。這里將是黑耀石的城市，地面只是第一步。車輛、槍械，一切?！蹦舷＝乐钦f。

車輛行駛著，發(fā)動機吟唱著，發(fā)出這個時代最后的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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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十分鐘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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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停在了一處形似巫師小屋的地方，只是略顯高大。

仔細一看，是一個賓館。

“兩位知道蒼鳳嗎?！蹦舷０迅毂鄣衷陂T框上，整個人斜著，吹出一個粉色的泡泡來。

面對這樣一個穿著黑色牛仔服飾的人，白麝已經(jīng)開始好奇天燚的風(fēng)氣變成什么樣了。

“不知道?！卑作昊卮穑f出后面的話。

粉色泡泡破裂開來。

“‘蒼鳳’是一種不能接觸熱的鳥，一旦它的身體接觸到了熱的事物，它的整個身軀都將燃燒殆盡。”

“所以？”白麝繼續(xù)回答。

南希優(yōu)雅地走下臺階，用右手食指抬起魷魚的下巴：

“但就是這樣一種生物，喜歡在巖漿旁生存?！?/p>

隨后，她轉(zhuǎn)身，推開了賓館的門：

“歡迎來到蒼鳳基地?！?/p>

南希側(cè)開身子，揮舞一下帶著黑手套的左手：

“進來吧。兩位?！?/p>

這里面是一個紅色的大廳，一旁是一個彎曲的黑色柜臺，直走是鋪著紅色地毯的木制樓梯。

南希推了一下自己黑色的牛仔帽，招呼店員：

“小蘭，給他們安排一個房間。”

白麝：“要我和他住一起？”

南希一下湊到白麝面前，左眉毛微挑：

“噢？你們不是好朋友嗎？”

注釋著她的紅眼睛，白麝汗顏：“當(dāng)然，當(dāng)然。”

一把左輪樣式的槍抵在他的腰間。

突然，南希用左手死命地摸著白麝的頭，露出了一口白牙，笑著：

“這才是好孩子呀?！?/p>

雖然白麝很想向魷魚求助，可是他極力地控制自己，因為他感到從自己內(nèi)心暴露出的不屑。

南希單手轉(zhuǎn)了幾下左輪，將它塞回了腰間。

“南希？”一個男聲。

“哦！是南琦?！蹦舷Ｂ冻鲆豢诎籽溃χf。

從樓梯上緩緩走下一個高挑的男子，穿著一身黑色禮服，短發(fā)的他鼻梁挺起，帶著一副黑框眼鏡。

“南琦，來看看我的獵物。”南希大聲叫著面前的男子。

“閣下，我就在房間等你?！睆臉巧蟼飨聛硪粋€男聲。

“好。讓我看看我的妹妹又抓到什么啦？你是……”南琦的表情突然變得詫異。

魷魚：“好久不見，爺又來啦?！?/p>

南琦：“潘茲？”

白麝有點沒反應(yīng)過來：“我，我啊？”

南琦快步走下，抓住白麝的手就開始上下晃動：

“我認識你的父親，我……我認識你的母親……我，請讓我們到樓上細談，好嗎？潘茲先生？”

白麝一臉不可置信：“我，我?。　?/p>

魷魚也一臉不可置信：“你真不是一般人。”

沒來及辯解，白麝就被南希推上了樓：

“好啦，南琦都這樣邀請你了！”

好在這次沒有被槍頂著。

魷魚就被留在了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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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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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茲先生，這里請?！蹦乡埌作赀M入一個會客室。

“那個，你們二樓有會客室？”白麝問。

“賓館特色之一?！蹦乡f。

白麝隨著南琦進入了會客室。

進來的門被南琦鎖上了。

“潘茲先生，請跟著我。”南琦說。

“哦。”白麝回應(yīng)。

會客室內(nèi)有一個木制的圓桌，三個凳子，一個裝滿書的書架。南琦走到書架旁，拉動了其中一本藍白配色的書。

書架緩緩下降，直到其頂與地板平行。

白麝跟著南琦站在書架上，南琦按了一下在書架頂上的一個與書架同色的按鈕，書架開始緩緩下降。

兩分鐘過去了。

配色從黑色變成白色、隨后是藍色，隨后是一扇木門。

二人進入，里面是一個貼滿紙張的地方。

“這里是你母親的情報站。這里是在海心之城的總部?！?/p>

白麝查看這些優(yōu)美的字體，頓時有一股莫名的親切。

“我沒有見過我的母親?！卑作暾f。

“潘茲先生。你的母親告訴我們，如果哪一天她遭遇不測，如果她的孩子主動地找到我們，就讓她的孩子來領(lǐng)導(dǎo)我們。而現(xiàn)在，潘茲先生，你終于主動地找到了我們。是時候履行諾言了?！蹦乡f。

“我從沒聽說過你們。”白麝說。

南琦：“我們不能主動尋找你，潘茲先生。”

白麝：“在這段時間里，你們由誰領(lǐng)導(dǎo)？”

南琦搖了搖頭：“沒有人。一切都荒廢了。要召集大家還是一件難事。不過，我們相信你，潘茲先生?！?/p>

白麝自言自語：“這可能是你們的重生，但一定不是我的?！?/p>

南琦：“潘茲先生？”

白麝：“哦。沒事。我們上去吧。”

南琦：“好的，潘茲先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