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原神】清夜塵與甘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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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經(jīng)·東山經(jīng)》
又南三百里,曰耿山,夫草木,多水碧,多大蛇。有獸焉,其狀如狐而魚翼,其名曰朱獳,其鳴自詨,見則其國有恐。

? 又是一天夜晚,臃腫的月亮逼迫近山巔,幾乎能隱約看到上面的宮殿;一只白色的狐貍借著月光,推開吱吱呀呀的竹門。門框后是一排排雕梁畫棟的木頭架子,分門別類地疊放了數(shù)不盡的竹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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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夜塵周身濕漉漉的,背上的鰭隨著胸口的起伏一張一息。水流從她的衣物上垂向地面,她同月亮一樣碩大的尾巴把水漬掃成一條路。月光下,這些鋪開的水像鏡子一樣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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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路一直蜿蜒到倉房里面。清夜塵走到最深處,抱下幾卷竹簡,再沿著尾巴清掃出的閃亮路線返回。晦暗的月光敲開窗戶,在她的臉頰上交雜。揚(yáng)起一陣塵土后,她彎腰帶上藏書室的門。接著穿過一輪澄圓,玉一般潔凈的圓臺,回到了自己的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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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這些了。”清夜塵把竹簡擺在桌面上。端著熱茶的麒麟顫動睫毛,道謝道:“多謝你了?!?/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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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謝?!鼻逡箟m也給自己斟一杯茶水,坐到甘雨對面。她抿一口茶,但并不著急下咽,正如甘雨也不急著翻看眼前的竹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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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夜塵垂眼,看向甘雨。二人相碰了視線后,甘雨一愣,皎潔的瞳孔移向別處,紅了臉。都說眼睛是一個人心靈的窗戶,甘雨冰雪聰明,想必她一定能看出來,清夜塵現(xiàn)在幾近怒無可赦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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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夜塵清清冷冷地說,口氣像是在給孩子講恐怖故事:“可惜你是麒麟——盡管是混血的,仍然是麒麟。麒麟代表昌盛,所以我不僅不能對你怎么樣,還必須滿足你的索求?!?/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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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無語地倒映在天空。房內(nèi)不裝點(diǎn)燈具,月光跟著清月塵身旁彌留的水漬折射進(jìn)房間,營造出恍如隔世的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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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雨習(xí)慣了城市里的明橙燈光,所以與干凈明麗月光的久別重逢叫她心里一陣恍惚。同樣恍惚的是,她也不知為什么,僅僅是睡了個午覺,就來到了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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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這里是夢?”甘雨不由得這樣想。但是眼前這只朱獳凌冽的面孔像針一樣刺著她的良心,提醒她早先的事情都是千真萬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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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夜塵指指桌上的竹簡,示意她打開看看。于是甘雨挑出一卷纖細(xì)的,剝開來。展開,卻發(fā)現(xiàn)空無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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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是?”甘雨忍不住發(fā)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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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字很正常!”清夜塵氣得鼓起臉頰,橫眉豎目:“叫水一沾,哪里還有的字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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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對不起!“甘雨幾乎是叫著說出來,音量并不比清夜塵高多少。她結(jié)結(jié)巴巴地解釋:“我、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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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些時候,大約是太陽與西邊那座山患難見真情的時候吧。那座山笑著給太陽來了一刀,它的血飛灑天邊,殘血夕陽。清夜塵也才剛剛起床,照慣例枯坐在水邊發(fā)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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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觀坐落在山上,而清夜塵所對的池子又比鄰山壁。她坐在地上,縮成一團(tuán),大得像一鎖鐐銬的尾巴蓬松在身后,隨著風(fēng)擦著山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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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夜塵打個哈欠,秀長的吻一張一合。就在這時,一個似乎有點(diǎn)重的東西從山上滾下來,把清夜塵砸進(jìn)了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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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就是這樣。清夜塵不止一次地想,假如自己能靠邊臥一些,不從湖面欣賞夕陽就好了。又或者她當(dāng)時化作人形——至少作為一個成人,她看起來比甘雨重得多,說不定能頂住她呢?不管怎樣,因?yàn)檫@摔碎鏡子的一跌,她晚上的一切計(jì)畫,什么活動,都碎成了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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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吧。”清夜塵氣上眉梢,翹著鼻子喝起了熱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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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您還是先擦拭一下——”
??“不用管我!你要的東西,你看看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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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甘雨小心翼翼地解開繩結(jié),把竹簡鋪開展在面前。她看著,不時抬眼,謹(jǐn)言慎行地抬眼看一下清夜塵,發(fā)覺清夜塵一直在熱茶的幕僚里盯著她,心里一慌,便又專心致志地審視竹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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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嗯!我自己謄抄一份。”仿佛知道清夜塵想說什么,甘雨急忙點(diǎn)頭:“您這里的東西我不會帶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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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夜塵長太息,茶杯輕輕磕到竹桌上,碰出了厚重的聲音。她狐貍的眼睛瞇成月牙,似乎醉在了月光之中,與她本人貌合神離地打量著眼前的麒麟。良久,直到甘雨局促不安地問她哪里有紙筆時,才開口道:“不打緊,你拿走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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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可以嗎?”甘雨不安地發(fā)問,似乎眼前狐貍的泰若自然叫她拿捏不定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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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么,既然是已經(jīng)丟失了的文獻(xiàn),就當(dāng)我捐出去了吧?!鼻逡箟m長舒一口氣,仰頭,長發(fā)掛在竹椅靠背之上,脖頸被月光粉刷雪白,有種想讓人啃一口的沖動。深呼吸一口氣,她又把頭低回來,看向甘雨:“你再解釋一遍,你是怎么來我這里的?!?/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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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雨眼神迷離:“唔,是我沒有注意,失足從山崖上......”
??“不、不是那個?!鼻逡箟m的背依然被砸得隱隱作痛。她平日并不鍛煉,而距離上次活動筋骨已經(jīng)過去近百年。她說:“你是怎么來到這座山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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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我只記得我當(dāng)時在清點(diǎn)一批貨物......是一箱子稻草嗎?”甘雨不敢確定,雙手不安地摩挲著茶杯:“不會的,只是稻草的話,是不需要我親自去檢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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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猜。”清夜塵看著甘雨炯炯有神的精神樣,替甘雨說:“你被打暈了,然后被一路運(yùn)到了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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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會吧?”甘雨有些驚詫,道:“那里有很多總務(wù)司的人,應(yīng)該沒人會這么做?!?/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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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應(yīng)該只是......”甘雨低頭,搖搖腦袋,暗紅的角微微晃動:“只是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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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鼻逡箟m對這個答案并不奇怪。她自己又何嘗不是隨時隨地想睡就睡呢?她梳理了一下情況,頓一下,說:“所以你倒在箱子里睡著了,然后被運(yùn)到了這里?!?/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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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應(yīng)該是這樣了?!备视挈c(diǎn)點(diǎn)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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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還算幸運(yùn)。這座山荒了很多年了,山下的村子早就只剩了一堆殘?jiān)珨啾??!鼻逡箟m指了指一旁柜子中擺著的一個箱子,說:“現(xiàn)在,那里成了走私這種東西的中轉(zhuǎn)站?!?/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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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甘雨睜大眼睛,朱唇輕啟,似乎很驚訝:“啊,我記得了!我是聽了消息所以才去檢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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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鶯粟,及其種子。在總務(wù)司明令禁止下都很值錢的東西。”清夜塵冷笑一聲:“窮兇極惡的人會為了這種利益鋌而走險,你被他們發(fā)現(xiàn),還能安全跑上山,不能說不幸運(yùn)?!?/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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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我遇到了您,這確實(shí)是很幸運(yùn)。”甘雨微笑著,清純而天真。她又說:“上山的道路旁有座神龕,里面供奉著一只朱獳的雕塑,還擺放著一塊無主的神之眼。還有刻在石頭上的字——我想想——大概是說自己多么愛慕山上的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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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啦。我看到神龕里的貢品還是新鮮的,我就想這位女神是否是這里的山神呢?她是否能幫我呢?我便沿著山路一路向上,沒曾想直接走到了山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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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您是......”
??“我不是,我只是只隱居的朱獳罷了。神龕是那些走私犯為我建立的?!鼻逡箟m輕輕笑起來,仿佛想起了好笑的事情:“神之眼也不是我的,它屬于以前的一個訪客......有幾個走私犯人來到我的山上,對我的道觀圖謀不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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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總務(wù)司的人,對吧?我腦子應(yīng)該還沒糊涂,總務(wù)司會負(fù)責(zé)抓捕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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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的。”甘雨點(diǎn)頭:“但我們也會根據(jù)案情酌情處理,當(dāng)庭釋放也不是不可能?!?/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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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把來犯的人殺了,把尸體踢下了山,從此再沒有人上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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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神龕呢?”甘雨有些好奇:“他們覺得山神不歡迎他們的話,為什么還要為山神奉獻(xiàn)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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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是必經(jīng)之路。”清夜塵語氣輕浮,不屑一顧:“只要他們不來煩我,那我都無所謂。”她用鼻尖點(diǎn)向裝鶯粟的盒子,側(cè)眼看向甘雨:“他們供奉的大多是這樣的東西。種出來拿來調(diào)味,會很好吃?!?/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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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您知道它不利于身體健康吧?”
??“親愛的,我可是山神。”清夜塵以手掩面,狐媚樣子笑著:“這種東西又怎可傷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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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清夜塵起身,留下甘雨不解地仰望著她。她把竹椅推回去,打算出門。臨門口拿起一把笤帚,對甘雨說:“你今晚就睡在這里,不用管我,我習(xí)慣晝伏夜出?!?/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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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害怕今晚有人會來?!?/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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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守在這里很多年了,就是仙人來攻我我也不怕。”清夜塵調(diào)皮地哼一聲,闔了門出去了,徒留甘雨望著月光發(fā)呆。不一會,就響起了竹條劃地板的清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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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當(dāng)然知道,山下的匪徒不會容許自己走私線路被暴露的機(jī)會。朱獳受了他們的香火——盡管是他們自作主張認(rèn)為的,但甘雨自己又是另一種情況了:況且麒麟有市無價,這價值幾近遠(yuǎn)超她本人的職位與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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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便不由得在心底感謝起清夜塵來。她相信再強(qiáng)壯的普通人都不是清夜塵的對手,收拾一群烏合之眾對她而言可算是舉手之勞??删褪沁@舉手之勞,她也愿意在自己對她有過過分之舉的前提下為她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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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文獻(xiàn),幾乎也算是意外收獲了。”甘雨又借著月光瀏覽起竹簡。幾年來總務(wù)司陸陸續(xù)續(xù)收集了一系列遺失或者損毀的文獻(xiàn),沒曾想在這里居然能找到《沖虛真經(jīng)》、《文始真經(jīng)》還有其他的著作??粗粗?,甘雨就愈發(fā)好奇,清夜塵究竟是什么身份呢?又是為什么駐守在這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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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真的......應(yīng)該是真的?!备视暌贿吙?,一邊漫不經(jīng)心地想:“這里這幾句,和上個月看到的殘篇能對的上??墒沁@里......啊,看來那幾張他們弄錯位置了?!备视暌贿吙矗贿咟c(diǎn)頭,習(xí)慣性地從手邊去拿筆,卻抓了一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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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甘雨心里一驚,小小地笑了自己一聲,又開始擔(dān)心起月海亭的同僚們。自己消失一個晚上,工作真的做得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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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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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突然打開,力度有些大,甘雨驚訝地答應(yīng)了一聲。清月塵的腦袋從門縫探進(jìn)來,有水淅淅瀝地滴到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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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能要下山一趟,你能照顧好自己嗎?”清月塵如此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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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备视晡⑽㈩h首,又反問她:“您呢?你一個人去對付他們嗎?”聽罷,清月塵卻搖一搖頭,惹得甘雨不知所謂。她于是又問:“那您又要去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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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什么做的。唔,我是說”清夜塵這次把門完全打開,在月光下沒有一絲陰影的道袍,看起來幾近一件易碎品?!拔沂钦f山下有塊石頭,刻著我的事情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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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雨于是莞爾一笑,說:“那您一定就是女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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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什么神不神的?!鼻逡箟m不好意思地?fù)u搖頭:“一旁是有一塊神之眼,是嗎?這么多年來,帶神之眼的訪客并不多?!?/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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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很榮幸。”甘雨輕攏竹簡,修長的手指在為繩子打結(jié):“我愿意陪您一起去,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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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些竹簡......”
??“我會回來取的。”甘雨一邊說,一邊收拾,把這些用繩子串起來的竹條堆落整齊。她說:“就當(dāng)是我在感謝您,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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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夜塵便點(diǎn)點(diǎn)頭,身上仿佛又跌入水池一般向下滴水,在月的澆灌之下仿佛留下了碎銀?!澳悄愀襾恚俊鼻逡箟m思索著:“你需要武器嗎?還是說我來保護(hù)你?”她耳朵顫顫,目光爬上了甘雨的腰肢,佩戴著神之眼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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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個有神之眼的訪客,給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不過如果你什么都不會,我也不會怪你的?!?/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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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有能力照顧好自己?!备视戥h(huán)顧四周,盯上了墻上掛著的一張弓:“您這張弓可以借我用一用嗎?”清夜塵也看向那張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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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弓很舊了,是我......道長所使用的?!?/span>
??“嗯,畢竟是您道長的物品,我也不好隨意使用?!?/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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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你、你用吧?!鼻逡箟m趕上前搶兩步取下弓來,遞給甘雨,說:“你拿著吧。他,大概不會回來了。所以這東西我強(qiáng)占啦!我想給誰用,就給誰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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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好了,不要說別的了?!笨匆姼视暧行┆q豫地觸手拿弓,她干脆一把把它塞到她的懷里:“拿去用好了!不還回來也沒關(guān)系。反正他走了,我就這么守著也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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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
??“走吧,我不習(xí)慣和人打交道。”她顯得有些局促,雙眼開始飄忽不定:“我已經(jīng)不在氣頭上了,我好久沒見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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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您不要急,走在前面帶路就好了?!备视晔障鹿?,試著觸碰了清夜塵的手,后者觸電一般縮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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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夜塵飛也般逃離,留下一地水漬。她這是怎么了?甘雨困惑不已。她不覺得一個人是否生氣會影響他的為人,她愿意相信這位初識的朱獳是個好人。不過嘛,甘雨端詳起手里這把弓,很舊很舊,不過看得出來有打蠟保養(yǎng)的痕跡。她本想空放兩下試試手感,但想一想,還是選擇相信清夜塵的手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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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叫,甘雨是嗎?”清夜塵的狐貍耳朵又從門里竄出來:“我這里有陣法護(hù)著,一般人很難攻進(jìn)來......你真要跟著我走嗎?也許很危險?!?/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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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不必為我顧慮。我是七星的秘書、仙人的徒弟,不會拖累您的?!?/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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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相信你。”清夜塵點(diǎn)點(diǎn)頭,掃把被她緊緊抱在懷中,像是什么寶貝。她從門口讓開,月亮從她的身影中出現(xiàn):“請吧,麒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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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雨答應(yīng)一聲,悉心地把弓背在身上,走向月亮。視野開闊后,身后“吱呀”一聲,竹門一關(guān),她便轉(zhuǎn)頭看向清夜塵。二人相視一笑——主要是甘雨善解人意地笑,與清夜塵附和地笑。清夜塵長舒一口氣,抿抿嘴:“好,我們就上路吧?!?/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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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道觀其實(shí)不算完好,不如說,挺破舊的。那座水池是由山澗泉水沖刷而稱,用竹板引流灌溉而成的,形貌天然,所以不必怎么打理。只是一旁的屋子,除去甘雨方才所下榻的那一間外,沒有倒塌的也破敗得不成樣子,顯然是許久沒有人氣所導(dǎo)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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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夜塵握住掃帚根部,盡可能遠(yuǎn)的去清掃門上的灰塵。她的動作很輕柔,有些像在蟬翼上寫字——這主要是為了防止落灰粘到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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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自從上次出門植樹之后,我就再沒有開過這扇門了。”看見甘雨掩著口鼻站在一旁,清夜塵許是不大好意思,解釋道:“我平常沒有出門的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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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沒關(guān)系。”什么叫沒關(guān)系?甘雨也不知道該怎么評價這樣的事。平日里忙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的她不大能理解這種悠哉游哉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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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清理出一塊能覆手的地方,清夜塵走上前,抵上去,一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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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倒塌了,掀起的灰塵沾慢了清夜塵的下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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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走吧。”清夜塵看起來不是很開心,躍過門板之后一個人悶著腦袋走了。應(yīng)當(dāng)說,清夜塵是貼心的,她為甘雨留下了一個可以笑而不用擔(dān)心被她聽到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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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雨難以置信地回頭,連同供奉的像一起,幾乎全是滿目蕭條的模樣。除去角落里開的一小塊苗圃,以及只有一間看起來能住人的屋子外,這里根本就是塊荒地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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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木錯落有致,已經(jīng)看不到清夜塵的鰭了。不論清夜塵是否會翻閱她所保管著的古跡,甘雨還是愿意確信這些樹木的排列是有某種章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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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呢......總感覺跟著她走說不定會迷路,但是又擔(dān)心她一個人會出意外。”甘雨扶了扶腦袋,對這只朱獳的感官開始變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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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于是也躍過門板,循著清夜塵的腳步而去。